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桑拉在約定的時間來到一處咖啡廳並挑了個雙人座位坐下等待著,她悠閒的點了杯咖啡,將太陽眼鏡習慣的掛在頭頂上後她隨手翻著放在桌上的時尚雜誌,她正是在等人。
「……」他仍然沒用正常的方式走進咖啡廳,而是直接的出現在對方對面的位子上。「……電腦有什麼問題?」也略過了打招呼,一開口便切入重點--他想那應該不會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它喝了咖啡。」將放在身旁的電腦包中的筆記型電腦取了出來並打開面向對方,雖然看上去是乾的,但那銀白的外觀上並不難看出那淺淺的咖啡漬色。
「……你好歹也先把他擦乾淨。」他看了下筆電,又抬頭挑起眉盯著對方,想著當他的3C肯定很可憐。「還可以開機嗎?」他沒有先動手去碰他的電腦,而是莫名拿出了一個小包包--已經準備好要拆解這東西了。
「不知道,我擔心開了它會爆炸。」聳聳肩,她看著對方拿出了一個小包包的回應著,「布朗尼你吃嗎?」然後突然跳了個話題。
看著服務生似乎要來詢問餐點,於是桑拉先問了聲。
「……不會。」他果斷的回答到,接著按下了開機鍵。「嗯。」他看來挺是注意電腦的狀況而沒有多加回應。果不其然,開機後就卡了,滑鼠完全沒屁用。於是他從後面把電池拔了,從小袋子拿出了對應的螺絲起子快速的把背殼拆開。
「那就布朗尼和黑森林,然後再來杯焦糖瑪奇朵,麻煩多糖,他要的。」兩個人就這麼一時間陷入了兩個世界中,桑拉在對方專注的時候胡亂替對方點了餐,也不知道到底是真了解對方喜好還是只是隨便亂點。
…也許後者占比例更大一點。
「……用不著點多糖。」基本上這種簡單的是還不怎麼需要他動腦,所以他其實是有在聽對方說話的--儘管就算是多糖他也不會喝到膩。
在把電腦一層層拆解後,他接著拿起了純水的濕紙巾開始輕輕擦拭,果然咖啡都滲到裡面去了。
「啊,你有在聽啊。」發出了反而有點像是殘念的聲音,看來的確是故意的:「那就先這樣吧。」對服務生說完後待服務生離開,桑拉雙手伏在桌邊微微傾身湊近對方的方向:
「很糟嗎?」指電腦。
「……還好,硬體沒有壞掉。」他也不想問一淋到咖啡時對方是怎麼處理的了,「不過等等要幫你重灌,裏面沒有甚麼重要資料吧?」他提醒到,但就算有也很難弄回來就是。
「不知道,這不是我的電腦。」桑拉試著回想著鴿子在使用電腦時通常出現的介面,想到的都是對方好好保存的照片堆與一些她看不懂的程式。
「我希望他沒有。」然後聳聳肩並且回答著。
「那這是誰的?」他挑眉問著,一邊用紙巾把零件擦乾再組裝回去。他暗自猜測著電腦的主人肯定會很生氣吧。
桑拉偏頭思考了下:「父親的。」
在外她並不常這樣稱呼鴿子,在家中更不會如此稱呼。即便和朋友介紹他,她也幾乎都稱之為是家人,並不是沒有將其當父親般看待,只是桑拉認為對方不僅是父親般的地位,也許說是朋友也不是問題般。父女間的橫溝他們並沒有。
父親這一詞,只是猶如官方的介紹說詞。
「……父親?」他偏頭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對方會用這種比較嚴肅的稱呼,接著又繼續埋頭把電腦組裝會去。「那不肯定完了?」那兩個字對自己來說絕對沒有任何好的印象,他開始思考著、是不是真的該幫對方把資料找回來,"父親"這個用詞讓他覺得那大概是嚴厲的對象,被體罰或許也不意外。
「我想大概不會,但也許他會嘮叨幾句。」並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癥結點,畢竟以往都不是那般正式的介紹,於是她也僅是比較公式化的說詞來稱呼鴿子,殊不知這樣的措詞卻使對方誤會了。
「就那樣?」他稍微提高音調,聽來有些意外。他把電腦組裝會去後點的東西也剛好來了,不過他並沒有馬上要開動的意思,反而是先把電腦打開、接著再從那個小包包裡拿出一片光碟。
「就那樣。」像是不解對方為什麼提高音調,桑拉回應的同時也露出困惑的表情:「怎麼了?」
將點心推到了桌子的空位處,桑拉依然是滿臉看不懂的看著對方舉動。
