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今兒個天氣有些煩悶,一早便亮了天空一片晴朗,整個冬季沒真見到太陽,堂上的學生們顯得興奮鼓譟。眼看也要午時,無奈的讓少女們準備下課。「真是的,教了你們一晌午沒點定性,午飯後下午都撕腿。」
話一提,立刻哀嚎遍野,女孩兒一個個擠上前攬著自己左右撒嬌。『師父,別這樣嘛!好不容易天氣好些,咱們出去走走?明兒都乖乖的練,今天就到這裡嘛?』『師父,拜託嘛?』『這天氣師父不想去嗎?替琉曜主子買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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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丫頭!」薰香的氣息已經弄得自己暈頭轉向,被孩子們這麼一逗,脹紅了一張臉抗議,卻又拗不過少女們,掙扎的閃出身。「行行行,全都散了去!」
兜裡摸出了荷包,給了些只夠吃食的碎銀,惱羞的把女孩們趕出舞堂。「全都給我去換衣裳梳洗!哪個舞衣髒了破了,明天有你們受的!」
『謝師父!那說好了,半個時辰後等您一起出門!』『你們猜師父會買些什麼?』
「我還聽得見!」一把拉上門,無奈的苦笑。女學生,可愛。但自己一點也招架不住。
自己性格軟,總讓她們欺到頭上。認真說起來,女孩們也算乖巧,沒特意讓自己丟臉過。或許這麼平平淡淡的也好,沒讓琉曜瞧見笑話就行。人群散了,黑曜似乎被吵醒,從角落裡探出墨亮的小鼻子,嗅了嗅空氣,一溜煙的抓著衣竄上肩膀,咕嚕的撒起嬌。
「你回來啦?」彎唇,摸出了備著的零嘴湊到小傢伙面前,對方倒像沒興趣似的扭開頭。「喔?不吃拉倒。下午咱倆去逛街如何?」
摟住鑽入懷中的黑曜順毛,一面往臥室去更衣。
才回房裡,狄季就稍來口信,琉曜早上的帳目一處理好,便又和幾位珠寶商上館子談生意去了,不趕午膳也不要自己等。撿了顆狄季喜歡的黃寶石餵下,搔搔大耳朵:「孩子們嚷著要逛街,天氣好我也出去走走看看。」
「狄季,每次都麻煩你了。」小妖狐不以為意的扭過身,消失在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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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更衣,又感覺熱了。
解下素白的練習衣,在衣箱裡撿過琉曜特意買的慶南樣式的春裝,換上薄衫後披上毛織外掛,在銅鏡前理好衣襟,卸下較貴重的耳環和墜鍊,在水盆梳洗微汗的臉龐和髮鬢。素素淨淨的,回歸於男兒身的本樣。雖說不想張揚,可琉曜的品位還是增添幾分貴氣,沒掛珠寶也是另一翻風情。
「如何?」貂兒滿臉不置可否的模樣,換來自己輕笑,說真的,也沒想過黑曜到底懂還不懂。側紮起髮辮繞過肩簡單用牙梳抿過,便伸手兜起小傢伙望外走。
「珞公子,您要外出嗎?」廊上送東西回來的春梅撞見有些訝異。「您等等,奴婢給您再添件外掛好不?一會兒主子回來才不會掛在嘴上唸。今兒個誰陪您出門?」
「這樣夠暖了。要唸由他唸去,回來我好跟他鬥鬥嘴。」難得笑出聲,春梅很是理解的輕頷。「今天和孩子們出去,人多,別擔心。女學生,路人看著都怕。」
「珞公子這說法真壞心眼。奴婢就不攔著您了,請早些時候回來,入夜前會轉涼的。」女子搖著身掠過自己便忙碌去了。
