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用力的點點頭,「摁!那之後請務必讓我好好的答謝ㄋ…唔!」因為是在馬上,所以並不平穩,導致自己不小心咬到了舌頭馬上禁聲。
「………呵呵。」
男人比平常同性略軟些的聲音的愉悅的笑了,但顧及小巫師面子沒有笑的很大聲,他只是伸手揉揉男孩的下巴,隔著手套的指腹抹過下唇,「不常騎馬對吧?」換言之,習慣就不會咬到了。
「先別說話吧,等等到驛站再花力氣。」
快馬脫離了村上的視線後進入林道,很快的伊格利在不花時間交談中,快馬到了他在另一個小鎮的驛站,這裡的人大多是普通人,做的都是對外的貿易交換,到馬廊時,他還是先自己下來,才把小巫師給抱下來到懷裡,多給了兩個銀幣給侍者,要人當作這血腥氣息沒看到便是。
眼角帶著淚光點點頭,自己確實不常騎馬,甚至根本沒騎過…
畢竟這種身高連上馬都很障礙,更別說騎牠了! 這途中自己都很乖的聽對方的話並沒有再開口講任何話,只是隨著馬匹的晃動壓著傷口最深的腰側。
直到馬停下來了才被對方抱下馬,發現有人時趕緊別開臉不敢被看到,但也沒有漏看對方的動作。
「這裡是?」等確定都沒人後才開始好奇的在對方懷裡四處張望,因為不知道是隸屬於哪一區,所以稍微的來的有警戒心一點。
「入主城前的一個小鎮,以交易物品為主,城內的人如果想找特別的東西,大部分都能在這裡找到,並且交易,雖然也屬於教廷,但是我覺得一直都很中立,除了女巫們來引發紛爭、魔物們入侵時,都不太論及交易以外的謠言。」說白點就是一個為錢而運轉的小鎮嘛,伊格利美化許多的向小巫師訴說。
他抱著人從後面的木樓梯上二樓走到盡頭處的自己房裡,侍者已經替他燒了一個鍋熱水來,還有好幾盒傷藥。
伊格利輕輕的將人放在床邊,先拉上了窗簾和門窗關緊,「好,趕緊的來處理傷口。」
說著他就把身上的武器皮帶組扔一旁的空床,來到托比面前拉了張椅子,解下手套將手浸到第一盆熱水內洗手。
「我想你們自己的藥水也許比人類的速度還快些?有帶在身上嗎?」伊格利皺了皺眉,問著。
「诶…原來有這種地方嗎?」語調聽起來似乎是很感興趣,畢竟自己也是以交易為生的,但是位於主成太進還是有風險的,所以想了想後便馬上打消了念頭。
被對方放下後還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地方,但在有人進來的瞬間後便馬上收斂。
看著眼前鈴瑯滿目的傷藥有些微愣,「啊、對、傷、傷口…!」似乎是因為好奇心而忘了這回事,被對方提醒後才馬上意識過來。
看著對方把武器放到一旁有些安心的暗自松了口氣,並且默默的把身上穿的衣服脫掉,畢竟有衣服在實在很礙事。
「诶、有、有喔,這次的交易品剛好是傷藥…因為沒交易成功所以還有,是用藥草磨成的要草泥,很有效!」邊說著邊自豪的從上衣的內袋翻了出來,「啊、這個很有效果,如、如果不介意我用過的話你可以帶回去…?」畢竟對方身為獵人我想打鬥士難免的。
「……」
伊格利皺起眉毛,彎起嘴角要對方先收著,他並沒有要拿的意思。
在人脫下衣服後才更加看清楚孩子身上的傷口,他拿了塊乾淨的棉布用另一盆熱水沾溼後擰乾,開始擦拭傷口附近的血塊,「你自己留著擦,等你恢復到一條痕跡都沒有的時候,我再考慮。」
傻孩子嗎,還不先顧好自己。
「诶?可是這麼多我也沒辦法用完啊…」苦笑的看著手上滿滿的藥,何況其實自己家裡還是有庫存的,一邊默默的擦藥膏一邊想著,並且看見對方皺起眉頭,下意識的身手用手指去按住,「皺眉會變老喔!」嘻笑著,把手拿開後才發現藥膏也沾了上去,「啊!」墨綠色的藥膏在對方白皙的臉上看起來格外的突兀。
「……」
伊格利挑眉,只是把那隻小手抓下來,然後洗乾淨了一次熱布再擦拭傷口周圍的血塊和髒污,「別亂動。」
