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月滿不久的日子,屋外籠於夜毯,銀托已能搶盡星子風采。
入秋微涼,燃爐卻又顯多事。
「我們也分開找會比較快。」
徒步在距木屋已有段路的林間,安德雷與傑希於此時,正搜索貓咪遺留的蛛絲馬跡。
焦躁在碧綠中隱隱約約,傑希急切同意,波波如此下落不明實在異常。
「小子——傑希,」安德雷掌上傑希單薄的肩頭,將傑希拉轉正面,與她失措的綠色眼瞳對視,「我們一定會找到牠的,冷靜下來才看得清線索,好嗎?」
男人靚亮的藍眸溫和誠摯,傑希點頭,闔眼深吸吐氣。
「我往那邊找…」
「好。」
安德雷與傑希便於此稍作散開,各自穿尋林幹,翻找落葉積疊獸道。
同一座樹林中,距離幾百公尺遠的位置。
不高的灌木和倒下的樹木將此處行成有些空曠的林中區域,月光輕吻,每簇嫩葉花瓣皆染上一層銀白,細塵在微風經過後緩慢撒落。
對巴克納來說,今晚也是個涼爽舒適的夜晚。
不久前,他和凡恩開始會在夜晚時分偶爾出去散個步,兩人頂著月光享受寧靜的愜意。而方才自己一如往常地提出散步的邀約時,綠髮神父向騎士露出了溫和的微笑,像是剛好也是心中所想,這讓巴克納也輕輕勾起了相同的嘴角弧度。
沙沙……他走在樹林中先行探勘,忍不住刻意地放慢腳步,等著後頭正在收拾東西的神父趕上。
而一陣細小微弱的聲響從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
循著聲音前進,發現那是隻倒臥在樹叢裡受傷的貓,瞇著眼難耐著痛苦不斷哀鳴,原本咖啡與白等顏色交織的毛色濺上了塵土和血漬,圓滾滾的體型正隨著呼吸氣息上下起伏,腹部上的傷口像是被硬扯開來,巴克納甚至可以看見裡頭溫熱的內臟正微微抽動——
騎士差點忘記,自己仍是名禿鷹化成的使魔。
甜美的血腥味薰鼻,巴克納幾乎是沒有自覺地單膝跪下,無聲地望著那隻正一點一點流失生命的小傢伙,他的飢餓慾望支配了他——噢,禿鷹在期待著,期待著那奄奄一息的可憐小東西嚥下最後一口氣……
冷靜後,蹲伏想像波波的行走高度,查看地面細微,傑希終於發現——熟悉色澤的毛簇,白混棕掺黑,以及小小的腳掌印子,指往方向。
不由分說,在腦中織想出任何,可能於波波身上的事之前,追跡的腳步已急切邁前。
推開層層擋道枝葉,些許回彈過長的枝尖,劃過傑希頦側,抹上紅痕。
然後,然後是迫切尋覓的小動物,那樣殘破不堪,銀光灑在尚存的白毛上隱約閃爍,彷彿嘲笑湮滅在即的生命,恣意點綴。
以及似是沒注意到傑希的金髮男性——與安德雷近似的瞳色,左眼側三道成疤的劃口——對方專注於眼前癱軟的毛球,而從男人身上一股漫出、揉進月光的熟悉,是魔力。
靜謐地注視卻隱隱成刺,傑希渾身像被針扎,在男人毫不掩飾的慾望面前,盡可能快速出手。
兩膝及地,力道之大,使厚疊的落葉也難消躥上的疼痛,但不予理會,傑希在波波上空伸出雙手,交疊。
破口鑽出小莖節,嫩葉節長,擴大成簇,花苞如泡般冒筍,數朵、數朵,直到數量遠勝葉片,在頃刻,苞口同時綻裂。
紛飛如雪。
而那原本腥紅的開口同飛灑的花瓣消匿,像一開始便不存在。
黃中透綠的玻璃眼珠咕溜,波波圓睜的眼睛說著神清氣爽,原本臥地的貓咪敏捷起身,朝治癒牠的人兒嬌叫招呼。
在騎士回過神時,眼前原本早已嚥氣化為冰冷屍體的貓已被無數鮮豔的花朵包覆,抬起頭睜大了眼,看到了那雙白皙纖細的手掌,與紛飛的花瓣透出一股魔力,接著——
跟在後方的神父與騎士拉開了腳步,鮮有人走經的樹林總有令人意外的驚喜,蹲下採了幾株帶回會院給村人治點皮肉癒合小傷的藥草,將植物收進左肩懸掛的行囊起身,循著騎士最後發出金屬質地與地踩踏的方向過去。
「!」
——是魔力!
