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存在嗎?
深夜的寂靜與落寞浸濕了全身,月光不再是以往的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冰冷。一切又是從何時改變?是誰偷走了它們?又亦是、遲早就回來的結局。而我只是沈溺在虛幻中的迷魚,直至夢境破碎的那刻。
每次打開過去的窗,看到那片無憂的藍,都會想起你。你也在看,同一片的天空嗎?那麼透過風捎去的思念你有讀過嗎?還是,連風也無法找到你了呢?
星星螢光在草叢間掠過,我無心欣賞它們的美,只是生起比他們更燦爛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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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
那些我所珍惜的事物,已經不需要再折磨我了。當太陽再起升起的時刻,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了吧。麻木的心明明感受不到一絲痛楚,卻在將某件物品丟入烈火中時也像是被灼傷一般讓人無法忽視。
——sm墨鏡。
是我跟他的回憶啊!除了難過悲傷,還夾雜著懷念的甜蜜與青澀。
現在連這個,也要丟棄嗎?
像是被當頭棒喝,我頓時清醒了不少,伸手摸向那熾熱的烈焰。儘管火舌舔咬我的寸寸皮膚,疼得讓人想暈過去,卻執著地把它救出來。
⋯⋯不、應該說,越來越不清醒才對吧。
望著焦紅的手,痛覺彷彿是自己的所有物。但灼熱的位置卻是眼眶,痛的感覺發自心裡。原以為能放下一切追逐撲朔迷離的世界,心靈卻停滯不前,似乎有什麼沒有完成,腳上有無形的腳鐐,沈重的鎖鏈在地面拖行,哐啷哐啷的聲響更像是在重擊我的決心。
你是否跟我有相同的想像?一個無垠的世界裡,只有你、和我。這樣就夠了不是嗎?再多也僅止於鳥鳴,就算被笑稱是夢境也無所謂,對我而言,時光不在,那便是一場虛幻卻醉心的過去。大夢初醒,藍天依舊,我的世界卻少了你。
我緩步向前,在離你最近,卻又最遠的位置,哭泣。
只要伸手就行,但一切都跟以往不同,我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你?
白煙直上,在空氣中消弭,我們一同望著塵世的種種,呼吸竟在此時近乎同調。
熟悉的味道。
是那個人的味道。
我比誰都清楚,因為他是特別的存在。痛覺還在不停的叫囂,我忍痛含淚抬頭閉上眼睛。啊啊,在一片黑暗中,更加的濃郁了呢。聽說在死前會看到一直以來所思念的事物,看來並不是童話。
於是我回頭了,面對身後的黑暗——
視線對上的那霎那,我看清楚了那個表情。啊——看來你並不是完全悲傷著,我可以給你快樂嗎?我有資格嗎?
不語,但感情卻在流動,你也聽得見我的聲音對吧。
說吧。一直想對他說的話。
乾澀的開口,卻一個單字都無法說出來,像是重返孩童似的,只是抖著唇,用最純真的、無法被玷污的感情望著他。即使這個世界不再美好,墜入黑暗,過去的幸福還是會像太陽一樣永遠照亮我的世界啊。
對吧,我的太陽?
站起身走近了他,明明不爭氣的哭了,還是硬要扯起熟悉的帥氣的微笑。
「雖然我想連你的tears一起珍藏,但是、這裡在痛啊,我的Baby......。」摀住心窩,那像是陣陣衝擊的心跳,映在早已該矇矓的雙眸裡,憂傷的笑臉顯得更加悲傷。
只是輕啟唇說出以往的話語,卻連眼淚也一併迸出,能否為我更爭氣一點呢?這對情感豐富的靈魂之窗啊──
「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就把妳的tears收起來啊,這樣多醜陋啊⋯⋯」聽到熟悉的話語心頭一暖,溫柔落入憂傷之中又融化成更多的眼淚,從眼框、從心中流下。
然後我抱住了他,這股懷念感讓我不捨得放手,好像一鬆手,他又會化成風消失。
「寶貝⋯⋯謝謝你。」
「這句話我就收下了。」
伸手回抱住些微顫抖的背部,許久沒有感受的溫度,這就是我所愛的氣息,實在無法放手。膠著在對方懷中,彷彿想將這段期間無法傳遞的思念一併送進他的心底一樣。
指尖使力,想給予對方最深刻的標記,於是將他按上自己的肩頭,身子相融為一。
「乘著風來找我吧——」我在耳邊低語,「我會等你,不論多久都會等你。只要羈絆還存在的話,我們一定會再相見。」雙方都靜默了數秒鐘,我輕輕推開對方,在他額頭上烙下一吻。
風起,髮絲隨著氣流飄舞,我伸出漸漸化為透明的手撫上他的臉龐。仍然濕潤一片。
笑著吧——在我面前笑吧!發自內心笑的你最令人動心。
我用表情代替言語,他似乎也感覺到了。觸覺緩緩地消失,但卻意外平靜。身邊出現成雙的螢火蟲,飛舞著、閃爍著⋯⋯
「我也收到了喔。」
抬起手試圖去捕捉那點點溫柔的光,那些光還有他的餘溫。
深深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眼睛之際,臉上綻放的是最真實不過的笑顏。被他吻過的地方、觸摸的臉頰還滾燙著,直到所有事物都恢復了平靜,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一樣。
但是,並不是幻覺。
好痛。
好痛啊。
滴下的血蓮在草地綻放,明明已經視線模糊了,神智也好像有點脫離身體了,我卻無法移開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的視線。
啊啊、化作風吧。從此什麼規則都無法束縛住我了。
闔眼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