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辣!!!!!!!!!!!!大錯特錯!!!!!!!!!!!!!!
(好喔
「……!」
儘管頭部仍隱約感到疼痛,紅霄在恢復意識時注意到的並非陌生的環境,而是和他一起被綁架而來的蘇陌是否還在他的身邊。
還好,人還在,他們並沒有被分開。當紅霄發現蘇陌靜靜地躺在一旁,身上並沒有過於顯眼的外傷,頂多和自己一樣幾處瘀青以外,胸口也仍有起伏,這才稍微安下了昏迷以前的心頭重擔。
「蘇陌、蘇陌,醒醒。」
紅霄小聲地喊著,伸出手輕輕搖晃蘇陌,試圖喚醒對方,並一邊觀察他們現在的處境。
除去他們兩個,地板上還躺著四個昏迷不醒的陌生人,而這個地方唯一的出口是扇緊閉的鐵門,上頭還以刺眼的紅光倒數著莫名其妙的時間,旁邊的牆上貼著紙張,地板也放置了幾樣東西,天花板四角則安置著令人感到噁心的監視器。
現在是什麼狀況?除了不安與恐懼,紅霄亦感到一股怒意,他可還清楚記得自己和蘇陌是怎麼被抓住的。
被喊醒的時候,蘇陌有短短一瞬間以為一切如常。
自己或許在沙發上睡著了,被剛回家的紅霄搖醒。
下一刻,昏迷前的記憶重新浮現,蘇陌倏然驚醒;同時伸出的是他的手,直到觸及紅霄的手臂、上頭緊繃的肌肉才稍見鬆懈。
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蘇陌上上下下把對方看了一遭;直到確認紅霄身上沒有看上去太危險的傷口,這才鬆了口氣、撐起自己坐起身。
「你好狼狽,紅霄。」他笑。
「彼此彼此。」
紅霄伸出手將蘇陌從地上拉起,門上倒數的時間同時令他想起另一件事--他們花了幾個月時間準備的FT企劃總決賽將近,現下可不是待在這鬼地方與蘇陌耍嘴皮子的時候。
如同每天早晨,被太陽曬醒的感覺。
但隨之而來的劇烈頭痛讓璿官大吸了一口氣,有些艱難的睜開眼後揉按著自己的後頸起身,被白光刺的還有些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隨手往旁邊一摸被有些冰涼的觸感嚇到。
「…子曦?」這才發現自家室友躺在自己身邊,也發現除了兩人,似乎還有其他人也同樣在這空間裡。
不過被眼前太多的資訊量塞得有些頭昏,還是決定先把人叫醒再說。
「……米、」儘管身旁的人喚了自己的名字,卻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孩子的媽,我不是你的鼠兒子。」笑得有些無奈,輕輕拍著子曦的臉頰。
被拍了拍臉頰,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然後馬上被眼前的白光給刺的皺擰眉閉目。
再緩緩坐了起來、環顧那陌生的四周後,才隱約覺得後腦杓有些發疼。
「…璿官?」伸手揉了揉發疼的那塊。
「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看人似乎也有些疑惑的樣子,幫助子曦起身後問道。
輕輕搖了搖頭。
密閉空間、陌生的人、似乎是被重擊而發疼的後腦勺、璿官、……
一時有許多疑問湧上腦中,但最後什麼問句也沒出口。
仿佛睡了很久似地,羅嘉行醒來的時後感到渾身痠痛,然而除了身體不適以外,眼前陌生的景象更讓他感到訝異--自己不是在診所處小憩嗎,怎麼一覺醒來就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了?
他坐起身,有些困惑地抬頭看向四周。一個跟他剛才一樣還躺在地上,另外還有四個已經清醒的人,年紀看起來都很年輕。
那四人正分別兩個兩個在對話,看樣子他們似乎都認識彼此?
突如其來的變化與封閉的空間並沒有令他感到惶恐,這如同電影般的情節和場景倒是給予他疑惑與新奇的感受居多。
羅嘉行坐在原地一邊觀望,一邊思考著,仍想不透為何會來到這個地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那助手幫他移了位,但這怎麼想都不可能。
「……醒啦?」當視線從四人轉移到那個躺著的青年臉上時,他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球正在顫動,沒一會便睜開了眼。
……堂啊門簸傍勒來啦!
他有三個室友,但會忽略他還在上鋪睡覺就把窗簾拉開的只有一個。
伴隨著起床氣睜開眼睛的時候,張以軒原想破口大罵,然而距離過遠的天花板映入眼簾,隨即掐住了他尚未出口的抱怨。
這是哪裡?
