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
▶正前方的鐵門有兩個,標上了A與B。
▶從你們進入後,兩扇門上的時間開始倒數兩小時。
▶房間的中央與左右兩側分別各擺了一張鐵桌子,每張桌子上鑲著一組手銬。
▶鐵門下方擺著三把大剪刀與五份醫療用具組,內容物為:強力止血噴霧劑、繃帶、少量麻醉藥劑、針筒。
▶鐵門上貼了一張紙。紙張上的內容寫著:
《本關鐵門開啟條件》
△請每組各選一張桌子,並讓蒙蔽視覺與聽覺的人戴上手銬。
△六人要貢獻十八根手指。
△分數一分能抵銷一隻手指。
△按下手環上的「B」,每按一下代表扣除一分,條件所需的手指數量也會減少。
△只有視覺與聽力沒有被蒙蔽的人能扣除自己的分數。
△所有組別完成條件後手銬會自動解鎖,到時才得以取下眼罩與耳機。
△A門與B門分別只能進入三個人,手環顏色相同的人不得進入同一個門。
△不得攜帶任何物品離開。
進到了下個房間,裏頭的配置令她瞪圓了眼,就連輕快的腳步都不禁一滯。
那是三方有如刑訊桌的鐵製品,恰如其分地擺放於房間中段,三者相隔著同樣的距離,嚴謹地彷彿散發著冷硬的氣息;視線越過了桌面繼續探查,驚見那毫無掩飾、整齊羅列在鐵門前的銳利工具,她微微抽了口氣,好似為了騰升的不妙預感而屏息。
隨後,她加快腳步,手簡直像是想拉扯般緊握著青年寬大的掌。直到兩人移動到了位於中央的桌旁,她掙開了手,壓按了兩下比自己還高的肩頭,也不管對方做何反應,只是竄到了鐵門邊,首次動作粗魯地扯下寫有規則的紙張並閱讀。
oO(示意坐下的意思嗎?)在黑暗中摸索到像是桌子的光滑表面,同時也摸到桌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音的某物。
oO(嘿誒--真的要PLAY了嗎?)雖然輕浮的吐槽思考,不過心中的直覺感受到某種不妙的發展。覺得多想也沒用,只好在空中亂揮摸到像是椅子的物體後,摸索的坐了下來。
領人踏入房中,羅楨慣習性的環視整個場地,卻沒花任何停留時間的將人帶至邊側的一桌,只見桌上的配置比起方才的饗宴單調了許多,但或許這才是這地方真正該有的色調。
他認得桌上那副鐵環,甚至在一踏入這個房間時就已經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
順手的將少女的手腕抓起並銬上,確認掙脫不能才走向鐵門,直接拿起地上的大剪刀端看那銳利的刃面,在用一指輕抹了一下便給與讚嘆的哨音。
真懷念啊。
隨著人進入房間,一路上並沒有太大的不方便,或許這裡本來就空曠吧?
被帶到疑似桌子的前面,踢到了什麼應該是椅子的東西,想確認前手先被固定在平面上,oO(至少讓我坐下啊……啊,難道接下來要切手指?玩遊戲嗎?)用腳勾了勾椅子好方便坐下,哼著歌等待時間流逝。
走進房間,房間的擺設令她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麼快便要見真章。
但訝異歸訝異,Jill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動作,還是穩穩的踩著高跟鞋拉著人往前走,直至剩餘的空桌旁邊,她拉起緯斯的手摸上椅背,示意對方在此停留後便走向紙條。
「如果看完了就拿來,我要看。」即使不想靠近,無奈規則在對方手中,她不客氣的對著戴墨鏡的女人說,反正現在也只有自己除外的兩個人聽的見,這樣的情況下Jill也沒什麼好顧慮,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語氣變的更加無禮。
嚮導的手離開了,緯斯摸摸看四周,辦公室般的桌椅....桌上兩個突起物是什麼?
腦中莫名閃過電椅啦、拷問室啦、精神病院的注射台之類的糟糕東西。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才不坐。
確認完規則後,她的指尖下意識捏緊了紙張的邊緣,卻在另一名能行動的女子開口要求時,衝著對方露出了大方的笑容,彷彿對方的語氣是和藹親切,「哎呀別這麼著急嘛、著急容易變老的喔──喏、人一急心跳就會加速、呼吸就會變快,那個什麼東西來著──啊!自由基?對對自由基──那個東西就會吸入更多到體內──加速細胞的老化喔?小姐不放鬆點就真的會變大姊囉──」
一邊悠哉地說著,她晃了晃手上的紙張,卻是蹲下來將規則遞交給那名正在鑑賞剪刀的黑髮男子,並順手撈了一把鋒利的銳器,「也不過就是每個人要貢獻三根手指頭嘛──可以用分數抵掉?要錢要手指選一個囉?」轉述著自己所知的事實,她起身巧妙地擋在女子與放置物品處中間,開始張合起兩片刀刃,發出細微而冷澈的喀擦聲。
這女人怎麼就這麼煩人,本來對方說的話就讓Jill覺得刺耳,她決定先無視,沒想到人不但沒聽自己的話反而還把紙條交給了另一人….
「是喔,我他媽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而且如果真的是這樣,你怎麼不先把自己的手指剪一剪?」在沒親眼看見紙條前她什麼都不會相信,Jill冷哼壓抑著內心的怒火,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人。
「欸──這麼說也對──」聽到女人惡意的嘲諷,她像是被提點了什麼般點了點頭,露出了瞭然的笑,「對,為何不剪一剪?」
說完,她轉身湊到放置地面的其他道具,依舊擋在女人跟物品之間,左手指頭勾著剪刀的握把,蹲在地上拿起其中一組道具,將其放在端平的膝腿開啟,「唔、我看看,有針筒,那應該會有麻醉來著──是這瓶?」
她拿起其中裝有透明液體的小瓶子,推開瓶蓋露出裏面黑色的軟膠封頭,左手又拿取針筒並卸下前端的蓋子,就這麼將針頭插入藥瓶的頂端,隨後將兩者倒置;右指扶著玻璃瓶與管身,左邊則是拉動活塞柄,而尾指勾著的利剪正搖搖晃晃。
一系列的動作沒有顯露絲毫猶豫。
不一會兒透明的藥物便充斥針筒的三分之一,她隨手將空蕩的藥瓶扔回小盒,舉起右手背端詳片刻,「從哪裡下手好呢──只是手指嘛、大概幾分鐘就生效了?」語尾的疑問高揚,同時針尖刺入了無名指根處的皮肉當中,左拇指隨後按壓推桿,將藥物全數注入其中,「肌肉注射──果然有點疼哪。」
僅僅咬了兩下牙,呼吸稍微喘了些,她卻貌似輕鬆地舉起注射過後的右手,看著垂頹的指頭滿意地勾起嘴角。
「還好我家那個不會要求我戴婚戒呢。」
說完,將一直勾著的剪刀轉正,以右掌撐地,她整個人往前呈跪姿;也不管醫療包掉落地面,就這樣將兩片撐開的薄刃左右抵貼上了無名指兩側凹處,「手指根部其實包在手掌裡呢,要從關節處下手才能一刀剪下喔?多剪幾刀斷面會破碎不易癒合反而更疼──」彷彿在教學般事不關己地說著,然而下一秒,她一股作氣地猛力闔上了刀柄──
只聞喀嚓俐落的一聲,原本連在掌心的肉塊就這樣掉落地面,瞬間噴灑而出的血液覆上了不再動彈的右手無名指。
