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
▶正前方有兩扇鐵門,除了時間以外還標著「玩家」與「人物」。
▶鐵門上的時間從你們進入後,開始倒數兩小時。
▶鐵門下方放著一個麻袋,裏頭有:
十份醫療用具組,內容物為:強力止血噴霧劑、繃帶、少量麻醉藥劑、針筒。
一把大剪刀、一把斧頭、三份黑色罐裝眼藥水,其說明為:「將藥水滴入眼球,三十分鐘後永遠失明。」
▶鐵門上貼了一張紙。紙張上的內容寫著:
《本關鐵門開啟條件》
△藍色手環組請上繳一個頭顱、四根手指。
△紅色手環組請上繳兩隻眼睛、一個手掌、兩根手指。
△黑色手環組請上繳一隻眼睛、一個手掌、一根手指。
△支付相對應分數可抵銷傷害,方法為:按下手環上的A每一次扣一分。
△本關可以轉移分數。
△轉移分數只有本人可以進行,只要說出「將我的分數轉移(_)分給編號XXX」即可。
頭顱_6_分。
眼睛_4_分。
手掌_4_分。
手指_2_分。
-
△完成條件後,請在時間倒數完埤後選擇一扇門進入。
【玩家】:只能進入兩人。
【人物】:只能進入四人。
踏入下個房間,裏頭的空氣依舊乾冷得令人不適。她瞇細了眼,在第一時間注意到擺在鐵門前顯眼的麻袋,一旁還有個似乎用來置物的空桶。
幾乎是第一時間走向袋子,她迅速瞄過了規則後,反而面無表情地把整張紙揭了下來,並趁人還沒跟上時從麻袋裡頭翻出了一把手斧。
所謂的生氣到最後反而冷靜就是這種狀態吧?很好,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背對後方陸續傳來的腳步聲,她只是注視著規則紙張,又看了看麻袋裡頭剩餘的用具,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嗯?『玩家』跟『人物』... ...我知道了!這就是傳說中的TRPG嗎~?哇~越來越有趣了呢這個團康活動。」踏進新房間映入眼簾的是標示不同名稱的兩扇鐵門,看起來相當開心的說著不可理喻的輕浮感想。
來到房間的羅楨例行的環了一眼房中的擺飾而他並沒有靠近女人所在的鐵門前,只是在接近鐵桶的地方開口問了聲「所以說現在是要幹嘛呢?」就算自己覺得和傷害殘殺應該脫不了關係。
而他又抬頭望了兩扇鐵門的標示,皺了皺眉。
進到下個區域,隨著凡信的聲音望向鐵門上令人百思不解的招牌....下意識的尋找起規則,緯斯向最先進房的所長靠近,卻在幾步路之後向後退了一大截。
「我的天,誰來拿走她手中的斧頭吧。」舉起雙手投降,表現出害怕的樣子——語氣卻如同往常、一點起伏也沒有。
才剛踏進房間就聽到隊友的聲音,隨著聲音看過去,女人背對著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情況。
決定先不管緯斯的嚷嚷,看規則要緊。Jill掃視了房間一圈卻沒有看到任何紙張,只看到兩扇寫著字的門…..
「….規則哪去了?」
最後進了房間,卻對於聽到的話感到困惑。
「……那個,」四周牆壁沒有貼著熟悉的紙,「規則呢?」
周遭接連傳來各種聲音,期間的情緒與關注的重點差異甚大,通通撞在一塊總像是場嘈雜混亂的競演大賽。迅速將資訊計算整理出個頭緒,並開始思忖該在哪個時機揭開某個情報,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這才回身順勢把手斧扛在肩頭,同時笑著回應同組青年的話:「是呢,這些活動實在有趣過了頭──還要先拿腦袋跟眼睛之類的當入場費耶,之後肯定會更刺激喲?」
說完,她也不看後進來的幾人一眼,逕自轉向在一旁觀望的黑髮男人,再次開口:「話說警察大人需要有個人來拿斧頭呢,小哥要來幫這個忙嗎?順便把規則拿去看看吧──看完記得給黑道小姐喲?她會很需要呢。」
朝人揚起了笑容,她的姿態看起來毫無防備。
「雖說是不介意,但妳可真是放心啊?」
先是一種關我屁事的感覺,卻是聞言後笑了笑往紅組女人的方向走。
能夠先獲得武器也不無好處。
拿過那斧具並抽走對方手中的規則紙,讀起紙張內容。
倒是兩手一攤地任人拿走物品,她的神色顯得無所謂,「反正這東西我也用不到──況且有人要搶我也留不下哪?小哥也不會浪費力氣砍不是任務目標的東西對吧?」
說完了自己的理由,她像無事一身輕般,轉過身蹲在麻袋旁,開始悠閒地將裡頭的物品一樣一樣掏出來,「哎呀、醫療道具呢──還真懷念哪?還有幾瓶新面孔?這剪刀該不會是之前用的那把吧?看起來挺眼熟的呢──」
一邊拿起銳利的刀具端詳,張合而出的金屬聲響聽來駭人。
「嘛」的、既然知道還給我啊?
表情依然維持平常的笑容,但內心即是想用斧頭先往旁邊人的頭敲下去。
「那麼、」將紙條指向藍組的兩人中央「在兩人決定好要怎麼分配之後再來拿這“傢伙”如何?」
「Jill你先看吧。」緯斯退了好幾步,哎呀拿著斧頭的人好可怕。
「不然麻煩先生你貼回去也好。」

