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
▶你睜開眼睛,頭部有些疼痛,轉頭一看,發現周圍也有幾個和你一樣剛甦醒的人。
▶所有人昏迷的時間皆為一天半。
▶你的胸前別了一個白殼方形電子胸章,胸章上頭有一組英文與數字組成的編號。
▶你發現原本應該在身上的隨身物品皆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前小小的空間內只有一扇鐵製的門能夠出入,但是它被鎖住了,無論你怎麼推或拉都無法開啟。
▶抬頭一看,鐵門上有一個電子時鐘正在倒數:「02:55:59」,而天花板的四個角落皆裝著黑色的監視器。
▶鐵門的下方擺著一張黃色的紙,與六個顏色不同的電子手環,分別為紅、藍、黑各兩個,上面還有兩個標著A與B的按鈕。
▶右手邊的牆上貼了一張紙——
艷紅睜開雙眼,剛睜開眼,視線模糊不清,而後腦傳來隱隱陣痛,晃一晃沉重且昏暈的腦袋、眨了眨雙眸,令視線慢慢對焦清晰。好在受過的傷太多,比這還劇烈的疼痛也受過,這點疼痛還在她容忍的範圍內。
查看身上所帶的物品,藏在腰間的小刀被人拿走,還有拆解成小零件的槍枝也被人收走,留下的東西都沒有任何殺傷力,胸前被別上電子胸章,寫著類似編號的數字L02,另一個則是一個羅馬數字,4。4?完全不能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四處打量自己身處之地,是一個狹窄的房間,自己周圍靠在牆上昏睡過去的人有五個。其中兩個模樣非常年輕,而且十分青澀有一個身上還穿著校服,應該是高中生。一個則是瀏海蓋住雙眼,無法看清楚整張臉,露出來的五官十分英俊。另外兩個則是一男一女,男的就算昏迷他的臉也看起來十分兇惡,應該是平常臉都是板著的關係,女的則是看起來文文弱弱,處於昏迷狀態身體自然地微微縮著。看來都是一起被抓進來的人,這裡是哪裡?
房間唯一的出口就一扇鐵門,鐵門上方倒數著時間,而下邊擺放著物品。艷紅撐起身子站起往鐵門走過去,地上有兩張黃色紙張分別寫著中文跟日文,旁邊還放著六個電子手環紅藍黑三色各兩個。與現場人數相合,應該是要帶在身上,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艷紅思考,最後她還是沒動地上的東西,凡事小心一些,這個道理總是不會出錯,又開始繼續觀察這房間,發現角落的牆壁上有個擴音器,而門邊左側牆壁上貼著一張白紙。
走過去,發現白紙上寫著類似規則的東西,標住著日文,黃色紙張也分成中日兩種語言,想來我們六人之中大概是有日本人。仔細地看上面標住的幾點規則後,走回原處坐下休息,那張白紙上還寫著編號跟身分,研究生、學生、高中生以及——殺人未遂。殺人未遂嗎?擺擺頭將思緒再一次清空,仔細琢磨紙上的規則。
4是分數,現在處於一場黑暗遊戲中,六人還要進行分組……所以每組只能逃脫一個?不,還不能斷定,紙上所寫的規則沒有說會失去什麼——雖然預感實在是很不好,但總是抱點冀望。
微微歛下雙眸,現在回復體力為重,在這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向雨季在一陣惱人的刺痛中睜開雙眼,而後他的眼眸有些迷茫的盯著地面,看起來就像是在單純的發愣,但僅不過幾秒的時間,雙眼就恢復了清明。
他抬起手摁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是正在試圖讓自己的腦袋更清醒些,同時墨色的眼也開始打量起週遭。
首先……有很多人(對於這個小房間來說),而且有個人是醒著的,墨色的髮遮擋住了那人的面孔,向雨季僅以短暫的一督確認了對方是個女性。
這個房間十分的狹小,以至他將視線從女性身上移開後,馬上就注意到了躺倒在另一側的少年。
向雨季認識那個少年。
他掌心扶著牆面,借力站起身——儘管這個動作瞬間引起了那位陌生女性的警戒,但向雨季不在意——走向少年,蹲在對方身旁觀察著對方的臉色,隨後蹙起眉。
向雨季的聲音微微乾啞,他推測應該是因為身體昏迷,久未進水的緣故所導致。
「喂,初夏。」
他伸手用力搖著少年的肩想將人搖醒,一點兒都沒有同情對方面色的意思。
有人站起來,衣服摩擦的聲音以及腳步聲,在這狹小的空間顯得很大,閉目養神的艷紅微揚頭朝發聲處看去。一個少年走到了另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面前,然後雙手扶在對方肩膀上用力的搖著,一邊喊對方的名字。
力道之大,令艷紅不禁側目。看來是認識的人,年紀也差不多,同學?
