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紙條

接過對方手上的紙條，零看了上面的一些問題，有些納悶卻也帶著不妨玩玩看的心情。
「那就玩吧，看起來都是一些個人問題，你先？」和舞月兩人看著相同的紙張，不知道對方是要全部問完還是要選擇幾題提問，零看了後面的內容，托著下巴思考著。

他還是一樣冷靜……啊啊，這些問題大多數都算基本，會緊張也奇怪啦？用這種問題來解決無聊還真是個好決定。舞月聞言於心裡喃唸著，仍是笑臉迎人， 「咱們照順序！看能到幾關。出生年月日呢，我是十二月二十二日，零呢？」回答紙條上的問題。

「……一九九六年。」而後發覺自己忘了年，補上一句。

「一九九零年，五月二十一日。」 「再來是……雙方如何稱呼彼此？我們也才剛認識，應該稱你本名吧？舞月。」眨眨藍瞳，把視線轉移到了對方身上。

「一九九零、六，我們差六歲，五二一是雙子啊。」聽到零的出生年尾數，舞月自己計算了下相差年齡後說，然後才回答下個問題。
「我也叫你零。第三題是雙方喜歡的顏色，我喜歡藍色，那零選這手環也是藍色哦？」

「是阿、藍色，看起來很舒服所以很喜歡。」零笑著解釋，將視線看回指條，稍微瞄了一下項目，說：「戶外活動的話、我喜歡去溜冰，不過好像不少人都會跌倒。」

舞月左手握拳，放到張開的右手掌上，燦笑：「說得對。我也因為看起來舒服哦，而且看到就會冷靜一點呢。」她的笑臉換成了好奇的神色。
「溜冰，而不是溜直排輪？要試試直排輪嗎？也不錯呢。我喜歡逛街找收藏品買，沒什麼太多的戶外活動。」

「會跌倒可能是不習慣囉？」

「應該是平衡感拿捏不好？直排輪的話倒是沒試過，如果能順利出去的話再試試吧，舞月也可以挑戰看看，說不定很厲害呢。」稍微聊起了天，零隨後看了紙張，說：「……姆，血型跟身高阿，AB型，一百八十公分，不過太久沒量了不知道有沒有長高。」搔著自己的腦袋。

「感覺都是你在開頭好無聊，下次換我開頭。」聽到零回答了問題，舞月卻比起問題，先在意這點。

「不習慣拿捏平衡感吧，那出去之後找找音琉他們，大家一起來挑戰溜冰？反正是這種莫名其妙的闖關遊戲一定玩沒幾關就膩了。」接著她笑著繼續說，然後開始對於問題做出回答：「170公分、B型，我們正好差十公分真巧呢。」

零對於舞月所說的一切，僅僅是微笑帶過，不知道是否會平安撐過去這些關卡，大概也是有所損傷的出去才是，零抱著這樣的心態，卻沒有說出任何的話，直到少女接下下方的回答，零才又分心著。
「你果然有一百七，家人都很高嗎？一百七的女孩子算平均高了吧。」

……真麻煩，又是這種密切的題目。
看到題目又聽著零的問話，舞月在心裡發了牢騷，她那種『煩』的情緒才消散掉。
「接下來的題目是雙方兄弟姊妹的名字？一七多在女生是算高了沒錯。我家人不高，最多一百七三，其實我目標是一百八啊，感覺一百八左右會很帥氣呢！」她笑著一邊試著回想人的名字。

「……我沒有兄弟，也沒有姊妹哦……家族也不是，親生父母……說是親的人（親人），也不等於（不算數）吧？」這句中文說得怪怪的。

這題目細想一下就是探聽情報……她忽然這麼覺得。

「……。」零微微點了個頭表示理解，能夠聽得懂對方文法有些奇怪的話語，看著黃色紙張的問題，對於兄弟姊妹的名字有些敏感，零的臉沉著，似乎在想些什麼，隨後用著淡淡的苦笑，道言：「……不記得了，不重要。」稍微沉默了幾秒，話題有些沉重，零才又展開笑容。

「喜歡的書阿……白牙，是本美式小說，應該算很有名吧？不知道舞月有沒有看過。」零對眼前的題目覺得有些煩悶，或許是因為都在問喜好和背景的關係？不過舞月的真實身分也起了點好奇心。