同時,她反射性將手抽回胸前,喘息比方才更大了些,卻振作地拿過一旁滾動的止血噴霧,搖幾下就把噴嘴對準指頭的斷面,按壓出一坨白色粉末,不一會兒便與汩冒的血液化合成一片薄膜。
「哈、哈啊……剛剪下去的時候、其實不會太疼喔?疼到會讓人靠北靠母的在後面──」依舊自言自語地說道,她又喘幾回,抹掉額角滲出的汗水,拿過繃帶動作俐落地包紮傷處,「唔、綁著手臂只是阻止靜脈血回流──基本上沒太大用處喔?不要再相信沒根據的說法了──好啦。」
在手背後以繃帶尾打了一個結剪開,之後又以纏滿布料的右手拭去剪刀上的血跡,也不去管掉落地面的指頭,再度撈了一副醫療用具後就起身,滿臉笑意地望向那名女子。
「我這不就剪了?那麼妳呢?」
看著人在眼前上演剪指秀,直到結束Jill都沒什麼反應,甚至在過程中眼睛都沒眨一下。
「既然這麼喜歡剪怎麼不自己多剪幾根?」Jill眼睛微瞇用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俯視對方,即便已經有人剪了自己的手指,在沒看到規則之前Jill依然不打算行動,所以她並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這女人瘋了,這是她唯一的想法,但關她屁事,如果人能在這裡失血過多死亡那就更好不過了…
自殘過程在身旁上演,並沒有多少感觸,只是覺得吵了點。
如果是以前的話,或許還會阻止這個瘋子。
嘛、畢竟不關我的事。
「六人要貢獻十八根手指」羅楨不急不緩的說出紙條上的一項規則,但又想起什麼般喔了一聲「現在變成十七根了——」帶著笑將紙條交給藍手環的女人,繼續熟練的甩著手中的剪刀,毫不擔心剪刀飛出去的又將注意放到小瓶而被用完的麻醉劑罐。
「這個嘛──因為其他手指還有用處?少太多可是不會性福的喔──這樣才真的會被我家那個給罵哪。」攤手聳肩,彷彿在講一件再正常過的事情,隨後她舉起戴著紅環的手,對準上頭寫有『B』的按鈕就是按了兩下,「所以剩下的我打算用分數支付囉──」
一點都不在乎胸前徽章的分數顯示掉了兩點,她聽到了身後男子講的規則與似乎打算嘲弄的語氣,倒是回頭笑著回應,「現在剩下十五根啦?剩下五人每個人三根就齊了呢──小哥打算切手指還是用分數換啊?」
接過紙張也沒跟人道謝,迫不及待的讀了起來,也沒再理會身旁兩人。
六人十八根手指,算起平均每人需貢獻三根手指……
想起方才女人講的雖然沒錯卻也不完全正確,規則上並沒有寫出“每個人”,也就是說在六人中只要加起來是十八就好,誰的手指並不重要。
想到這裡Jill笑了,笑容中充滿了惡意。
「噢、這可有點麻煩」甩著剪刀的手停了一下,又繼續轉「畢竟我不想消耗自己的手指和分數,我的小搭擋大概也不想」用剪刀指了一下身後不遠桌子處的"搭擋",滿臉笑容。
「那還不如您來先為大家犧牲奉獻一下,剛看您剪的還挺樂的?」蹲姿轉為坐著,將指節套進剪刀握柄中,開合了兩下,發出獨有的清脆金屬音。
「唔、其實還挺疼的呢,我現在就很想大罵靠北或幹拎娘,但是沒有什麼意義對吧?」擺了擺手,她單手拎著剪刀與醫療包,逕自往中央的桌子走去,「而我的底線就是如此囉──不公平的犧牲叫做掠奪,我沒興趣成為受害者,當然也不可能去當加害者。」
走到定點,輕輕靠在桌緣,她甩了甩仍然麻痺的手臂,對著那名明顯有敵意的女子笑了笑,「話說妳的搭檔還在迷途呢。規則上有寫要上銬喔?要是違規讓鐵門不開就好笑了──剪再多根都沒用呦。」
而後,她轉向那名黑髮男子,嘴角的笑容依舊,「再說,比起剪我的,應該有對你更有利的選擇吧?尤其現在時機這麼好。」也不明講指涉何者,她只是把剪刀跟道具放置於桌面,而後摸了摸嵌在桌上的手銬,似乎並不急著替人上銬,「不過這才第三關呢,誰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等等可是還要再度分組的喲。」
聽著對方講完,才哼了哼聲「誰知道呢——」應了一句,甩著剪刀並帶走一包醫療包回到有少女在的桌子,將醫療用品一個一個排在桌子中央便靠坐在桌緣處,觀望著其他兩組的行動。
本來期待看的好戲沒想到卻被女人逃走了,Jill婉惜的嘖了一聲,彎腰拿起地上最後的工具,卻沒有走向自己的組員,反而是朝戴黑色手環的男人走去。
「如果等會兒你還有興趣剪她的手指,叫上我。」用兩人才聽的見的聲音在男子耳邊小聲的說,說完給了對方一個笑容便離開。
回到自己組員的桌前,見男人還慌張的站著,Jill不耐煩的朝對方翻了個大白眼,即使知道對方看不見。
為了不讓人碰到工具,她把手上的東西通通放在地上後才慢慢靠近緯斯,雙手輕撫上對方的雙臂想先讓人不要再繼續慌張,不冷靜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這樣接下來的事也會變的難辦。
緯斯被隊友定住,想了一下後微微扭頭詢問:「坐上這東西會死人嗎?」
靠,這傢伙都聽不見了還提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立場啊?
Jill愣了一下,覺得對方很煩又不知道該怎麼溝通,只好拉起緯斯的右手在掌心中畫了一個叉,希望對方能理解,最好不再有問題。
叉叉......緯斯慢慢拉開椅子坐下。
:「會受傷?手部?」好像躲也躲不掉,那至少有點心理準備。
「……」這個問題她還真不確定該怎麼回答,所幸乾脆不理緯斯。反正人都已經坐下了,Jill抓住對方的兩隻手直接銬進嵌在桌上的手銬中,便轉身去檢視方才被自己擱在地上的物品。
「唔.....喂搞什...?」緯斯稍作掙扎,只見機關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
緯斯嘆了口氣,解釋一下有什麼關係,真沒耐心......誰都不想受傷啊。
觀察與猜測兩邊可能的想法,她的心裡浮現幾條對策。
在一旁藍色組別進行上銬勸服的同時,她反倒是捲起袖子,用剛剛順手捎來、使用過的針筒抽了一管血,隨意地放在桌上,深紅色的血液襯著鐵桌的冰冷,形成相似又強烈的對比。
她並未急著替人上銬,只是繞到搭檔的臂旁,以完好的食指在那右手心上寫著『ㄢ、ㄐㄧㄥˋ』、『6人』、『18』、『手ㄓˇ』,阿拉伯數字與文字注音交錯,有急有緩,以最簡潔的方式傳遞訊息。
隨後又寫下:『你』、『10』。
見到藍方已經就定位了,而注意到紅方的有如溝通的動作,卻讓羅楨感到不大對勁。
而他放下剪刀,在原位待著朝紅方開口「我們都已經就好位了,妳還在做什麼呢?」不急不緩,表現的相當輕鬆「你們不銬上手銬我們不好完成條件呦——畢竟這是紙張規則啊?」而他眼神飄向藍組的女人,好似索求同感。
並沒有因為男人的話語而停下動作,她悠哉地回應:「哎呀、也要先讓我搞清楚你們打算怎麼做嘛?大家討論好再執行也不遲啊?我可不想吸太多自由基呢。」她一邊回應,一邊持續在青年的掌心上寫著:
『忍』、『準備』、『反擊』。
聽到對話,本來在盤點用具的Jill也起了身,手裡還握著大剪刀,女人的動作也讓她有不好的預感。
她看著羅楨卻沒有開口,像是在確認對方是否有一樣的想法,而且她擔心如果不快點行動也許....