說著出門是一回事,真的出了門又是一回事。一行人吵吵嚷嚷的,鬧著市集都歡騰起來。黑曜和自己可都沒料到小貂再少女們眼裡的分量,沒一會兒滿臉無辜想逃的黑貂就這麼被抱在女孩間輪著逗弄,看得自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師父,您看!』『師父,有糖葫蘆!』『嗳!那條絲巾紮頭髮上多漂亮啊!』
一群人簇擁著,扯過東拉過西的,也沒機會讓自己害怕。倒是街才逛了半圈,已經敵不過這群12、3歲孩子的體力。
『師父,廣場那頭有雜技呢!』孩子的眼睛一旦勾住,便閃閃發光起來,興奮不已。「去看去,只許逛到申時。」揮著手,大有縱寵的意味。
一個年紀大點的小清倌似乎察覺自己累了,便趕著妹妹們離開,一面叮囑上幾句。待人都散去,才挽上手。『妹妹們不懂事,師父別介意,亭裡歇歇吧?』
「沒事。」抽手揉揉女孩的髮,換來羞怯的一笑。禁不住想起來還在慶南小葵。「去顧著她們,嗯?別玩太晚了。我自己走走,散心。」
『師父一個人,玉兒陪您?』少女很是猶豫,顯然不讓自己"一個人"好像是樓裡不成文的規矩似的。眉一挑,捏了捏玉兒的臉龐。「哪這麼寂寞?幫我把黑曜好好帶回來就好。」
在人腰後推了把,趕開。自顧自的往市集外的河堤走去。
在巷旁的酒家買了一壺桂花釀,要了只杯,便在店外的涼亭內賞花。前些時日還落雪,這會兒枝椏上桃花正豔,一股濃香只怕比酒還薰人。臥在美人靠上斟了一杯酒,懶洋洋的享受午後陽光,望著粼粼河面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不怎麼歡迎的影子。
『這可真巧,又遇上公子你了。』海棠一身春紗飄飄緲緲的,不如那晚浮華,倒像是迎合自己胃口,連妝都清新許多。『縹公子沒陪著您四處繞繞?』
斂起情緒,倒想看看這女人能玩什麼把戲,便由著人柔軟無骨的偎下身。
「海棠姑娘這會兒不是休息麼?怎麼,就對在下這麼感興趣?」沒回答人的提問,空出的手帶了點挑逗意味,輕輕理過雲鬢劃下耳廓。紫眸瞇起,讓人難以捉摸出心思。「這下美人和酒,在下倒是都有了?」
『真死相,奴家都還不知道如何稱呼公子呢。』女人笑罵著,一雙豐滿的奶就幾乎擂上心口,溫軟的哼聲假嗔。
「在下余天祥。」若琉曜知道自己這麼做,不曉得會是什麼表情。將酒杯放過一旁,撫上女人纖細的腰枝彎唇。「大庭廣眾的,敢問海棠姑娘所求為何?」
『哪的話......』海棠有些訝異,給唬得一愣。『奴家只是好奇。畢竟可不是隨便的人都能和縹公子並肩同行。』
『哪、余公子,別提他。』話鋒一轉,象牙白的兩條臂膀便欺上頸項。『今晚來咱們天香樓坐坐換換滋味?奴家親自替您斟酒可好?咱們樓裡,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姑娘。』
「為何強調是人類姑娘?」這話一聽,不樂了,倒像是心不在焉的別開眼,又隨手倒酒仰盡。「縹琉曜的水月樓,可有什麼不妥?」
『余公子不知道嗎?』話題一開,顯然稱了海棠的心,作態的訝異看在自己眼裡更是生厭。酥胸軟綿綿的蹭著胸膛,倒也難為了那些花錢的男人,若不是自小在姊姊堆裡長大,這點伎倆連自己都可能吃不消。『別的不提,縹琉曜自己就是個半獸。若不是他回來瞿北,這國家又怎麼會墮落呢?人類和低劣的半獸,本就不該生存在同一個社會。他一回來,衝著興頭和他的面子,不少人還真迷上了那些低劣的怪物。』
『該不是他連余公子都不敢提?』也不知眼前的女人如何解讀自己的沉默,語調裡多了幾分得意。『不過這種會說謊的半獸,何必讓您操心呢?牠們本性如此罷了。』
國家墮落,半獸這類的話語聽在耳裡不是滋味。也懶得理會幾乎爬上身的女人,身子一撐便坐直起來。「左一句半獸,又一句半獸,海棠姑娘你可用這招拐到幾個客人了?那傢伙在我面前向來老實,沒藏過什麼。若藏了什麼,也只是希望我不用打照面應對。」
理了理被人弄亂的衣,杵著頭看人表情一陣紅白。「海棠,妳這行混了著麼多年,還執著這些?名妓的苦妳沒嚐過?何必刁難他來為難妳自己?」