「……哦，那，白牙？美式小說？美國小說？沒聽過啊。」她只覺得對方也不願回答剛才那題問題，就只表示了自己有在聽，怔愣般地唸著這沒聽過又聽起來很帥氣的小說名。
「我喜歡的書有很多，最喜歡的，漫畫書就是鋼之鍊金術師，小說是人間失格，雖然不吸引我，重複看卻都不會煩。」提起喜歡的事物，舞月就露出笑來。

「最愛看的一部電影的話，告白。零呢？」自己回答了下一個問題的她，等待著零的回應。

少年聽著對方興致勃勃的言論，自己還是有在看漫畫的，多少知道這部作品，不過人間失格倒是沒有聽過，起了或許有機會出去再尋找翻閱的心，零腦袋轉啊轉的，自己很少看過電影，但也是有特定的喜愛類型。
「今敏的作品都很喜歡，不過最愛的電影還是盜夢偵探吧，雖然在台灣好像不怎麼有名氣……。」有些可惜的臉，但零也分享了自己喜愛的東西，剛剛灰暗的心情有了些轉機。

今敏？誰、誰、誰？這名字換來舞月的一臉茫然，聽到盜夢偵探時，她好似她在哪兒聽過這作品名，可目光亦沒為此閃閃發亮，反之略帶難過地蹙起眉，不信般地摸索起自己褲子口袋來，不久才抬眼看零。
「可惜啊。手機被沒收了，沒有的話就可以去查詢你說的電影的劇情介紹了。」

「下個題目是，雙方最愛吃的食物，我喜歡牛奶、奶製品都喜歡唷。盜夢偵探大概在演什麼啊？」提到食物她又顯得較開心了。

「起司類的東西，香又濃很好吃。」說到食物，零的臉上露出了微笑，突然有些想念前三天吃的美食披薩，聽到對方的疑問，零思索了點時間，說：「是一部動畫片，再說現實和夢境相互交錯的故事，因為很科幻又不實際，所以覺得很有趣。」
「雖然有一部分還蠻獵奇的，還用了不少日本的人形娃娃。」零想起了電影出現的玩偶，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詭譎。

「這麼說我們是同好啊，我也喜歡吃起司呢。要是關卡提供的食物有起司，我會分給你的。」零也回答了與自己喜歡的食物相近的答案，舞月的眼神貌似閃閃發亮地看著他，用心聽他說明動畫的內容。
「獵奇沒問題、人形……雛人形、我會想到女兒節的雛人形，人形很有吸引力唷。要是有手機就可以看看這個動畫了。」她語帶惋惜。

「來，下題吧。 」

「……應該是那種人形沒錯，等出去了在找找看吧？」零點點頭，看著舞月閃閃亮亮的表情，自己也淡淡微笑，隨後將視線看向黃色紙條，下一個題目讓少男有些遲疑。

「想移民的國家嗎？挪威或是加拿大吧，舞月呢？」摸著下巴深思著，在猶豫選擇哪一個地點，說：「果然還是挪威吧！ 」

「是啊，都要等出去再找找看。」聽到這句，舞月似是抱怨地說，但因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說這句中文，情緒反而沒表達出來，語氣生硬。
她想了會， 「（我不想）不要移民，但是想去。」然後對零的話好奇道：「零很喜歡挪威的哪裡吸引你啊？」她看零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天氣不錯，也很美，老了去挪威一定很享受，當海水結冰時整個地方會很漂亮。」零回覆對方的話語，卻依然不太懂對方的意思，大概是指不想移民吧？說：「那，舞月會想去哪裡觀光？」

「好像會碎掉掉下去。」想到海水結成的冰破碎的情景，舞月忍不住說，接著又自己補上一句： 「不過不去踩的話，就不會碎掉了呢，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欣賞這景色。」
「這個、說的是，最想去的旅遊景點是嗎？名古屋、赤崁樓。零呢？」

「至於口頭禪，我沒想過哦，應該是沒有。零有沒有口頭禪啊？」她的語氣似乎對於這問題有些不耐煩，但表情沒怎麼變化。

「阿阿、能親自去一趟在好不過了，旅遊景點的話，一直有個很想去的地方，日本的金閣寺，聽別人說風景不錯？」零一邊說著一邊思考，但還有太多太多的地方想去了，只是沒有說出口。