靠近便遠遠見著騎士單膝跪地俯首專注凝視的姿態,旁邊一名身形熟悉的少年同地背對雙手交疊跪著。凡恩欲近步看清態勢,出聲呼喚騎士的名字,但緊接傳來施著魔法的不祥的作嘔氣息讓他握緊背上的棍,那手不住氣憤地顫抖。
莖節由地面竄起花朵紛飛如雪的畫面——那是擾亂人類社會自然規律的最惡毒的把戲。
獵手順著本能,如他的老師……歷代獵手的記憶以及訓練所交代深入血液靈魂的仇恨本能,抽起鐵棍,沒有猶豫的朝著肩頭細瘦的金髮少年身後揮下,「女巫-----!」
隨著來自背後的呼喊,與刨開空氣的抽響,傑希以最快的速度回身看清,卻來不及閃避,一棍結結實實,猛烈打上肩胛至胸骨。
隨棍擊的力量往後丟擲全身,已是瞬間所能反應的最大極限,口中鏽味則喚起本能,小白瓣由傑希身上落下。
波波也受衝擊,豎起毛髮,瞠大圓眼,瞪著襲擊傑希的綠髮男人。
「!」
一切都發生太快,巴克納甚至來不及出聲叫喚,眼前身材嬌小的人已被那三尺長的鐵棍擊飛。他緊蹙著眉,疑惑地望著記憶中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的綠髮神父。
拉開距離後,撫胸抬首,傑希這才好好看清,向自己張開獠牙的傢伙——凡恩先生。
「——!」
不是上回說著謎語的地下城遇上的少年嗎?
楞了一下,當時對超齡的冷靜以及矯健的身手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想好好回憶上回的狀況,但現在的情況實在……
「………傑希先生,沒想到你是‧那‧邊‧的‧人。」
凡恩緩緩開口,但一字一句清楚咬著,一邊嘴角不自然的勾起僵硬的抽動起來。
魔女為何沒有氣息?騰出手撫摸懷中的經書,然而問題的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女巫去除以後,世界會往向理想的國度邁進一步。
想到這,凡恩近乎是帶著興奮地哼笑起來,然後,拋給旁邊的騎士一眼,「——他是魔女。」冷冷道完以後,緊拄鐵棍作勢往柔弱的少年的正面落下。
難不成這名「魔女」,和凡恩曾經有什麼淵源?
