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那日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基於天氣與隱密等諸多考量,他們使用一般人的交通方式前往北方,馬車搖晃著前行,窗外的風景越見蕭瑟,晴朗的天空也蒙上暗雲,最後,兩人在風雪中抵達。
抿了抿嘴,巫師率先由馬車上跳下來,卻『噗沙!』一聲雙腳陷入了深深的雪地裡。
「..................這裡下幾天的雪了。」垂首讓人望不見他的表情,奧斯米安對身旁卸貨的當地人問道。
「一個星期囉。啊哈哈,你下車的位置真不好,正好是個大坑哪~」路人豪爽的大笑後直接離開,顯然沒有幫忙的意思。
苦笑了下,奧斯瓦德拉起動彈不得的巫師,讓他站到身旁。「這在這裡是常有的事。等下走路的時候把重心放在前面,小心別滑倒了。」
目光放遠,奧斯瓦德比對著眼前的景色和記憶中的差距,他先找出了旅店和酒館的位置,一一向奧斯米安指示。
「我們先去旅店放行李吧?然後再到酒館去接受委託。」
「嗯。」也許仍在意剛才的糗態,巫師簡短點頭應答後就逕自帶著行李往旅店邁步。
北地的旅社和酒館因應外來客需求,彼此間相距不遠。也因此即使花了些時間確認住宿和整頓行囊,他們還是得以在日落前踏上酒館門口。
酒館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常,奧斯瓦德先去跟老闆打了聲招呼,酒館老闆是名壯碩的北國漢子,忙碌地在生意大好的店內穿梭,卻也沒遺漏奧斯瓦德與奧斯米安,源源不絕的點單讓他只來得及對兩人招呼一聲,奧斯瓦德轉頭跟一旁的酒保聊了起來。
「生意很好啊?」
「是啊,托福托福。」
「明天還會下雪嗎?」
「這裡一年到頭都在下雪。」
「這樣啊。你們有推薦的酒嗎?。」
「那當然是布拉本酒囉,其他地方可喝不到的。」
「我還是點個蘋果酒就好了。」
酒保笑了一下,動作俐落地倒了兩杯蘋果酒給他。「請你的同伴喝的。不介意跟別人擠一擠的話,去坐那桌吧。」
順著酒保的手指看去,不遠處的圓桌只坐了一個缺牙的男人,笑著對他們揮了揮手。
他有注意到奧斯瓦德與對方交談時的舉動,雖然無法解讀,但起碼能推測那包含著某些訊息。為此巫師觀察著使魔的動作出了神,直到同伴準備移動才好不容易回到狀況內。
「...就算暗號是蘋果酒,我還是要喝一杯布拉本。」湊到奧斯瓦德身邊時,他扁著嘴傳達"暗號歸暗號"的隱意。
「你有在看啊?」
巫師的表情很可愛,奧斯瓦德笑著按了按他的肩膀。
「噯,那只是我不喜歡烈酒而已,你知道我酒量不好。」
回頭向酒保加點,奧斯瓦德坐到了那個缺牙的男人前方,桌上已經擺了一瓶布拉本,原本應該只有一個的酒杯不知何時增加為三個,男人哈哈笑著推過杯子,像是免費一般地不住往杯裡倒酒。
「我聽到了,你們想喝布拉本是吧?來來來,先請你們一杯!」
「當然有...」回話到一半就被桌面上的酒給轉移注意力,奧斯米安緊盯酒杯等待奧斯瓦德先就坐才跟著坐下,接著朝同伴投過"他請的可以喝嗎"的疑問視線。
奧斯瓦德以行動回答巫師的疑問,他拿起杯子將酒一飲而盡,對面的男人和隔壁看熱鬧的通通拍手叫好。
「哈哈哈哈!好酒量!」說完,他也乾了自己的份,「扣!」的一聲放下空杯。「所以,你們想知道礦坑的事情?還是魔物的事情?」
委託是奧斯米安接下的,雖然奧斯瓦德大概知道內容,還是使了個眼色,讓巫師來回答。
「...」
他不動聲色的直接將剛才的蘋果酒以及桌面上的布拉本一飲而空,將兩枚空杯推到對方面前:「既然是委託方,把委託的理由直接講明應該很正常吧。你們需要我們的力量,而我則需要情報,基於這點有所隱瞞對彼此都沒好處...又不是貿易比價。」雖然表情全隱藏在兜帽下,但奧斯米安的語氣顯得很不以為然。
待奧斯米安放下酒杯,周圍又是一陣歡呼,北方人喜歡勇士,無論戰場還是酒國。
「欸,我也是收錢辦事的,小兄弟你也別這麼嗆嘛。」
男子說完,求救也似的看向奧斯瓦德,後者卻沒有多做表示,他自討沒趣的砸了砸嘴。
「好吧,事情是這樣來著——」
北地聯邦以礦產出名,人人皆知。
在後頭,那邊,從這裡應該看不見,有十五條礦坑,現在還在開採的有十三條。而其中的第七號礦坑,最近出了怪事。
根據從那裡出來的礦工說,從坑道內傳來了魔物的吼叫聲。一開始他們不以為意,北國人嘛,拿著鐵撬就可以當武器了。
但後來又冒出了幽靈的聲音,這就不得了了。
畢竟鐵撬打不到幽靈嘛。
