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
▶你睜開眼睛,頭部有些疼痛,轉頭一看,發現周圍也有幾個和你一樣剛甦醒的人。
▶所有人昏迷的時間皆為一天半。
▶你的胸前別了一個白殼方形電子胸章,胸章上頭有一組英文與數字組成的編號。
▶你發現原本應該在身上的隨身物品皆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前小小的空間內只有一扇鐵製的門能夠出入,但是它被鎖住了,無論你怎麼推或拉都無法開啟。
▶抬頭一看,鐵門上有一個電子時鐘正在倒數:「02:55:59」,而天花板的四個角落皆裝著黑色的監視器。
▶鐵門的下方擺著一張黃色的紙,與六個顏色不同的電子手環,分別為紅、藍、黑各兩個,上面還有兩個標著A與B的按鈕。
▶右手邊的牆上貼了一張紙。
/※以上內容及下方插入之廣播與紙條內容皆節錄自官網 /
陸璐醒來時,首先感受到的是地板堅硬的觸感,還有充盈在呼吸間,冰冷乾淨的氣味。
--這不是自己睡著的地方,這是哪裡?
她閉著眼睛,直到確認自己能用一個平靜而不致驚慌的表情面對現在的情況時,才緩緩撐起身子,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房裡除了自己,還有另外幾個人,她不認識這個地方,也不認識那些人,驟然被拋入陌生的環境讓陸璐將唇抿成一條線,她低下頭,下意識地想檢查自己的身體跟隨身物品,手指卻碰到了別在針織外套上的胸章,她望著上頭的數字,U06││4。
--這是......什麼、意思?
光線穿透眼皮時總是會泛起灰濛濛的毛邊。
芬醒得很輕易,細瘦的腹部鼓動,從睜眼到打直坐起,只花了數秒。
她首先揉了揉後腦,疑惑的往上望,思索宿醉後的疼痛不該是這麼激烈的,或是昨晚飲下的酒著實太濃,頭部才有這麼樣慘遭撞擊的感受。
外套裡空蕩蕩的沒有半點重量在起身時她就知道了,但仍抱著希望掏遍了身上的每個口袋。
什麼都沒有。
轉著眼,芬開始確認周遭,像醫院或實驗所般的場景躺著幾個人。
但坐著的只有一個,是名髮質柔細的女性。
長髮觸眼時,她下意識的撫摸了自己翹硬的短髮,而後對著眼前的人露出笑容。
「嗨。」
霍澄在意識逐漸清醒時,第一個念頭是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那佈滿全身的沉重感令他這麼認為。
撐起身子,他屈膝坐起身來,並將上身向前壓低傾靠,想令前額靠在膝上好好地冷靜一番,卻感覺到頭皮傳來的一股拉扯。
他向後一看,發現自己壓著了自己的長髮,他稍微起身將長髮撥開,對於直接讓長髮垂至地面上還是有所顧慮,最後決定起身站了起來。
霍澄這才環顧四周,同時順手掏掏全身上下的口袋。
口袋完全是空的,沒有見到任何手機、錢包及鑰匙的蹤影,雖然他有些記不得昏迷前那些東西是否有回到自己手上。
而當他回想到那時,瞬間整個人縮緊心頭,緊張了起來。
話說現在離那時候過了多久了?涼還好嗎?
