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不成熟的自己也因此從那兩位英靈那邊瞭解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如何強化自己召喚出的英靈、或者是如何使用自己的令咒或是禮裝...之類的--可說是好好的上了一課。
「——好啦,我所知道的事情也差不多就是這樣而已了。」看著眼前努力的將大量的資訊塞進了腦袋裡後,反應顯得有些遲滯的少年,多少也因為一口氣講了這麼多事情而有些疲憊的輕嘆了口氣,然後抬起手抓了抓頭:「不過嘛,要說現在的狀況就算是準備萬端了,那恐怕還沒這麼簡單的唷。」
「?」聽到羅賓漢說的,不解的歪頭。難道...自己需要像是拯救公主的勇者那樣,準備一些戰鬥用的裝備嗎?
「你想嘛,我們只有兩個人唷?雖然我對另外那個英靈的事情還不是很了解,不過我可不是有辦法站在最前線戰鬥的類型,我啊、只擅長戰鬥之前的事前準備,或者頂多就再做到後方支援而已唷,總是要想辦法找個能在前方戰鬥的傢伙吧。」瞇起眼看著面前一臉疑惑的少年,將雙手環抱了在胸前、理所當然般的說道。
「所以啊——就算是碰碰運氣也好,再到昨天那個召喚陣那邊去吧。說不定還有剩餘的魔力可以再進行一次召喚唷。」
這麼說倒也是--再怎麼說,提高自己的戰力都是好事,如果說可以像羅賓漢說的再進行一次召喚,不論召喚出來的是什麼,總都會是個戰力的。
於是,抱持著這樣子的想法,自己帶著羅賓漢,再次的來到了昨天進行召喚的地方。
「嗯——運氣不錯啊,真的還留有一些魔力呢。雖然這次用完之後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進行召喚,不過總之就先用下去吧。」
伸手在那看起來應該是某種新式召喚陣的儀器上揮了揮,確實的感受到了仍然在空間中懸浮著的魔力後,對此感到滿意的收回了手。
「那麼、來吧御主,接下來就是該你發揮的時候囉?」
點頭做了回應,接著向昨天自己召喚出英靈的儀器伸出了手。雖然說昨天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但面前的儀器依然呼應了自己的動作,亮白色的光點開始在儀器的周邊出現,宛如宇宙一般。
隨著旋轉的速度愈發加快,光點化為了三束亮光,接著刺眼的白光便像昨天召喚出羅賓漢和傑基爾時一般的炸裂。
就像昨日一般,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從那還未揭曉面貌的身形看來,應該是位男性英靈。
會是誰呢--緊張的情緒驅使心跳不自覺的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
......等一下。
隨著那陣挾帶著強大魔力的光流當中開始有個
人影慢慢成型,隱約察覺了些什麼似的、緩緩瞇起了眼睛——
「...咳、我說御主啊。」輕聲的呼喚起了用帶著某種雀躍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召喚過程的少年。「我有個不好的預感唷。我看還是在他被完全召喚出來之前把他塞回召喚陣...不、是塞回英靈殿裡去吧?」
塞回英靈殿?這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嗎--不對、為什麼我需要這樣做呢???
對於羅賓漢說出的話語感到一頭霧水。
所以--自己又召喚出了一名Archer?