視線落到出聲招呼自己的陌生男人臉上,一頭醒目髮色的青年從地上起身,神情疑惑。
「你是……?」
「和你一樣醒來就在這的人。」羅嘉行臉上自然地掛起溫和的笑容,他原先想詢問對方知不知道關於這裡的事,不過很快地便從對方迷惘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這樣啊……」
張以軒扒抓了把自己的頭髮,薄荷綠漸變到煙燻紫的髮絲順著這動作在他指縫間滑動。
腦中最後的印象,是有人從後面喊了他的名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除了些微痠痛外,渾身沒有任何一處感到痛楚或不適的張以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論下手的人是誰,如果自己沒有受傷,對方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暈的?
但這個問題的重要性,目前沒有「這地方是哪裡?」來得迫切。
「嘿。」
眼見另外四名陌生人同樣彼此交談,視線在身上明顯有傷痕的兩人身上停頓了一下,張以軒揚開聲音問了一句:「你們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終於輪到Deep了,這次讓Deep來替你們介紹吧!」
「首先你們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被某個人出賣了,或者欺騙、或者販賣……很多很多、你們覺得不好的原因啦!」
「很好奇嗎?但是你們不會清楚的,除非離開這裡,呵呵呵呵!」
「吶,想離開這裡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哦!看到了嗎?每個房間都會有張寫著規則的紙,你們只要在鐵門上的時間倒數完畢之前完成紙上的內容就沒問題了!」
「完成之後就會進入下一個房間,連續完成十個房間就可以回家囉!很快對吧!
「哎呀,遺憾的是,通常不可能全員離開呢!畢竟我們還是得完成任務讓某些人消失掉才對……但不會讓你們都出不去啦,只不過想活著離開的人可能得加把勁才行唷!
「啊,一定會有人不相信的,但沒關係,你可以拿你的命來賭賭看,Deep很喜歡看到這樣勇敢的人!雖然總是只能看著他們被銷毀呢……」
「啊,說太久了嗎?總之介紹就到這裡,Deep很期待你們的發展呢!就這樣啦,我們十個房間後見!」
廣播突然響起回答了自己的提問,張以軒嚇了一跳。
愉快的聲音宣佈了詭異的消息,張以軒皺起眉頭,隨著其他人走向那張規則紙。
行經鐵門邊他被地上的手環吸引注意力,張以軒隨手揀起來翻看,一時瞧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期待牆上的規則給出答案。
一旁地上還有張黃紙,他便順手也捎上了。
「倒數三個小時,十個房間。」
一面邁開腳步來到廣播所指的那道牆,蘇陌對同行的紅霄猜測估量。「雖然不知道我們被綁過來之後過了多久,還有這鬼地方到底在哪……但如果順利出去,或許還趕得上FT。」
紅霄皺了皺眉,如果這不是什麼惡整人的遊戲的話,就廣播的內容而言聽起來很不妙啊!
「前提是能順利出去……」
他與蘇陌一起閱讀牆上的紙條,知道了掛在自己胸前的徽章所代表的意義,然而令人感到更加作噁的是「死刑」兩個字。
即使對於隱藏於未來每一扇門後的關卡仍一無所知,但光從兩人被「邀請」過來的方式,蘇陌不認為這一切只是嚇唬人的虛張聲勢。
還需要摸索,但沒必要硬碰硬。
他對紅霄使了個眼色,兩人讓出空間給旁人閱讀規則,走到鐵門旁擺放一地的手環邊蹲了下來,作勢翻揀查看。
手環缺一,蘇陌瞥見那名染著漸變髮色的大學生先過來拎了一個在手上才過去看規則。
時間有限,他以僅只彼此能聽見的音量悄聲問道:「紅霄,你要和我一組嗎?」
他和蘇陌的默契向來極好,正常情況下同組當然是對他們最有利的選擇,然而在這裡,面對著陌生的環境與未知的關卡,紅霄有些猶疑兩人是否還要走在一塊。
廣播的內容明確地告知了不可能所有人都離開,加上規則上所述,只要雙方同意即可交換手環和組別,是否能臆測後頭將會有必須這麼做的情況發生呢?
戴上同樣顏色手環的兩人,將會與另外兩組為敵,亦或是與對方競爭?