oO(話說好久啊……難不成只是要我們這樣坐著?或是其他人還在討論)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回應或是讀懂,索性繼續閉嘴oO(……好無聊……)趴在桌上,稍微通知組員,「有需要我會起來……」
oO(?安...靜?)注意到右手掌心被劃出各式各樣的簡單訊息,於是保持平常微笑的模樣將心思專注在右手掌上:
oO(9......6人18.....手掌...不對,是手指啊。哇~要玩這招啊。)
oO(你...10......)讀懂這個訊息的同時,笑容只有一瞬間僵硬了一下。
oO(哼嗯~莫名火大起來了呢。)雖然以氣味知道為自己寫下訊息的是什麼人,不過自己現在聽不見也看不見的狀態要去把握空間與其他人的整體位置,別說攻擊就連反抗都實在太困難了。
萬是休矣的意思嗎?唉唉之前真不應該去跟著取笑地球另一邊的切手指習俗的。(笑)
此時,手掌上又多了新的訊息。
『忍』、『準備』、『反擊』。
oO(這個話嘮女想做什麼呢?)雖然對那名女子的新訊息產生了興趣,不過仍然保持不動的歪頭微笑。
之前訓練過的身體熱身,準備完畢。
見著紅方的舉動,羅楨仍是笑了兩聲「別這麼緊張嘛,看您這樣還沒開始就已經吸飽了的樣子、這可對身體不好喔」望了一下自桌趴下的少女,他又勾出笑容,翹起腿仍是毫無緊張感的繼續說著「只是要求執行紙條上的第一點條件而已,這可是規則,沒必要這樣就把氣氛弄得這麼僵吧?」而他用餘光望了一下桌面上突兀的紅色針筒,如無視的繼續直視紅方。
感受到身旁青年手部的肌肉微微緊繃起來,她的笑意愈加張揚,似乎可以稱得上是刻意為之。
拿過剩餘的繃帶殘捲捲上方才抽血的部位,對於流淌過手臂的鮮血毫不在乎,她取過了那管血在指尖擺弄,冷冽的針尖泛著銀光,「緊張的又是誰呢?我可沒說我不打算遵照規則喲?況且那條件只是必須要做的,並不是首先要做的──剛剛扣分你也看到啦?有計算進去呢。」隨意地反駁著,甚至衝著那名男子微笑:
「所以說,你想怎麼分配犧牲呢?知道後我才好告知夥伴啊。」
「嗯哼。」哼了哼聲,他插著手晃了晃腳、捧讀般的點了點頭,卻沒後文。
忍耐遊戲啊、這可最不有趣了。
而他倒是望向藍組的女人,又看了看另一名已經被銬上的藍色制服,過了一會才開口「那麼黑道小姐怎麼看呢?雖然不干我的事,但你們的行業應該挺討厭條子的吧?」閒話一般的說著,好似一般的聊天。
Jill小聲的嘖了一聲,沒想到期待的事情不但不如預期,目標似乎還被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討厭怎麼樣?喜歡又怎麼樣?」臉上掛著笑容,眼中卻露出一絲警戒。
「不管怎樣,比起條子....我想應該還有更令人討厭的東西才對?」說話的同時眼神有意無意的飄向紅組的兩人。
「哎呀、前後矛盾了喲?這樣子可不行呢。」悠哉地插話,並且刻意無視那名一直懷有敵意的女子,她的注意力幾乎都擺在黑髮男子身上,但是手指還是一直在身旁青年的掌心上不斷寫著『等』。
「而且又怎麼知道,小哥目前最討厭的會是什麼呢?我不覺得用喜惡來判斷對現狀會是好的喲?」
「說得不錯!」同意的笑著輕拍了兩下掌,仍是一派輕鬆「老實說比起你指的東西我更討厭條子」聳了聳肩,露出無奈的表情「殘念的是我不怎麼想管你們私人恩怨的事,畢竟對我也沒好處」無聊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瓶罐,又笑了笑「但你想怎麼做我也不會說甚麼,只是單純的表明立場而已。」
「你的話我原句奉還。」她走回桌子看著被牢牢靠住還什麼都不知情的隊友「你跟條子有什麼私人恩怨我也沒興趣,但如果你對我的搭檔有什麼非分之想,那要先說聲抱歉了我不同意,畢竟…..他目前對我還有點用處。」Jill笑著伸手抬起偉斯的下巴仔細打量,像是欣賞著自己收藏的寶物一般。
「對了,有人不遵守遊戲規矩,等時間沒了大家可是要一起死在這裡的。」故意停頓了一下,視線轉向羅楨意味深長的笑著「只是單純的提醒而已。」
下巴被人用指尖抬起,靠著香水的味道可以確定是隊友Jill,礙於身高緯斯一直是屬於實施這動作的人。
這畫面應該要深情對望的,但仰著頭的緯斯什麼都看不見,也不曉得這些人過了那麼久就為了戳他下巴的原因,希望不要突然被灌入什麼奇怪藥品。
得到女人回應的羅楨如確定甚麼一般的點了點頭,瞇著眼睛感覺笑得燦爛「原來如此,我也只是想聊個天而已,雖然和那種陰晴不定的傢伙槓上是很吃虧的...」後句聲音轉小,好似只是自言自語般,拍了一下掌「那麼,就聊到這裏吧。」他拿著剪刀下了桌子,用刀子尖端敲了兩下桌面,卻是走到搭擋少女的身邊,拍了對方兩下,接著走到對方對面抓著對方的左手扯向自己「噢、這邊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上銬瞜——」對著紅方的人招了招手,說著。
「啊、我不急喲?兩位慢慢來吧?反正又沒說一定要上銬才能剪──」像是沒聽出話裡的警告,也不阻止對方的舉動,她笑著擺了擺仍處麻痺而垂墜的右手,左指依舊不慌不忙地繼續給予身旁搭檔等待的指示。
「或者想繼續聊聊也是可以?畢竟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呢──聯誼就是要多互動增進友誼?」咯咯地笑出了聲,她看向了黑髮的青年,視線不明顯地瞥過了鋒利的剪刀與少女的手。
「哈嚏--!啊抱歉,我沒有忍不來。」不知道是否為故意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後趕緊笑著出聲道歉。
突如其來的噴嚏聲轉移了注意,她頓了頓,又是笑了兩聲,手上的動作稍止,轉而書寫其他疑問:『手ㄓˇ』、『分ㄕㄨˋ』、『要哪個?』。
「不要緊啦、這裡冷氣開得太涼囉──真是的,要是全感冒了怎麼辦?」她一邊寫一邊閒話家常似地說道,兩人周旁的氛圍似與殘酷的指令格格不入。
oO(分數跟...手指...二選一......)解讀出對方的意思後像是露出真心的笑容微微低頭,卻沒有馬上做出反應的呆站在原地。
接著默默的用手指摩娑對方的左手手指,確定自己摸到掌心後才小心翼翼的畫出訊息。
『ㄈㄣ』、『ㄕㄨ』。
啊、不是三橫畫。也不是都要。
「有所抉擇是好的。別後悔囉。」她低聲地喃唸,盯著已能微微抽動的右手片刻,而後於不再有動作的青年手上畫了個圈表示理解,又繼續傳達出等待的指令。
她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視線再度掠過了扯起少女纖弱手掌、滿佈傷疤的手臂,想也知道對方打算怎麼做。微動右手後悄悄地抽了一口氣,她再次向黑髮的男人笑著開口:「話說你應該不是要幫人家小偷妹妹修剪指甲那麼簡單吧?那樣抓著女孩子很疼呢,咱們來打個商量如何?」