「--唔,一直拿著規則紙以遊戲規則來說很不公平吧?請問這位先生讀完之後可以傳閱給其他人嗎?」突然走向拘束男同時禮貌性的詢問,但是距離並沒有靠得很接近。
聳了聳肩,見紅組的男子開口倒是爽朗的笑了笑「這不是就在給了嘛,吶、就先給你吧。」沒有移動身子只將拿著紙條的手臂轉到對方的方向,並改成了遞出的姿勢。
「只不過我又不會吃人,拿著傢伙也只是防止有人想不開而已,別這麼緊張嘛。」輕鬆如一的說著,好像拿武器的不是他一樣。

「啊哈~要是先生能一直保持這個笑容的話不就親近切多了嗎~」一臉無所謂的接近伸手接過規則紙張,當場低頭閱讀起來:

「哼嗯......嗯嗯......懂了!謝謝你!誒......請問先生的名字是?」細細審閱過後抬頭向對方道謝,卻在最後發現自己不知道對方稱呼只好保持笑容的歪頭詢問。
「就保持這種稱呼就好了呢?我也不想知道你們的名字喔。」偏了頭笑了笑「也麻煩你把規則傳下去了歐」扭了扭拿著斧頭的手便慢條斯理的退到鐵桶旁。

「瞭--解!那麼,藍組的兩位還沒看過規則紙上的內容吧?請拿。」不介意的表示理解後,走向藍組的警察與女子面前遞出紙張。
接過紙條,還是警戒的瞟了一眼黑髮男子手上的斧頭。退到一邊才看起內容,越往下看眉頭也皺的越深。
一顆頭加四隻手指,算成分數加起來要14分…..雖然托上一關的福,就算她自己支付也綽綽有餘,不過分數當然是在緊要關頭才動用,她可不想白白浪費。
看完後拿著規則思考了片刻才把紙交給隊友,簡短的說道,
「我們需要一顆頭。」
接過紙張,閱讀過一遍後重複道:「我們需要一顆頭......」緯斯抬起頭看看Jill,再低頭看紙張、再抬頭看著Jill。
「真衰,我不要被砍。」
「…..那我看起來就想被砍嗎?」Jill翻了個白眼,不懂緯斯的腦怎麼還沒被砍掉就已經沒在運做了。
「聽著…..」刻意壓低一些聲音,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圍的看其他人「這上面只有說要一顆頭,沒有說必須是誰的,而這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四個人,這樣你懂嗎?」
每個人都看過後走向緯斯,在一步遠的地方停下稍微招招手,「打擾了……可以借我看看嗎?」指著男性手上的紙條。
聽見微弱的音量,緯斯才察覺到有人還沒看呢。「抱歉,拿去吧。」伸長了手把紙張拿給小朋友。
對於隊友的話緯斯十分同意,但是...
「我覺得應該不行。如果可以砍別組的頭,應該就不會把規則搞得這麼瑣碎吧,妳看——所有的人要交出頭一顆、眼珠三顆、手掌一雙及指頭半打又多一根——這樣不是比較好理解?」
並沒有太過理會其他人的交談與動靜,儘管依舊在清點物資,她仍豎起耳朵仔細聽那警察與同組的交流。
拿起一個醫療包,她打開後拿出了麻醉藥劑,卻也看了看殘缺的手,似乎在想這個樣子不曉得能不能幫忙注射。
「謝謝。」點點頭接過,離開前聽見一些討論,跟規則有關吧,看了應該就可以理解。
完畢後明白了,有那麼一瞬間想到藍組去,但還是忍住。
移動到鐵門旁,選個喜歡的地方把規則貼回去,慢慢移動到隊友旁邊。
「嘖、不然怎麼辦?難道要剪刀石頭布輸的被砍頭嗎?」雙手抱胸瞇起眼睛看對方。
思考片刻後又搖頭,嘆了口氣「…….不然就只能扣分了。」講的一副扣分是最慘的情況一樣。
「是啊,我們都不想死....」垂垂腦袋,沮喪了三秒鐘後,突然振奮的抬起臉,綻開了一個露出了小虎牙的燦爛笑容,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就是有那麼一點欠揍,緯斯將手腕搭在矮自己一大截的隊友肩上。
「太好啦Jill,你的分數夠多,命保住啦真是恭喜了。」
「你……」很不滿緯斯憑什麼叫自己扣分而他卻不用,正要發脾氣破口大罵的時候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把臭臉收了回去。
「行,我們一人負責一項,如果頭是我的事,那手指就是你的事了。」頓了頓又說「順便告訴你……我不打算失去任何一根手指。」Jill微笑並用左手朝緯斯比了個中指。
「不對,手指也要算你的喔。」依舊笑著,靠在對方身上的手臂施加了些許力道,緯斯彎腰湊近Jill,姿勢親暱的像是情侶。
「就算左手受傷了,我還是砍的動人,所以Jill乖乖的,好不好?也許我能幫你負擔個.....就兩分如何?嗯?你用來抵掉我手指的那兩分?」
感受到肩膀上加重的壓力,Jill卻沒有因此退縮,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
「這樣可麻煩了,手指的八分都是你的事喔。」把頭傾向一邊,眼睛還是盯著緯斯。
「想得到我的手指….除非殺了我。」微微皺眉裝出一副在想事情的樣子,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口「不過呢想想上個房間最後選擇的任務,如果死亡分數不會歸零的話….」一手撫上緯斯的臉,笑著看對方。
「我是覺得我們價值觀蠻像的啦,下了地獄應該能成為朋友。」
「啊....對吼?這可怎麼辦才好?」緯斯懊惱的皺眉,右手掌悄悄觸摸著女性的髮尾。「那我該揍到什麼程度才會乖乖按按鈕呢?」以一種不會痛的力道穩穩抓著Jill的頭髮,沒有想太多,就只是習慣了,對不聽話的人,習慣性的打了再說。