在能夠交換手環和組別的情況下,他與蘇陌最後還是有機會站在一起,甚至一開始能夠藉由不同組的優勢打探其他人的情報,唯一的風險在於,交換組別必須雙方都同意,只要他們的搭檔都表示拒絕,那他和蘇陌很有可能因此被分開。
短短幾秒鐘腦內閃過了各種可能性,然而在鐵門開啟前他們都不知道答案,所以紅霄一時之間也無法決定要不要與蘇陌同組。
因為眼前手環數量的減少,紅霄撇了一眼那個髮色怪異的青年,他不確定對方的編號,不過就紙張上所寫的《身分》來看,他們之中唯一不是學生而是密醫的,肯定不是那個奇怪品味的傢伙,那麼應該就是另外兩個穿著白袍的其中一位了吧。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紅霄注意到他們還有一樣東西沒有查看,也許那裏會有他們所想要的資訊。
「先等等,他手上那張紙我們還沒看。」
紅霄以同樣的音量回應蘇陌,而對方必然也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命?被銷毀?
璿官有些呆愣得聽完廣播,前半段還以為是密室逃脫之類的實境遊戲,但越後頭就越讓人頭皮發麻,畢竟自己是在無意識時就莫名其妙來到這裡。
張望四周,除了一旁看起來似乎也是認識的兩人,一個穿著白袍微笑的男子…最後就是看著紙張,染著鮮豔髮色的男子。
確認自己跟子曦都沒什麼大礙後,便起身走向那容易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身邊。
「嗯?當然可以。」
視線自規則紙上最後一個字離開,張以軒順著禮貌性的問句、衝來到自己身旁的陌生人笑了笑,遞出自己方才草草撇過一眼的黃色紙張。
「不過上面沒什麼補充資訊,只有一大堆問題。」
刺耳的廣播終於結束了。
子希只是皺眉環顧周遭一遍後便走到璿官身後,一同觀看那張紙條。
「謝謝。」將紙條平攤好,讓湊過來的子曦也能好好的閱讀。
「…這看起來像是情侶之間的測驗是什麼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上面的題目,如果對象是子曦還能多少回答出一些。
「問太細了,就算情侶也回答不出來啦。」半開玩笑地應了一句,張以軒離開原地走向鐵門邊。
他試著推了推,鐵門紋風不動;而後他往鐵門各個部位敲擊了幾下,鐵門只回應給他各聲之間相去不遠的沉重金屬鳴響。
「很結實嘛。」
伴隨有些遺憾的感嘆,他又試著輕敲了幾下牆,堅硬的水泥質感從指節處嘲笑他的嘗試只是徒勞。
注意力不再停留在那張無聊的紙條上,子曦看向被放置在地上的那些手環。
蹲下、拎起期中一條細細看著。
刺耳的廣播結束時,羅嘉行站起身,拍了拍染上灰塵的白袍,站在原地等候那幾個人讀完貼在牆上的紙張,表情平和沒有一點慌忙的樣子。
他並不是不在意廣播內容,相反地,對於如何來到這裡羅嘉行感到非常好奇--被某個人出賣了、或者欺騙、或者販賣……會是誰呢?是那個對他忠誠如狗的葉世文,還是宛如毒蠍化身的薛澄?嗯,兩個人都有可能呢,畢竟他們都有足夠的理由對自己這麼做。
最後醒來的那個有著色彩繽紛頭髮的青年走到了門前,剛才還蹲著察看手環的兩人也移動到了紅髮青年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和自己一樣穿著白袍的外國年輕人,羅嘉行一直等到所有人離開牆壁前的位置,才踱步到寫著規則的紙張面前開始閱讀。
「……」
自己的身分在一列的學生中果然很突兀,雖然對此覺得無所謂,不過這個地方連學生都不放過嗎?
他讀完了紙張上的內容,卻不是很在意那些怵目驚心的規則。反正,只要照著上面做就有辦法出去了吧?如果不幸成為廣播中應該要消失的人,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耳聞幾人對黃色紙張的評價,蘇陌與紅霄對望了一眼,起身走向仍在研究內容的紅髮青年。
C04。
「嗨。」蘇陌率先打了聲招呼,「可以借我看看嗎?」
「喔?好啊。」子曦早已沒興趣的跑去一旁把玩手環,便將這沒什麼內容的紙張遞給兩人,隨即走去一旁跟著看規則紙。
「謝啦。」
對著眼前的人禮貌性地微笑點頭,便和蘇陌一同研究起黃色紙張上的內容。
默契大考驗……?
