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雫》】
粉筆痕跡拓印在牆面。
先是一層泥灰,再來趁完全乾燥以前塗上色彩。
為方便顏料的疊加混色,岩染料與油的比例重現計算,略帶濕潤的亮金色透出玻璃折射閃爍,罐裝而握在整齊包覆繃帶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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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布條前端露出粗糙的指尖,其餘一路延伸至手肘、上臂、雙肩,纏滿頸子包覆下顎,除了雙眼周遭和嘴,原可見的皮膚幾乎都由白布取代。
少數未被覆蓋的地方,是不輸繃帶的慘白膚色。像是被陰翳捨棄埋在白海中的皮膚殘片,多可見鮮明的縫合線。
拿取畫筆的姿勢並不靈巧,笨拙的筆觸無法一次將線條勾勒完成,使得每片塗上的泥灰最多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甚是時不時,還需要用匕首刮去還未來得及上色的蛋泥灰。從槍面翻起掉落的碎塊與粉,灑落手腕和地板。
一時失手弄掉了短刀,向下的刀刃裁開手背掉落。
石板和硬物相撞的悶響。
出血量並不大,卻是被覆蓋表面的繃帶吸收,暈染擴散整個手背。乾涸的紅凸顯繃帶浸濕後那樣的暗色,漸失溫度的沾黏皮膚。
之後會使繃帶硬化,刺疼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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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淋過雨後的黏膩。
被布條阻止發散的水氣囤積在皮膚表層,像是即將再次回滲體內般,潮濕堵塞皮膚的知覺,吸收散出的體溫。
不喜歡血,卻倒是喜歡雨浸濕繃帶的感覺,那些從天上降下的水滴。
站在蔓延腳邊的血液旁耐心等待,便一定會下雨。擅長等待也不是件壞事,畢竟總是會下雨,成千上萬的水滴會沖去屍體的黏稠,取代鮮血的甜味。
再得到下一個指示前,總是渴望著有落下的水滴可以沖刷走,侵蝕自己的髒血。
撿起匕首,刮起已乾涸失去潮濕特有的暗影的泥灰,剝落的斑白覆蓋地板,積在同樣包裹繃帶的腳背。
牆上半成品的女人們,在乾裂的田地中祈禱著雨。但僅有一人淌下了淚,另一人緊閉雙眼,有如對流不出眼淚而痛苦。她們也在渴望著水滴,飽含希望並能洗去心中乾涸的雨。
水滴滑過面頰的感覺是如何,即使以濕潤的手背擦過臉頰,也只留下一片血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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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雫(音同哪)是出自康熙字典?不過也有人有就直接念漢字讀音的しずく。
意思是指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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