「……看你父親人挺好的有點意外罷了。」他答到、外加了莫名不屑的輕笑聲,看來是和家人的關係不錯?不知怎麼地想到心情就不怎麼好。而他也仍沒有拿起甜點,而是用工具把光碟機從一旁的機關打開,並把光碟放進去讀取。
「意外?怎麼說?」聽到對方的哼笑桑拉滿臉"你怎麼會這麼想"的表情的反問,「說起來你並沒有提過你的家人,你的父親很嚴厲嗎?」照著前面對方的反應,桑拉僅是好奇的問了聲,用吸管攪拌著自己的飲品。
「沒什麼。」他本來沒想繼續這個話題,但誰知道對方又多問了一句,那問題讓他不禁捏緊了下拳頭。「外人才用嚴厲兩個字去形容,要我說的話不過是被垃圾思想塞滿準備被時代淘汰的廢物。」他盯著電腦螢幕、一邊用鼠標再上面點了點啟動重灌的手續一邊答到,語氣中充滿了鄙視與不耐煩,剛才講一講還差點翻了個白眼。
「這麼誇張,他是做了什麼讓你記恨在心的事嗎?他不是生你養你的人嗎。」
對於對方的偏激用詞她本是用著不以為意的方式回應,但是桑拉並不知道對方這麼激烈的反應的原因為何,只是就她的想法來說,正因互相扶持,才會稱之家人。
「……說認真乾你屁事?呵、要是全世界每個生小孩養小孩的人都很優秀那哪會有近親相姦家庭暴力這種事啊?更別提那種男權國家會長甚麼樣子,你是當新聞假的還是真的過太爽沒想過啊?」一提到那人做了甚麼事,他想也沒想就有些憤怒的罵了一串、也完全沒提到自己的父親到底做了甚麼,儘管對方說的話沒什麼不正常、但在他聽來就像是對方在像某些白痴勸導自己要愛家人似的。而對方的電腦運轉的還算正常、重灌的程序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像是錯愕,也像是沒料到對方這麼大反應,只是單純關心的桑拉並沒有開口回嘴,她漆黑的雙眸微睜,彷彿不敢置信對方到底在說什麼。
「幹嘛?被說中到講不出話來了?」他挑眉,沒有因為對方的樣子而打算停下自己的話,他討厭這種一副過的很幸福的人、不是忌妒是討厭--而且這已經讓他變得講話缺乏思考。
「我現在就跟你講清楚,這種糟糕的社會還有你這種能拿出檯面上來稱讚的家人根本少之又少、像你這可笑稀有種只有兩個可能,不是你家的人愚蠢的只知道那種世界完美的扭曲觀念也只會那樣教你、要不就是你自己被那種虛偽的假象蒙在鼓裡,其實他們壓根沒對你誠實過。」他在電腦跑完程序後把光碟取出,用著不至於把螢幕砸壞但有些用力的力道把筆電闔上。
在對方把頭抬起來的瞬間,一個響亮巴掌便呼了上去。
和對方對上視線的,是那種彷彿受了傷卻十足憤怒的、失望的神情。
桑拉依舊沒有開口,她伸手把電腦收回,並從皮夾抽了紙鈔直接壓在桌面上。
「修繕費。」
說完後她便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出店家,留下了對方以及那只喝了兩口的冰飲。
她從不那麼做。
她從不和親近的人直接的金錢交流。
她會請他吃任何東西答謝,但她從不這麼做。
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感到難過。
她快步離開,感覺打對方的那隻手陣陣泛疼。
「?!你他媽……」臉上傳來的刺痛與幾乎整間店都聽的清楚的『啪』聲讓他不想驚訝都難,也要不是因為這樣、他早衝上去回擊了。但他這次反而愣了、不是因為對方接下來直接閃人,而是他頓時想起了那令人厭惡的親人--只有那傢伙這樣打過自己,而離最後一次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他幾乎是晃神了會,回過神來才發現對方已經消失在自己眼前。「……」生氣了吧。頓時他心頭的不快與疑惑、罪惡和痛苦一併纏上了自己的思緒,他想知道對方在氣什麼、或自己說錯了什麼,但同時他也想直接放棄思考,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窒息。而剛才那一響幾乎引來了自己難得的被關注,此時他卻不感到開心,反倒是將手碰上自己痛的發燙的臉,呆坐在位子上好擺脫情緒--那些錢他才不拿。
謝謝交流哦哦哦哦天啊打了小綿羊真的有夠罪過的
不會我才要謝謝桑拉願意交流xDDDD!!而且BH嘴真的超賤不知道怎麼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