接收到神父的示意,巴克納的思緒依然困惑,但面對如此劍拔弩張的氛圍,他仍將腰際上的長劍抽出,做出能夠即時反應的防衛姿態,觀察著這突然而來的情勢。
「…叱——」握拳,臂膀因用力承接鐵棍而浮現筋條,安德雷及時擋下凡恩冰冷而落的審判。
「嘖…」硬生停下對方的攻擊後,轉用手掌攬住棍身,「佈道者的私刑真沒想到下手這麼兇猛。」
一口如血滲蔓的印子,在近腕的臂上烙下。
突然冒出的男子以手臂擋下肉體強化過的獵手的衝擊,神父霎時挑起單邊眉頭,暫且沒有收回雙方僵持握住的鐵棍,而是轉為耐性地開口提點「先生,他是名女巫,不想受傷的話…煩請讓開。」
「——又或是,你是他的『同伴』?」詢問的語氣柔緩,但溫和緩慢的語氣帶著異樣的威脅和壓迫。凡恩瞇著雙眼,唇角兩邊勾動上揚,而那彎曲的面容一點也不似笑。
「首先,傷的話顯然已經有了,」另一手伸出食指比劃,安德雷臉上也回以笑容,「再來,說是同伴可能沒那麼精準——嗯,『養育者』好像比較貼切。」
「最後,您說他是什麼?」盈盈笑臉對鐵棍一端傳來的威壓不動聲色,倒是掌中接觸棍身的力道加重。
在壯碩兩男人對峙之時,傑希趁隙推開波波,要牠離開星火頻發的現場。
踩踏原地,有些躊躇,直到凝視一陣傑希雙眼,波波毅然竄離空地,往傑希來時的方向,消失矮叢之底。
「魔女。」面露不屑的吐出事實。
「養育者嗎……」放緩表情,一會堆出非善的笑,
「先生可知道隱匿、協助魔女的罪?」
「嗯——不殺、不燒、不掳、不掠,我不知道,能請神父告訴我何罪之有嗎?」安德雷依舊微笑,輕巧回話,
「以及,我不是很認同您給人安上的稱呼,那聽起來像指著窮人說小偷。」
「喔——?那麼稱呼為女巫吧。」
「...她們無法堅定自己的心性,背棄了日神,她們的能力對人類來說是潛在不安的威脅,」下一句收起談及女巫時的輕藐,「若先生也是人類,應該很明白我急迫的心情。」
「呵……她們盜走人類的和平,以及神的榮耀。」
「若要繼續袒護,莫怪兄弟不客氣。」警告的瞪視褐色頭髮的男子,餘光則掃視女巫的蹤影。
「小偷改竊賊沒有任何意義,」表情和緩,但安德雷切實感覺頸後滑過冷汗,以及該死的戰場直覺,「恕我無禮,但您的註解聽起來像是,僅僅讀過神給予的教科書,便妄下定論——
我不否定她們的能力的確是不安因子,可顯然您那雙忠誠的眼,怕是從沒好好看過除去能力外衣後的她們。」
「若神父您是人類,也該明白我迫切想表達的意思,」雙眼盯牢凡恩,全身則盡力估算所處態勢,衡量行動,腰際上感受到的皮鞘摩娑真是萬幸,那是稍早,傑希不知為何要安德雷備上的,「但若您是所謂的獵人,依循您先前定義,那您還算的上是榮耀日神嗎?」
沒有貿然起身,單膝點地,跪伏於安德雷側後方,傑希對兩人安然離去的辦法毫無頭緒。
「——那又如何?」
女巫本身是危險的存在因子的這點,不容質疑。
「…日神得用女巫的血榮耀…」
這點或許不在經書記載,但至少是恩師千百回的叮囑。
見男子豪無退卻,另一手握住中央,雙手擰著鐵棍向外逆時針蠻力旋轉,試圖將人甩開。「凡恩。」無溫的眼神睥睨朝人道出名字以後,迅即重新拄起武器朝金髮少年的方向下手。
掌心傳來旋擦,安德雷起先更加重抵抗,直到再無法牢固,左手受外力,向空中騰起,全身重心也隨之搖擺,朝右方偏移,腳步後踏,立回重心。
透紅的左掌滲血,安德雷置之不理,右手往腰間執柄,一晃手抽出銀白,臀部連著屈膝使力,蹬出步履。
鐵柱傾落前,傑希便攬身向更右側抽離,遠離凡恩襲擊的落點,伸手反於背後,拉出橫躺腰帶刀鞘中的短刃,單膝與靴底犁過土地,緩下移動。
斜舉刀身,警戒浪湧而至的殺意。
沒等凡恩可能的下一棍,趁傑希閃躲攻擊,從凡恩左側出腳,挑起狂下的鐵棍,使其偏離原道,要力量拉扯往凡恩右側而去。
強硬扭轉狠勁動線,隨之帶來疼痛,那令安德雷咬牙,頰肌逼垂闊的下眼瞼上提,眼瞳半闔。
