「幾日不見，少尉看起來有精神了。」何止是有精神，簡直是容光煥發的程度。
「還可以啦。這單子上的餐廳我認得，東西還不錯吃，竟然出了這種問題。」
「是很有名的餐廳嗎？」
「很貴的餐廳。」
啊...這我就困擾了。

看著我困擾的表情，少尉揚起像那個讓人有些不安的壞笑，「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去當員工。」
「少尉辦的到？」
「那當然，不過你會料理嗎？」
「只會最基本的。」我只幹粗活，最多就是拿去烤啊。
「那就只能做外場了。」
「麻煩少尉了，就算是外場也比當顧客好查的多。」
「交給我吧。」
看少尉自信滿滿的表情，我總算放下心。要我在那吃飯站崗的話，肯定破產。

※ ※ ※
「不要！我絕對不要！！」看著眼前飄飄的長裙，我嚴正抗議。
該死，我就覺得奇怪，少尉怎麼人這麼好。雖然他也不是沒有人好的時候，但這次也太不好！
「這是為了調查的犧牲！」
「那少尉您穿啊！」
「我當然會一起穿啊。」
彷彿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似的，少尉秒答。

「您、您怎麼可以！！」雖然少尉穿起來搞不好沒什麼違和感，但這未免太破廉恥了！！
「為了任務我連洋裝都穿過。 」
「…少尉，請您自重啊！！！」忍不住仰天狂嘯，誰來告訴這個上司，賣命也不是這樣。

「瞧你認真的。」
少尉伸手戳了下我的額頭。

「介紹你去服務客人我還不敢呢，那可是要經過訓練的。我給你找的差事是送食材，下午一趟凌晨一趟。
任務單上頭說是昨夜準備好的東西早上來卻消失，最後下班的是店主，早上員工會先來收菜，食材既然是這段時間消失的，咱們只好認命徹夜幾天。」

「...少尉您就愛開玩笑，真要嚇死我了。」還以為真的穿過洋裝呢。
像是看穿我的內心話，他搭上我的肩，「是真的穿過～，當時年輕嘛。」
「您現在又多大了，還比我小五歲不只呢...。」咕噥了幾句，還是只能認命的同意。

意外的，才第一天站崗就抓到了犯人。
其中一名員工鬼鬼祟祟的搬起我運送來放在外頭的食材，又進去搜刮了廚房內的東西後，裝成一袋又溜了出去。
我們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跟在後頭隨犯人回到家中。

惡臭，撲鼻而來。　
在門打開的剎那，連我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但青年眉頭也沒皺一下，快步的走了進去。

「美智子，我帶食材回來了。」
青年才說完這句話，少尉便唰的一下拉開有些破舊的木門走了進去。

「你、你是誰！？我們沒錢！」
裏頭除了驚愕的青年外，還有一位長髮遮面的女子。
空氣不流通的屋內，那腐爛的味道簡直讓人作噁。
「打擾了，我們受店主所託...我想你大概知道原因是什麼。」我忍不住出聲，撇了眼他手中的食材。

青年緊張的將東西藏在身後，「我真的很需要，請你們放過我！」
「...春樹，把食材還給他們吧。」他身後的女性開口。
「可是、沒有食物的話，你...。」
「已經夠了，我不想再這樣活下去。」美智子嗚咽著小聲地說。

少尉比了手勢，我迎上前抓住慌亂的青年，手一扭押至一旁。

「這種惡臭...」少尉蹙眉走近美智子蹲下看著她用髮遮住的右臉，「讓我看一下妳臉上的東西。」
美智子看著被押在一旁的春樹，顫抖的伸手撩起頭髮，「春樹他、他都是為了削減我的疼痛，才會偷食材的，...請你們放過他。」
「人面瘡，我還是第一次在人身上看到。」
人面...瘡？仔細看女子臉上的突起物，不只有人的五官，甚至還有手腳，詭異至極。那惡狠狠瞪著女人的眼神充滿了怨恨，臭味似乎就是從那傳來。

「參，把那個男的押回去交差。」少尉只看了幾秒便站起身，絲毫沒有要解決人面瘡的意思。
我沒發問，只是點了頭依指示行動將人押送至餐廳，店主指認後報了警，事件也就這麼解決。

在回程的路上我才發問，「少尉不管那個女人嗎？她身上的是怪異吧？」
「三谷，你還記得人面瘡是什麼嗎？」
「印象中是怨靈造成。」
「你有發現那個女人都要人偷東西回來吃了，衣著上卻整潔異常嗎？」
「...您這麼一說確實。」不像是窮苦人家的模樣。

「那你是否明白我為何不救她了？」
「...明白。」

人面瘡，因果報應下的產物。
我不知道那名女子做過什麼讓怨靈強佔身軀也要附上的事，但少尉不救的原因我卻明白了。

人需自助而天助。
如果她願意弄髒手，哪怕是要違背這世的報應，少尉也會救她吧。只會坐在屋內哭泣的人，看起來再可憐也無法打動少尉的心。

畢竟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少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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