心裡一個咯噔,知道對方是認真的,要被揍她一定逃不過。
但是必須穩住,被威脅的場面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況且這種時候投降不就前功盡棄了?這可不行。
「緯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可以不用揍人?」Jill悄悄的調整呼吸,為了在接下來要說的話中不要透露出自己有多緊張與恐懼。
「我的意思是,揍我還要浪費體力,更何況你帶著傷。」說話的同時看了一眼緯斯只剩下拇指的的左手,「或是如果我撞牆之類的一下就死了呢?這樣你什麼都得不到,就算過了這個房間又如何?你永遠沒辦法離開這裡。」收起方才的笑容認真的看著緯斯的眼睛,表示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反之,扣分並不需要花費什麼力氣,不想扣那麼多分?OK我們可以談,但絕不是在你隨時準備抓著我的頭去撞牆的情況下。」眼神沒有一絲動搖,語氣冷靜的繼續說下去。
「再說,不傷害我,如果之後有需要互相幫忙的地方我至少也還有些用處。記得嗎?上個房間的題目我選了願意犧牲別人來幫助你,但這是在沒有被揍的前提下。」Jill其實快緊張死了,深怕講話講到一半對方會突然一拳打過來,但是很慶幸沒有。
最後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接受,但還是堅定的看著緯斯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愈聽心愈沈,沒錯,他帶著傷,諸多不利....而且天知道後面的關卡會不會被報復回來。
「好啊,我扣四分。」緯斯鬆開手,卻絲毫沒有拉遠彼此的距離,臉上的笑容早就不知道消失在什麼地方。
「我不是很擅長談判喔。」
「看的出來。」聽到緯斯的回答後Jill稍微鬆了口氣,四分不盡理想,但至少不揍人了──是一個好的開始。
「四分可以。」爽快的答應對方提的數字,但當然不會這麼簡單「但就像你剛才說的,我用來幫你抵掉兩根手指的兩分能幫我負擔嗎?兩分就能換兩根手指,在這個房間來說可是很奢侈的。」瞄了一眼被重新貼上的規則,暗示緯斯這個房間裡的器官配分,「而且現在你的分數比我多,就算多扣了那兩分,我還是比你更接近零,你活著出去的機率依然比我大。」
「剛剛的四分裏就包含那兩根手指了...」委屈的眨眨眼。
「五分,不能再多。」伸出完好的手掌,五根打開的指頭似乎在故意提醒著Jill,不久前應該也把這些東西剪掉。
「五跟六就差一分而已,何不乾脆一點?」拉起緯斯只剩拇指的左手,跟那完整張開的五根手指並排在一起「想想你之所以還能比六的原因。」
沈默良久,緯斯神情嚴肅的瞪著Jill,輕輕使力掙開被拉起的左手,低下頭,在手環上按了五下A,保持這樣的姿勢再度和Jill對上視線,眼神彷彿從眼球深入到腦袋、再來是血液裏不屬於對方的那點東西....
Deal,再次按下A。
抽回手的動作讓Jill有一瞬間以為緯斯又要揍人了,都已經做好隨時要閃躲的準備,幸好對方沒有動手。
「就知道我們可以達成共識,合作愉快。」確認人按下六分後,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並伸出右手,擺出要握手言和的樣子。
回握住Jill的手,輕輕搖晃了幾下後放開。
「那麼,該你了。」
「.....連我什麼時候扣分都要監視啊?」挑眉看著緯斯,本來想著晚點在來看看要怎麼分配分數的,不過既然人都要求了....
「行啊。」把帶著手環的那隻手伸到緯斯面前,視線沒有移到手環上而是看著緯斯的眼睛,手指在A上連按了八下。
「滿意了?」
「還算可以。」伸出大手,像個無賴似的亂揉了一把Jill的頭髮。稍微拉開距離,不再壓迫著隊友,他其實還是不開心......算了,下次就不會妥協了吧。
被對方弄亂頭髮的時候些微不滿的瞇起眼睛,動作停止後Jill往後推了一步,瞪了緯斯一眼便轉身找個無人的角落靠著休息。
.....她暫時不想跟緯斯講話了。
一邊聆聽著房內清晰的兩人對話,她在途中開始研究要怎麼讓針筒把藥劑給抽乾,最終還是靠著僅存的指頭與掌側調整出一個適當的角度,順利讓透明的液體全數流入針管中。
在那兩人交談完畢,達成協議時,她早把十根空針筒裝滿,也不曉得是想給誰用;不客氣地拿了一捆紗布跟噴劑,替方才自己擠裂的傷口止血,她又重新換上乾淨的布料,總不若先前那樣血跡斑斑。
一邊打量剛包紮好的右手,她心底鬆了一口氣,原先最糟的預想沒有實現,準備好的騙術與應對無用武之地,那名女子比想像中來得有膽識,這是好事,可對後續來說或許也沒那麼好──
嘛、反正現在想這個沒什麼用處。事情還沒結束呢。
左手捉著剪刀便起身,她用力伸展裝作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而後轉身向與自己同組的青年笑道:「好啦──警察先生那邊貌似沒有問題了呢,該輪到我跟小哥囉──咱們公平點,各分一半如何?一個人一隻眼睛半個手掌一根手指?」