「若你所傳頌的主日如此盲目,那捨棄也罷——」擰起眉間,安德雷藍眸反爍月光,凜然慍怒,「倒是好好聽每個人的話語啊!!」接續,持刃尖平劃,腰轉右方,往凡恩握棍的雙手鋒口疾至。
預見綠髮神父將被攻擊,巴克納心神一凜,箭步瞪上一旁樹幹,舉劍呼嘯躍下,與目標的刀刃呈十字形狀擊打,兩鋒相交倏地發出咯噹尖銳聲響,雙腳觸地,手腕催勁將那凜凜刀光壓下,一劍疾刺拉開距離。
飛揚的塵土和草屑隨著血紅披風漫天飛舞,背後展開的巨大雙翼猶如警告,騎士不發一語,護著神父意味明顯,默然地瞪視攻擊者,湖藍雙眼透過垂下的髮絲閃爍。
沒多放視線給扔至的武器,安德雷穩穩抓牢刀柄,後踏重整姿勢,兩把刀長度不一,但都短於展翼騎士的劍身。
同騎士站位,安德雷也護著身後傑希。
「讓開!把女巫交出!」
退居在騎士羽翼後邊的神父詞語然無修飾,橙紅怒視的眸子如同裝著滾燙沸水。
獵手重新站開踏穩步伐,以歌頌偉大日主的詩詞和自身的血抹在徽章上上咒,而後雙手握緊鐵杖兩柄,沒作停歇的俯身穿過羽翼驅棍衝出,鐵棍朝人面前直立下使——
直覺神父的攻勢比先前還猛烈,要與身後的人一同迴避著實困難,安德雷也就不做閃躲,深踩腳步,兩把刀身斜向交疊,較為穩固的刀背朝鐵棍備守。
厚重在武器彼此膩上的剎那奔湧襲來,安德雷感覺虎口直上手腕接續發麻,不待那感覺消停,使力將兵刃叉口架住對方攻擊,盡力往右邊帶去,稍早撐下棍擊的左手臂上仍帶血通紅,疼痛曖曖顫顫,讓化解的動作成效低落,攻擊依舊在肩頭範圍,無法托離身外。
不帶妥協與屈服的藍瞳在月暈中隱約湛湛,直視發難而來的神父,接下那他已再無法使之偏軌的強硬。
被掩於後方,傑希只能由安德雷寬闊的背影動向,推敲前場走勢。
「太可恥了……」
人類竟然幫助殘害自己的同伴的對象——凡恩氣憤的低喃,鐵桿撤回身側,向後倒踏幾步,又往前俯身雙腿貼近地面,相當是警告限制行動意味的,讓鐵棍平行地面朝男子踩穩的雙腳橫掃過去。他忽視手套扭蹭皮膚的疼痛,餘光不時緊挨護著的女巫。
身後暗紅閃爍,盔甲因警戒發出碎語,在不進入凡恩的攻擊範圍內觀察著兩方動向,銳利注視著安德雷漸居下風的回擊,同時眼光也不禁飄向神父動怒的模樣。
近鐵棍掃來的腿,抬起閃過,另一隻腳卻以跟軸微轉,讓小腿部挨向攻擊,高起的腳使力回踩棍端,手執雙刃,延棍身跳前,劈往凡恩。
剛才緩下橫掃的腿,連著長靴,形狀有些怪異,為忍住疼痛,安德雷額角也隱約浮起筋線。
安德雷那歪曲的小腿看在傑希眼中。
這是第一次看到安德雷在打鬥中如此輕易破爛不堪、屈居下風;她知道安德雷現在心中想要她做什麼——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許許多多紛鬧的念頭吵雜而起,望前而執的五指,卻是毫無理會腦中爭鳴,帶起整個獵場曠地原本閒散如絲的魔力。
迅速凝擠,偌大能量的波動向安德雷纏捲,樹林枝椏間,一股若有似無的躁動,興許只是慣於多事的風拂響而經。
安德雷體內多處原本肆意疼痛的混亂,隨著漫開的溫暖減緩,直至平撫。
肩膀、手臂、乃至小腿,能量匯集其中,甚至過多而使溢出,岔枝看似竄出肌膚、生長衣物之外,嫩葉漸擴,成青盛茂,隨後花托口吐蕾包,直至擠弄出白皎五瓣,或是缺一。
可謂狂暴的生長後,卻又在同時綻向空中,奔放四處,安德雷身上則是僅剩完好無傷。
雙刃為咒文形成的透明護盾阻擋延緩了落下的時間,迎面併發白色的亮光,獵手得以有餘裕閃躲。不過男子一躍使得握著鐵棍的手臂震的痛的麻了,吃痛的一手放開,凡恩勉強狹帶鐵棍往後退開,卸下攻擊的架式。
植物枝枒生機盎,覆蓋在男子身上的畫面讓獵首看了呆——幾片嫩葉被風吹拂過來落在頭上,捻了綠意在指尖才意識到那少年不是植物巫師,更不是殘暴或是煉金——靈魂巫師?