說是幽靈,那些人也只有聽到聲音而已,沒人見過真的幽靈,怕歸怕,活還是要幹的。直到後來礦坑內發生了爆炸事故。
好險當時沒人在裡面哪。
總之,因為坑道崩塌,七號礦坑現在封閉起來暫停開採。
雖然修復坑道並不難,要是又鬧出之前那些破事可不好聽,所以族長那邊發下了委託,廣徵人力前來協助調查。
「——大概就是這樣啦。」
他像是在趕蒼蠅一樣的擺了擺手,又重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下。「我自己也去探查過,裡頭沒什麼幽靈,應該是別的東西吧?如果想知道礦工那兒更詳細的情況,你們可以再問問礦工頭。」
男子舉起酒杯比了比門口:「就是那個剛走進來,鬍子上綁麻花辮的。」
「魔物,幽靈再加上爆炸...?」奧斯米安歪著腦袋思考三者的關連,想到一半似乎覺得帽子有些礙事便一把扯掉兜帽。
「所以是先有魔物叫聲、再來是幽靈,最後是爆炸沒錯吧。」他向男人依次求證道。
「嗯...知道了,總之兩天內給你們結果。超過時間報酬減半,提前就增加如何?」
「哈,抱歉啊,我這只是仲介,報酬這事兒做主不來的,你要想談去找發委託下來的北地聯邦族長談吧。」
「哼嗯...單純傳達委託而已嗎?瞭解了。」
「再來去跟那個工頭談談吧。」奧斯米安側過臉向奧斯瓦德說。
點點頭,奧斯瓦德起身和奧斯米安一同移往工頭坐著的吧檯,遠遠地就可以聽見礦工頭在跟老闆叨叨絮絮的抱怨,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他原本就這麼多話。
「事情鬧得這麼大,我這工頭還是別幹了算了……」
「你就是那個礦工工頭吧。」奧斯米安單刀直入的搭話,並示意酒保請對方一杯。
酒保會意的點頭,動作俐落地送上一杯酒,喃喃抱怨的工頭轉頭看向奧斯米安,滿臉倦容的道了謝。「你也是來問礦坑的事情嗎?」
「嗯,不過我只想知道幾件事,不會耽誤你太久。」也不打算坐下,巫師只是單手支在吧台上望著對方。
「從聽見魔物叫聲,到看見幽靈的傳聞之間隔了多久?」
工頭眨了眨眼呆愣,這是個出乎他意料的問題。
「三天嗎?我……我不知道……我沒注意……」
「我也沒注意……兩天?」他擰起粗眉困惑地反問:「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只是覺得事情太有順序罷了。先魔物出沒,然後幽靈來湊熱鬧,最後不甘寂寞加上爆炸事故...還真沒見過這麼熱鬧的礦坑是吧?」奧斯米安彎下身子直視男人。「我的意思是,這簡直就像有誰想刻意趕人呢。」
男人被他的氣勢震懾,慢慢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吧檯邊緣。「這……只是你的猜想,就算是真的,你也得找出證據,不然沒人會信你。」
「哦...?」巫師扯著微妙的笑容直起腰,又重新推過一杯酒給對方。「你緊張的很吶...那就喝杯酒壯膽等我帶回證據吧。」
接過奧斯米安請的酒,礦坑工頭隔著酒杯瞪他,不同於剛才借酒澆愁式的喝法,他就只是拿著,緩慢地讓酒液滑過喉嚨。
收集情報的部分到這邊算是告一段落,兩人把手邊的酒喝完之後便準備回到旅館,然而奧斯瓦德卻有些不太對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剛才冷靜地與仲介人應對的奧斯瓦德判若兩人,他彷彿無法控制自己似的笑個不停;這通常是他喝醉時會有的表現。
見過使魔喝醉的模樣,奧斯米安先是睜大眼一楞,隨即將兩人份的酒錢付清後半拖半就地帶對方回旅館。
進房間將人按在床邊坐下,他嘆口氣:「...你醉了。」
「我沒醉~」
奧斯瓦德邊笑邊說,他傾身抱住奧斯米安一起倒在床上,繼續笑個不停。
「唔、你在我跟那個工頭對話的期間又喝了幾杯啊...?」床鋪上襯著的毛皮柔軟又舒適,他幾乎要陷了進去,奧斯米安苦笑著拍拍一臉開懷的奧斯瓦德。
「嗯~?一、二、三……」他像個孩子一樣扳著手指數了,還沒數完又自顧自笑了起來:「不記得了~呼呵呵呵呵呵~……」
「真是...看來以後不能放著你自己喝酒。」理理戀人的鬢髮,他拉過一旁的毛皮被替人蓋上。
「就說我沒有喝醉——」
還在狡辯的人摸到了毛茸茸的獸皮就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抱著毛皮露出很開心的表情。「這個好舒服。」
......你是小孩子嗎?