嘖……深呼吸,霍澄,冷靜下來……
按了按太陽穴,他將思緒放回眼前的狀況,思考著是該去搖醒仍在昏睡中兩位的男性,或是去與比自己還要早清醒的三位女性稍微探聽一下目前身在的狀況,即便他對此可能是有點頭緒的,但若在自己清醒前錯過了什麼資訊……
「抱歉……請問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你好。」
短髮女子主動的招呼讓陸璐意識到了這房間並不是只有自己,她讓緊抿的唇放鬆下來,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毫無二致,而後回望向那人的眼眸,同樣報以一個友善的微笑。也許……該說什麼嗎?額側殘存的疼痛、陌生的環境、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些人都是誰……
陸璐在心底轉過一個又一個問句,試圖找出一句不至於無禮冒犯的詢問時,另一名男子就這樣開了口。陸璐順著聲音,望向男子,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情。
「……不好意思。」
月山奏汰似乎作了一個夢,朝著不存在的景象伸出了手,在現實卻是什麼也沒有把握住。而這個動作喚醒了他的意識,他倏地睜開雙眼,眼前的環境十分陌生,察覺到狀況不對勁,意識也逐漸地清晰起來,腦中有一股亂流讓自己非常不舒服。
這裡不是學校……?明明自己原本是在學校的……
月山奏汰艱難的立起身體,眨了眨眼。他真希望眼前的景象就只是一場夢境。然而無論如何他只能看見愈發清晰的陌生景象,而非自己熟悉的同學以及學校教室。
下意識的,他將手摸進褲子的口袋,試圖摸索出隨身攜帶的手機,但怎麼翻找還是搆不到任何東西,這樣的情形加深了月山奏汰心裡焦慮的情緒。
「你、你們……是誰?這、這裡是哪裡?」月山奏汰說著自己熟悉的日文,警戒而害怕的向後拉開一些距離。
「不會,謝謝……」向回答了自己的問題的黑髮女孩禮貌性地道了謝,才又回去思考是否該搖醒未起來的兩位男性時,便聽見驚慌失措的聲音,霍澄側過身子,面向明顯警戒著人的男孩。
但對方說的是日文……?幸好在這兩年期間跟著人學了一點皮毛,不過仍是只能聽懂基本句子的程度,至於說的話也……
「冷、冷靜一點,我們不是壞人……」呃,大概吧……。
用不熟練的日文嘗試和男孩溝通,對方穿著制服,很明顯的是國高中生。
但……我也穿著制服啊……霍澄微微皺起眉,無奈地在心裡吐槽著自己。
揉搓著額骨,芬併直著腿,身後的兩名男性使用日文進行的談話使她倍感新奇的打轉著眼珠,微側過頭望去,輕瞥一眼。
大致能由語言和臉孔辨認出國籍。
「Umm……」她在聽見雍容的問句時回頭了。
出口先是一個英文的母音,再改口,說著稱不上流利,也不卡殼的中文。「我很好。」附上一個笑容。
而將頭傾向一側,注視著那名長髮女性,芬再附上了一個笑容。
「還好……謝謝妳。」
陸璐朝著那名關心詢問的女子點了點頭。騷動聲從另一頭傳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因為學校的外語課程,她聽得懂另一頭的騷動,然而她並不是、也不習慣成為一個出風頭的人,因此她並不打算插話。陸璐只是安靜地環顧這間陌生的房間,最後將視線落到了還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身上。
「……那個人……還好嗎?」
她不是很確定自己是否應該去呼喚、或甚至更踰矩一點,去觸碰他,陸璐將視線投向兩名人似乎還不錯的女性,低聲詢問。
聽到有些生硬的日文,月山奏汰循著聲音看了同樣穿著制服的男性一眼。
即使對方態度還算友善,月山奏汰的不安並沒有因此緩解,甚至更加的嚴重。
「不、不行!不能再繼續待在這種地方……我得快點回去上課--」霹靂啪啦的講了一大串日文,月山奏汰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狹小空間中唯一的鐵門,繞過了男性便衝向了鐵門使勁的拉扯,但無論使出多大的力氣都無法將門打開。
「喂--外面有沒有人--」知道無論如何鐵門都沒有辦法直接打開,他開始敲打鐵門並且朝著鐵門求救,即使門外可能根本沒有任何人。
「等……!」陷入驚慌的男孩顯然並沒有因為霍澄的破日文而鎮定下來,霍澄著急地跟著男孩跑去的方向轉過身,正為是否該阻止對方的舉動而感到一絲猶豫的時候,忽地——
「終於輪到Deep了,這次讓Deep來替你們介紹吧!」
比起男孩敲打鐵門更刺耳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首先你們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被某個人出賣了,或者欺騙、或者販賣……很多很多、你們覺得不好的原因啦!
「很好奇嗎?但是你們不會清楚的,除非離開這裡,呵呵呵呵!
「吶,想離開這裡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哦!看到了嗎?每個房間都會有張寫著規則的紙,你們只要在鐵門上的時間倒數完畢之前完成紙上的內容就沒問題了!
「完成之後就會進入下一個房間,連續完成十個房間就可以回家囉!很快對吧!
「哎呀,遺憾的是,通常不可能全員離開呢!畢竟我們還是得完成任務讓某些人消失掉才對……但不會讓你們都出不去啦,只不過想活著離開的人可能得加把勁才行唷!