oO(有事嗎……?)被拍了兩下而醒來,左手因拉扯感到有點痛,無法整理頭髮只好甩甩腦袋,沒那麼清醒的坐好。
oO(啊,鼻子有點癢。)忍著不要打噴嚏。
聽見問話,齁了聲「——你想說甚麼就直說吧?簡明一點。」沒有轉向開口的人,他只是張開了剪刀的嘴,在少女的尾指的第三個指節,劃出一條鮮豔的紅線。
而他好似在玩的用刀刃來回劃著指節鮮紅的裂口,臉上卻沒任何表情。
「嘶……!!」下意識屈起手指,反而撕扯到傷口處,最後放棄似的再度攤開手。
對於少女吃痛的抽氣聲沒有太大反應,他只是看著男人微微偏了偏腦袋,「還真是著急呢?是不是有什麼必須快點的理由啊──」猜測似地說道,而後話鋒又一轉,「簡單講就是嘛──小偷妹妹的必要犧牲我就包下來囉,畢竟姊姊我會心疼嘛──怎麼說小孩子都還沒長大呢,少那麼多根也太殘酷。」
頓了頓,又笑得燦爛了些,「這對小哥來說也是件好事對吧?至於你要把你的份轉嫁給她我是沒辦法阻止啦。但麻醉都準備好了,好歹也用一下吧?」
「為甚麼突然想這麼做呢——?」依舊沒有轉向對方,只是狠狠拉直了少女的指頭,"喀" 的聲,少女的尾指就直接與手掌分離了。
「會把心疼掛在嘴邊的人,可信度可一點也不高喔」嘴腳勾起了弧度,將剪下的斷指在桌上立好,接著又開始用刀刃摩娑起少女的無名指。
忍耐就好、忍耐就好——
直到一瞬間的疼痛和缺少了什麼,原本一直忍住的聲音才發出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隔絕聽覺而毫無顧忌的大叫出聲,無傷的右手緊握,身子微微發抖,「哈啊…………?」或許是規則?嗯,應該是規則。
布布選擇咬唇繼續忍耐。
悽慘的尖叫於室內迴響,她卻彷若聽而未聞,可見的神態一如方才輕鬆自在。
「我比較想知道,小哥到底在懷疑還是害怕什麼呢?」無畏地笑著提出質疑,她並未讓對方的暴戾冷血震懾,「連這麼顯而易見的好處都不願接受──卻無條件接受這種荒謬的規則?沒有絲毫懷疑剪完到底會不會放人?怎麼想都是後者更令人不安吧?」
「或是擔心我出爾反爾──啊、這倒有可能。但我又何必這麼做給自己找麻煩?以小哥的能耐大不了等等過來直接剪需要的部分就好了嘛。」
舉起右手又是一攤,她聳了聳肩,「我只是很單純的比較疼女孩子罷了。信不信無所謂,反正不信的話我也不會吃虧哪──對了,那罐噴霧越快噴上去越好喔,趁血液還沒氧化的止血效果是最好的。別虧待你的夥伴囉──之後還是有作用的不是嗎?」
用下頷指了指桌面上的醫療器具,她提醒般說道。
「——歐呀,會痛嗎?」小嘆了一句,卻沒有停下動作「她可沒有拜託妳呀,自告奮勇接下她的份有甚麼目的呢?況且第一時間接受規則而造成現在的狀況的,可是妳歐?」又笑了笑,一使力,一"喀"聲,無名指又俐落的分離。
「這麼說來不完成其中的指令剪了這些也沒用對吧?小妹妹的犧牲就這樣功虧一簣了呢,可喜可賀。」抬起失去兩之指頭的手掌端看那斷面,平整的缺口還留有一點骨頭的顏色,而後繼續拉直其中指準備下一個動刀。
還沒習慣痛楚,又再次感受到新的。
有種下唇要被自己咬出個洞的錯覺,心中無數的喊叫跟髒話迴盪,但在試圖再次冷靜前——果然還是痛暈了。
倒在椅背上全身放鬆,毫無反應。
沒有理會搭檔昏過去,羅楨接續著說「擔心出爾反爾?我也不想,」笑了笑「妳知道在和人談判贖金時會先要求一半的金額,一方面防止對方違約,一方面也是一種誠信。」聳了聳肩「就像你們在簽約時會要求一半或三分之一的訂金一樣,我們也是。」刀刃對準中指指節「不先做點甚麼就要求取得信任是不可能的,你應該也理解才對。」這次則快速“喀“的切下,用拿著剪刀的手抬高對方的手腕,另一手則向對話的人攤了攤。
見到少女昏厥的瞬間,她在搭檔手心傳遞等待訊息的指尖一滯,握起的指掌微微一緊;聽聞男人接下來的要求,她瞇細了無人能見的雙眼,隨後仍舊笑了出來,直接往手環的「B」鍵一按,並且刻意舉起手展示在對方眼前,「我是不知道握有優勢的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啦──不過我先預付一分吧。至於要剪的話,只能最後再來囉──畢竟我還要替夥伴剪嘛,等等痛到沒力氣下手可不好了。」
說著,收回的左手繼續在身旁之人的手心上寫下:『忍』、『PLZ』。
「既然都剪完了,那好歹也止血一下吧?」而後她又聳了聳肩,嘴角彎起了無奈的弧度,「不過小哥啊,要我支付犧牲,也得另一位小姐先搞定他們那邊我才能動手哪──能幫我勸勸她嗎?就當是為了大家好?誰都不動的話就真的要被關在這裡囉。」
看著人的動作笑了笑,比了個Ok的手勢後,拿起一旁的止血噴霧對著三個缺口噴,直到不再流血,便用繃帶包紮好隊友的傷「好、好——那就麻煩藍組的配合一下了?」極其隨意的說著,而他撕了小塊的繃帶將手上的剪刀擦乾淨,並整理起腥紅的桌面。
結束與男人的閒聊之後,Jill一直維持著靠在桌緣雙手抱胸的姿勢,冷眼看著少女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剪下,伴隨著剪刀在房間裡的喀嚓聲及對話,她心裡默數著….七根,還差十一分。
「行阿。」對男人的話意外的爽快答應,她離開桌子拿起醫療包,找出針筒與裝了麻醉藥的小瓶子,熟練的用針筒抽起瓶中溶液,後隨手把瓶子往地上一扔。
走向隊友,一手扣住緯斯的左手,另一手迅速的將針頭插入對方的左手背把溶液注射進去。
「我動了,該你了。」抽出針頭後又是隨地一扔,露出一臉無賴的笑容,沒有指名卻看著戴著紅色手環的女人說。
「在有人沒有上銬前我是不會剪的,我可不想在傷害了小伙伴之後才發現犧牲不算數。」
「喂...!幹什麼...嗷!?」針頭刺入手背,真是的打針在手背上是最痛的.....在緯斯想這樣吐槽的同時,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麻....?」咦?為什麼要局部麻醉?不安的情緒全跑到冷汗裡頭。
「欸——一旦上銬的話僅存的平衡就會崩解囉,我有這麼傻嗎?」直接了當地講出拖延的理由,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名外國女子,彷彿不能理解對方為何不曉得這麼簡單的事情。「至於現在犧牲到底算不算數,很簡單就能證明喲?」
舉起戴在右腕的手環,她頓了頓又說:「之前這個手環怎麼按都沒反應,在這關還沒上銬時就能扣分,代表犧牲有計算進去吧?」
腦袋故意地轉向方才被施針的男人,隨後她又朝那人嘿然一笑,「再說,這點劑量的麻醉,效用大概在三十分鐘左右是最強的喔?拖越久剪的話痛感會越強烈——妳認為那位警察先生痛得要死要活,然後曉得白受罪,還會對妳有好臉色嗎?」
說著,她望向鐵門上的倒數時計,頗有提醒的意味。
「小心駛得萬年船,分是扣了,但算不算數豈是你說的算?」挑眉盯著女人看,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