從陣陣的呼喚聲中醒來時,最先感受到的是從腹部傳來的疼痛。
初夏摸著疼痛的部位,睜開眼,望向呼喊自己名字的人,「……向雨季?」是張熟悉的臉,只不過與平常相處的模樣又有些許不同。初夏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狹窄的房間、空蕩的擺設,以及唯一出口的鐵門,整體看起來像是一間牢房。
——這是哪?
雖然想這麼問,但見到向雨季的表情,初夏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嗯。」向雨季應了聲算是應了初夏。
剛醒過來時記憶還有些混亂,現在是慢慢地都回想起來了,他用眼神上下掃射著初夏,在確認對方表面上看沒有什麼很嚴重的傷口後收回了視線。與此同時,他才注意到初夏胸前,其實應當十分顯眼的白色電子胸章,接著他發現自己胸前也有。
在過度緊繃的神經下,就算是再明顯的東西也很容易被忽視。
向雨季看向那位陌生的女性,對方豐滿的胸型讓他沒費多少眼勁就清楚看見了,對方胸前別著與他和初夏類同的胸章,他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心情再次移開目光。
他暫時還沒有和陌生人交談的意願,再次環視房間,他在唯一的一扇鐵門前看見了幾張紙與六隻手環。
向雨季站起身,垂頭就那樣瞧著初夏,道:「一起去看看吧?」
他的手指向鐵門。
初夏慢半拍地點了點頭,對陌生人的防備心讓他並不是很想走動,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他扶著牆站起身,和向雨季一起走到鐵門前。
隨便瞥了一眼,發現是用著好幾種不同語言寫的內容。
在確認過紙張的內容後,初夏往貼在牆上的白紙湊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令人費解的內容,L06,學生,指著應該是不知何時繫在胸章上的編號,他轉頭看了眼向雨季的胸章,編號是L01,而其他編號後面寫的文字——
黑道,殺人未遂?
一瞬間,腦袋猶如爬過密密麻麻的小蟲,連耳邊也幻覺似的出現了耳鳴,這下子,他一點也不想去確認其他內容了。
向雨季十分謹慎,在初夏看著一旁釘黏在牆上的白色紙張時,他彎著腰瞇起眼,在不碰觸到那兩張黃色紙張的前提下,觀看著上面寫著的內容。
然而,他的謹慎註定以無用收場。
寫著中文的黃色紙張上是一大串莫名其妙「默契大考驗」的題目,而另一張黃紙上書寫著日文,對他極為低下的日本語造詣來說,想要解讀簡直是天方夜譚。他的視線在兩張黃紙上來回,就像是在玩大家來找碴一樣,到最後他十分無奈的下了結論。
——這兩張紙上寫的東西恐怕是一樣的,不管是從排版上看,或是由簡單的漢字判斷語意上來看,都是如此。
但向雨季依舊沒有將地面上那黃色紙張拿起的想法,他踏了兩三步走到了初夏身旁,這才發現對方就在原地呆呆的佇著,活像座冰雕似的,原本就已經很白的臉色現在看上去好似更白了。
向雨季頗有深意地看了初夏一眼,後才上前開始閱讀著白色紙張上的東西:《總規則》、《本關鐵門開啟條件》、《身份對照》……
「……黑道和殺人未遂?」他錯愕的低聲覆誦了一回眼見所聞,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名垂著頭似在閉目養神的女性,以及其他三位仍未清醒的陌生人。
看不見胸章上的編號就無法對照身份,他抬眸撇了眼鐵門上方正在倒數的時間。
——02:41:59。
冰冷的幾面牆環繞著一群人,原祚期在人群身後一個角落、蜷縮著的身子微微顫了顫,被房間的陰冷拉回現實。
睜開凌亂瀏海底下那雙眼。模糊的畫面讓他回想起幾秒前、在夢裡拿著棍棒揮向自己揮下的人。他對夢沒有特別的想法,只是訝異、過去明明好一段時間沒做夢了。
他繼續從角落坐起,緩慢的動作看來就像營養不良的兒童需要人攙扶,而嘴裡重複的是每天一早醒來會唸的那些雜事。
聲音悉悉疏疏、像以往做起口頭日記一樣...
