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超級英雄又戰勝了怪物!讓我們謝謝粉紅戰士!小朋友們記得要乖乖聽爸爸媽媽的話喔!這樣才會跟粉紅戰士一樣厲害!』廣播的聲音隨著小孩子的喧嘩聲響起,然後是陸陸續續的感謝,大家重新站在台上一鞠躬,直到人群散去。
看著那些孩子眼神中的崇拜,我真的很開心。
那個笑容,每當小孩子為英雄歡呼時,他都會露出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十分的耀眼,這就是我被他所俘虜的原因,我工作的動力,好喜歡好喜歡,想要看到更多他的笑容,但是這份戀情並沒有表露的打算,先別說身份地位的問題,光是性別就足以讓他露出厭惡的表情了,所以像現在這樣看着舞台上的他便足夠了,盡管他所露出笑容並不屬於我的。
跑完最後一場活動後總算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反正接下來也沒有事情就跟著幾位前輩一起去吃晚餐。然而,我有一個在意的人,他總是接下所有繁重的工作,平時這種打雜的人並不會特別注意到,那位一松前輩。
「前輩有要一起去嗎?」收拾好服裝後,背著輕便的側背包,問向在一旁整理道具的一松。
收捨的途中背後照射過來的光線突然被擋着了,晃了一下轉過頭看到的是放大版的トド松,不、現在的狀態應該才是正常的對話距離,只是平日一直都是遠遠看着,一時間習慣不了,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跟自己搭話,抖着手把頭轉回去,臉向手上的雜物,緩緩道出「沒興趣和你們混熟。」
「欸,前輩會一起去吧,畢竟是最後一次的慶功宴呢?」
紫色怪物的頭罩被小心拿著,其實還蠻可愛的,雖然不知道前輩為什麼總是一個人,但是或許可以去了解他。
「而且那邊的招牌貓飯很特別唷!」
貓飯!?聽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動搖了一下,但一想到對方剛剛提到的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今天是トド松當暑期工的最後一天,再看到他的話一定會留戀,明明已經決定好要忘記這份愛慕之意的。
「不…我不…」
話才說到一半頭頂的燈突然全熄滅了,四週變得一遍漆黑。
明亮的燈忽然全滅,老實話就算不是女孩也是會被嚇到的,只是沒有那麼誇張,在黑暗中隱約看的到對方的位置,似乎是被嚇到了嗎?忍不住說:「一松前輩……?你還好嗎?」
一邊朝著對方前進,一邊說著話,也許是想要讓自己冷靜或是想讓對方安心。
「我想等等很快燈……哎呀!」踩到電線的腳一滑,勾住另一隻腳,結果在做好會很痛的情況下摔下去。
迷着眼打算讓眼睛適應黑暗邊摸索燈的開關,豈料在途中被失了重心的トド松撞到摔在身後的雜物架上,預料到雜物會從架上掉落,本能的伸手護着懷中少年的頭部,不意外一盒子的落到自己頭上,萬幸的是掉落並不是重物,大概是衣服或布料之類的吧,待確認沒有任何東西再掉下,才放開鬆下來,拍了拍還在懷中的トド松「喂,已經沒事了,你還好嗎?」
「沒、沒事,我很好!」被溫暖的懷抱護住,洗衣精的清香跟對方身上淡淡的味道,都很好聞,忍不住沉溺在其中,所以當一松拍了拍自己後,才驚覺到這樣子是多麼的怪異,忍不住抬起頭來傻笑回答。
「哇前輩你沒事吧?」好不容易適應了黑暗,大致看了眼身邊的東西,該倒的好像都倒了,苦笑地離開懷抱去整理掉在地上的物品,然後起身去尋找燈的開關。
「嗯,沒事。」戀戀不捨的放開懷中柔軟的身體,對方的觸感還殘留在指尖上,略有失落我看着少年的背影,搔了搔頭掏出手機打算作照明使用,螢幕上顯示的時間是8時正,作出最壞的打算走出雜物房,扭動通往樓下的門把手,果然打不開,轉身回到雜物向着反覆按電燈開關的トド松說「不用試了,百貨公司在17:30時已經關門了,我們被鎖在天台了。」
「欸?慘了……!」晚上要錄的影片跟明天上課要準備的作業!
抱著頭,想到可以打給同事,或許他們會注意到吧。
結果電話只是一直響……糟糕他們一定去喝酒了,現在該怎麼辦呢?