仔細擦過將血塊擦乾淨,又拿布推到托比臉頰前,要替人擦臉。
因為滿手都是藥膏,所以在對方把布遞過來時,並沒有用雙手去接,而是直接用臉去蹭在布上。「唔…」但因為是胡亂蹭的關係,所以並沒有擦乾淨,反而看上去有更糟的趨勢。「擦乾淨了嗎?」好奇的問著對方,因為看不到只好詢問對方。
「沒有,像隻滾泥巴的松鼠……」
男人笑出來,一手捏住托比下巴,張開熱氣騰騰的白色棉巾,力道溫柔的擦拭臉上的髒污,抹了一把臉讓人變回原本乾淨的模樣。
洗乾淨了手上的棉布巾,看托比熟練的上藥,他想著大概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不知道托比幾歲,活了多久的時光,對人類還是沒什麼防備心阿。
「轉過去吧,會疼就說。」接過藥罐,伊格利心裡歎口氣,手指繞圈的要人轉過去坐好。
乖巧的轉過去背對對方,「謝謝!」開心的且有活力的道謝,隨後便感覺到對方溫柔的塗抹藥劑,弄得自己有點癢癢的,「嘻嘻嘻、哈哈,好癢喔!」忍不住抖著身體笑著說。
「不要動......」伊格利按住人,避免他自己不小心戳痛了托比的傷口,來回擦了兩三層他才停手,「會不會痛?」
他探頭看人,「幫你包繃帶包起來?」
被人按住後無法亂動,卻還是癢的另自己微微的顫抖著,「不會痛喔!伊格利很溫柔!」笑的天真的說著,等上好藥後才緩緩的轉過頭,「啊…繃帶…」沉吟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好…好吧…」其實自己不太會弄繃帶,所以一直不太喜歡,而且包著繃帶睡覺不方便!
臉上的表情明顯的變化著。
獵人放下罐子到托比的小手中,從使者留下的盤子中拿出繃帶慢慢捲開,「手抬起來。」
伊格利那雙異色瞳盯著托比看,見孩子表情微妙快速的變化,他不禁笑了,繃帶緩緩貼上抹有藥膏的傷口,輕柔的按在上面慢慢的包紮起來。
「不喜歡也得纏著,不然怎麼睡覺?還是你要裸著,就這樣坐著睡?」
接過東西後,聽話的把雙手舉起來,雖然還是可以感覺得出有些不情願,但在聽到要坐著睡後馬上轉過身慌張的對對方說,「诶、不、不要…坐著睡好累,脖子會扭到!」因為以前常常看書看到睡著,就直接在椅子上睡著,結果隔天全身痠痛。
繞過肩膀和細腰替人纏上了繃帶,注意不綁的太緊,只要讓藥膏貼附肌膚吸收就好了。
「脖子會扭到的,不要坐著看書太久,要活動一下,早點睡、早點休息,好得快,你就不用"穿"著他們。」
把繃帶比喻成一件衣服,這樣子托比也是穿了兩件睡覺吧,伊格利替他綁好,還綁成了蝴蝶結的樣式,再替人套上乾淨大件的襯衣。
「會餓嗎?」他撐起身坐到對面的床沿,「吃一點就休息一下,然後睡覺。」
『咕嚕咕嚕咕嚕--』正要開口時,肚子似乎查覺到傷口處理好開始不安分的叫了起來,完全取代了回答。
臉微紅的低下頭小小聲的別過頭,「唔…餓、餓了…」畢竟一整天下來自己只吃了早餐的麵包而已,其餘甚麼都沒有吃,導致一放鬆下來就餓壞了。
「好。」
伊格利褪下獵人的身份,他在這裡也不是一個神父,只是單純的一個過路人,對看見孩子的照顧和疼愛依然的不減少,他想伸手揉揉托比的頭髮,又覺得他心裡有什麼不太一樣的情緒,最後選擇了起身收拾東西,將血水倒一盆走去門口要清理掉。
一打開房門就有兩名使者在門口等著他,自己仍是意外的看看兩人,問:「請問,兩位有事?」
「不不不、沒事!我們就是來看神父大人有何指示,您和您的朋友上次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這次任您差遣,請讓我當作回報。」
男子希望能夠回報,另一個人卻一直試圖往房內看,伊格利只留了門縫不讓人看進去。
「是的?」他戴上慈愛的面具,那人驚恐的搖頭表示沒有事。