「今早我作了個夢,醒來卻不在自己的房間...我看見一些人,兩個女的三個男的...感覺都挺年輕.....」他打起草稿,不過麻煩的是附近沒有時鐘,密閉的房間不告訴自己現在是幾點幾分。
「時間...我想現在應該是早上...六點半?」到這裡才開始疑惑起來。
這個房間裡什麼都沒有?
抬起頭發現不遠處的鐵門,上頭的計著時間的或許是電子時鐘,但它是在倒數。才準備翻出錄音筆記下這個奇怪的場景...可錄音筆也不見了?
時鐘上赤紅的數字刺眼得兩眼發疼,不禁瞇起眼睛,不過這讓他更加清醒了點。原本應該在身上的錄音筆遺失,衣著卻像"昨天"一樣。人群中幾個看似比自己早些醒來的開始了動作...陌生的臉孔,讓心裡越忐忑越是不想亂動。
衣物摩擦的聲音、細小的對話聲、堅硬的地板與惡夢,三野九重猛然睜開眼睛。
身體幾乎是每一處都在疼痛,模糊的意識花了點時間才凝聚起來。他瞪著陌生的天花板,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總會握在手裡的手機好像不見了,接著才像是發現這件事情有多嚴重般倒抽一口氣,不顧疼痛翻身坐了起來。
對,他的手機不見了。
不僅僅是手機,口袋裡的零錢和隨身背包也都消失了,但對他而言這都沒有失去手機來得嚴重。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瀏海,咬緊牙關朝著陌生的周遭望去。
——陌生的兩個少年、陌生的女人、陌生的男人、陌生的房間。
他深呼吸,伸手重新在自己身上確認了一次,幾乎快瞇成一條線的雙眸則不斷地打量那些陌生的「室友」們。好一會,他第二次確認自己的身上除了衣服以外空空如也,但那些陌生人胸前共同的白色胸章讓他留意到自己胸前與那群人唯一的共通點——不知何時被別上的方形胸章,上頭似乎寫了些什麼。
吁了一口氣,三野九重開始嘗試整理思緒。
他能肯定這不是什麼正常的狀況,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原本是好端端的走在街上,記憶也在這裡徹底中斷。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什麼間歇性失憶症,這樣的話,大概只有被綁票可以當做合理的解釋了。
光是想著就來氣,竟然在異國碰上這麼倒楣的事情。三野九重忍不住開始折自己的手指,清脆的響聲在房間裡頭迴盪,他就這麼坐在地上注視著自己的鞋尖。
——身後傳來的輕吟令他猛然回神。
細小的、熟悉的、大概死也不會忘記的聲音。
三野九重的嘴唇有些發顫,他鬆開拳頭,小心翼翼地朝背後望去,接著瞪大眼睛。
「……喂。」他吞了吞口水,自醒來後頭一次開口:「……九條?」
被喚做九條的是個穿著蜷縮著身體的長髮女性,同時也是三野九重極為熟悉的對象。他伸手輕輕晃了晃女人纖細的肩膀,幾乎像是搖晃骨頭一樣單薄的觸感令他忍不住咂嘴,在他臉上的不耐煩逐漸擴大時,女人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他們沒有對話,三野九重在對方睜眼的那瞬間便鬆開了手,而女人則花了點時間將視線聚焦在他的臉上,接著輕輕笑了起來。
「……三野?」
在原地站了一段時間,向雨季回過頭正想確認其他人的狀況,發現所有人都已清醒過來,看了一眼仍然站在一旁發愣的初夏,他正想開口,卻被突如其來的廣播聲給攔截——
「終於輪到Deep了,這次讓Deep來替你們介紹吧!