「啊,一定會有人不相信的,但沒關係,你可以拿你的命來賭賭看,Deep很喜歡看到這樣勇敢的人!雖然總是只能看著他們被銷毀呢……
「啊,說太久了嗎?總之介紹就到這裡,Deep很期待你們的發展呢!就這樣啦,我們十個房間後見!」
廣播結束後,霍澄更是確定自己所身處的立場,以及在這十個房間可能遭遇的下場。
真狠啊,無論是做為一名警察,又甚至是一名父親,將自己女兒送進來這種事……
垂眼,隨著廣播帶來的詭異氣氛,霍澄有些緊繃的握緊雙拳,深吸了口氣,才又冷靜下來。
對了,剛才對著鐵門呼救的日本男孩……
廣播的前半段語調令芬覺得悅耳--十個房間聽來是很輕易便能達成的條件--後半段則使她擰起了眉再舒展開來。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她坐在原地注視敲著門的男孩,快速的日語令她難以理解。
嗯,只有這位瞧起來像有事的模樣。
跳過心中的想法很輕快,她面上幾乎沒有驚惶不安的情緒。比起自己,芬更在意此刻和她身處一室的人們此時的狀態。
於是她站起身,朝持續關切著他人的女性走去,輕聲詢問。「那,妳呢?」
妳沒事嗎?
「那位.......噢。」她略帶歉意的中斷了自己尚還想詢問的句子。也許對方也同樣不會日語,無法和那位男孩溝通呢。
芬想,然後笑說。「妳很從容。」
她想靠近門邊的男孩,目光卻先注意到鐵門下方放置的黃色紙張和幾個環狀物,是手環?三色?
中文……所以這裡不是日本……
在聽見廣播之後,月山奏汰失控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也難怪這裡的人好像聽不太懂自己說的話。
移動了下腳步,他發現自己好像碰到了什麼,目光從鐵門轉移到了自己的腳邊。
黃色的紙跟……手環?
困惑的拿起了黃色的紙張,月山奏汰試圖以自己從母親那裡吸收的中文能力將紙上的文字吃力的讀出,但是自己還是沒有能力辨識所有的中文字。
「呃……什麼什麼……大考驗……?」不太理解紙上的文字,月山奏汰皺起了眉頭,想著是否該將紙條交給這裡的其他人。
陸璐靜靜地站在一邊,自己不認識眼前這些人,但剛剛那個聲音說,他們都是被出賣的人,就連自己也是。
「Hugh……」
她抬頭望向天花板的廣播器,輕聲地喃念出名字。她還記得陷入沉睡前,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但是,不可能會是Hugh的,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讓他不開心了嗎?又或是這只是朋友們的一場惡作劇,只是在等待著嚇到自己後,再衝出來又笑又鬧地要自己原諒,然後聽自己那句時常掛在嘴邊的「沒關係」?
一定是這樣的吧。
每次都是這樣的。
只要自己說「沒關係」,就真的什麼事也沒有了。
深呼吸了幾口氣,陸璐走向那名說日文的少年,適切地讓自己在兩步外停下來後,朝人友善地淺淺一笑,吐出簡單的日語。
「請問……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嗎?」
看男孩鎮定下來的樣子,霍澄暫時放下心,並想將注意力轉移到廣播所說的那張重要紙條上,他想,越是早一秒釐清現狀也是好事。
他側過身,看見正拿著紙條的男性,從穿著和氣質感覺是位斯文的男性,看起來正認真分析紙條內容的樣子。
霍澄向人走近,有些謹慎地向人開口:「請問……」嗯……該如何稱呼好?
聽人的回應口吻還算和藹,倒是讓霍澄暫時鬆了一口氣。
「嗯,看完的話能換我看嗎?」不確定對方是否已經消化完紙上的內容,他問。
他不是個強勢的人,至少在這還不算太緊急的狀況下,他還是懂得最基本的先後順序的。
「謝謝。」接過紙條時也不忘回以一抹淺笑。
然後他一手插在口袋,開始閱讀紙條,隨著《總規則》下的十條規定查看了自己的胸章——U04||4。
看到這麼多四,心情真不好。
總之,上頭寫著一分一百萬,那麼那筆一千一百萬就是……十一分?