其實不是很難。
目光在題目與題目之間快速瀏覽而過,蘇陌暗忖。
但這想法有個重要前提:對象得是紅霄才能成立。
否則別說身高血型,面對其餘幾人他連基本的姓名或年齡都一無所知。
如果這是下一個「關卡」他們必須回答出來的問題,比起在剩下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裡填鴨另一名陌生人的人生,蘇陌寧可承擔將來同色手環可能被規則要求敵對的風險。
反正之後手環還可以交換不是嗎?蘇陌不甚在意地想著。
敲定心底的盤算,蘇陌抬起頭,眼神對上那雙藍眼睛。
「紅霄,你喜歡哪個顏色的手環?」
「什麼顏色不都一樣?隨便哪個都行。」
似乎考驗默契的第一題就出現了分歧呢。
做工普通,上頭的兩個按鈕讓子希不禁聯想到選擇題的作答外,每色各有兩條也讓人直覺聯想到是某種分組。
像是分籠實驗之類的。
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子希放下手環,移動到寫著規則的那張紙前。
「…剛剛有看出個所以然嗎?」注意到人湊了過來,稍微側過頭問。
「沒有。這張規則你怎麼看?」回應的過程也略略將紙條看完了,卻只感受到滿滿的惡趣味。
也到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胸前多了個胸章。
C05。
既然有特定編號的話,那方才的手環就理論上不會是三三一組。
「整體來說很不妙。」無奈的苦笑,「倒是有說到要分組…你想要哪個顏色?」
「嗯…」輕輕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困多久,只怕家裡的那兩隻老鼠餓壞了。
「…哪個顏色我都沒意見。」
看子希皺起眉頭,大概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你放心吧?我出門前有放一把飼料給他們…雖然不知道我們昏迷多久了。」
「你那兩個鼠兒子不會餓的太難過,總之我們還是努力點吧?」一邊說的同時,走上前將藍色的手環拿起,將其中一個遞給子曦。
果然和原本就認識的對象同組比較有利吧,尤其看過這張默契大考驗以後。
眼見胸章上各寫著C04與C05的兩名大學生拿走了同色手環,蘇陌來到兩人身邊,彎下腰在剩餘的一紅二黑手環間取走了同色的兩枚。
「你們養的是倉鼠嗎?我朋友養過,他說如果有足夠的水的話,稍微餓個三四天還可以撐下去。」蘇陌對兩名像是混血兒的大學生笑了笑。「等出去以後,再餵他們點豐盛的補償一下吧。」
接過蘇陌遞過來的黑色手環,紅霄朝髮色怪異的青年與面帶微笑的醫生揮了揮手,表示組別大致上已經分好了。
就互動上來看,大概只有這兩人互不相識,也不認識在場其他人了吧。
羅嘉行朝他點了點頭,不帶任何異議地取走剩下的紅色手環。因為誰也不認識,所以和誰一組都無所謂。
話說回來,那兩個大學生剛才蹲在地上卻沒拿手環,讀完那張黃色紙條就決定一組了啊……上面寫著什麼呢?
「能借我看看嗎?那張黃色的紙。」他禮貌地詢問著。
「不,只是兩隻天竺鼠。」禮貌性的笑了笑,回了那撿起黑手環的男性,「最近正在幫他們節食,正好有機會減肥。」
「給。」蘇陌將黃紙遞給C03。
就互動來看,紅色手環的兩人應該原先不認識,確實是在場三組中最需要這份題目的。
而後聽見紅髮大學生的回應,蘇陌回過了頭。
他對天竺鼠倒是一無所知,和對眼前的人一樣。
「天竺鼠好養嗎?我之前也想養寵物,但租屋的地方對貓好像太小了,後來一直沒下定決心。」
「我覺得跟一般寵物鼠的養殖方式差不多…但是也要看飼主的用心程度。」對待每種寵物的心態其實都大同有異,就只是看主人有沒有那麼耐心。
「總而言之,幾乎跟養個小孩差不多。」
「原來如此。」蘇陌點了點頭,「之後我會好好考慮的。」
「對了,我叫蘇陌。你們呢?」他的視線從與自己對話的紅髮青年臉上,一一掃過房間裡的眾人。
隨著蘇陌的問句,紅霄也開口自我介紹。
「我是紅霄。」
「…我是邱璿官。」有種被帶風向的感覺。
「你們兩個本來就認識?」看著兩人的互動,似乎相識很久的樣子。
「玄關?是家門口的玄關那兩個字嗎?」取名的品味真是獨特。