「再說,讓矇蔽視覺與聽覺的人戴上手銬可是清清楚楚寫在規則第一條喔,至於十八根手指可沒說每個人都要剪。」Jill一副假裝思考什麼的表情,轉動著眼珠不知道在尋找什麼般「這樣真正破壞規矩的是誰呢?」
「噢,不過不得不承認我也同意你說的,如果在拖下去麻醉藥消退了怎麼辦…..」邊說邊漫不經心的撫上緯斯左手剛被打過麻醉針的位置,嘴角依然保持著上揚「我也想知道我的警察好搭檔在脫下耳機跟眼罩之後,會相信誰的說詞呢?」
見著兩方對談,已經整理好的羅楨沒打算開口,只安靜的靠在原位置的桌緣,觀望兩方。
「哇喔──大姊妳的中文真溜啊,連諺語都會講,是不是在台灣待了很久了呀?」聽完那些質疑的話,她倒沒顯露絲毫為難,只是訝異地講起了讚揚的說詞,儘管在某些形容字彙上刻意加重。
忽略掉再次重申規則的言論,她瞥了眼似乎打算束手旁觀的黑髮男人,思及時間所剩不多,她曉得這大概是拖延的極限了。想了想,她便在搭檔的手背寫下:『安全?』、『手ㄎㄠˋ』。
「按照規則戴上手銬──按照規則貢獻手指──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呢?挖眼睛?拔牙齒?抽腸子──砍腦袋?」她一面哼唱似地說著,拿起桌上以鍊子拴住的手銬,輕巧地將開口套入青年的手腕,卻在按下狼牙齒列時保留空隙,既無法掙脫卻也不致勒得過緊。「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繼續哼著奇怪的調子,她快手快腳地準備好麻醉之後,在人的手背上畫下一連串的詢問:『2』、『手ㄓˇ』、『切哪?』、『說』。
oO(手銬PLAY加切手指......安全?這女人又在做了些什麼啊?)在完全與外界直接隔絕的情況下終於等到除了等待的指令以外的訊息,卻只能露出無奈的微笑聳肩。
不過在收到接下來的訊息後,身體像是僵硬的不再有任何動作站立在原地。
『2』、『手ㄓˇ』、『切哪?』、『說』。
花費相當漫長的時間結果嗎?還是說,只是「暫時的」妥協而已?
「噢噢,剛好出現我很熟悉的音樂了!啊呀...不過除了我以外大家都聽不到,對吧?真可惜~」突然愉快的開口說道,卻用手指在對方寫起訊息回應:『右』、『ㄕˊ』、『中』。
接收到回傳的訊息她反而愣了一下,似乎跟預想中有所不同。
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她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卻是拿起了灌有麻醉藥的針筒,逕朝指定的兩處施針,嘴上還一邊應和:「要不然等等說個歌名?我回去讓秘書去那個什麼管子的網站找找──」
將液體全數注入後,她又把剪刀仔細地擦拭一回,視線悠哉地晃到了那個還沒動手的女性身上。
見到女人終於幫隊友銬上手銬,Jill在一旁滿意的笑了笑,也懶得再理對方那說出來那明顯挑性的話語。
拿起剪刀看了看又在空中試剪了幾下,又低頭看著偉斯的手指顯得有些猶豫。雖然已經看過別人怎麼做了但觀看與實戰還是有些差距,邊回想著剛才另外兩人剪手指的情形,邊拉起偉斯的小指放入剪刀的開口。
不知道該剪哪段好,Jill喬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好位子,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一刀剪了下去,銳利的刀鋒落在緯斯的第三節小指骨頭上,剪刀穿過了皮膚及肌肉,在骨頭的地方卻卡住了。
靠……怎麼剪不動?
為了想要一刀了結她用雙手用力壓了壓但剪刀沒有動靜,只有鮮血從傷口中不斷的流出染紅了部分桌面。
原本看人那麼意氣風發,下手卻有些悽慘,她的嘴角彎得更加無奈,目光挾帶同情,望向簡直像被處刑的警察,卻無人能見。
「說起來剪手指應該跟菜市場剪雞腳差不多吧?如果先把關節折斷的話,會更好下手喔──?」一邊說著,她執起身旁青年的右手,拍了兩下確認沒有反射動作後,便將稍微能施力的右手食指中指夾入對方中指兩側的空隙,固定住連接手掌的第一指節,「基本上只要往後用力一扳就能把關節扯斷囉?」
語尾一揚,而「咖」的一聲隨著動作響起。
「接下來就簡單啦?不過男人的骨節比較粗,可能要多幾下才能剪得乾淨哪。」見到青年的中指往後彎成詭異的形狀後,她拿起一旁的剪刀就是往彎折處用力一剪,一根兩節的中指就在兩三下的運刀間掉落於桌面,隨之滾冒的鮮血澆染上桌面。
立刻進行止血與包紮,途中她卻沒有去看隔壁桌的女人半眼,只是深呼吸之後繼續朝旁邊的食指動手,這次卻因難以固定而不再用折的,改將剪刀橫立在桌面,以有力的左手將食指固定在張開的刀刃間,而後右手肘狠狠砸在刀柄上。
如同虎頭鍘的模式,一根食指再度落下。她重複止血包紮的動作,一邊輕快地說道:「如果一直磨擦骨頭的話,就算是菜刀也會鈍掉的喔──老莊的養生主在講有沒有再聽啊──?剪到最後就剪不下去囉!還不如拿分數來換比較不浪費時間?」
將青年兩根剩餘的指節纏繞在一塊,打了個小巧可愛的蝴蝶結後,她再次拿起乾淨的繃帶擦拭刃面,「好了──真是的,這樣以後你就不能比『YA』了耶?連中指都不能比囉──啊,還有左手?」
自從雙手被銬上手銬之後,便開始愉快的開始唱歌起來:
「One night~is not a long time~When you‘re waiting~for a small sign~」
感受到右手開始出現奇怪的感覺,稍微皺了眉頭後再度笑出聲的接續唱歌。
「呵呵Patience~is hard to find~Shadows~seem to fill your life~」
感受到右手的中只在麻麻的感受下剝離了與身體的連結,雖然不會感受到疼痛卻有一種失去平常視作理所當然之物的空虛感。
其實失去中指的停頓時間並不漫長,在自己回神過來的時候右手靠近中間位置的某個地方也瞬間分離開來。解釋是「某個地方」,或許是麻藥的效果讓自己對於身體的感知開始有些遲頓也說不定。
即使如此,還是發出像是憋笑一樣的聲音繼續唱歌。
「Don’t be disappointed~Don‘t let your heart break~Don’t spend another minute in this way~It‘s、O、K~」
唱到最後一段的時候,還特地用右手擺出「OK」的手勢露出微笑,也不再唱歌了。
「唔哇~我現在是不是被斷指PLAY了啊?等一下會不會很痛真是緊張刺激... ...誒誒,可以脫掉眼罩跟耳機了沒?」接著悠哉的開口朗聲詢問。
過程完全沒受到對方的歌聲影響,直到看見那表示沒問題的手勢才跟著笑了出聲,「咯咯,是啊,矇眼斷指PLAY呢,真是超級新潮的玩法啊,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會想——」
一面悠閒地回應著,改用右手勾住剪刀環,她又在對方手背上寫了個『等』。