首先你們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被某個人出賣了,或者欺騙、或者販賣……很多很多、你們覺得不好的原因啦!
很好奇嗎?但是你們不會清楚的,除非離開這裡,呵呵呵呵!
吶,想離開這裡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哦!看到了嗎?每個房間都會有張寫著規則的紙,你們只要在鐵門上的時間倒數完畢之前完成紙上的內容就沒問題了!
完成之後就會進入下一個房間,連續完成十個房間就可以回家囉!很快對吧!
遺憾的是,通常不可能全員離開呢!畢竟我們還是得完成任務讓某些人消失掉才對……但不會讓你們都出不去啦,只不過想活著離開的人可能得加把勁才行唷!
啊,一定會有人不相信的,但沒關係,你可以拿你的命來賭賭看,Deep很喜歡看到這樣勇敢的人!雖然總是只能看著他們被銷毀呢……
啊,說太久了嗎?總之介紹就到這裡,Deep很期待你們的發展呢!就這樣啦,我們十個房間後見!」
廣播的聲音令艷紅皺下眉頭,內容從耳朵竄入腦海中,不禁一字一句拆開又組合,驚愕的心緒被所思考之事慢慢沉澱。我是被某個人給搞進這裡?對自己帶有惡意的人,實在太多……先不管這點,要離開就得遵從遊戲規則。
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後,向雨季當機立斷地扯著初夏離開牆上的白紙前。「『寫著規則的紙』……是指這些東西嗎?」猶豫一會兒,他打破寧靜。
「寫著什麼?」帶著一點微妙口音的中文響起,三野九重拉著女人站起身來,他把女人藏到自己身後,似乎沒有要上前查看紙條的意思,不善的目光在牆上的白紙和向雨季之間來回。
陌生男人的警戒心實在太過明顯,向雨季微微蹙起眉,但還是回答了對方帶著近乎質問口吻的問題:「用說的實在不清楚,畢竟我也是一頭霧水。先生,我建議您也可以過來,將這張紙仔細的看清楚,或許會有不同的見解也說不定。」
說完,他抓著初夏的手臂,選了一個離陌生男人相對遠的位置,坐下休息。
「……你是怎麼來的?」
在廣播響起至今才終於出聲的初夏瞥向隔壁的少年,不解地問道。雖然昏倒前的記憶很模糊,但他很確定,在被人莫名揍了一拳並且昏迷時,向雨季並不在旁邊。
不提還好,一提倒是讓向雨季將黑眸瞧向了身旁的好友。
他背靠著冰涼的牆,雙手環胸,姿勢隨意,緩道:「去你家時正好發現你出了門,就跟了上去,之後很『榮幸』地目睹了你被綁票的全過程,而看見綁匪正臉的我,也就理所當然的被『跟著綁票』了。」
「綁匪?」初夏的腦海中倏地飄過幾張臉孔,「……算了。」他搖搖頭。事到如今,追究是誰出賣他們根本毫無意義,而且——
想也知道是那幾個垃圾幹的。
初夏微微瞇起眼,像是想起什麼令人開心的事,他的嘴角以微小的幅度顫抖著,他低下頭,試圖掩蓋自己的異狀,然而下一秒……
——拳頭捶在牆上造成的巨響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考。
「遊戲——」三野九重的聲音在房間裡頭迴盪著,他目光死死鎖定在寫滿了規則的白紙上,原本就不怎麼友善的面孔又陰暗了幾分。「遊戲!開什麼玩笑,而且那個算什麼,編號還有——」
L04 殺人未遂
望著上頭自己的編號與宛如罪行般的身分,他咬了咬牙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轉身走向被他留在原地的女人,眾人只能見到他低聲在女人耳邊說了些什麼的模樣。
「我們只能接受這場『遊戲』。」艷紅的聲音帶著一種腔調,咬文嚼字聲線卻十分舒服,不嗲不低反給人一種溫婉的感覺,這與她本身的身分完全不符合。