「對,我和紅霄原本就認識。你們也是吧?玄關和這位……同學?」蘇陌的視線移向生有混血兒般精緻輪廓的C05,對方沉默居多,但從剛才隱約聽見的二人對話,蘇陌知道對方是聽得懂中文的,講得也並不生硬。
「…睦子曦。」直到蘇陌將話鋒轉到自己身上時,才難得開口的報出姓名,除此之外也沒有多說什麼。
「子曦。」
複唸了一遍對方的名字,蘇陌接著望向取走紅色手環的其餘二人,「還有一位同學和……密醫先生?」
原本就不認識在場任何人,張以軒對於分組沒有意見;加上目前看來,自己的隊友會是一開始和自己打招呼的白袍男子,比起連話也沒說上的其他人,還是多了一分親切感。
啊,那個名叫玄關的同學名字也挺有親切感的。
一一聽完所有人的名字,又被問及,張以軒朝眾人揮了揮手,接腔:「我叫以軒,張以軒。所以的以,車干軒。」
默默記下眾人的名字,羅嘉行面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隨著張以軒的招呼後也報上自己的名字。
「羅嘉行,嘉義的嘉,行走的行。」他說,「嗯,身分是密醫沒錯。」
「如果不是地方太奇怪,這樣看起來很像某種大學的聯誼啊……只不過都是男的……啊,沒有要排擠你的意思啊,密醫先生。」紅霄扯起笑容,也跟著活絡氣氛。
「不過你看起來也很年輕,應該跟我們差不了幾歲吧?」
「今年生日過完就二十七了。」羅嘉行答道,望著這群大學生們也提出了問題:「你們呢?現在都幾年級了?」
「我大二,會二甲。」
原本他還沒想到的,被那個藍眼睛的同學一講害張以軒完全回不去了,覺得這情境完全就像聯誼。
——除了完全沒有妹子這點讓人瞬間沒勁以外。
「金融系四年級。」指了指自己和蘇陌,並不帶惡意地朝張以軒開了玩笑。「話說你的髮型真是有夠潮的,哪家店染的啊?改天我帶朋友也去試試。」
「可以啊!那家設計師技術都不錯,而且他們染劑滿好的不臭也不刺。等出去我找地址給你,只記得在北車附近,我會走但不知道他們地址是幾號,名字也有點忘記……只記得一串英文,D開頭的。」
熱切地介紹完好店,張以軒語氣轉為沉痛:「不過我要先警告你一聲,寒暑假就算了、學期中最好不要染我這種,不然一堂課都不能翹,老師一上課就問那顆彩虹頭今天有來嗎?坐太後面都會被噹。」
璿官帶著安慰的眼神的看著張以軒,他懂那種被老師注目的感覺,雖然原因不是因為自己的頭髮。
「我們是獸醫學系的,二年級。」指著自己跟子曦,不打算再多說兩人的關係,因為知道子曦不喜歡對外透露太多個人資訊。
「好啊,出去後跟你拿地址,謝謝你的忠告,哈哈哈哈!」聽見張以軒的回答後笑了出聲,並給予同情的眼光。
大方接受了他們用視線投來的同情慰問,張以軒悲壯地擺了擺手。
「啊,那個……嘉行。」
嘉義的嘉,行走的行。心頭默念了一次隊友的名字,多努力了三秒鐘才沒喊出「義行」的張以軒晃了晃腕上的紅手環。
「時間不多了,我們可以去旁邊研究一下那張默契大考驗嗎?萬一下一關就要問,這樣光著去裸考我怕被電慘。」
「好。」看來自己的夥伴挺活潑搞笑的,這一路大概會很熱鬧吧。
羅嘉行的視線從對方繽紛腦袋上移開,接著對另外四人晃了晃手中的黃色紙張,確定沒有收到任何異議後便和張以軒走到一旁討論了起來。
R1 ▍羅嘉行、張以軒
看了一眼到角落去的兩人,覺得耳根子總算可以清靜點了。
像現在連這裡是哪裡、綁架自己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之類的都不清楚,睦子曦實在沒有心情去跟其他人說說笑笑。
「對了,你們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見戴著紅色手環的兩人離去,紅霄對著剩下的兩個外國大學生詢問。
搖了搖頭,睦子曦最後的印象是在實驗室裡,收器材收到一半時就被人從後面重擊。
此時不但白袍未脫,腳上還穿著在實驗室裡方便出入而備的居家拖鞋。
上頭印著熊貓的臉,甚至在鞋跟處還黏了一顆尾巴。
「不記得了,最後的記憶是要去買東西的路上…」回應的人同時,悄悄的用眼角看了下子曦,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似乎對於回應任何問題都感到沒什麼心情。