內心忍不住吐槽的同時又問:「那家裡也用這種被子要嗎?」
鏽灰色的眼睛眨了眨,奧斯瓦德維持側躺的姿勢看著奧斯米安。
「家裡有地方放嗎?」
不知不覺中就醒酒了。大概。
「嗯……這個很佔空間吧?看起來也不便宜……」嘴巴裡說的話像是在說服自己放棄,臉上卻是期待的表情。
「放床上沒什麼好佔不佔空間的。」他很喜歡奧斯瓦德頭髮的觸感,奧斯米安多揉了幾回才終於罷手。
「總之我差不多要睡了,明天的話...你白天行動沒問題嗎?」
「沒問題。只是可能要麻煩你叫我起來了。」撒嬌似的蹭了蹭奧斯米安的手,奧斯瓦德給予肯定的答案。
他的作息現在被調整成早上睡覺、晚上清醒的狀態,不過不管「熬夜」還是「通霄」都是他以前就很習慣的,奧斯瓦德認為沒有問題。
「...有危險再叫你。」
在這裡除非遇上獵人,否則也不至於出什麼大事...他想。
「好。」
這次,還帶著甜美酒味的手臂抱緊了戀人,奧斯瓦德窩在毛茸茸的毛皮堆中,露出滿足的表情闔上眼睛。
——「有危險再叫你。」的意思就是:出門時奧斯米安會用魔法把奧斯瓦德縮小帶著,讓他能繼續睡覺。
於是,隔日,在外人看來只有奧斯米安單獨一人前往礦坑,這也讓早早等候在坑道口的工頭意想不到。
「我以為你會跟你朋友一起。」
「我比較在意你怎麼會在這裡。」沒有直接回答對方,奧斯米安只是抬起半邊眉質問。
「當然是來證明自己清白的。聽你昨天說得活像是把我當成幕後黑手一樣,叫我就這麼摸摸鼻子算了嗎。」
礦工工頭說完,拎著油燈頭也不回的踏入坑道。「別太小看礦坑了。沒人帶路的話,等你在裡面變成白骨都找不到路。」
奧斯米安沒有回話,他也不勉強攀談,礦坑工頭踩著穩定的步伐前進,可以看出他對坑道的熟悉,就在此時,渾厚的獸吼在幽暗坑道中迴響,工頭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奧斯米安:「你要去找那個魔物對吧?」
「嗯。」他邊點頭邊回應了男人的問句,接著抬手摸摸身側岩壁:「話說,爆炸是發生在別的地方嗎?這附近的地面看起來很乾淨。」
「比較外側的地方都已經先把瓦礫跟碎石清掉了,每停工一天就是損失一天啊。」
男子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沒等他回話又逕自往前走。「目前我們沒人去找過那個魔物,也沒人看過,我也只能跟著聲音去找,待會兒可別抱怨。」
「抱怨什麼...?」奧斯米安略帶疑惑的瞇眼,但仍舊緊跟在工頭後方。
聽見他的疑問,工頭轉過頭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像你們這種小少爺都走不了路吧。」
魔物的吼叫聲斷斷續續,在坑道內曲折回盪又變得更加難以分辨,一路上他們為了判斷聲音正確的來向走走停停,又或是來回繞路,最後終於在一條隧道確定位置,他們小心地前進,而魔物就在隧道底部瞪著他們。
那是一隻巨大的白熊。
白熊的額前生著犄角,區別了牠與野生動物的不同,雙眼發紅的巨熊見到有人靠近,站起四肢嚎吼威嚇,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幾乎要讓人以為坑道會因此崩塌。
「喔...居然躲在這裡。」在巨獸咆哮所颳起的風壓中,殘暴巫師將手放入衣袋內握緊權杖,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狀況。同時他輕聲對兜帽內的奧斯瓦德指示:「...沒什麼、還不用出來。」
「該死的魔物!原來就是你在搗亂!」
工頭表現出異常的憤慨,他舉起一旁放置的鐵鍬,抬手就要朝魔物頭頂敲去。
女童尖叫的呼喊在空曠坑道內嗡嗡作響,接著就見個橘髮、臉上有雀斑的小女孩啪搭啪搭地衝到工頭及魔物間,大大的伸直手臂試圖庇護巨熊。