「口頭禪的話……我也沒有。」看了紙條，對於接下來的問題有些錯愕，隨後開口：「……生氣或難過，我沒有注意過欸，應該沒什麼固定的話語或是動作……。」

「親自到想去的地方看的話，一定會有更多新奇的發現，也比在網路上看別人的照片更有趣吧。我沒去過京都……但一直都想去。」不太會說這句話而表達得含糊不清。

舞月打量著零， 「我也沒注意過自己生氣或難過的時候耶？你現在心情怎樣？ 」

「看來想去的地點清單又增加一個了。」零有些玩笑的說著，被打量著，回覆：「像新聞訪問一樣阿，很開心阿，分享著自己喜歡的東西，雖然紙條上的問題有些很讓人感到煩躁。」少年苦笑著，沒有說被關在房內的想法，並反問對方：「你呢？」

「原來你也會覺得有些問題煩啊……」不知怎麼的，舞月覺得對零自己說感到煩躁這點頗為意外，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而對於心情的部份，她想了會才笑著開口： 「開心就好，我跟你聊得意外的多，心情也還不錯。如果不是被關著就好了。」

說完，她看紙條上的下一題問題， 「回答有快一半了呢，再堅持下去就好了，」照著題目念的時候還摻雜了些許意見， 「下一題，雙方最喜歡的カートゥーン（卡通）……？人物，為什麼不說是動畫啊？搞不懂耶。」一臉覺得奇怪，可說完之後，舞月仍按照問題做出回答。
「當然是……焰之鍊金術師！」雖然略激動，卻說得小聲了些。

就是不說名字。

「因為都是一些個人也不太重要的事情，就算知道對方這些事情，沒有離開這裡也白說的吧？但還是看完吧，或許之後用的到。」說著自己的想法，對方似乎也有同樣的想法，也覺得心情不錯，零只是微笑繼續看著紙條。

「你很喜歡那個角色阿，雖然沒有看過，我的話，暫時還想不到，如果想到了在告訴你吧！」視線回到紙條上，說：「喜歡的男女藝人……？唔……田馥甄和李國毅。」勉強說了喜歡的人物。…

馬斯坦古上校……舞月開始沉溺於回想喜歡的角色在動畫中的表現，表情像在沉思。
「啊？哦、哦……當然要看完。」但也持續不久，舞月很快將思緒拉回現實。

「……鋼鍊的角色呢，就是我剛才說過的漫畫唷，要是有機會你也可以去看看那部的，很好看！」對於零的話，舞月先對自己說的角色的來歷做簡單說明，順道推薦他看。
「想到再說就好，別勉強，喜歡的藝人我沒有。」

雖然舞月想把角色在漫畫中的一些表現跟零說得一清二楚，但仍努力克制住了自己那說到喜歡的東西就會一直說下去的傾向。
想說的話出去外面再邊說邊放動畫給零看還是比較好的選擇。她突然想。

「下一題是雙方最喜歡的外國藝人，這題我也沒有，電影明星我也沒有呢，喜歡的電影才有。」說這話的舞月，神色平靜地笑著，語氣略顯驕傲。

「你有喜歡的外國藝人嗎？」她又想，零會喜歡怎樣的外國藝人啊？她對這題目對方的回答好奇起來地直接問。

「……你看起來很想跟我分享，不然等紙條結束了，想說的話我很樂意聽。」零微笑表示，對於被推薦好看的事物沒有任何反感的感覺，看著舞月樂忠於動畫上，零有些羨慕。

「外國藝人阿，日本的二宮和也我覺得他很厲害，不過也就只是覺得厲害，不算喜歡，電影明星的話……，安海瑟薇跟休傑克曼，他們演的悲慘世界我覺得很吸引人，國內的就沒有喜好了。」零歪了歪頭，問：「舞月貌似對動漫畫比較有研究？一般的電影沒有什麼興趣嗎？」