「大概是被人從後面偷襲,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點痛…介意我們去另一邊休息一下嗎?」帶著歉意指了指自己跟子曦,找了個理由不讓紅霄和蘇陌繼續丟問題。
「嗯,看來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我們都休息一下吧,趁還有一點時間。」蘇陌接腔。
「……」
目送另外幾人各自帶開後,蘇陌揀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背脊靠上了堅冷的水泥牆。
如果可以他很想倚著紅霄坐,不只舒服許多,而且熟悉的體溫有助他緊繃的神經放鬆。
但現狀不明,他也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展現出太多的親暱。
被綁架到這詭異的地方以前他們都在忙比賽,接連幾天沒有好好睡過一覺,暫時不需面對陌生人的此刻,蘇陌神情流露出了幾分真實的疲倦。
「你真的沒事嗎?」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蘇陌悄悄地問。
被綁架時他們是遭人從後頭突襲的,蘇陌當時未察先中了招,失去意識前他曾看見紅霄試圖反擊與抵抗,恐怕因此多吃了些苦頭。
「別逞強。」他輕輕地說。比起祈使或調侃,聽起來更近似於懇求。
紅霄盤著腿坐在蘇陌身邊,半闔著的雙眼在紅色手環和藍色手環的四人之間游移,直到蘇陌向他問話。
「沒事啊,只是多挨了一棍而已。」他以輕鬆的語氣回應對方,當視線接觸時,紅霄勾起了嘴角,一如往常般對蘇陌展現自信的笑容。
「陌老媽,別擔心,顧好你自己就好。」
「你才老媽,你全家都老媽。」蘇陌扯了扯嘴角。
「那張黃紙上的題目你有不確定的答案嗎?趁現在惡補下。」
「睡覺前一定要做的事……統一一下答案?」紅霄惡趣味地看了他一眼。
「體操?」紅霄笑了一下,「虧你想得出來。睡前要做的事就是關燈啦,接著睡覺。」
「那張紙上大部分的題目我們都回答得出來吧?」他接著說,並看向似乎聊的很熱絡的紅色手環組。「還需要再確認嗎?」
「好吧,關燈睡覺。」蘇陌複唸了一次當作同意。
聽見紅霄的提問,他想了想,故意說:「有,有一題我不知道答案。」
「『對方身體哪個部位最性感?』」蘇陌一臉嚴肅地實事求是,如果眼底的笑意沒有漏餡,那看起來確實是個相當不解的表情。
「……」紅霄盯著蘇陌看了一會,若有所思地道:「大概是你閉上嘴不說話的時候。」
「就是嘴巴啊!」紅霄說,「閉著的時候。」
還是跟蘇陌獨處的時候最好了,說話可以不經大腦只要嘴砲就好。
聽見不如預期的答案,蘇陌實在有衝動朝紅霄豎起中指,或者故意用整個房間所有人都聽得見的音量衝他大喊一聲「霄霄」惹怒對方;但現實是這兩件事都不能做,蘇陌只得橫他一眼當作抗議。
「去關燈,」以及模仿他說話,即使蘇陌明知道這房裡根本沒有開關。「老子睏了。」
「我們才剛醒欸。」紅霄說,但還是換了個姿勢,朝蘇陌拍拍自己的大腿。
「給你做膝枕,不客氣。」如果你真敢躺的話。
「之前那叫暈,才不是睡,根本沒有休息到。」挪了挪彷彿還有些痠痛感殘留的肢體,蘇陌往他身上推了一把。「不要,在這裡躺太基了。枕頭給哥留著,我回去再用。」
「限時限量的,回去就沒了。」紅霄一本正經地說,「不過你累了要睡就先睡吧,現在這種狀況老子睡不著。」
「嗯,那我先睡了。之後你要是睏了就把我喊起來,我們換班。」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被扔進這鬼地方,就是再怎麼困頓疲倦,蘇陌也會想辦法保持清醒。
不過此刻,即使心裡仍對這鬼地方懷抱疑慮,他仍尚稱安穩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思緒與意識游離。
「嗯。」應了聲之後便不再說話,倒數的時間令他感到焦躁,可現下除了等待也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