「啊啊,我是沒有異議啦~不過,請問半個手掌是要怎麼算呢?」愉快的回視墨鏡女,看起來像是真心表示困惑的歪頭。
「一個手掌的抵銷分數是四分,所以就是一人要付出兩分囉?」她舉起了右手,指頭伸得直直的,似乎想比二卻比不成,「畢竟我還想留著這根手指呢,手掌砍不得──小哥也是哪,砍掉手掌的話不就多浪費兩根了嗎?這樣的分配還挺公平的吧?」依舊待在鐵門旁,她並沒走向對方,只是理所當然地解釋給人聽。

「原來如此,用分數扣除掉嗎--」注意到自己的盲點點點頭:

「好啊~那就這麼做吧~」
「哎呀、小哥果然挺豪爽的嘛。」雖然進展順利得透出不自然的味道,可在這種情況下僵持也毫無意義。
「那就一起來吧?首先是手掌跟手指──」她伸手果斷地按了一下手環上的『A』,在第二下時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又抬頭提醒似地說:「小哥不用擔心扣太多會有影響哪,等等會加回去的──畢竟這也是我的任務嘛。」

「任務?」面露微笑的回問對方,身體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嗯?小哥忘記了嗎?」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以戴著手環的手指向了入口的鐵門,語氣親切地回答道:「就是上一關的第九道題目喲?讓夥伴保持五分的任務——」
說完,她的手一攤,「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小哥會對該扣分還是砍肢體猶豫啦——要是還需要思考的話,就先讓小妹妹那組來如何呢?」
誠摯地建議著,畢竟這是最不浪費時間的方式。

沒有馬上做出反應,僅僅像是定格一般保持回視對方的動作,宛如石像的持續一分鐘左右。
最後像是機械故障一般,歪頭的姿勢與笑容明顯僵硬的沉穩開口:

「
你要,救我?」
就在人明顯停頓下來後,她不明所以地保持原本的姿勢,腦海開始思忖是否要先去跟黑組的男人溝通,還有同組的假如真的不打算行動,自己又該如何時,對方才又有了動作。
「唔?」與先前輕浮的語氣截然不同,彷彿被切換了開關般,她有些適應不來地愣了愣,就算曉得之前或許是偽裝,但轉變得也太突然了。「為什麼要疑惑呢?這不是當然的嗎?」
將右手收了回來放進口袋,她舉起持刀的左手向上微翻,「選了那個任務就是希望夥伴能活下去吧?還是說我們的解讀不同呢?你可以說來聽聽喲──?」
儘管語氣一如往常,可中間的詞彙有著微妙的差異,也不曉得是否刻意。

「... ... ...原~來~如~此~

」像是輕笑一聲後再度恢復原本輕浮的口吻,同時接近墨鏡女以只有對方才聽得到的音量接續:

「那麼這個提議如何?讓我挖去一隻眼睛或是一隻手掌二選一,然後再分攤剩下的分數將之扣除覺得如何呢?」
所以到底想做什麼呢?這種對自己不利的條件──
雖然反而鬆了口氣。
「手掌是不成的吧,上頭還帶了幾根手指呢──而且咱們的分數加起來堪堪抵掉上繳條件,還能各自維持五分喲?在這種情況下哪,小哥要為了分數而捨棄眼睛倒無所謂,可我該負責的部分就會負責到底──嘛、不過也不會到挖去那麼可怕,滴個眼藥水就行了?」
以相仿的音量理智地分析與回應,某方面來說她也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好吧~我就聽從夫人的指示,扣除--八分,是嗎?」要按下手環上的按鍵之前,向對方再次確認的詢問。
「沒錯沒錯──四分加兩分加兩分等於八──」食指在空中轉劃了幾下,她彷彿在書寫計算式般,以其他指尖勾住的刀具也跟著搖晃了起來,看來有些不穩。
隨後她又收起了手,伸進口袋摸了摸方才放入左邊的三瓶眼藥水,不曉得在思量些什麼。