「雖然我也比較偏向注重電影不看角色的人，但要論覺得厲害的，就像剛剛舉例的人吧。」微笑表示，零稍微閒聊了。

被說了看上去想跟人分享，舞月感到難為情地朝零訕笑， 「……啊，是嗎？嵐的二宮的歌還不錯聽唷，雖然我也不是喜歡。我也聽說過，悲慘世界，但是我沒去看，又多了個可以在回去之後看的東西了呢。」轉移了話題。
「對的。」她承認了自己幾乎只看動漫畫，卻不承認自己的心情。

「我通常都是被劇情或世界觀吸引，才看角色、聲優。」

糟了，真的不太會中文。再一次，舞月多次察覺自己中文的生硬不自然處，覺得需要改進，另一方面卻又感到麻煩。

這麼說，零與自己不同，較偏向歐洲的電影方面。
這樣也好，我們可以互相認識，就會對外國電影有新發現了吧，我也可以告訴他動畫漫畫有趣的地方呢。她想。

想法是這樣，可她覺得膩了，想開啟別的話題又嫌麻煩，索性不說話先靜靜等零回答。

「這樣啊，有機會的話也想瞭解呢，因為沒有這方面的朋友，資訊也比較少。」對方沒有開啟下一題的問題，也僅僅是聽著自己的發言對談，他也是第一次與日本的女孩聊天，所接觸到的朋友大多數是美國而認識的人，或是歐洲與台灣，雖然在此待了二十六年，還會因為家庭的關係認識不少國外的親戚朋友，即便自己英文對那些朋友來說十分的不流利。

「嗯……。」看著黃色紙條上的問題，相同性質的討厭與喜歡，零覺得有些無趣，說：「喜歡的飲料是奶茶，喜歡的水果是蘋果，討厭的食物是苦瓜。」很制式的答案，但既然都要完整的玩完了，也就只能一一回答，零開始分心看了下面的題目，結婚、友情、喜好，簡直就是聯誼題目，但也沒有說出口，而是說：「舞月呢？喜歡跟討厭的，不過了解這個到底要做什麼……。」零的眼神有些飄在同個房間的各位，隨後又將視線轉回舞月身上。

「想了解動畫，感興趣也好啊，有機會給你看！零認識的人都不看動畫的嗎？」順著零的話語，舞月好奇地問。
「我喜歡的飲料是牛奶，喜歡的水果是草莓，討厭蔥跟蕃茄。……依我的直覺來看，是不是想掌握我們的情報、也讓我們增進感情啊？」照著題目回答後，她隨便猜猜，看了會下面的題目後注意到某些題目，稍稍皺起眉頭。
「哪個部位最性感、何時結婚、結婚後想生幾個小孩……哈？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看向零，發現對方在看房間內的其他人，舞月就趁機偷看幾眼音琉與羅茵正在做些什麼，目光轉回去時，零的視線也正看向自己。
「這些問題……你也覺得太奇怪了？」

「認識的人都在軍中，所以也沒有多了解其他人的興趣，頂多有兩個人有關注電影。」據實回答，在舞月猜測後的譁然讓零起了點微微笑聲，說：「我想應該是，如果不想回答也可以跳過，我是可以回答的。」對上視線，零有些猶豫，稍微無奈的笑了一下。

「聚集到這邊的人，大概都曾經有過什麼故事吧我想，我的身份和過去有點特殊，所以還是保持著觀察，舞月目前對誰有興趣或是覺得危險的嗎？」視線轉回人群，稍微偏了題目提起精神，打算待會再來看看紙上的遊戲問答。

「我不想回答。」雖說聽零說他能回答，舞月就有些不甘心，同時又感到這種事的勝負無關緊要。
「說到軍……」她尚未說完，就聽到零又繼續說話，只好把想說的話連同這次的份一起說：「多少都有吧。我一直很好奇耶？好奇有關空軍的日常生活啊，你們平常都訓練什麼項目啊？跳傘嗎？」覺得危險的人就不說了。

「有興趣的人還有音琉，她很可愛啊。」

由於零提的話題，舞月聯想到令她不快之事而擔心起來，她補充起突然想到的理由：「嘛、俺……咳、我知道，軍人很辛苦，可是還是有興趣。」

「也是，那就跳過一些麻煩的題目好了。」零能夠理解，也不會勉強對方。
「這個啊……有基本的訓練，也有念書的部分，除此之外跳傘是其中的一項，但我是機師，跳傘的部分訓練的較少，大多數都是在關於飛機的操作和安全相關的東西，姆……一時要說的仔細也有點困難，但大概是這麼回事。」搔著腦袋，零回想起兩年前的記憶，看對方貌似興致勃勃，想必好奇了很久？