他挑起眉,瞟過日本男孩手上的黃色紙條和腳邊的手環,決定還沒查看前暫時不下定論,便直接看向最底下的身份資訊。
包括自己,總共有四個學生。
對此霍澄皺起眉,如此單純的身份,甚至還有一個寫著「(無)」的,在這種場合越是普通的身份反倒令人越是在意。
霍澄與其他人的距離倒不說遠,但他的視力也並沒有好到可以窺見每個人的胸章編號,現在唯一能夠看見的,只有方才遞給紙條的男性了,然而對應著的身份寫著上頭最亮眼的詞——六合彩組頭。
至少,看起來是個規矩人,他想。
霍澄看完紙條,瞥向其他坐著站著的人,停頓數秒,決定朝人開口問。
「這個,你們也看看吧?」
「除了規則外,還寫有我們的身份,加上似乎需要用手環分組,所以我想……各位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先簡單交換一下資訊?」吞了口水,又說。
「既然是我提出的也就由我先來吧,我叫霍澄,澄清的澄,大四生……編號四號。」說到最後又瞟了紙上的身份一眼,才將紙條朝前遞出。
芬一直盯著少年腳邊的手環瞧。
在沒搞清楚那是什麼以前,她並沒有輕舉妄動。雖然不為陌生的環境感到畏懼,也並未將基本的謹慎拋在腦後。
日文對她而言就像是外星文一樣,完全無法理解長髮女性與少年說的話語。
於是聽見霍澄的話語後,分組用的?確認了手環的數量確實是六之後,芬馬上撿起一個紅色的,踏著輕巧的步伐往前靠近他。「紙條上,寫的是中文嗎?」
她傾身接過,並瞧了瞧,後釋然的笑。「嗯,什麼都有呢。」規則以數種語言標成,之中也有她最為習慣的英語。
目光明顯的在(無)和六合彩組頭的兩欄停留了許久,眼神裡有興味也有困惑。
充分理解了規則後,她以食指指著自己,面朝著盡量能使所有人看見的方向。
「我是芬,Finn。」
「大學二年級,編號是U01。」在這以前,她並沒有注意過任何一人的編號,所以就連前面的英文字母也唸了。
正當月山奏汰還在努力解讀黃色紙條的內容時,才忽然發現紙條上其實還有其他語言的版本。
想著也許是因為已經過了考一堆試的那個時期,所以閱讀能力開始下降了吧。記得自己在考升學考時也因為沒有把題目讀完就少拿了幾題的分數……
想到這裡,月山奏汰有點惆悵。
……好想回去學校。
感覺到附近的騷動,月山奏汰拿著黃色的紙條走近了人群。
「あの……那葛!」本來直覺性的說出日文,但想起了剛才廣播說的是中文,月山奏汰便馬上改口。「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講著奇怪的文法,他遞出了黃色紙條。
因為原先就站得離說日文的少年近一些,那張紙被遞出時,陸璐自然而然地就接了下來。黃色的紙張上頭,寫著「默契大考驗」,標題下以整齊的電腦字排列著一行行的題目,她安靜地以目光掃過那些題目,又像是被那些過於侵入的問題灼著一般,有些急促地將它遞到眾人的視野中,希望有誰能接走它,又發現這樣的舉動將自己暴露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下。
「我……」
望向除了自己以外的三男兩女,陸璐低下頭,望了眼被別在外套上的胸章。
「我是陸璐,號碼……應該是U06?現在還在讀大學。」
她沒有伸手向那名叫雍容的女子索要那張紙,只是順著大家的話題,也就這麼開口,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至少,聽剛剛的廣播,應該是要跟這些人一起完成規則吧?但是,方才的廣播也說了,不是全員都能離開……
她下意識揪起袖口,試圖遺忘那些不好的訊息,依然保持禮貌地朝人們淺淺微笑。「請……多多指教。」
伸手接過叫做陸璐的女孩遞出的黃色紙條,霍澄看著上頭的標題,順著往下看,生日、血型、身高……都是些個人的基本資訊,是分組會用到的題目嗎?他困惑皺眉,往下又隨便挑了幾題題目細看……
『結婚後想生幾個小孩?』這看起來像是綜藝談話節目會出現的八卦問答是怎麼回事啊……?