伸手撫摸原本藏小刀的腰間,儘管連刀鞘都沒有,但這個動作還是能令她安心。「身份在這邊並不重要,在乎我是黑道還是誰是殺人未遂根本沒有意義,因為我們現在是別人的……娛樂消遣。我們現在該想的是離開這裡,先自我介紹一下,畢竟那張黃色紙條上有《默契大考驗》,想必之後會出現相關的房間。」
艷紅知道在場有日本人,而且剛剛講話的那名男子,就是一口有些不流利的中文,於是放緩說話速度,盡量讓對方能夠聽得懂。
說完慣性的帶著微笑,身為江南女子,聲線溫柔就連五官也十分柔和,且她自身也是習慣笑臉迎人。「你們好,我叫艷紅。」
向雨季看向那帶笑的女子,沒想到對方竟會大方承認她是黑道的事實,但現狀就如女子所言,計較所謂的身份已不是最重要的了,重點是離開這裡。
「……我叫向雨季。」靜默一會兒後,他答道。見一旁的少年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他就順道替對方介紹了句:「我旁邊的人叫初夏,他比較安靜。」
L03中之失蹤,代貼
見眼前幾個陌生人開始做起自我介紹,原祚期沒精神的舉起右手想引起注意。
「原祚期...我叫原祚期。」他徐徐的說著,微揚起的嘴角撐不了幾秒鐘又塌下來。在這個摻著黑道與殺人未遂身份的人群裡面,身為一個普通人他無法專心掩飾自己的心情。
於是再次往角落裡邊,等著其他人接下來的動作,另一邊繼續他的日記自言自語「我遇見了一群似乎不簡單的傢伙...看樣子...他們口中的遊戲並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不知不覺所有人都介紹了一輪,當眾人目光落向兩人時,女人才終於有了反應。
「我……自我介紹、那個、嗯、我是,九條。」她用七零八落的中文說著自己的姓氏,一面露出了淺笑。站在她身旁的九重並沒有接話,當九條猶豫地輕拍了拍他手臂時才皺眉開口。
「三野。」
艷紅在大家介紹自己時,一個一個仔細端詳著,認真記住每一個人的特徵與名字。兩個高中生向雨季跟初夏,遮著雙眼的男子叫原祚期,兩個日本人女性是九條男性是三野。
房間在自我介紹完後,陷入一陣沉默,漸漸大家都向艷紅望去。方才的開頭就是由她所起頭,這讓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都朝她看,看她接下來會說什麼話。陷入迷茫的人總是不覺得希望他人站起來,艷紅因起了開頭迫使她必須要繼續,發現眾人的目光,臉上不覺地揚起微笑,同時暗暗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規則上說明我們六個人還要再分成三組,兩兩一組。嗯……既然有《默契大考驗》的問題,所以互相認識的人一組比較好,至於我就跟剩下的人,這樣沒問題吧?」艷紅還怕自己講得太複雜,還加上比較簡單的肢體動作。
向雨季看向幾個陌生人,又偏頭督了眼初夏,修長的手指抵著下顎思索,後認同地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我就和初夏一組了。」
語畢,他站起身朝鐵門走去,沒猶豫太久就彎下腰,伸手拿起兩個藍色的手環,走回方才的位置,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初夏。
即使初夏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聲,向雨季也沒想過初夏拒絕的可能性。
應該說,他並不覺得初夏會對這樣的分組結果持反對意見,熟識的人終究比剛認識的陌生人更要來得有安全感,初夏也不例外。
……真的要戴?
