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璿官的身旁牽起人的手。
「走了」
在上頭留下兩字。

點了點頭，緊握住人的手跟著走。
內心的不安幾乎將整個人吞噬了一般，努力的克制自己才抑制住想拿掉耳機和眼罩的衝動。
璿官這輩子沒那麼迫切的希望，希望事情不要照自己想的方向走。

牽著璿官的手，子曦此時心中只剩下忐忑。
緩步走向一旁的桌子，牽著人的手，壓到了桌上。
另一手則是把手銬銬上。

「…子曦？這是在做什麼？」感覺到雙手似乎被什麼固定住，掙扎了兩下發現根本掙脫不了。

「不要擔心」稍微轉了下、讓人的掌心朝下，留了幾字。

「…睦子曦，我最後一次問你。」反手握住人的手指，耳機裡的音樂吵雜的讓璿官有些不耐煩。
「你有沒有騙我？」

璿官那認真嚴肅的口氣讓睦子曦覺得像是說謊被抓包的孩子般，在那問話出口時，他甚至覺得心跳少跳了一拍。
最後，他抬起顫抖不停的手，在人的掌心劃下
「O」

緊咬著牙才慢慢鬆開手，平攤在冰冷的鐵桌上等待著自由。

看著璿官的手鬆開，睦子曦又不自覺得咬了下唇，轉身向地上的麻布袋。

在這房間裡僅經過的短短時間讓睦子曦想了許多。
獨自承擔這兩隻斷指好嗎？
說穿了自己和璿官也只是很好的朋友，真的有必要為了他犧牲掉自己的夢想嗎？
睦子曦不知道。
但睦子曦也沒辦法想像對方缺少兩隻斷指後會是什麼樣子。

－－曾經聽聞有斷指的醫生憑著毅力重新學習拿手術刀及其他工具的樣子。
那麼，往好點的地方想，就由這兩隻斷指來考驗那份毅力吧。

在獸醫系的睦子曦對於注射麻醉並不陌生，但替自己注射倒還是第一次。
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想太多，硬是壓下那其實也很害怕、很不想這麼做的情緒
喀擦喀擦的兩聲，結束了這場噩夢。

突然覺得固定自己雙手的手銬似乎解開了，有些疑惑得抬起手晃了晃，試著往前輕輕揮舞抓取。
「子曦？現在是什麼情況？」

將缺指處的血止了之後纏上繃帶，插在白掛的口袋之中，另一手則替人將耳罩拉起。
「…這些東西，可以拿下來了。」

順著人的動作將耳罩拿起，像避之唯恐不及的將眼罩扯下扔到一旁，一臉擔憂得看著人。

璿官發誓，自己一輩子都不想在戴上耳機了。

「還好嗎？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我沒什麼大事，不用擔心。」硬是扯了點笑容出來。

「…你手為什麼要插在口袋裡？」他可不記得子曦有插口袋的習慣。

有些敏感的鼻子聞到空氣中似乎有某種…熟悉的味道，很像實驗室或是解剖課會有的味道。
看了一眼兩旁的人，其他人手上那抹怵目驚心的紅瞬間衝擊到自己，轉過身直接走到人身邊，將他的手緊握住直接抽了出來－－

「－－牧子曦，你到底在搞什麼？」

子曦的手很漂亮，白淨又纖細的長指經常做著精巧的手工。

沒了。

自己方才還握著的兩隻手指都沒了。

「完成這一關的任務，就這樣。」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情緒起伏，睦子曦說著這句話時比自己御想得還要冷靜許多。

「你他媽在搞什麼？」幾乎失控緊握人的手腕怒吼著，上頭雖然還包著繃帶，但還是可以看到那抹紅一點一滴的滲著。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他媽在自己想什麼？」

「媽的、這關的規則在哪、」放開人的手尋找著，隨即在另一組人的桌上看到薄薄的一張平放在桌上。

「借一下。」口氣可以說是跟人的臉色一樣差，一手抓起快速的閱讀後又走回到人的面前。

「…你憑哪一點不跟我說規則？」

「…看你受傷，我的心裡也不會好過到哪。」

睦子曦的語氣很冷，但卻有些顫抖。

「那你以為我看你受傷，我的心就會好過嗎？」紅著眼眶怒視著人，兩人從來沒有像這樣的大吵過，

「你這樣要怎麼握手術刀？耖你媽得怎麼不多想一點？兩根手指頭你就這麼簡單剪下來？」

「…我可以去試著習慣。」吞嚥了口水，睦子曦伸出了手想去握住璿官。

「是、你很好、你就是腦袋聰明。」吸了口氣抑制住想掉淚的衝動，緊盯著眼前沒什麼波瀾的綠眸，沒注意到人想要碰觸自己。

「有什麼問題你可以一個人全部解決…我他媽就是個屁！什麼都不是！」

「…我們兩個總有一個人要承下缺了兩指的傷害，而我認為那個人是我沒關係，就只是這樣。」緊握上了人的手，藉由這個動作希望能讓人冷靜下來。

「我也可以去擔下那兩個手指啊？」子曦冰冷的體溫透過手掌傳了過來，就如同自己的心臟慢慢得冷了下來。

這種冰冷的感覺，讓璿官覺得自己還是被子曦排外。

「如果你不能握手術刀，要怎麼辦？」回握住人的手，眼眶幾乎快阻止不了淚水。
「你他媽只覺得你行，就沒去想過失敗嗎？」

「…那還有你代替我握。」睦子曦不是沒想過自己要是不能去適應…等等，但是再繼續深想下去會真的連下手的勇氣都沒有。

「…你憑什麼把你的夢想加諸在我身上？」勾了勾嘴角。

「你都可以不顧我的想法，我憑什麼幫你實現夢想？」

「……」直盯著璿官，子曦知道人現在是在氣在上頭，也沒打算多說什麼激怒對方。
盯著人的那張臉仍表情平靜，甚至連眉頭也沒皺起。

看子曦從頭到尾冷靜的樣子，璿官知道在氣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基本上從自己戴上耳罩和眼罩的時候，就不會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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