隨後看向黑髮男子那桌尚未使用的針劑,右手微微地張握了兩下,像在思忖些什麼。
一直注意所有人的舉動的羅楨當然也沒有漏了那徵信社的目光,而他將桌上未用完的藥品及針頭全數裝回包裝後往對方拋去,後微笑著比了『請』的手勢。
「唔?」餘光瞟見有物品朝自己飛來,她下意識伸出比較靠近的右手去接;指掌在碰到那東西的霎那並未抓牢,以至於醫療包自掌心滑落掉在地上,她則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想到什麼似地舉起方才換到左手的剪刀,朝人笑了笑,「謝啦,想想我還是先剪跟夥伴約定的那根——等等再請小哥幫忙可好?」
說完,也沒等人回應,就跪在地上擺出一開始剪去指頭的姿勢,將張開的剪刀口夾在右手尾指的兩側,又是深呼吸了兩回。
「一定會疼到靠北靠母咧……」喃喃地唸著,已然恢復些許知覺的指頭感受到金屬冰冷的鋒利,她的左手微微顫抖,卻在下一刻穩住。
「よし、行くぞ――」
打氣般拖長的尾音轉為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憋住,下一秒,左邊扣著剪刀的手指稍加施力,利刃便突破了皮膚的阻擋,斜斜地咬入包覆指根的掌肉裡頭;瞬間,她反射性地一震,在幾乎要失聲喊叫時硬是咬牙忍下。
彷彿聽見心跳敲在鼓膜怦咚怦咚的回聲,她在偏過頭去的片刻左手猛然用力,這次卻未聽見金屬清脆的交擊音。「嗚咿……?」強忍著痛楚再次審視血肉模糊的尾端,在不甚清楚的視野下調整刀刃的角度後,左手再度施力這才將關節與皮肉正式剪開。
幾乎在尾指分離的同時,她的身子搖搖晃晃地側倒在地上,連剪刀都不顧,抱著不斷冒血的右手大力喘息。直到意識稍微恢復,她才伸出完好的左手撈過了剛才掉在地上的醫療包,「哈、哈啊……靠北喔金價夭壽痛……」
顫抖地拿出道具替自己止血包紮,她勉勉強強地撐起上身盤坐起來,再次挑出針筒與麻醉藥劑;癱軟的右手擺在一旁,她以兩腳拇指固定住小小的藥瓶,以單手操作針筒吸取液體,儘管無法有效抽光還是將針尖拔出,隨後注射進右手的其餘指頭根部。
把針筒發洩似地隨手一扔,她依舊止不住地微喘,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只是轉頭看向戴著藍色手環的那一組,好似在等待些什麼。
蛤?雞腳?Jill不懂到底誰會有事沒事去剪雞腳?心裡覺得挺無法理解。
不過除了雞腳之外不得不承認其他建議是還滿有用的——雖然她依然很討厭對方。
照著人說的步驟,第一個步折斷關節…..她皺眉盯著已經被剪的半爛的手指愣了好一會兒,Jill實在不想去碰那血肉模糊的手指,可是沒辦法她必須這麼做。放下剪刀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手固定住偉斯的手,另一隻手用力一扳….沒有成功。
鮮血染紅雙手,她都快分不清手上的究竟是指甲油還是隊友的血液,如潤滑劑般黏滑的觸感,降低了手與手指之間的摩擦力,Jill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在一次用力終於聽到『喀』的聲音。
斷指的觸感讓Jill感到詭異,但是她顧不了這些,連忙拿起剪刀從剛折斷的手指關節處剪下,也沒有說多好剪但至少比剛才的硬碰硬好多了。
把終於剪下的第一根小指小心地放在桌邊一角,覺得精力已經快要用盡,看著剩餘的其他幾根她連抱怨都懶了。
緯斯腦袋閃過某個畫面,兩節白白的骨頭左轉轉右轉轉,最後關節脫臼,骨頭艱難的被拔離彼此,這橋段完全沒有音效,可是緯斯確定那就是他操蛋的小指,從骨髓深處傳來的無感覺給了他超讚的視覺腦補。
緯斯沒想到會受傷,意外吧?他真的沒想到。奇怪的廣播、團康遊戲和一桌異國料理,他以為只是哪個有點變態的暴發戶想觀察一群擠在密室裏的陌生人,威脅大家做些奇怪的事....頂多就是人形蜈蚣吧,為了那獎金,他犧牲一點、配合一下都不是大問題,緯斯是這麼想的。
這並不是因為他天真,而是他傲慢到不認為這種衰小的鳥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他受傷了,這遊戲變得一點也不值得,老實說他不是害怕受傷的人,但他十分討厭躺醫院。
沒有放過那兩人的細微神情,在看戲的她不知為何咯咯笑了兩聲,又是戳了戳右手確認麻醉狀態後,不再去觀察那兩人的情況。
反正結果大抵如預期。
左手執起剪刀,藉由僅存的三指撐地,重新擦拭過的刃面緊貼食指根處關節兩側,這是目前最方便下手的地方;稍加使力,仍舊鋒利的刀刃切入皮肉中,本不該存在痛覺彷彿被喚起,慘烈地囂叫控訴不平的待遇。
曉得這是方才留存的餘韻,她不禁苦笑地搖頭,原先猶豫的左側在下一刻維穩,輕易剪下包覆骨頭的肉塊。
儘管比最一開始花上一倍的時間,但這也在預想之內。
拿過了放置一旁的噴劑,她熟稔地進行止血,「話說這東西還不錯用呢,比什麼加壓縫合塗藥啦還快速──現代人真是越來越幸福囉!」
眼見血凝的薄膜形成,她隨意纏繞上繃帶,「這樣一看還真的越來越像那個什麼──小叮噹?這樣猜拳就不能出布囉真是麻煩哪──」固定好後便起身,而後一邊擦拭染血的尖剪,一邊走向那名黑髮的男子。
「喲、小哥,接下來就麻煩你囉,小偷妹妹的最後一根──我自己已經剪不下去啦,時間又快用光囉。比起在那邊悽慘的亂剪一通,還不如請專業的來比較好對吧?」刻意地說給背對的組別聽,她將手中的剪刀轉了個方向,讓刀柄正對對方而後遞出,露了個無害的商業性微笑。
等待男人接手的期間,她又說了句:「如果怕討厭警察的專業人士想讓人更淒慘,那為什麼不扣點分數比較節省時間呢?你說對不對啊,小哥?」
一直安靜的觀望的羅楨直到徵信社的最後一句話說完,才微笑了一下接過對方遞來的剪刀「特別給你指定的優待,想剪哪隻還是都可以?」笑問著。
「呀喔?那還真是賺到了哪?」既然對方不打算幫腔,那她也沒多做糾纏,只是故作驚喜的模樣。「這個嘛──」作勢端詳剩餘的兩指,而後爽快地朝對方豎起了大拇指,「還是留長一點的那根好了?你知道嘛、要做那檔事還是中指比較管用喏──」
「麻煩從根部剪?這樣我比較好包──勞力勞力啦。」一點都不像要被剪去肢體的樣子,她甚至烙起了台語。
「是嘛。」隨便答腔,實際上對方講的話中只有三個字有聽進去。
——留長的。
雖然不成問題,但大拇指就麻煩了一點。
他將對方的手抓定後,先一刀從虎口處延伸至第一掌骨將肉與雜七雜八的筋剪開,而後放下剪刀,一手重新抓牢對方的腕與掌後,另一手將搖搖欲墜的拇指快速往外一扳,聽見一聲響亮的骨折聲後,又提起剪刀將未分離的筋肉剪斷。
耗時並沒有多久,他將分離的指頭連剪刀按進對方血肉模糊的手裡,也不管只剩單指的人會不會拿穩。
並用台語回敬「好啦、這給妳帶回去作紀念,不用謝。」
「唔……」兩節斷指與銳物毫無支撐,理所當然地掉落地面,砸在廉價的藍白拖旁邊,鮮血潑染上藍白交雜的鞋面。她的呼吸顯得紊亂,特別是在第二下骨肉剝離的瞬間忍不住洩漏嘶鳴,卻連眼都不眨地一直盯著下手過程。