初夏腹誹著向雨季理所當然的態度,拿著藍色的手環猶豫不決,結果一轉眼就看到隔壁的人迅速地戴上了手環,他無言地握著手裡的東西,慢吞吞地扣到手腕上。
然後,什麼事也沒發生。
像是鬆了口氣,初夏放鬆地靠在後頭的牆壁,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
與九條互望了一眼,三野九重自然對豔紅的提議並沒有意見。他在向雨季拿走手環後也一言不發地走向前抓起一組黑色的手環,同時視線終於落向鐵門下方的黃色紙張。他幾乎沒有猶豫地拾起那張日語版本的題目,在看清《默契大考驗》這個標題時煩躁地輕嘖了一聲。
愚蠢的規則,愚蠢的遊戲,就像是最近流行的漫畫題材一樣。
不過,分組與默契考驗這種事情,三野九重認為自己與九條還是辦得到的,但同時又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他與九條在這裡相遇絕對不是個偶然——他不曉得另外兩個互相認識的少年是怎麼被湊到一起的,但自己的狀況肯定有別於那兩個少年。
更何況那個殺人未遂的罪行。
……想不透。如果這是「那傢伙」的復仇,為什麼還會有其他無關的人在這裡?三野九重一面思考著,一面拎著兩個手環與日文版黃色紙張回到九條身邊。他把紙塞給了對方,在對方瞇眼閱讀時戴上手環,確認毫無問題後拉起了九條的手。
其他人已然各自找好自己的組員,其實艷紅一開始也是想著向雨季、初夏兩個看來認識想必一組,而兩位日本人三野一直在護著九條這兩感覺就是相互熟識。剩下的就只有原祚期與自己兩個人是毫無相干的人。
說來也奇怪,怎六個人有四個互相認識……難道是惡趣味?想要看彼此熟識認識的人相互懷疑猜忌——艷紅撫一把腰間的位置,把自己思考到的惡寒思慮拋開。
——在黑暗中求生存思想也被影響成這樣,真惡心。
艷紅拿起剩下的紅色手環,直接帶上後,拿起另一個走到原祚期旁邊,遞給對方。「看來只剩下我們兩個,你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我知道你似乎很害怕黑道的身份,但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反而還被人搞到這場遊戲中,與其在乎這點事情,不如想想在這遊戲中怎麼保住自己,完好脫出。」
L03中之失蹤,代貼
「...不,不怕...我的生活圈也有認識的流氓啊...」原祚期撇臉過去乾笑幾聲,接下手環慌張的戴上。不忘距離對方幾步遠、來保持自己態度上盡力掩飾的不自然。
話說回來,什麼默契考驗、跟一個陌生女子大概是玩不來吧...尤其對於『玩遊戲』這種不是自己擅長事情他早早就開始心生絕望。
剩下的該怎麼度過,只好順著人群後面走了。
「這樣的遊戲感覺...能完好脫出不容易耶?另外兩組都是相識的人...看來我得把皮繃緊一點了...」勉強再次微笑望著眼前叫做艷紅的女性「...我準備好了」
艷紅有些頭疼,無奈望著對方蹭到與自己有差距的地方。看來剛剛講的話反而造成他的心理負擔,明想要讓他放鬆卻反而讓他更緊張,是自己想得太簡單,在這種環境與情況下,怎麼可能會因為幾句話就放鬆,果然現在這個處境對自己的心思還是有影響。
這樣下去會跟原祚期互相猜疑,身處於這場遊戲中可討不了好。《默契大考驗》,真猜不出之後會如何與這個相牽,就希望不真的會是……唉。
六人看著眼前的鐵門,各懷心思地等待倒數結束的那一刻。
——第一個房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