「語言轉換果然很困難吧？如果我說的話有哪裡不懂的也可以提出來，我可以解釋。」零發現了對方的語言貌似還有些無法轉換，雖然對方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問題，少年還是告訴了對方自己不介意詳細說明。
「嗯……。」零對於舞月的發言沒有什麼反應，看著音琉，目前對對方的印象就是眼珠以及吵鬧直率，還沒有太多的關鍵字，只是微笑表示：「舞月指的可愛是……？」

「原來如此。跳過（題目）吧。」舞月立刻同意零說的跳過麻煩題目之事， 「我從來沒有知道過……還要念書喔？該不會念飛機構造吧，是……要說仔細很難？……因為不必要，所以我一段時間沒使用中文了。對音琉說的可愛就是像小孩可愛，我覺得她很像小孩，可以給我們歡快的氣氛呢。我也好奇她的過去，但不是能亂知道的事吧。」對軍人需要讀書表示略驚奇後，舞月主動說了點關於自己的事，也說了對音琉的部份感想。

說到好奇，她再次在腦袋裡自我確認，自己果然對羅茵也感到有興趣， 「我也很想知道伊拉克的生活是怎樣的。」另一方面又覺得羅茵有些危險，她打算再觀察羅茵一會再找他聊天。

「基本的國英數還是要唸的，大致上就是這樣吧。」少年放下紙條，開始偏了題目。
「小孩的喜歡阿……就希望是了。」零沒有多加上評論，僅僅是附和對方的話語，看著音琉和羅音，沒有想的太多，望著四個人的互動。

「……真基本啊。」想起要完成紙條上內容也要注意時間，於是舞月看了眼鐵門上的時間倒數，「希望她像小孩？」再繼續與零對談。
像小孩一樣總是不成長，也是有不好的地方的吧。她想。
「……我們要不要繼續答完題目再來好好聊？」

「也是，下一題是……。」少年拿起紙張，看著下方的問題，最重要的節日是什麼，零的臉色一沉，抿著嘴巴脫口而出：「爸爸的忌日，嗯、最重要的日子。」
「舞月呢？」沒有動搖太多，像是平常聊天一般，零沒有因為問題而陷入太久的糾結。

忌日，也就是日文中的命日。
自己的翻譯應該沒錯……她連這個也不是很確定，又怕觸及零的痛苦之事。
舞月欲確認般地向零詢問： 「忌日就是人死去的日子對嗎？重要的日子？不是節日也可以嗎？」

「嗯，應該算是節日吧……？其實我也不太確定。」零歪著頭，思考著這關聯性，自己也不太懂是否相等，隨後說：「總之對我來說，那日子是最重要的。」微微點頭，零總結了自己的話。

「那我就選我第一次住到末川家的日子好了。」舞月看下一題。
「然後，最討厭的動物是蟲，最討厭的昆蟲，毛毛蟲，零呢？」

「……討厭的動物嗎？好像沒有，蟲的話不喜歡蚯蚓，接下來是身體部位……這就跳過吧？」零撇了一眼題目，隨後又繼續看下一題，說：「嗜好的話，出去玩的時候會速寫或是拍照。」

「身體部位跳過吧。」聽到速寫後，舞月眼神一亮：「速寫是什麼啊？我的嗜好（興趣）就是有趣的事，看動漫畫、聊天、吃東西都是。」

「……睡覺前一定要做的事情是？設鬧鐘吧，或吃喝東西吧，還有手機充電，把事情做完啊。」

「嗯……就是畫畫？把眼前看到的東西很快的畫下來。」零稍微解釋了一番，而對方的嗜好完全不意外，就如剛剛所聊到的東西一致，零沒有半點疑惑。

「睡前嗎……洗澡吧，不擅長的科目是化學，對背公式很不拿手。」皺起了眉頭，完全不能理解能夠懂畫學的人，腦袋的構造是怎麼回事。

她還以為是快速的寫字，那麼速讀應該就真的只是很快的閱讀了吧，睡前洗澡也很常見。舞月想。 「零喜歡紀錄景色下來嗎？我不擅長數學。至於下一題的，最喜歡的一首歌，丸竹夷這種童謠算不算數啊？不算的話，大塚愛的星象儀吧。」沒說自己還算擅長背東西的事。