狂風挾帶花瓣洗禮,原本搖搖欲墜的男人似是重生,幾簇紛亂的花香挾帶魔力掠過巴克納睜大的湖藍,他知道靈魂巫師的存在,但近距離見到如此強力化傷為無的法術還是第一次——
「哼...呵呵」,那是教廷不提倡趕盡殺絕的派系,嘲笑般的笑了一會,臉上參入複雜的情緒。
男子肉體恢復完好如初之際,雙臂的麻痛感逐漸消退。凡恩舉起鐵棍,緊擰旋著風扭轉發出霍霍的聲音,力道顯然比先前更無保留。
他快步向前,鐵棍往目標——靈魂巫師的斜面揮落。
「妳…咳、呸,」渾身不適隨漫天花霧消散,狀態恢復的安德雷,回防反應迅捷,「笨——快離開這裡!!」
依舊竄進凡恩與傑希之間,壓下肩脊,要厚實的肩胛肌天真吃下攻擊——在那之前,其中一把試圖牴觸的短刀,已成兩截廢鐵。
嘴中鐵銹味湧上,沿唇緣、頦型,腥紅滴落,襯著白瓣遍地,如同瓷白肌膚畫上兩抹嬌豔,「嘁——…」
清掉口裡血水,順壓低的姿態,將完好刀鋒抽切,挨往凡恩中腹。
接續動作,傑希顯然不打算理會要求,安德雷身上又落下幾枚白瓣。
「凡恩…!」即使知道神父有著護盾的抵檔,幾個步伐遠的巴克納無法阻止那道往腹中劃去的白光仍讓他忍不住驚喚,牙關緊咬,改成雙手持劍,風聲凜凜劃過空氣,躍步上前往安德雷的背脊揮落。
利刃在後方劃出開口,更多見紅,不同數次給予體內的衝擊,安德雷感受到肌膚上的刺痛,以及破開後沁入內裡,疼痛漸進強烈——
熟悉的開放傷,並且切口漂亮,給予這擊的傢伙不是生手。
還行——…估量傷口深淺,安德雷深吸一口氣,將痛感熟練壓下忍耐,重新盤算戰場。
刀鋒被護盾弄偏了軌道,「…女巫自有他的去處,」毫髮無傷的神父重整架式,握穩了武器,怒視屢屢阻撓自己的男子「讓開…!!」
「然而你是最沒資格決定我們去留的人,」呼吸粗重,安德雷艱辛撐住上身,依舊擋在對峙之間,嘴角卻衝著神父挑釁上揚,「直到她安然離開這裡,休想從我面前動她分毫。」
原本又要匯聚纏進安德雷身上的魔力,停頓消散。
行動止住,但對於依順安德雷這次的要求,傑希仍然躊躇。
「讓開——!!」宣洩對女巫仇恨似的大喊,鐵棍落在男子的腹部身側一震,旋即收回,神父扭頭,寫滿輕藐的目光正對少年。
為何不走—— 凡恩搖頭否定任何人性的答案,女巫是沒有人性的,所有表現都是為了達成目的偽裝跟演戲。
「——跟我走。」對著傑希,視線睥睨,強硬的拋出沒有起伏的命令句。
神父正打算無視男子,跨過身體承受足夠傷害不得動彈的人類,伸手勾向他眼中視為犯罪的存在。
數支箭矢貫開戰場,在短暫的鍵點間接連竄下,狠進土壤半截,要逼迫綠髮神父與金髮騎士拉退距離。
黑色雄駒踏壓林泥,蹄鐵敲踩埋有些許硬石的土地,悶聲叩噠,不同原主飽含溫和的韁策,馬爾可因拉扯發出嘶鳴,承載披覆黑斗篷男子,闖進已呈現單方面壓制的戰場。
正面腹中的痛擊,安德雷意識幾乎與鼻口迸發的鮮紅一同離去,武器雙雙落地,肩寬實踏的腳膝微屈,雙掌撐在上頭,背僂垂首。
馬背上的男人快速引馬近至——來到安德雷身旁,並空出雙手,使力攬起被迫沉默的男人身軀,撈上馬,接續提蹄經過傑希面前,行動完全不帶拖沓。