「為什麼阿度夫要打大東西!你說過大東西可以在這裡的!」完全無視身旁還有外人,小女孩鼓起臉頰,氣嘟嘟地對工頭抱怨。
「潔米妮!妳怎麼會在這裡!」
名為阿度夫的工頭立刻因為女孩的出現而停下動作,他揮揮手要女孩走開。「快回去!不是說過這裡很危險,不要再來了?族長會很擔心的!」
「大東西才不危險,如果阿度夫要打大東西,阿度夫才是壞人!」被稱呼為潔米妮的女孩反倒還轉過身撲進白熊毛茸茸的胸膛裡,持續對工頭哇哇叫嚷。
在一團混亂中,奧斯米安先是定睛將事情吸收進腦袋裡。幾秒後他歪過頭,對礦工頭發出了上揚的詢問音調:「.......................喔~?」
阿度夫對奧斯米安的疑問聲充耳不聞,他咬牙瞪著女孩,隱忍的情緒扭曲了他原本就不親和的面容。
「潔米妮,聽話,回去。」
「不要~!」緊閉眼睛而根本沒去注意男人表情的小女孩仍舊倔強的回應。
「妳自找的。」
男子冷冷的丟下這句話與鐵鍬,轉身離開隧道。
正當眾人二丈金剛摸不著頭腦時,礦坑各處來傳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整個坑道猛烈搖晃、落石如雨,奧斯瓦德立刻跳出兜帽變回原寸護住巫師,白熊也將女孩攢入懷中,保護她不被碎石所傷。
「呀———!!!!!」在潔米妮驚慌的尖叫聲中,落石和搖晃終於停止,但他們也很快就注意到--
通道被封死了。
小女孩只呆楞幾秒,馬上反應過來的大哭:「嗚、嗚嗚...嗚嗚嗚嗚...我不要!!好可怕啊,爸爸!!」
白熊蹭了蹭潔米妮安撫她的情緒,而巫師和使魔也因此注意到:那不是魔物,是使魔。
奧斯瓦德抓著奧斯米安的肩膀確認道:「沒事吧?」
「我很好,你呢?」剛才自己被使魔保護著,因此他比較在意對方是否有受到傷害。
奧斯瓦德對他笑了笑。
「多虧這身厚重的毛料,幾乎沒受什麼傷。」
說完,他環顧封閉的通道:「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也只能開路出去了。」奧斯米安按按奧斯瓦德的肩膀,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白熊身上:「你聽得懂我們的意思吧。」
白熊顯然聽得懂,但並不打算搭理他們,牠只是繼續蹭著女孩,不時舔舔她的臉,簡直像被馴養的寵物一樣。
「...顯然你是對於出不出得去完全不在乎是吧。」殘暴巫師的魔力似乎因為情緒而膨脹了一些。
白熊使魔感應到巫師的魔力也絲毫不畏懼,牠拱起厚實的背,對著奧斯米安疵牙咧嘴低吼。一旁的奧斯瓦德見情況不對,趕緊出來擋在一人一熊中間:「等等、讓我來試一下。」
奧斯瓦德靠近情緒稍微平復的女孩,他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身高接近她,減低對女孩的壓迫感:「妳叫潔米妮,對嗎?」
「...嗯。」小女孩快速的動了下腦袋,但還是緊緊抱著大熊。
「我叫做奧斯瓦德,妳可以叫我奧茲。」他試著對女孩笑了一下,但不確定看起來如何。「妳也想出去,對嗎?那可以幫我們跟「大東西」說說,讓牠一起幫忙嗎?」
「你們不會欺負大東西嗎?後面那個哥哥看起來好兇...我不要人家欺負大東西。」顯然感受到奧斯米安對自己朋友的敵意,小女孩怯生生朝人投去一眼,然後畏縮的以氣音跟奧斯瓦德說話。
他忍不住噗哧笑了一聲。希望沒有被後面的奧斯米安聽見。
「嗯,到時候我會阻止他的,這樣可以嗎?」
後頭的奧斯米安只是咋舌轉過身去瞪牆壁。
「哥哥也不要被欺負哦...」潔米妮滿臉擔憂的抓抓奧斯瓦德的袖子,持續以氣音對話:「我可以請大東西保護你。」