「瞭解~」愉快的點頭之後便按下按鈕,讓自己扣除了八分。
見著對方胸前的分數只剩下『3』,她滿意地笑了笑,把剪刀順手往麻袋的方向一丟,拉回來時順勢拍了拍青年的手臂,彷彿表現出親暱的鼓勵,而後又將食指擺在吻前歪了歪腦袋,「那麼剩下的七分容我晚點再付囉?還有轉分數給你──放心,我不會食言的喲。」
說完,她向旁移了兩步,隨後對著一直旁觀的黑髮男人開口詢問:「話說那邊那位小哥,已經決定好要怎麼分配了嗎?兩位的分數應該都還滿夠的呢。」
望著談判紛紛定案,被指名的羅楨也只是偏了頭笑了笑,對來者甩了斧頭隔出了距離「輪不到妳來僑。」也僅此而將斧頭收回,並斜眼望向一旁的少女「付分數吧,我可不會幫人上麻醉。」直接提出建議,但也不給人機會反悔。
「……好,我怕痛,」點點頭表示同意,完整的右手手掌放在胸前,微微欠身,「那全部由我來吧,讓你失分不太好意思。」
啊,好像演的太假了?算了,「我們需要多少?」直接提問
...很配合啊?
「4分。」
——誰信啊。
羅楨望了眼少女突然的儀態,也不打算拆穿對方了。
如果對方真的扣到那麼多,之後還要轉讓分數很麻煩。
偏偏頭,「……有那麼少嗎?」應該說是自己不相信數字會那麼小,其他人的部分聽起來還挺多的,難不成還是要砍嗎?想起來就好痛。
「不然呢、想要被砍嗎?」斧頭尖端在牆上敲了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要按就快點?不然等會在桶子裏找手掌如何?」笑著朝少女偏了頭。
搖頭,按四下手環上的A,徽章的分數也同步下降到七。
「……」盯著對方看。
全程看著對方的舉動,結束後對人搧了搧手。
「好了,沒妳的事了,滾吧。」
卻也沒管對方去向的按了六下還拿著斧頭的右手手環上的A,舉起手表示結束。
「……」擺明不想讓自己的分數減低到五分以下。
不過既然沒自己的事了,就也走到另個無人的角落屈膝坐下,看著其他人的動靜。
見另一組和平結束條件,她有些訝異卻慶幸上一關眾人獲得足夠的分數,進而抵免器官的犧牲,就不想計較所謂的配分問題了。
然而接下來她並未如所言按下手環,反而踱到麻布袋旁,堆成小山的醫療包邊,露出營業用的笑容朝同組的青年招手,「話說小哥的手先來給我重新包一下如何啊?這裡多很多繃帶喲,不用白不用——啊,小妹妹跟警察大人也一起來?」
一面說一面分頭朝兩邊看去,她笑得像眼前有一堆寶,「還有麻醉針呢,還疼的話打上一劑會舒服點——」