「差不多吧，覺得什麼東西都很短暫，能夠記錄下來是最好不過了。」零心想著人也是如此，要是能夠更加珍惜就好了。
「阿阿、那首歌還蠻好聽的，很喜歡旋律，我的話，是Krewella的Human，下一題，專長的話是開飛機？這專長很少見吧，哈哈。」傻笑說著，卻沒想過自己也已經有陣子沒有駕駛了。

「其實用記憶記下來就好啊，」她對零的話做了個反駁，但想想又說：「啊、不過記憶其實，會混亂呢，人聽說記憶久了就會都會自己亂改，所以才要紀錄下來吧。所以我才喜歡收藏東西。」

「星象儀的旋律我也喜歡！專長，跆拳道還可以。」想了下，「零擅長的真的很少見呢，大多都是說自己擅長裁縫、料理、繪畫吧。」

「親自描繪的東西，會更有印象吧，因為一筆一畫都看得很仔細。」說了自己的想法，但也沒有反駁對方的意思，只是補充說明。
「……要說常見的話，跳舞也算拉，但那是學生時代的事了，舞月擅長的呢？」

「你會跳舞？啊、你燦笑了耶。」未先回答，舞月注意起零的臉部表情來，同時亦注意到最明顯的那句，他說他會跳舞。
「看得比平常還仔細？我同意。常見的專長的話……」說完才就話題回應，但零的問題使她遲疑。

「我沒什麼常見的專長，大概。」半晌，舞月說。

「學生時代而已，自己已經很少動動身體了。」覺得自己笑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沒有過於在意，聽見對方沒有什麼專長，說：「或許沒有發現也說不定？也不需要常見拉我想。」僅僅又是微笑，零的表情習慣性的展露。
「接下來是……最常講的髒話？」看到這題，零皺起了眉頭，說：「不常說、應該只有激動或是嚇一跳才會說吧。」摸著下巴回憶著。

對零的話點點頭， 「那就直覺。」根本是想到就講。
活了十幾年卻沒發現自己擅長的事物，其實這樣也很可悲呢，舞月心想．
「髒話我也不常說唷，沒事誰會滿嘴髒話啊。」

她看著黃色紙條上所寫的下一題，表情也沒什麼變化，「打算何時結婚？你要回答嗎？」伸出右手指指著題目。
「我先說，就是不想回答。」連交男朋友都還沒交過就要跟人結婚還養小孩，這也想得太美了吧。抱持著這些想法，舞月安靜下來，想要開什麼話題排解無聊。

「……覺得不可能，談戀愛這種事情簡直是奇蹟。」隨口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沒有抱持太大的期望，看著接下來的題目，零有些無奈，能否出去都還是個問題，何況要過節日呢？說：「情人節阿……從來沒過過，跟平常一樣吧，反正也沒伴侶。」不介意舞月聽到這些話，也就只是想都沒想的說出口。

在聽零說不可能、談戀愛簡直是奇蹟之時，舞月還點頭稱是，覺得絲毫異議都不用提出真是太好了。下一句聽他說從未過過情人節、也沒伴侶，她才嚇一跳， 「……你居然從來沒過過嗎？零看起來很有人氣啊，雖然人是冷靜了點，冷靜才好，不是嗎？」藍瞳睜得比平時大了些，看著零，又看看幾眼在場的其餘四人。

「……婚後想生幾個小孩，情人節怎麼過，也跳過嗎？這下子就沒有不喜歡的問題了。」

「嗯啊，沒有喜歡過誰，也沒有度過這種日子，所以才覺得是奇蹟，不過被你這麼說，我該謝謝嗎？」傻笑搔頭的表示，對戀愛之類的東西，雖然看朋友聊得很開心，自己也總是一旁附和著，並沒有深入了解。
連人家說過的心動、緊張，都沒有過。
「再來是甜食、果然還是起司吧，蛋糕餅乾什麼的。」