「那,」聽完程謬學的自我介紹。芬轉頭注視著一直說著日語,但似乎也能使用中文對話的男孩,眨了眨眼隨口提到。「輪到你自我介紹嘍。」
「我……?」
直到自己被點名月山奏汰才發現自己根本還沒說出自己的資訊。
「我是月山奏汰,現在讀國三……編號、編號是……」視線移動到了胸前的白色胸章,看了下上面顯示著英數字。「……編號是U02。」
「呃,我中文可能說不太好,但應該還行,應該……」月山奏汰露出了有點困擾的表情抓了抓頭。「幸好我媽是中國人,不然我揪慘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的關係,總覺得自己好像和這裡的人有種莫名的距離感。
對於這樣的氛圍感到有點不自在,下意識的便說了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有點多餘的話。
「你會說中文,太好了。」注意力從黃色紙上移開,想想自己不用再說那生澀的日文,霍澄鬆了口氣向奏汰說。「現在應該冷靜點了吧?」
月山奏汰朝著對方點點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完全鬆懈下來的樣子。
「可是我還是想快點離開這裡!我覺得這葛地方讓人很不舒服……」
在雍容發言期間,芬將紅色手環套上了自己的手腕。她原打算和霍澄討要黃色的紙條看完再做決定的,甚至也想和奏汰說幾句話。
但與誰一組,對她而且並不是那麼重要的問題,卻是必須優先處理的事項。
「那麼,妳願意和我一組嗎?」她轉頭注視著陸璐,兩眼笑得彎起,像貓一樣。「紅色很漂亮。」
「嗯……」霍澄拿起一只藍色手還看了看,他對於雍容提出的建議倒也不是反對,但如果前提都是以安心的情況下分配的話……他沒辦法想像這只是個組隊互助的好心遊戲。
但對此,他也覺得沒必要將毫無根據可言的自我猜測提出恐慌人,再說他也提不出比這更有建設性的意見,所以他只是看向奏汰。「但我先說……我的日文並沒有什麼程度可言哦,能做的事有限。」他搔搔頭。
「還有,這張紙,」他舉起黃色紙條,指了指:「上面寫著『默契大考驗』,我想應該是分組用的吧?剛才我稍微瞄了一下題目……就只是普通的問答而已,不過也許後面用的到,所以……」他停了頓,想想一張沒有附上筆的問卷要三小組使用實在是有點折騰人啊。
「等確定分好組,依編號先的組別輪流看如何?嗯……或要用其他方式決定順序也行?」他一時沒法想出個折衷又絕對公平的辦法,等脫口後又臨時在後頭強調那並不是獨斷的提議。
既然都這麼說了的話……
聽聽雍容提出的建議,月山奏汰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他也沒理由不和這裡的任何一人組隊。
於是月山奏汰毫不猶豫的拿起了餘下的那只藍色手環。
「不會喔,我覺得你已經很厲害了……!」
「雖然我還是不太懂要做什麼但……我、我會加油的!」
想著為了快點離開這裡得打起精神才行,即使有些勉強,月山奏汰還是努力朝著霍澄露出了符合這個年紀青少年應該擁有的爽朗笑顏。
「嗯……很漂亮。」
其實自己並不是特別喜歡熱烈的顏色,過於熱情的人事物,比如眼前女子的燦然笑顏,總是能讓自己感到躊躇不安,但是陸璐並不開口發表感言,也不表露出這些,對她來說,這只是一種應當的禮貌,就如同她仍然微笑著開口贊同了芬說紅色很好看的發言。
她對雍容的分配沒有特別的意見,事實上,比起「挑選」這件事,她更介意是否會造成其他人的困擾。她從雍容的手裡,接過那只紅色手環。
「如果,不會造成妳的麻煩的話……請多指教。」
「怎麼會呢。」
芬說,她知道於此刻在場的人中,大約只有自己還關心這顏色的枝微末節。
對麻煩,她其實是喜歡的,但她不說。依然笑著注視所有人,特別是眼前搭檔的女性。
「也請多指教了,陸璐。」眼神在對方手腕停了停,隨即轉開,看著霍澄。
「可紙條正待在你的手上呢,不如,先和奏汰一起看看?」
聽了芬的提議後霍澄看向奏汰,努力展現朝氣的國中男孩讓他也跟著揚起嘴角苦苦一笑,看樣子分組就這麼定下來了吧。
他將藍色手環戴上,捲起紙張,向人淺淺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環顧四周,看起來分組的作業已經告一段落了。
月山奏汰裝備上了藍色的手環,想著不能耽誤到其他人的時間,得趕快和同一組的霍澄
討論一下那張奇怪的黃色紙條的內容。
與奏汰的對話告了一段落,霍澄主動將黃色紙條遞向眾人眼前。
「久等了,看你們哪一邊要先拿去看看?」
芬先望了雍容一眼,瞧對方似乎正和夥伴說著話,便伸手接過霍澄手上的黃色紙條。「謝謝,那就我們這裡先了。」
她轉向陸璐。「嗯……輕鬆的聊聊天吧。」
「這裡有很多話題能
討論 呢。」
和雍容說完後,芬轉身將紙條遞給戴著黑色手環的其中一人。
『到你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