從那位穿著紅色裝束的男子說的聽來,似乎是這樣沒錯。
「請...請多多指教。」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面前的這名英靈與羅賓漢和傑基爾有種不太一樣的氣質--有種不明的強大壓迫感迎面襲來,全身也都湧現了新的力量。
這感覺、是為什麼呢--
「啊——啊,來不及了......本來還想說試試看能不能中斷召喚之類的...果然還是沒辦法嗎?」抬起手掩上了雙眼,用著在莫可奈何中還隱約帶了點厭惡的語氣小聲低喃了起來。
「我說御主啊——召喚個劍兵職或是騎兵職的英靈都好啊,怎麼就這麼偏的又召喚了一個弓兵呢......」而且還這麼剛好的就是討厭的那一個。
走出了召喚陣,試著對這位新的御主微笑,但在想這麼做的同時,聽見了一旁的英靈說出了『要把自己塞回英靈殿』的這種事情,立刻選擇放棄前一個動作。
難道是對召喚不出Saber感到失望,想要重新召喚嗎?簡直跟某個曾經認識的傢伙沒兩樣啊。
「不是劍兵還真是抱歉哪--不過,我可不是普通的弓兵,近身戰是相當拿手的。」
注意到了那個講話有些煩人的傢伙,按照那身裝束來看,那個綠色的斗篷......肯定是那個森林系的弓兵。
「我做為弓兵也是能支援前線作戰的。雖然擅長近距離的戰鬥,不過遠距離的狙擊才是我最後所選的拿手技。」瞄了眼旁邊那個弓兵「以質來說,至少比那一位出色。所以關於是不是弓兵這點,就不需要計較那麼多了。」
「本來就跟你是不是劍兵一點關係都沒有唷,純粹是不想看到你那張臉而已。」倒也直截了當的微微仰臉對上了那個紅色的傢伙所投來的視線,同時也搶在完全狀況外的御主之前話中帶刺的開口說道。「所以啦,誠如你所看見的、無論如何這裡的弓兵擔當已經是由我負責的了,你還是想辦法把自己塞回英靈殿裡去吧。」
——雖然「要有個能在前方戰鬥的傢伙」這句話是自己說的沒錯,但至少可以不要是這個傢伙啊。
「哦?不想看見我?我好像什麼都還沒做,只是被召喚過來而已?」俯視著那一位身高與自己有一段差距的弓兵,召喚到現在,腦袋也清醒許多,至少能從記憶中找出眼前沒禮貌的傢伙到底是誰。
「以你這樣的弓兵做為代表,應該只是你一個人的意思,而非他的意思吧。」看了看似乎不在狀況內的御主,「就算他同意了,那也不過是懵懂的附和罷了。以代表的弓兵來說,可不能只會做戰鬥的事前準備與後排的支援哪,羅賓漢。」
...被這樣俯視著還真是讓人不悅。
誠實的讓心底的情緒盡數浮現在臉上,「是哪,我的確只能作戰鬥的事前準備和後排支援而已,不過御主可還擁有另外一個現在不在場的英靈唷,所以你在這裡的價值...我看吶、可能比零大不了多少吧。真的不回英靈殿去?需要幫手把你塞回去的話、我很樂意提供這點助力的唷。」
對方八成不了解英靈召喚是不可逆的,一旦召喚完成即無法反悔,除非契約解除或靈核遭到破壞才會返回英靈殿。輕笑了聲,「這樣啊,那麼依照現況看來,只有三個英靈呢。讓我回去的話,戰力還會足夠嗎?這位御主短時間內有足夠的魔力再召喚下一個英靈?」走回召喚陣上,見御主似乎慌張但並沒有出言阻止,於是繼續說著。「不過你倒是可以試試看,憑一個英靈的力量,是不可能把另一個英靈送回英靈殿的。」看著羅賓漢,等待他下一步的動作。
「...呿!」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一開口就直戳兩個自己無可駁斥的節點——戰力和魔力——也真是只有這個傢伙幹得出來的混帳事。
御主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有足夠的魔力再次驅動召喚陣進行召喚或是反轉召喚了,但要就這樣順著這個紅色的傢伙的意思、承認自己的確拿已經完成召喚的他沒轍......實在是不想那樣啊啊!