還是有感覺的。特別是麻醉劑量不足的情況。
「哈啊……嘿、小哥以後要不要考慮去夜市賣鹽水雞啊?挺有錢途的喔──」想辦法擠出一句話,她卻連扯個笑都懶,就這樣搖搖晃晃地靠上對方身旁的牆壁坐了下來,並用多留的繃帶替傷處加壓止血。
「哈……要不要去看看那邊那兩個?再磨蹭下去就真的不用剪囉──順便幫我把止血的滾過來如何啊?我忘了拿。」這次倒是簡潔明快地提出建議與請求,她有些虛軟地靠著牆壁抱著僅存單指的右手。
被血沾染的指尖點了兩下桌面後聳聳肩,移身朝另外一方走去,卻在經過中間桌子時將崩帶和噴霧往坐在地上的人拋過去,後也沒管有沒有傳到的走向藍方。
「有困難需要幫忙的嗎?」他靠在紅方面對藍方的桌緣,並沒有靠近。
剪完第一根手指幫緯斯包紮完畢之後Jill停了好一會兒。
還有五根.....如果全算在自己這組的話,表示還要再經歷五次剛剛的慘況,也意味著緯斯要失去一隻手外加一根手指....,想到這裡Jill的手游移到了手環的B扭上,猶豫了一會還是按下了按鈕。
至少先完整保留緯斯的一隻手,她想。
「想幫忙?」一扣完分就聽見背後明顯低沉的聲音,她回過頭視線沒有在男人身上多停留反而是看著對方手染血的手。比起剛開始的盛氣凌人,Jill看起來多了幾分狼狽。「多剪幾隻手指,讓我少勞動一些如何?」瞄了眼坐在地上的女人用示意著。
「可以的話是不想」無奈的笑著,沒有動作「不好意思吶,因為不管怎麼說,我們的部分已經結束了。」「啊、順便提醒妳,這可不是護航喔。」補充的說道,無奈轉為一般的笑容,並將不知原先藏在哪的剪刀拿在手上把玩,聳了聳肩「如果妳想要的話自己跟她談如何?但請注意時間。」
試著動動左手,哦不不不不不不不好像可以輕輕的動了,緯斯發誓他感覺到有百分之十的神經細胞們開始手牽手了,操。
被手銬狠狠固定,緯斯完好的右手握緊拳頭,突然站起身,弓著背跪到鐵桌上,護著自己的雙手,痛苦的時候他總是縮著身子。
撈過滾來的醫療用具,她迅速操作制止不斷湧現的血液,再次繞上了一層繃帶固定。一邊欣賞著似乎越來越大包的右手,她聽到那名女子開口後不住咯咯地笑了兩聲,難得的沁了幾分冷意。
扶著牆起身,她順手把噴霧放到桌上,而剪刀則踢到桌子底下,緩緩地踱回了原先的桌旁;見到那名警察的模樣,她臉上的笑意更深,沾著鮮血的臉龐愈是詭異,「啊啦、看來警察大人快忍不住了?如果到時候把詳細情形跟他說的話會怎樣呢──不然妳扣點分數讓他消消氣如何?」
嘖了一聲,其實她很清楚男人的態度,只是想嘗試說服,但是說到要跟那女人談?門都沒有。
「不想幫忙就算了。」Jill故作輕鬆的聳肩,「但如果來不及了,死掉的可是我們。」說完也不打算在多費唇舌,準備回去繼續剪指卻被搭檔給愣住了。
「……」這是鬧哪樣?Jill黑著臉,對緯斯出乎意料的舉動感到煩躁,再加上一旁火上澆油的女人,讓她煩上加煩。
「扣分消氣?」語氣不屑的回應道「他媽的現在這個樣子鬼才看的到我扣分,現在頂多就是娛樂到你這個三姑六婆而已吧?」搖搖頭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覺得再講下去只會更火大。
Jill瞥了眼牆上的計時器,的確時間已經所剩不多,心裡也開始有點急了,但是偉斯現在的樣子…..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緯斯的背,又連忙把手收回來。
先測試對方會不會反應吧。
「Nope,好痛。」緯斯搖搖頭,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沙啞。
過了一下子,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放鬆身體,抬頭問:「一定要嗎?」
微微皺眉,小心翼翼地靠近,深怕對方又有什麼大動作似的。Jill拉起緯斯完好的那隻手,在掌心畫了一個圈,本來要收回的手指在空中停了一下,又回到掌心寫了一個Sorry。
緯斯萬分糾結啊,他不確定是不是只剩他沒貢獻手指...如果他打死不肯合作,接下來的房間豈不是要被所有人針對?
可是又說不定只有他一個人斷指?他這樣鬧,也沒人對他動粗.....緯斯想了想還是決定趁麻醉還有一點效用時速戰速決。
「嗯.....快點。」緯斯向後滑縮回座位上,不再護著雙手。
見對方回到位子上,Jill鬆了一口氣,雖然接下來的任務也沒有輕鬆到哪裡去。
她咬了咬下唇,接續剛才被打斷的工作。有了剛才的口頭教學,以及自身有些悽慘的經驗Jill動作熟練了許多,只是要斷手指依然花了一番功夫,她始終搞不懂為什麼其他兩人折起來都如此容易。
順利的剪下無名指與中指之後,Jill看著剩下的兩根手指,想著必須在麻藥完全退去之前完成…..
咬著牙,退了一半的麻醉還是讓緯斯覺得手指像是吃了蘿蔔乾那麼痛,在之後被劃開的皮肉倒是還好,但他開始感覺得出滿手的溫熱潮濕....
「所以把自己的無能怪罪到別人身上啊──沒聽過這麼厚臉皮的話呢。」
在人說出那麼一串之後,也不管後續的互動,她轉身走向鐵門處,一把撈起擱置在地上、剩下的最後一個醫療包。在原地盤坐,拿取裡頭的針筒便按照先前的方式將麻醉藥抽了一半出來,隨後又是踱到仍處昏迷的少女那一桌,將針劑全數注入頹放桌面、纏繞著繃帶的半截手指,也不管那名黑髮的男子是否會制止。
而後,她拎著剩下半瓶的小巧藥劑,就這樣走回紅組的桌旁,看向表現苦惱的女性。
「要不要追加一點麻醉啊?肌肉鬆弛的狀態絕對比緊繃的時候還好下刀喔?要的話就自己來用吧,雖然重複使用針頭不太推薦啦,但我現在這樣沒辦法抽乾淨──還是小哥想幫他們一把?」
向一旁尚能行動的兩人提出建議,她隨手把藥瓶往桌上一擺,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端詳起僅剩中間指頭的右手,似乎並不在意後續的舉動。
不打算對人的動作做任何回應,只如旁觀者的望著藍組的兩人。
沒有回應女人,連眼睛都沒瞄一下,表情冷靜的包紮著緯斯少了兩隻指頭的傷口。身為傷害者卻同時又要包紮對方,這種行為其實挺微妙的,Jill邊想邊隨便的用繃帶打了個結,畢竟她又不是護士,最多也不過是在舞孃俱樂部的制服之夜穿過情趣護士裝罷了。
包紮好後又麻木的開始照著先前的方法繼續剪指的工作,先折斷、再順著骨頭交接剪開….
「唔唔.......」終於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緯斯右手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裏....分散注意力、想點別的,他對自己說著。
聽到搭檔的呻吟Jill皺起眉頭心想不妙,麻醉的藥效似乎快結束了,她迅速的剪下食指並包紮好傷口。
還差一隻…..
