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火車站出口向左走，按手機地圖指引穿越車站，便是金黃色的草地。

右邊是水庫的排水渠。欣賞了四周景致一會，踏上水泥地的行人走道上前進，偶爾有人踏單車越過自己，還真是悠閑的景色。

越過隧道後目的地就在眼前，看一下錶比預定的時間還早很多。

「沙田療養院。」步入白色的建築物，在接待處隨便抓起一本雜誌坐在旁邊消磨時間。

幾乎都是醫療保健的題材，雖然沒有興趣，不過也不至於無聊。

「羽桑？是你嗎？」一名穿著白袍的男子從走廊內部走出來。

把手中的雜誌放到膝蓋上。

「你不是……我……」睜大眼睛，然後緊捉自己的白袍沒有再說下去，並保持著一定距離沒有靠近。

「我不喜歡被別的醫生看病……所以約了這邊醫院時間。」從衣袋抽出看診的時間遞向對方。

「這不是一個半小時之後才看診嗎……等我一下。」接過診紙。手裏仍然捧著其他文件病歷，顯然在忙別的事情，匆匆走回走廊裏面。

重新捧起雜誌閱讀。

一件普通不過的恐怖襲擊案，十多個無辜者被殘忍虐殺，疑兇去向仍然未明，而且可能牽涉其他案件。

僅僅因為疑兇就是渡邊醫生的哥哥。因為是加害者親屬，而且有著與兄長近似的容顏，渡邊醫生從大好前途的神經科醫生成為過街老鼠，原本T大附屬醫院的職位也保不住，淪落到要去偏遠的療養院工作……其實有醫院願意收留已經非常幸運了。

心裏覺得好笑，昔日高高在上的態度已經不復見，換之而來是過多的謙卑。

不過對對方診療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至於殺人自己更加完全不介意。有時甚至覺得疑兇為了引起社會迴響而發起恐怖活動，最終只幹掉十多人未免太弱了。

對方又從走廊出現，這次直直地走到自己的面前。「出去說一下話好嗎？」

跟隨著對方到醫院的花園，為保持院友心理健康，花園環境甚為清靜優美。

「因為不知道療養院位置所以預早時間過來以免遲到，結果比想象中近。」自己先開口說話。

「對不起呢，讓你這麼麻煩。」

「說起來這裏環境還不錯呢。」努力地想話題令氣氛不至太過尷尬。

「嗯……是啊，謝謝你。」

「……！」對方仍然是心不在焉的樣子。發覺對方是打算說很重要的東西就緊張起來。

「怎麼了？」看到對方的表情自己也緊張起來。

「心臟忽然跳得很快……」不知道要怎樣才要傳遞到「自己並沒有敵意」的訊息給他。

「需要休息一下嗎？先到那邊的椅子坐坐？」

「並不需要……」感到對方握著自己的手臂，痛苦得把頭抱起來蹲下，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

「……我知道啊。」在對方還沒有說完就打斷對方的說話，痛苦的整個人綣縮起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來確認的。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我也可以喜歡你嗎？」得到瞹眛的答覆後，仍小心翼翼害怕犯錯的樣子。

「……」那個人在說什麼啊，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就是因為這麼愚蠢的理由讓自己一直等嗎？devastated。

「……」小心地觀察，看到對方滿臉通紅地迴避著自己目光。不敢相信眼前事實的睜大眼睛，同時努力隱藏內心的喜悅以不致在喜歡的人面前太過失禮。

平凡的一天即將要過去了。

收拾好心情後繼續在花園裏散步，理實先生說：「在發生那件事後我搬到鄉郊來。有幸受到舊時醫學院時教授幫助，得到這間療養院小小的職位。每天辛勤工作，用自己的勞力支撐著生活。對此生活我很滿意，並沒有想要抱怨的地方。」

「有的時候晚上我會翻著照片。原本我已經不期待自己的生命會什麼，決定平淡地在這裏生活下去。但是你在這個時候忽然就出現了。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無可用言語的高興。」

「來到鄉郊後重覆的日子令思考變得細致，記憶也逐漸清晰起來。」

「……」望向遠處向理實招手的醫院職員。

「現在的我全心全意地為兄長向受害者和他們的家屬贘罪，其他的事情我不敢去想。但是我想，如果你能讓我照顧你，你過得安心快樂那麼就是我擁有最大的幸福了。」

「抱歉我必須要走了，剩下的電話裏頭再說。」不情願的離開。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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