就像確認做好了什麼安排,她自個兒點點頭然後抬起面龐對白熊開口:「大東西~你能幫我們出去嗎?」
白熊溫順地點了點頭,看來牠只聽潔米妮的話。
巨大的熊型使魔人立起來,牠用兩隻腳走到隧道堵塞的地方,運用那強而有力的身體挖掘石堆,不一會兒,已經可以看到石牆的另一頭了。
但坑道內堵塞的地方並不只一處,白熊挖了數回,終於也顯露疲態。
照潔米妮的說法,他們已經離出口很接近了。
就在奧斯瓦德打算上前協助的時候,自挖掘開始就扳著一張臉的殘暴巫師出聲阻止。
「不用,你們都後退點。」下指示的同時,他也將口袋中的權杖掏了出來,杖端直指阻擋他們與出路的最後一段石堆。
龐大的魔力凝聚在一點上,剎那間膨脹為一巨大的能量球。
奧斯米安以眼角餘光確認其他人的位置,接著將魔力往前打了出去——
受到猛烈能量的影響,石塊往外爆裂飛散。
一陣煙塵後,透著光線的礦坑洞口就這麼現在他們眼前。
白熊背著因為重見光明而歡呼大叫的女孩爬出洞口,奧斯瓦德則是在被陽光照到之前戴好兜帽,然後跟著奧斯米安一起離開煙塵飛散的礦坑。
看著彼此灰頭土臉的樣子,奧斯瓦德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沒什麼。」
他笑著伸手抹去奧斯米安臉頰上的髒汙,靜待巫師下一步的指示。
「去逮那個工頭吧。」殘暴巫師回以笑容,但在提起礦工時血色瞳孔卻全無笑意。
奧斯瓦德應下聲,那個工頭八成想把他們一起炸死在坑道中,這筆帳可不能就這樣算了,他也知道奧斯米安不會善罷干休。
稍微朝女孩和白熊投去一眼,奧斯米安快步穿過因爆炸聲開始聚集的人潮,直往酒館而去——
最後,那個工頭在自知事跡敗露下幾無抵抗的束手就擒。由他口中得知白熊所窩藏的地方正是珍稀的寶石礦脈,一切事端都源於他獨佔礦脈的私慾。族長女兒潔米妮和養傷的使魔不過是順勢被利用罷了。
——「所以,族長除了原先說好的酬勞外,還多送了這些。」奧斯米安在回程途中,掏出兩枚綠中透黃的美麗寶石。
「寶石?」奧斯瓦德探過頭去看了看。「該不會就是工頭想獨佔的那種寶石吧?」
「嗯,族長是這樣說的。」奧斯米安將其一安放在使魔手中,還外加了"什麼"。
「禮物,給你的。」巫師歪著腦袋,看似期待奧斯瓦德的反應。
那是一個奇妙的表情。
奧斯瓦德恍惚地笑著,他看著那個小小的貓頭鷹,透過貓頭鷹看見了不存在於這裡的什麼。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對奧斯米安道謝。
「謝謝,我很喜歡。」
「.........」他有些意外,對某股爬上心頭的酸澀充滿困惑,雖然那僅僅是毫秒之間的感受。
「啊啊,你喜歡就好。」奧斯米安扯了扯嘴,「...真希望快點到家。」
「嗯,我也想快點回家。」
小心地收起禮物,奧斯瓦德輕輕靠向奧斯米安的肩膀。
倒不是疲累,他只是突然想感受一下家人的溫度。
「奧斯瓦德、」巫師開口,然後停頓,安靜的伸手揉摸靠躺在身側的腦袋。
「...睡吧,也許就能見到家了。」眺望著車棚外不斷退去的遠山風景,奧斯米安支手將他的使魔擁入懷中......
潔米妮來著。
原來如此!(什麼
意外覺得這小朋友特有形象(?
澎澎的裙子好可愛喔
這孩子說的話也好可愛
一直用氣音講話是怕斯米安聽到,不過事實上空間那麼小該聽得都聽到了。
很像小孩會有的想法wwwwwwww以前我家的小孩也是這樣,其實都聽的到wwwwwww
對於她湊進奧斯瓦德然後用氣音說『我可以叫大東西保護你』也覺得可愛WWW
至於大東西叫啥名字,是不是蘿莉控...我們就...待下回分曉(並沒有
對了我自己覺得縮小的奧茲拍拍斯米安的頭表示知道那邊超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