『......余公子......』皓白的牙嚙著紅唇,隨即又放開。『奴家沒與他爭......』
「不介意的話,在下想一個人。」直接的打斷了人兒的話,掙開身又替自己斟了一杯,大有趕人離開的意思。「在這妳若是要說他什麼,勸妳考慮考慮。在下心眼可沒有縹琉曜大,那天妳傷了他的帳,咱們還沒算清呢?」
『這可好,遇上個斷袖之癖。』海棠揚袖一甩,手插著腰碎念。『我倒想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爬上每個男人的床.....還把個正常男人變成了兔子。』
「他是隻狐,可不是道士。況且沒有妖魔能把人類變成其他東西。」那番話自己聽著倒不氣,反而忍俊不住大笑起來。「倒底是女孩子,什麼是都能解讀成愛情。」
自己這一面可不會在琉的面前表現出來,可仔細想想,琉曜也不太可能說些蠢話逗自己笑成這樣。
「妳差他差遠了。」也不管海棠,自顧自講著。「他是商人,也難為妳沒那個頭腦贏他。」
『啊,可找到了!』遠遠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只見前些日子才讓琉曜從慶南接上來的女婢桃紅三步併兩步的跑進亭子。『夜雪大人,縹公子正找您呢!』
聽見被拆穿的身分也只是眉間輕動,倒是海棠真的抽了口氣。『夜雪?你是慶南冰雪?為什麼慶南冰雪會在這裡?』
沒打算回答人問題,只以琉曜的事為優先,收拾了杯酒。「桃紅回去可又要被春梅罵了?說過在外別嚷嚷。」
只聽見噗嗤一聲,海棠大笑起來。『還大言不慚的說我呢?原來也不過是個賣身的。這樣就說得通了,縹琉曜去慶南的理由,還有慶南鏡花閣為什麼一夕之間從谷底重生。』
人的一字一句終於刺進傷口內,把酒瓶遞給了桃紅,囑咐兩句便讓人先進店裡候著。「請注意一下妳的言行。」
背著人依然可以感覺到人訕笑的表情:『喔?可讓我說中了?對了,你已經贖了身嘛?爬上縹琉曜的床換來的生活看來挺不錯的?』
『你們哪時開始姘上的?』見沒有回應,海棠便坐下,細數般的扳著指。『第一晚如何?讓一個萬人嚐盡的半獸在身上聳動,真虧你受得住。也是,他是個商人,買棟樓不如買個閣主,這買賣多划算,還是價格高於我的珞夜雪呢。』
回過身,沒有半點氣惱的表情,而是揚起唇角淡然一笑。「是又如何?妳辦得到嗎?」
『身為男人你可真是賤骨子,連尊嚴也不要?』眼前的美人啐了口,唾沫落在衣襬邊的地磚上。『還真是隻兔子。』
「尊嚴,讓妳有飯吃了?」彎下身,一順不順的凝視著人的瞳。「老實說就一張床,沒分誰的。他住慶南,是我的人,我來瞿北,就是他的人。」
其實自己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主動和琉曜好上,只知道可以依靠他。海棠的指尖爬上顎,帶些勁道捏緊。『那我可得好好報答你和他。』
『原來不是兔子,而是他的東西吧?』膩人的音調有些陰狠。『少在我面前自命清高,慶南冰雪?我看是發浪的寵物還差不多。』
扭過頭,掙開了手。「妳怎麼想隨妳。」
正要走又被人扯住了衣袖,在高漲的情緒之下,極度不耐煩的甩開人。「我只得提醒妳,別玩過火了。妳若招惹我,只會吃他苦頭。另外別忘了,不只他有人脈。」
秀麗的面容凝出一抹少見的神情,那是連最親密的人都未曾看見的恐怖:「要玩是吧?好玩,死了那個有了這個。誰動我我不在乎,可妳若動他,我多的是方法讓妳生不如死。」
陳述事實般,隨後又換回空靈傻氣的表情,緩步離開。「還祝妳今晚生意興隆。」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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