「不用了~等事後再包紮就好~而且啊,我對物品是會念舊的~就算不重新包紮也沒問題的。」向對方親切的笑著回答,完全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是嗎是嗎?不過現在確實不可能包得比那個時候好——」舉了舉殘缺的右手,她笑得有些無奈,但也不甚在意地轉而看向警察打扮的男人,「小妹妹那邊看起來還OK,那麼緯斯先生想重新包一下嗎?我技術還不錯喲?」
聞言看了看左手,血跡滲出令自己感到不悅和不舒服,馬上將視線移開,「我……」正準備要站起來,開口的女性卻又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
其實還真的很想重新包紮一下,其實,「……」閉上嘴起身,往所長的方向走去,猶豫一下伸出手,「……抱歉,麻煩了。」
「啊,我很需要....」快步朝所長走去。
「都爛了,能處理好嗎?」緯斯發誓他真的能感覺到骨頭碎片卡在絞肉裡。
「唔?」沒料到兩人會不約而同地過來,她原先甚至以為少女理會自己的機率不大。「沒問題沒問題──抱歉姊姊剛才沒察覺到小妹妹的需求哪──對女孩子來說這樣子確實不太還好看?」
朝人笑一笑之後卻先轉向警察那邊;稍微端詳一下傷勢,她歪著腦袋沉吟了一會兒,「是不能保證到好,不過嵌在裡頭的骨頭可以用剪刀夾──肉也修剪一下好了?這樣癒合比較快──先打幾針麻醉吧,等生效的時間順便幫小妹妹包紮──」
說著,她很順手地捎過一旁的針劑,接連注射兩支進對方的斷指處。將雜亂的繃帶拆除後,她轉而執起少女的手,俐落地把包裝還算及格的染血布條卸下,補噴幾發止血噴霧在綻裂處,最後以右手指頭扣住繃帶頭,左手則是俐落地將布料繞在傷處,最後完美地在手背上打了個單手足以應付的結。
「好囉──如果小妹妹還會疼的話可以補打麻醉喲?千萬別客氣──」她笑著向人囑咐,僅僅以左手墊在對方掌下,而右邊僅存的中指則戳了戳一旁男人的手,確認反射。
直到包紮完畢才重新檢視自己的手,「謝謝……」垂下眼點點頭,順便往身旁兩人的衣服掃過一眼。
04……然後警察的徽章呢……要推測也沒有太多可以參考的,但直接問又太明目張膽……
邊想邊走回原本的角落窩著,還是先別幹嘛好了。
被人戳了戳,轉轉手腕、還能動呢,看來麻醉還沒完全生效....
「乾脆多打幾針?」緯斯貪心的提議。
「當然沒問題啊,還有八針可以打──不過打太多等等手可就動不了囉?警察大人應該沒有代謝方面的問題吧?」說著,又是替人在腕處施了兩針──既然對方是以這種方式確認是否生效,那阻斷那邊的神經連結也好。
又是等了一小段時間,她左手拿過放在一旁預備的剪刀,右掌則墊在需要修剪的部位之下,調整著視線與角度,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剪刀當聶子用,試圖將骨頭碎片取出挖掉,隨後將斷面修剪平整,噴上用也用不完的止血藥劑。
隨後她呼出一口氣,如先前迅速地將對方整個手給包紮好,打完單手結後這才放手抹了抹額角滲出的汗,「好啦──雖然只是暫時的處置,不過現在能弄到最好就這樣囉。」
朝人笑了笑,她又拎著一根針劑,走到標示有『玩家』的鐵門邊滑坐下來,先是按了三下手環的『A』鍵後,把左手插回口袋,便仰著腦袋發呆,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時時不刻要想著人在打甚麼鬼主意,真的是件很煩的事。
所以說自己才討厭"人"。
羅楨把人趕走之後自己也滑坐下來,雙手撐著斧頭斧柄讓那利器呈現倒姿,而觀察少女主動跑去包紮,內心一股不自然的感受浮出,卻仍是用支撐的力量拖著下巴觀察。
可疑的舉動、不自然的視線...。
而見到少女包紮好退到一邊,羅楨皺著眉吐了口氣起身,將斧頭丟近鐵桶中後,走到少女旁的牆面也坐下,卻也隔了一把斧頭的距離。
趁目前他們挺熱鬧的,
也好跟她談談。
「啊,謝了。」在所長離開前道了謝,緯斯全程盯著自己可憐的手掌,似乎真的是整齊多了。
注意到房間角落不知何時開始的對談,她便微微起身回頭看了下鐵門上方的倒數時計,意外還剩下一個多小時,大概是這次進展得太過順利的關係,莫名讓她有點不適應。
坐回原位又是靠著門,她暫且打消執行最後任務條件的念頭,側耳傾聽那兩人的交流。
整隻小手臂都沒了知覺,緯斯想在手臂上刺青很久了,現在真是最佳時機,只差沒有工具......
如果他出去了,而且這手還在的話,他要刺一個卡通圖案,笑的開懷的針筒先生上方有個對話雲,內容寫著"說,麻醉"
談論結束後回到原本的位子原本姿勢撐著假寐,似乎不怎麼關注其他人的動態了。
也不過講了一小段話,可某方面來說,這給了她一點解析性格的材料,如此宣示讓之後的安排或許更有把握。
該說與死為伍的人某方面挺敏銳的嗎?跟那孩子滿像的。
恍惚地想到這,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或說是早就想這麼做──朝戴著紅色手環的青年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靠過來,卻難得安靜沒有出聲。

注意到同組的墨鏡女示意自己靠近,於是邁步的走到對方身邊也保持沈默的微笑回視著她,看起來是在等待對方要開口說些什麼。
「接下來要麻煩幫個忙囉?」她向青年笑了笑,表情看來一如往常,卻夾帶點陌生的什麼;她摘下一直以來都掛著的墨鏡,在此處首度以真面目示人,完好無缺的左手食指跟著比了比自己的左眼,隨後瞇起深赤色的雙眸笑道:
「──等等你替我把眼睛整個摘出來,好嗎?」
彷彿在說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她的語氣不急不緩,很是悠哉。