「要不要報警看看?不過之後會被帶去筆錄,然後在拘留所睡一晚就是了,要問為什麼我這麼了解的話,是因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遺忘。」畢竟自己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呢,話畢從掉滿一地的雜物中翻找出一個睡袋還有一袋子糧食,塞到一臉快哭出來的少年手中,揉了揉他順滑的頭髮。
「明天最早的警衛會8時上班,在這之前就忍耐一下吧。」
「欸……。」
對於一松的話感到驚訝,是啊老實說要不是看到一松前輩每次都留下來打掃自己說要幫忙的時候,才認識了他。
非常喜歡貓的前輩,寧可省下午餐的便當也要分流浪貓們。
接過一包糧食,裡面盡是一些餅乾跟小魚干,原本緊張的感覺頓時不見了,只覺得很可愛忍不住笑了出來。
拿起裡面的餅乾,將剩下的還給對方。
「前輩……謝謝你!我一開始、還以為前輩只是個很死板的人,不過現在還好有你在,不然我一個人可能要嚇死了哈哈!」
「也是呢,這裡蟑螂有不少,而且說不定還會有妖怪,就你一個人的話,可能明天就會看你的屍體了。」看着本來還不安着的少年終於露出笑容,自己也跟着微笑出來並作弄了一下對方,雖然慌張的表情也很可愛,但這孩子果然還是笑顏最好看,隔離明天8時還有差不多十二小時,要和自己暗戀的對像獨處這麼長的時間,簡直是酷刑,必須幹點什麼分神一下才行。
打開雜物房的門和窗戶讓月光能照射進來方便收捨地上的殘局,盡管是大夏天晚上還是會有點涼,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背心和外套的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個顫抖,再看看身穿短袖T裇和7分褲的トド松,果然冷得在磨擦他那纖細的雙臂了,脫下外套丟給對方「戲服的汗味太大,先穿着我的吧。」
接過有點厚度的紫色外套,看著那個給自己外套的人,太陽下山後天氣確實開始變冷了,當初沒有想到會被留在這裡到這麼晚,但是這樣的話……。
「可是、前輩你這樣子會冷吧?」
外套上還殘留著對方的溫度,雖然一松說不需要但還是打了噴嚏,想都沒想的伸出手拉住對方,問他要不要一起批著外套保暖。
トド松的體型也不比自己小,兩個成年男性一起擠一件外套根本不可能,而且自己已經把毛絨絨的現充吞食獸戲服穿上了「和我這種人共批一件衣服只會害你晚上作惡夢啊,不是年輕可愛的女孩子真抱歉啊。」
「嗯?不會啊,一松前輩很溫柔哦!」
看著對方穿上平時的怪物服裝,想起第一次排練很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演出,和那時都很配合自己動作的前輩,真的很感謝他。
「……其實,英雄會一直被取代,而怪物,才是英雄劇中真正的靈魂。」看著窗外的星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嘆的說。
「沒有一松前輩的配合,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吧……,哼。」
「是啊,那麼你要怎樣報答我?以身相許怎樣?」伸出手勾着對方的下巴,感覺到對方因自己的舉動而輕微的顫抖起來,笑了笑改為輕拍的腦袋「那都是你努力的工勞啊,振作點啊英雄,英雄要是感謝怪物世界就完蛋了。」
「什麼嘛!別老是開我玩笑啦前輩。」
撇頭看著地面,絕對不會承認剛剛一瞬間的心動,自己什麼都沒有想,對方只是一個好心陪伴的前輩,說難聽點只是一個路人而已。
兩人靠在一起沒有再說話,氣氛也變得有點尷尬,從食物的袋子中翻出一罐啤酒,也遞了一罐給身旁的青年,沒記錯的話他剛滿20歲正適合喝酒,然後默默的喝起來,沒冰過的啤酒果然特別難喝,在酒精的作用下,腦袋變得暈暈的,看着身旁青年精緻的臉龐,不加思索就把心裡話說了出口「我啊,很喜歡トド松的笑容。」
前幾天過完生日會時初嚐酒精的興奮感還在,反正整個晚上都要待在這裡了,也沒有拒絕。喝著手中常溫的啤酒,入口時有點苦澀,吞下去之後才逐漸回甘。
酒精的作祟加上聽到前輩像是誇獎的話,笑嘻嘻的回說:「前輩喜歡的話我就多笑幾次給你看啊♪」
「明明之前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的笑容是收費的,該不會打算一會敲詐我一筆吧,先說好了我沒有錢。」口是這讓說,但是並沒有把對方的任何一個舉動看漏,再細微的動作也通通收入眼簾下,該說是幸運嗎?最後還能和他獨處…最後…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告白看看,就算被拒絕也是幾小時的事,明天開始就是陌生人,把手中的黃湯都灌下鼓起勇氣開口問道「トド松…對我是怎麼看的?」