在看零貌似緊張且作出搔頭傻笑的神色時，舞月反而露出笑容，那笑意還隨著他的話語緩緩加深，她似乎對此反應感到有趣，那無聊的感覺又消散了些許。 「……我也一樣沒喜歡過誰、也沒好好過個情人節呢，所以多少會好奇。不客氣唷。 」她直接承認，認為這事沒什麼好隱藏。

「我也很喜歡蛋糕耶，真的！咖啡就是拿鐵咖啡了，歐蕾不喜歡。零喜歡起司蛋糕還有什麼其他的？蒙布朗喜歡嗎？」說到興趣的事物，舞月就又顯得頗為興奮，但也只是語氣上而已，人還是坐得好好的。

「也不錯，目前只有吃過香草的，很好奇栗子的味道。」對甜食展開了話題，零有些嘴饞想吃，但可惜被關在這什麼都沒有的房間而顯得氣餒，隨後又在腦袋內想了幾種甜食，說：「瑞士捲的奶油還有上面的巧克力米也很好吃，草莓大福也不錯，阿、日本的和果子我還沒吃過，舞月有吃過嗎？」好奇地看著對方，如果對方是日本人的話，應該是吃過的吧？

「糟糕了，聊到甜食或是興趣的東西就積極起來了。」少年有些尷尬，深怕剛剛自己的多話而嚇到了眼前的少女。

「啊，點心……？」聽到和果子，舞月愣了愣，「巧克力米是什麼東西啊？」邊說邊愣神著回應，她記得自己吃到瑞士捲時，沒吃到什麼巧克力米啊。
「瑞士捲奶油有點多吧，但還不錯吃？聊到喜歡的東西就積極有什麼錯嗎，沒錯啊，放心啦你。」

「那是點心？因為沒吃過所以很好奇。至於巧克力米嗎……，我不太會形容，很小顆然後很多，吃起來甜甜的，有很多顏色。」想像了一下巧克力米的模樣，但不實際給對方看實在是很難表達得出來。
「那就好了，還怕你嚇到了，瑞士捲好像也有抹茶口味的，但還沒吃過就是了。」零發現自己想吃的東西很多都沒有試過，卻被關在這麼小的房間內，突然可惜了起來。

她對零說的巧克力米做想像， 「我聊到喜歡的東西時，還不一定積極啊。」一邊對零說的話直言，後才再提起其他的話題： 「你問和果子？算是點心類吧，櫻餅、草餅什麼的好像也算是唷。抹茶口味瑞士捲似乎，也很好吃耶。 」雖然住在日本，可舞月反而傳統日式料理、點心等吃得較少，瞭解得亦不深。

「原來如此，之後再來找找好了，那下一題是喜歡喝咖啡嗎？」
「不喜歡、很苦。」零皺了眉頭，還吐了吐舌頭，貌似不能接受苦味的東西。

「是啊。不過不是最喜歡喝的咖啡嗎？」聽到零唸的題目，舞月奇怪道， 「我的話，拿鐵咖啡還能接受，零討厭苦嗎？」但還是繼續回答問題，問完之後還馬上唸了下一題：「最喜歡看的電視節目，我不常看電視。」

「零除了畫畫跟拍照，只看電影嗎？」

「糟糕，看太快了所以看錯，不過還是不喜歡，所以沒有喜歡的。」零搖著頭，依然的答案。
「電視的話也只有看新聞，不是最喜歡的，工作的話，現在是無職吧。」傻笑著，雖然是軍人退役，但現在依然是無業狀態。
「也會做很多事拉、但通常都是打發時間，因為沒什麼目的過日子。」

「下回看慢一點就好了。電視如果在看的時候有播的話，會看動畫、黃金傳說，沒有最喜歡的吧。像是什麼事啊？沒有目的的話，過得開心、一點……也是可以的。」舞月只是想提醒對方，於是也不介意了，繼續剛才那關於電視節目與平常做些什麼的話題。
然後她想到，他說自己退役了，那是為什麼退役啊？
「啊，無職是為……唔唔，你去找目的過日子呢？（去找個目標過日子如何）」提出來問時，因有所顧慮而在把問題說出口前又吞了回去。

問完還趕緊把視線往紙條看去，開始唸題目： 「下兩題是，工作跟牙膏牌子？自介，時就用過了，學生、牙膏只知是蜂膠，牌子不記得唷。」嘗試著把自我介紹簡稱為自介時，說話的時候有些詞用錯了也毫無察覺。