面前的馬爾可沒有停步打算,傑希趕緊拉停思緒,抬起腳,踩準騎手的蹬帶空格,躍落鞍椅更後,側身坐上,一手緊抓駛駕者肩頭。
沒有緩駕餘地,當傑希踩上蹬瞬間,黑袍男人在馬腹另一側便往裡懷抱,手中皮韁也抽上馬爾可線條緊緻的脖頸。
烏黑馬匹帶著三人,衝進林間黑暗。
陷入暗影掩護之前,傑希朝仍沐浴月暈、殺氣厚重的神父望盡一眼,揉在綠瞳中僅有不螫人的複雜。
看到主角群們帥氣的安德雷和凡恩的激戰&不斷灑小花的傑希真是太過癮了>///<bb謝謝傑希中讓
來打醬油兼逗波波的 巴克納有幸參與傑希這次的主線
!!
然後一定要說好喜歡傑希中噗首的圖!!!太驚喜了看到整個螢幕前激動不已阿阿阿這兩人怎麼可以這麼帥!!!阿嘶!!!!好喜歡安德雷和凡恩劍拔弩張之際,被另外兩角的代表物簇擁的意境Q///Q嗚嗚嗚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謝謝傑希中
!!!
後半段沒巴的事趁機寫感想
謝謝學妹
(爽摸貓一把
謝謝傑希中邀請這邊參與傑希的劇情!!!
還有用安德雷虐了中之一把(乾) 還有首圖的驚喜R!!!!!構圖的跟雙方代表物跟對峙的氣氛太有fu了,正式交鋒的劇情太滿足了,期待小傑希的心理變化RRRRRRR!!!!!!!!!!!
↑無聲吶喊 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我的心情請讓我刷表符(被刪考量到巴巴中點開會當我還選了不會動ㄉ
表示伊克爾神秘的ID出來以前,這裡都非常沉浸在激烈衝突的肅殺氣氛當中……
表示那個ID會不會太故意了??!!(吶喊)
可惡我也好想被補一次
梅蜜中!!!!
呃呃呃呃,這裡才要感謝感激感恩隊長跟學長答應我各種奇怪的提議
超開心能夠完成這段劇情!!!首圖能讓你們喜歡我也超爽的
(好
WFA_knight47: 我最近對NPC之亂有感觸了,自跪自跪
多虧有巴克納帶起這串的因果!後台拿波波去抱著吃爆米花OKder^////^
一邊想著學長的翅膀護著隊長,邊畫邊笑u/////u(金變態
wf_venn: 謝謝隊長的存在!!!!!有凡恩真的太帶感了
什麼真的有虐到嗎(一直笑著打字畫圖( 其實隊長獰皺的臉我邊畫邊覺得歡快
狂暴的隊長好帥
(好
KellyMort: 對不起那個ID很出戲
可是我其實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打比較妥
(無法正經
嗚嗚選了條難以達成補凱麗的約定的路
but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哼哼
(?
伊克爾
不管是ID和暱稱都很有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