「為什麼?」雖然聲音仍然輕浮,口氣卻明顯僵硬了起來好像非常困惑。
「哪方面的為什麼呢?」她眨了眨眼後反問,神色依舊輕鬆,語氣卻難得柔和,「是為什麼要支付眼睛?還是找你來弄?或者都是呢?」
也不給人回應的機會,她咯咯笑了兩聲,比了比上個房間的鐵門,「還記得剛剛我怎麼分配的嗎?眼睛是零喲──代表我真的認為犧牲其中一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眼睛對你的生存來說更加重要。」環視了一番室內,她頓了頓又說:「況且分數掐得那麼緊繃不是一件好事。」
說著,她又輕聲笑了起來,「另一方面就是我私人的問題了。至於找你來自然是信任你可以弄好囉──啊、不過不想也沒關係,畢竟徒手拔的話很難清理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語畢,她掏出了在口袋中其中一瓶藥水,深紅色的目光對上了青年相仿的雙眼,又是歪了歪腦袋輕笑道:「那麼,你願意幫我嗎?不行的話我就自己來囉──這個似乎要痛上一段時間呢。」

「... ... ... ... ...我來幫忙吧。」像是摸索自己的思緒許久後才開口回答,而且這次異常沉穩的輕聲語氣夾帶著認真的氛圍。
察覺到了些許轉變,她倒也不太意外,只是在頷首後拿過一旁的兩支麻醉針,放在對方手上開始囑咐:「等等就用這個注射一點在眼皮跟眼睛的周圍肌肉上,我會先滴藥水以防那群人認為不算數──接下來就想辦法把它扯出來?」
隨後她拿起了一綑繃帶,又像想到什麼般輕輕「啊」了一聲,仰首喊道:「將我的分數轉移三分給編號F01──應該是這樣吧,等等忘記就糟了呢。」
下一刻,青年別在胸前的徽章數字跳轉為『6』,她滿意地勾起嘴角,也沒去看自己的分數,「那麼接下來就拜託囉──」說完,她逕自把繃帶塞進嘴裡狠狠咬住;抬頭撥開瀏海,將藥水全數滴入左眼之中,液體在觸及脆弱的膜層時,一股火辣的痛楚瞬間漫燃開來。
「唔……」淺淺發出一聲不適的低鳴,她並未蜷縮起來,只是仰著腦袋,些許顫抖地等待對方動手。

拿起手上的針頭一手托住墨鏡女的左邊眼窩以及臉頰部分,一手則是將一支麻醉針含在口中並將另一支扎進魚尾肌肉,接著扔掉空針筒迅速再將剩下的麻醉針扎入眼頭附近的肌肉部位--雖然是猜測性的施打麻醉,畢竟自己並不是醫生。
等到自己確認麻醉的藥效應該已經完全發揮效用後,才去拿起剪刀準備開始動手。
不曉得是否侵蝕整個眼球的痛楚大過其餘一切,她甚至感受不到針扎在肌膚的感觸,僅僅是拼命地緊咬著嘴裡的填充物,並由衷慶幸還記得這樣一個步驟,否則大喊出來多難看。
顧不得對方做了些什麼,她早就反射性地閉起了眼睛,而施針的那邊也因為神經阻斷而僅僅是半開半闔。
將手上的剪刀像是支撐版一樣插進下眼袋與眼球之間,順著眼球鞏膜直達是神經並小心撐開剪刀開始滑過大概視神經連結的位置,接著一路滑至上眼皮眼球之間。接著合起剪刀改成握緊手把,以槓桿原理的方式想要撬開眼球,而眼球也緩緩滑出一點眼窩形成像青蛙一樣禿眼的狀態。
凡信從緊握手把的狀態緩緩打開剪刀的利口,硬是推進眼球的最深處接著用力的隻手握住夾緊。
沒有任何聲音,或許是說細微到旁人都聽不見--脫離連結的眼球便滑出墨鏡女的左眼窩,滾落到了地上。
在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時四處張望解悶,小朋友跟....看來緯斯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名字的 黑髮先生說完話後便縮的更小球,而另一邊似乎在點藥.....嗯?
「哇哦。」小聲的驚呼,不知道為什麼要取出來,肚子餓了想來個蛋白質的自給自足嗎?眼淚會流很久呢,通常。
儘管已經施打麻醉,依舊能隱約察覺異物的侵入,更在冰冷的刀鋒截斷內側神經時,那股疼痛直衝腦門,緊攫住意識的中樞,好幾次都令她差點失口喊叫、想乾脆就昏倒不省人事。
最終膨脹的壓力順著內容物的剝離而驟減,就算是足以剝奪五感的劇痛也轉移不了那股空缺感,然而她的心底卻升起如釋重負的異樣情緒。疼痛讓她幾近昏厥,意識中斷幾秒後才恢復過來,取出嘴裡的填充而粗聲喘息,整個癱坐在鐵門前。
僅存的單眼微微睜開,在模糊的視野中,她比了比另個角落的鐵桶,彷彿向同組示意著什麼;摸索著身旁幾寸的地面,好不容易摸到早已準備好的止血噴霧,她吃力地撐開空蕩蕩的左眼窩,胡亂地按壓幾下噴嘴後,也不管鮮血混雜著液體與藥劑流入鼻腔的腥苦氣味,連用繃帶包紮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她就直接往旁倒下,整個人蜷縮在『玩家』的鐵門前面,逕自睡去。