「前輩……嗎?」思考了很久,平實的自己口才是非常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想講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停下,看著前輩很認真的語氣,不禁嚴肅的思考下,最後直接把手裡的酒全部灌完,才說:「一松前輩人很好啊,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吧,我覺得啦……。」
「而且、一松前輩,」捏扁手中的鋁罐,暈眩的腦袋讓自己直接把心裡的話講出了出來:「其實有一次跑腿小妹向我要前輩的電郵的時候,啊--我不是故意的唷♪我不小心講錯號碼害她以為前輩都不理會呢,嘿嘿很壞吧我?英雄也是很自私的。」
這語氣怎麼聽都是故意的吧,不過也沒什麼所謂,劇團的女孩子們感覺都是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結果不用想也知道不會在一起的,比起錯失和女孩子發展的機會,倒是有另一件事讓自己很在意,挑了挑眉把手搭在對方肩上「哼~英雄想要獨佔怪物嗎?我可以理解成你暗戀我嗎?」
「獨佔嗎?」肩膀一緊,感覺搭著自己的一松似乎很在意……?但是說出實話很怪吧,一個男生怎麼可能會對另一個男生有喜歡的感情呢,更別說是暗戀這種讓人覺得壓力的話。
但是惡作劇的念頭大開,反正再幾個小時就要分開了,從此之後……現在也不過是打工的前輩而已,對於這樣的想法,更討厭。
「對啊,トド松我啊喜歡一松前輩哦。」
不得不說トド松的突法演技實在太差,這很明顯惡作劇一樣的語調根本沒掩飾好,想着各種回敬他的方法,最後得出一個有點卑鄙的想法,如果趁這個機會告白,他會不會因為難下台而答應呢。
「哎…那要不要交往看看?」
「很噁心吧……欸?!」
原本以為對方會覺得不舒服或是討厭,完全沒有想到一松竟然是這樣的反應。
「前輩比起你說的要不要交往看看,我更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啊!?」
怎麼辦……明明一點都不想知道,明明只是一個玩笑的謊話,明明這樣就很好了,不想知道,不想打破這樣的現況。
但是好在意。
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是生氣了嗎?被對方的氣勢壓得禁不住往後退,最後貼到牆上,不敢直視對方認真的雙瞳,把視線移向自己不停顫抖的手上「我…那個…對、對不起,我是認真喜歡トド松的…哈哈…果然很噁心吧…被同性什麼的…」
「等等前輩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抓著一松顫抖的手,不感置信的看著他,通紅的臉帶著那份平時擔心自卑的表情,讓我覺得好心疼。
「我、我喜歡前輩的心情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覺得噁心呢!?」
作好了會被對方拒絕的準備,結果卻是被牽起手還作出疑似告白的宣言,像是害怕下一秒對方會收手一樣,緊緊的握着那雙白晢的手「トド…トド松真的嗎?這不是夢吧?你不是我醉酒得出的幻象吧?」
顫抖比剛才還要猛烈,連身體都開始抖起來了,唯一不同的是這是因興奮而止不住的抖動。
「我……我可以親前輩嗎?」
對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那麼可愛迷茫的臉,只讓自己更想靠近,雙唇就這樣自然的貼了上去。
「?」還沒有分辦出對方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對方已經用柔軟的嘴脣告訴自己這是現實,扶着對方臉也開始回應他的吻,輕輕嚼咬那粉嫩的嘴脣。
舌頭不安分的探入一松口中,滑過對方可愛的虎牙,想要把所有感情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好像是在作夢。
不知是誰的唾液緩緩從嘴角流下,突然肩上被施多壓力推倒在地上,上衣被捲至看到胸前沒什麼作用的紅點,抬頭只見トド松舔着脣壓了下來「哎?」
現實和理想…果然有出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