「也是吶，但現在在這裡怎麼想好像都沒什麼用處。」零點出了重點，但也沒有繼續接下去相同的話題。
「到底為什麼要問牙膏牌子……？我是固定用黑人。」紙條上奇怪的問題讓零無法理解，就當作是閒聊一樣帶過，隨後再度望向紙條，說：「最想擁有的東西跟壞習慣阿…－，沒什麼想要的東西，不過壞習慣倒是有，太重視這個東西了。」零指著護目鏡，臉上露出了苦笑。

暫時累了不想繼續話題了嗎？見狀，舞月樂觀地這麼想，對零的言語表示同意，微笑起來。
「確實，在這裡怎麼想好像都沒什麼用處，在外面的話還可以查詢相關……情報，做輔助。」她瞥了眼鐵門上的倒數時間後，目光看回面前的零。
時間好像不太夠我們這麼聊了，要快點了！

「黑人牙膏很有名呢，反正莫名其妙……啊，這種看似乎無用的細節問題，有時候可以拿來讓那個DP（指DEEP）來讓我們吵架喔其實，是誰都有在意的東西的。」 表達完部份自己的想法後的舞月朝零訕笑了下。
她似乎有點在意他何以如此重視那護目鏡的事，可仍就題目繼續回應：「最想擁有的東西？……完成各種想做的事的能力，會不會太，貪婪啊？壞習慣是很容易覺得膩吧，沒有新的想法來看同件事。」邊說思考著。

因為以固有的角度來看事情，導致對同件事的看法就只有那幾樣，對同個物品、食物、人也一樣吧。

舞月想，自己對軍職、外國的看法，可能也影響到了她對零及羅茵，還有其他人的想法，如果今天羅茵一直都是那種怒意滿滿的態度的話，那自己對他的看法也就是那些了，防備心就是那種程度了。

要如何自己擴展思考範圍、要怎麼實現客觀呢？
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的想法範圍永遠都是主觀的，要如何以正確、不偏頗的角度看待他人，要怎樣改變想法而對任何事都時刻抱有新鮮感與好奇心呢？

要怎麼獲得思考上的自由呢？或者現在自己這種情形也就是被束縛住了……要怎麼……（略過）
這種好像無解的問題，舞月有時就會一直想著這些。

「……最想要的3C產品是，平板電腦吧。綽號是小舞(まいちゃん），暱稱是砂（すな）唷，還有那個順序……」看完紙條說完答案，她又開始沉思起來。

「我覺得還好，如果有這樣的能力就能過得很精采了。」零只能這麼回復，目前沒有目的的他也沒有抱持著多大可以做多少事情的願望。
「最想要的3C產品嗎…－，四十吋液晶螢幕，因為最近買了PS4遊戲主機，正缺好的螢幕。綽號的話就是零了，這不是我的本名。」零據實回答，看著最後一題，很輕易地就排出了：「友情、愛情、事業。」等待著舞月，但對方遲遲沒有反應，開口問：「是不好回答？」

「……謝謝、我也想要PS4。」停下思考，舞月笑著道謝，然後繼續想時，又聽到零說的話。
「不，只是感覺我這樣答很奇怪，我的答案是友情等於事業，再大於愛情耶？……可能是吧。」因為連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這答案是否正確。

「反正沒有正確答案不是嗎？這樣一來紙條上的題目都問過了，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了。」放下手上的紙條，打算待會拿給羅茵看其他人有沒有打算玩，起身的同時拍拍屁股的灰塵，隨後伸出手打算拉對方一把，說：「之後搭檔請多指教了。」

「反正沒有正確答案？……但是有對我來說的答案吧。還是謝謝了唷，零！」她雖然不同意，也感謝著零這樣安慰自己，並將想法表達出來，向他笑了笑， 「以後我也請你多多指教。那我們就去問他們要不要玩吧。」讓他拉著自己起身後也拍掉身上的灰。

之後，零與舞月兩人再次詢問有沒有人要玩時，發現其他人似乎都沒有要玩這個奇怪黃色紙條的意思，於是作罷，等待鐵門上的時間倒數結束，前往下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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