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眼球卻因為太過濕滑並不順利,最後成功用手捧著它走到鐵桶旁邊扔了進去。
接著耳邊傳來「嗶」的一聲,不過並不去在意的走到醫療包的位置拿走繃帶與止血劑,再度回到同組女子的旁邊。
單膝跪地後也不顧對方的意願再度抓起她的臉硬是將女子的視線抬頭往上,同時撐開對方半閉的空洞眼窩,拿著止血噴劑仔細的噴在流血的部位上。待差不多完成後便將噴劑扔在一邊,連手帶嘴的拉開繃帶將對方空洞的眼窩處給包紮起來,整個動作雖然看似粗暴不過卻相當小心翼翼。
包紮完成後便用沾滿血腥的剪刀剪斷繃帶便放開對方並且站起身,將地上與手邊的醫療物品連同剪刀放回醫療包的位置。
接著徑自走到『人物』鐵門附近倚靠牆壁,雙手放進外套口袋便站在哪裡沒有任何動作。
「唔嗯……」正打算休息又被拉了起來,意識矇矓之際辨別不出來者為誰,此刻她根本沒有力氣掙扎,只能頹軟地任人宰割。
這種時候要挨揍?那揍臉好了,那裡現在很痛,再痛一點也沒差……
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與來此處的擔憂相互呼應。然而接下來並未如預想般,空缺處再度被撐開,隨後一連串感受令她心底騰升另一股迷惑;試圖睜開單眼,釐清了情況為何,但思緒昏沉滯鈍得難以運作,無法判斷對方這麼做的目的,她也只能暫且保留訊息。
反正也不糟吧。應該。
既然直覺如此,那就放寬心點吧。在被放回冰涼的地面後,她咕噥了兩聲,喬了個舒服的姿勢,背輕輕抵上了待會可能會移動的門板,就按照先前的盤算繼續休憩。
周圍發出細微的嘈雜,羅楨不用特地睜開眼睛也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而他本身就沒有必要參一腳或表示什麼。
腦袋轉著兩個鐵門可能性的問題,直到有腳步聲靠近並丟了甚麼進身旁的鐵桶,才停了下來瞄了一眼。
血紅的圓球在桶子裡滾呀滾的,一般人看應該挺獵奇的吧。
他又轉了另一面的眼望向鐵門口和其他人,癱倒在"玩家"門口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否故意,稍微打定主意的羅楨便不再看的轉了回去。
直到鐵門上的電子鐘倒數秒,而後門鎖處傳出開鎖的機關聲。
隨著背後的鐵門有所動靜,本來就只是閉目養神的她稍微往前傾,以免被機關給夾進去,隨後才昏昏沉沉地撐起身子。垂首捂著包紮好的地方,她扶著一旁的牆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只是靠著牆沒有如先前第一個進門。
沉默地環視著眾人,她取出方才塞在口袋裡的墨鏡,戴上後才朝同組青年的位置揚了揚手當作招呼,嘴角牽起一個有些疲憊的弧度。
見門滑開的第一時間,朝著Jill走去,一手搭上對方的腰。
「走囉,還是一起去 人物 那邊吧?」應該是很紳士的邀請,但是在此看來卻是滿滿的強迫意味。
確認那名警察的抉擇,儘管仍不清楚其理由,但最大的問題點消失,她倒也不再躊躇,只是把放在口袋裡剩餘的兩瓶藥水隨手扔掉。為了重新適應僅存單邊的視線,她邊扶著門框,一邊緩步走進了標示為『玩家』的下一關入口,沒再回頭多看一眼。

瞥見同組女子朝自己揚手招呼卻只有微笑以對,接著觀察其他人開啟鐵門後的反應也沒有插嘴說話,而是默默的保持愉快的笑容走進『人物』的門扉。
見人們有動作,羅楨才站起身子,轉了轉脖子後將保管在自己手上的斧頭放進身旁的鐵桶,而後往"玩家"門走去。
感覺很不適合自己,但也一點也不想替自己找麻煩。
雖然說到遊戲的話跟那人對弈從來沒贏過,但耍老千是沒有問題的。
這麼想著,頭也不回的走入"玩家"門扉中。
最後的選擇只剩下人物了。
等了很久,對方終於做出選擇,在人進入房間後才起身往人物那門走進。
另一個門已滿,就算知道自己必定跟緯斯綁在一起卻還是不想順著對方,那讓她覺得自己輸了──像是一隻聽話的乖狗。
「什麼理由會讓你覺得我會乖乖跟你一起呢?」Jill笑的瞇起眼睛,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愉悅。
她毫不留情的把擱在腰上的手甩開,往前走了幾步後停下,轉身對著身後的人說,「順便提醒一下,摸我是要付錢的。」用手指敲了敲手上的藍色手環B鈕,便逕自走向寫著"人物"的鐵門內,不理會被丟在後頭的搭檔。
呼吸——深呼吸,想想你選擇人物的原因......Jill的不給面子以後再追究吧,差點動手打人的緯斯邊平復心情邊朝著鐵門移動。
在他進入之後兩扇鐵門便關上,第七個房間落幕,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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