「好啊,咱們就來試試看,要是真沒辦法把你弄回英靈殿去、看是要怎樣都隨你高興!」
這座觀星所似乎會提供在這裡被召喚的英靈龐大且用之不盡的魔力、而不是由御主一人來提供,在這樣的條件下,說不定自己也能啓動召喚陣來進行反轉召喚。
抱持著這樣其實是過於大膽了點的臆測,自己大踏步的上前,將雙手按上了召喚陣的兩端,試圖將運行在自己身上的魔力反向的灌輸到召喚陣裡來將之啓動。
看著魔力灌輸進召喚陣,看起來是啟動了但好像什麼都不能做,僅僅是讓召喚陣亮起來而已,也就是說,似乎還缺少了什麼才能讓它啟動。
然而那似乎不是缺乏魔力,而是另一個自己可能不清楚的魔法物品。但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對方是嘗試失敗了。「怎麼了,就這麼點魔力?你就這點能耐?果然不是魔術師,連個邊都摸不上哪。」不忘笑幾聲來表示自己有意看輕對方的意思。
畢竟對方的出身本來就不是魔術師,就算後頭那一位擁有足夠的魔力,也不可能反轉召喚陣。
「——......」無語。僅是讓視線停駐在依然壓在召喚陣邊的雙手,為的是隱藏住自己臉上那陣正在慢慢蔓延開來的熱燙感。
說來也是自己一時給這傢伙激的腦子不清了吧。就像在賭桌上時,偶爾會有明知道穩輸卻還是想賭下去的時候。
「...行了行了,繼續在御主面前胡鬧下去也是不成樣子,這次就算是紅色的你贏了好了!!」直到臉上的溫度稍微降低至可以抬起臉的程度,這才迅速的直起身、故作大度的說著並揮了揮手,然後故作無事的揮過身上的綠色斗篷朝著一旁的角落躲了過去。
「胡鬧的只有你一個哦,我只是順著你的意思給你機會嘗試。」雖然清楚自己的話不會比對方少,但還是不想聽到對方日後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跟自己囉嗦。「所以說,果然不是魔術師出身的英靈就真的對這些不太了解哪。」笑著走下召喚陣,看著躲去角落的羅賓漢。「首先,召喚一旦完成,或者該說我們英靈現界的瞬間,就會因受制於契約而無法回到英靈殿。」走到御主身邊,「再來,即使能運型召喚陣也無法啟動有另外的原因,就算啟動也只是再次執行召喚而已。」
「建立在單向召喚的情況下,不管灌入多少魔力,都只能執行召喚而已。」走向角落,但目標並不是觸碰到對方,而是僅站在離對方較遠,但看得見臉的位置。「至於你剛才所說的,『要是真沒辦法把你弄回英靈殿去、看是要怎樣都隨你高興!』,關於這句話,似乎覆水難收囉?畢竟要當做沒有說過也挺困難,現場還有御主能當證人呢。」
「......呿、知道啦知道啦,自己說過的話我也可還不會無恥到翻臉不認人的唷。...所以你想怎樣?」
抬手拉低了頭上的斗篷帽子、遮擋住從對方那裡接收到的視線。本來還想著要是能讓這傢伙自己去長篇大論、滿足一下他的自滿心然後就忘記自己剛剛說過的愚蠢賭注的話那就太好了啊,不過果然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既然這樣......我看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卻還一直用『紅色的』稱呼我,我也是有正確稱呼的。」不過看來對方並不想正式的稱呼自己,那麼就換個方式。「之後就叫你,衛宮羅賓漢吧。」揚起笑容,「順帶一提,因為你試著把我送回英靈殿而失敗,就姑且在你用的『紅色的』稱呼後面加上『前輩』兩個字吧,畢竟以年紀來說,你比我小呢。」忍住想笑出聲來的情緒把話講完,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真的照單全收。「雖然還想追加其他的東西,不過暫時就這樣吧。」
「咕唔......」雖然咬住了牙以免一時衝動講出些什麼更難收拾的字句,但還是發出了一個小小的低鳴。
這傢伙到底為什麼每次都可以刷新我對他的預想?而且居然還想追加其他的東西、得寸進尺啊!......呃、等一下。
「等等等等、我沒有說可以讓你提兩個要求吧!!給我差不多一點、二選一!」
雖然理論上自己其實沒有對自己說出的那個愚蠢賭注加上些什麼條件,不過既然對方得理不饒人的過分在先,自己當然也可以拿點歪理出來自保對吧。