比其他手指來的粗壯的姆指,加上已經快要消退的差不多的麻醉藥,Jill也不是那麼確定自己是否剪得下來,她可不想再像第一次一樣悽慘。雖然也考慮過請人代勞,但是在房裡的另外兩人一個她不喜歡、一個她信不過。
瞄了一眼隔壁桌上僅剩半瓶的透明小罐子,又瞄了一眼一旁的女人,那是Jill最不想靠近的區域,所以還是果斷放棄拿到剩下麻藥的念頭。
最後她剪了一段沒用完的繃帶,把雙手擦了擦,不是特別乾淨卻也好過滿手鮮血。
整理完畢,再次按下了手環上的B鈕,補足18根手指的最後一分。
手銬瞬間解鎖,緯斯想也沒想就抽回雙手,完好的右手死死鉗著左手手腕,他從椅子滑跪到地上、再由跪姿縮成臉貼在地上的一團。
緯斯用手臂蹭掉頭上的眼罩和耳機....他不該蹭掉耳機的,腦子安靜下來後傷口更痛了。
見按鈕按下的那一瞬間便移身回到自己所在的組別位置,輕拍了兩下看似昏睡中的少女的頭,並把對方的手從鬆開的手銬脫出,安置在桌上。
而後他步至一旁的牆面倚靠著,看見所剩不多的時間繼續流動。
「啊咧?」耳聞細微的喀嚓聲,瞥見那警察不過少去四根指頭,她的嘴角彎起了笑意,結果似乎比想像中還稍微好一點。
勉強接近了公平吧。
思忖著,她迴過身子將搭檔的手銬取下,順手把耳機與眼罩給掀離,一邊勾在左手上把弄,一邊朝對方笑道:「辛苦啦,勞煩小哥你保持警戒囉──幸好結尾還不錯?」說著,她便舉起讓繃帶纏滿的右手,像是示意著什麼,「每個人要剪三根,可以用分數代替──可我認為手指比較重要,最後就妥協各剪兩指扣一分囉。」
也沒解釋為何手指的數量與話中所言對不上,她聳了聳肩便把所有道具放置桌面,「如果怕我騙你的話,規則還貼在那邊,雖然我做生意向來秉持公正啦──不過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哪,得決定要去哪扇門才行?」
語畢,她便看向了黑組的所在,似乎正在打量些什麼。
從昏沉中醒來,稍微整理思緒,oO(沒有瞎掉,沒有……)正要舉起雙手,卻因疼痛而放棄抬起左手,只用右手拿下耳機和眼罩
「……」刻意不看向自己的斷指,往旁邊望去
被滿桌的血嚇到,卻也無力離開,只是坐在位置上盯著、發抖。
聽到徵信社說的話,緯斯艱難的抬起頭掃了一下現場......幾乎每個人都包著繃帶,而隊友Jill似乎扣分了是嗎?
至於那個黑髮男子......眨眨有些發紅的雙眼,緯斯沒戴眼鏡看不清楚,他坐起身用單手戴上眼鏡,支腳戳了他臉好幾下才成功戴上。
sora16347:
安靜的聆聽對方的話語以及終於恢復視野所見的一切,抬起右手看了一眼開始微微發疼的斷指部位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開口:
「沒事沒事~總之現在是要選門是吧?已經都決定好了嗎?啊啊,能聽到人說話看得見其他人真好啊~」
注意到兩邊的動靜,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而後在聽到一旁青年的詢問,她便保持著微笑,歪了歪腦袋,「是吧是吧?人要等失去後才曉得擁有的重要呢。」
說完,她的雙臂抱胸,左手抬起而後食指輕輕敲著唇側,「不過同組的不能選同扇門──也不曉得下一關會不會讓人報這次的仇呢?哎呀,如果公平倒也還好。」
自顧自地說著,隨後她望向那名黑髮的男人,「還剩三分鐘呢,讓小偷妹妹跟我來如何?還是小哥想跟我走同一邊?」
話中忽略另一組,似乎早有定論。
「……」雖然一部分是不想干擾到別人的選擇,但更多的是不想跟所長說話。
聽見問話後只是轉向夥伴,「我想走B……」說話時還在顫抖。
視線清晰後再次環視周遭,袖子上沾了不少血,而且....好樣的,也是有人沒受傷沒扣分嘛。
緯斯看向自己血淋淋的左手,包紮的實在很彆腳,他抓了捲繃帶,往整個手掌再綑一層,咬牙切齒(字面上)的。
對於開口的兩名女子毫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好像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問他一樣。
門後是甚麼一點也不清楚。
而他望了一眼藍組的方向,而順勢轉向A門和倒數的時鐘。
從大家重獲自由後Jill就一聲不吭的站在一旁,看到同組夥伴艱難的想試著再次包紮傷口都沒出手幫忙或上前關心。
而對於接下來的分組也表現得不怎麼著急,只是靜靜的看著。
反正,只要別跟那女人一組就好。
該把哪些雞蛋放進哪個籃子裡?真是有趣的問題。
眼珠咕溜地在鏡片後頭轉了兩圈,她很快便做出了判斷。僅存的指頭彎進蜷起的掌心,她這次轉頭看向藍組的那名警察,「警察大人有需要草民幫忙的地方可千萬別客氣哪?等等還要跟小偷妹妹一起共患難呢──哎呀、可我不會讓您把人家給抓走的喲?」
擅自決定了分組,她反倒走向即將敞開、標示『B』的門扉,而後回頭將手揹在身後笑道:「兩位男士可別欺負人家女孩子囉?雖然你情我願的話想幹嘛就幹嘛──」
視線明顯地帶到了那名方才一直跟自己做對的女人身上,她曖昧地勾起了嘴角,彷彿想到什麼不正當的事情;與此同時,後方的鐵門就在時間走到盡頭的瞬間,嗤喇地滑了開來,她卻沒有急著前進,只是望向仍坐在椅上的少女,隔空伸出了殘缺的掌心,刻意地邀請道:「小妹妹是要自己走呢?還是姊姊過去拉著妳走呢?不用客氣選一個喲?」
目送話嘮女走到標示『B』的門扉,笑著聳肩的起身走到標示『A』的出口前方。
「……自己來就好,謝謝。」稍微平復了些,緩慢的站起身,往B門走去。
見少女已往選擇的門扉走去,也不打算再多留,將收著的剪刀放置桌面便逕自走入A門。
「嘶……」感受到麻痺的右手開始混雜疼痛的從截斷處傳達到大腦,稍微流下冷汗的露出笑容、抬頭看向標示『B』的門扉突然輕聲開口,卻仿佛在嘲笑般的哼唱起歌來了:
「永遠に僕たちは~孤独を浴びて…祈り続ける少女守~る~よ……その瞳を濡らすのが、最大の罪だと、いとしさで勇気の旗を振~れ
」
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剛包上的繃帶又滲出些紅色,緯斯放棄了包紮的打算,隨意固定好後他有些搖搖晃晃的起身,看來已經有人幫他分好房門了。
緩緩走進B號門,途中看了一眼唱歌的男子。
想當然的不可能跟某人在同個空間,瞟了一眼B門後便朝A門走去。
雖然Jill認為捨棄掉警察隊友對現在的狀況也許會有些不利,但還是暗自希望最好可以不用再見到B門的人。
「有たち又何來こどく──這歌詞還真有趣?是流行歌?」對於同組青年所唱的歌曲提出意見,也不管進入門扉中的對方有沒有聽到。她站在原地,等待所有人都進入下一關,似乎有其他的打算。
趁著鐵門仍然開啟彷彿準備吞噬著什麼時,她踱到B門前,首度抬起頭正視鑲嵌於房間角落的黑色半罩式監視器,下一秒,快速伸出僅存隻指的左手,朝那儀器狠狠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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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數秒,她這才收起雙手插進外套口袋,重新調整臉上的表情,跟著踏入下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