看來是不能照單全收,還要二選一啊?「真是麻煩的傢伙,不是說隨便我都行嗎?我沒有要求你去做什麼羞恥的事情應該已經相當不錯了。不過就是改個稱呼而已,甚至沒有要你正式的稱呼我,或是之後都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對我之類的。」雖然有想過讓他替自己做事,但不管怎麼想都無法對他放心,肯定會偷動手腳讓自己難堪。「一定要選的話,就選衛宮羅賓漢吧。」哼了聲,「反正你一開始就不打算正式稱呼我,現在有這個機會讓我改稱呼也只是剛好而已。」
「真要講的話也是把個賭注當成令咒一樣亂用的你的錯吧。」拿著雞毛當令箭,就是在說這種得寸進尺的傢伙對吧。
不過畢竟確實是自己這方完全的理虧,所以以上的發言也就只僅於含在口中般的小聲囁嚅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啦,衛宮羅賓漢就衛宮羅賓漢嘛,反正也不過就是個名字是能代表什麼唷。」而後稍微提高了聲音、表示自己同意了這個要求的喊著,並更加的往藏身其中的角落深處縮了些。
話說回來,這個傢伙剛才提了「羞恥的事情」對吧?真令人不想去猜這傢伙到底還想追加什麼東西,提出歪理來保護自己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沒什麼,只是不想像某個沒禮貌的傢伙一樣,見到新同伴就迫不急待的想把人送回英靈殿一樣沒禮貌而已。召喚得到同伴就很好了,哪管得著是誰?」收起笑容,「要是說出太過份的要求,你肯定會繼續反駁,直到出現比較能接受的選項再勉強同義的吧?完全不讓人意外啊,衛宮羅賓漢。」試著在語末加上了稱呼,雖然不太習慣,但論這個稱呼的效果應該能馬上讓對方有反應。「有些國家的姓氏會擺在名字的前面,而你的新稱呼就是這個情況。代表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都對——...等一下,你最後說啥?」總覺得自己花費了太多的心力在跟這傢伙吵架。明明只要放著他不管就好的說。
帶著這樣的心思隨口敷衍著的哼了句,而後稍嫌緩慢的突然理解了最後傳進自己耳裡的那句話到底是些什麼涵義。
自己可還是知道這個傢伙出身於哪個東方國度,也拜英靈殿的智識書本所賜的對那些自己原本所知甚少的文化有了點認知,因此多少也能明白紅色的傢伙為什麼要刻意加上最後那一句話。
「——......」再次的陷入了啞口無言的境地裡,甚至無暇去把頭上的斗篷帽子拉低一點、好蓋住自己那大概是全紅了的臉。
這傢伙、果然、惡劣的可以!!
終於察覺到了嗎?真是遲鈍得可以。英靈殿所賜與的知識應該都在腦袋裡,反應比自己預想得要慢,也沒有在說出這個稱呼的當下反駁。對方的反應也挺有趣,整張臉都紅了,大概是覺得羞恥吧。「既然我只選了這一個,你說的也不能反悔,那就這樣定下來了。」露出勝利的笑容,「好了好了,鬧劇就到這邊告一段落,也該給御主個交代了吧?再爭論下去會沒完沒了的哦。」看了看御主。「既然也讓他嘗試過了還演了一齣鬧劇,那麼我能正式的算是你的從者了吧?」
雖然自己對於這些是不在意,但是形式上的契約還是要有的。已經給羅賓漢胡鬧過了,接下來應該能確實聽見御主的想法而不受其干擾了。
畢竟從者與御主之間的契約還是需要口頭確認的,這一點始終沒有改變。
欸?吵完了嗎?
剛才看好戲看到有那麼些的恍神,一直到聽到衛宮說的才回過神。
「啊--是的。」天藍色的雙眸直盯著那紅色裝束的英靈,接著露出了一抹微笑。「未來、還請多多指教了。」
想到未來要跟那個混蛋相處不知道多久就覺得討厭啊。
聽著背後的動靜,總覺得有那麼點不甚甘願。不過實在不想要繼續節外生枝(一個衛宮羅賓漢就夠自己受了),因此也就只是在心裡如此想想而已。
看了一眼在角落背對的羅賓漢,終於沒有意見肯安靜下來了。
「將來的戰鬥,就讓我協助你吧,只有幾個人是不夠達成遠大的目標的。」看著御主的眼睛,「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會盡可能給你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