「那我就謝過二位好意,可以去樓下替我帶三人份的午飯上來嗎?」伊格利不客氣把手上處理過傷口的東西丟過去對方手上,「房內有孩子要照顧,不方便走動。」
「您、您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
「好的。」
「請問神父大人,這房內的孩子是何處來?」那一直想知道裡面是誰的男人又問:「是否受傷?」
「是我在外地帶回來的孤兒,過幾天隨我回教廷受洗,之後便是我們太陽的孩子。」言下之意,是即將成為獵人的小孩。
「嗯。」
見男人不多言,他拿出銀幣交給兩人,勞煩兩人去張羅用品和食物,目送他們下樓。
坐在床上聽著對方與門外的互動,中途好幾次都使自己直接窩進被窩裡偷看,這樣子要是對方在衝進來的時候也可以躲進被子裡,雖然這樣效用好像不太大…。
自己一直聽著對方的交談,唔?神父?原來對方是神父嗎?忍不住感到好奇,雖然不喜歡教廷的人,但是其實自己並不反對他們的教義,甚至覺得其實他們的教義是不錯的,雖然自己並不相信就是了,但還是會有些好奇。
等人都離開後,對方轉過頭時才把頭從棉被探出來,並且開始仔細的看著對方的裝束,「原來伊格利是神父嗎?」似乎是感興趣,所以一直盯著對方不放。
看來不單純,那裡的人還是有點腦子,知道要來附近的驛館站堵人了。
伊格利抿了抿唇想著,可他說沒有就是沒有,也不會有人敢強行搶走他手上的東西,以教廷的勢力和名聲,神職者說不,又有誰能讓他說好?
只是這樣子就得考慮食物的問題和不能四處走動,得仰賴人託付東西,不然這安全……
如果不是來堵人的大概就是恐慌盲目的讓人已經分不出是非了,真噁心。
神父哼了一聲,自嘲的笑了,他大概也是那個噁心的人之一。
轉過身時他見托比正盯著自己,伊格利愣了一秒,反手關上門,「嗯?很意外嗎?」他對孩子的好奇反應淺淺笑了,「我今天外出是……來唱經典的。」
他身著黑衣,神職者的黑色長袍和他拆掉披肩後明顯的十字繡線與這時看清楚的圖騰徽章、那個紅寶石墜子是全身唯一有色彩的地方。
伊格利走回托比面前的另一張床坐下,也不忌諱給人看著。
點點頭,「摁!很意外!」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原來獵人也有在當神父的人呢!」笑著又打量了一會才收起目光,「很難得看到這麼帥氣的神父呢!以前經過看到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說。」仔細回想著自己對神父的映像。
「啊…是說…這樣會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畢竟總覺得對方似乎也發現了甚麼不對,只是好像丈著眼前的人,所以並沒有點破的樣子,但這也足夠使自己擔心的了。
畢竟要是有個萬一,別說對自己不好,對眼前的人造成困擾才是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年輕的神父很少出來,多數經驗頗少留在教會內做事,我們這種“特殊”的神父,才會出來。」伊格利閉了閉眼,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臉上有一層陰影,白色的睫毛顫了顫,睜開那雙有些駭人的異色眸,「沒事,不會有人敢對神職人員出手。」
要是強行動手,他就殺了他們,再帶去火葬場當成女巫燒掉。
反正不是第一遭,他早就習慣殺人類。
了解的點了點頭,「嗚哇…都不會有人對你們出手真好…!」因為想起了今天的事情,所以臉色微微一沉,「要是有人知道我是巫師…」說到巫師兩個字的時候還特意把聲音壓低,深怕外面的人聽到,「絕對會被攻擊會被傷害,雖然也是有不傷害人的…」但是只要形勢對他們不利就會反過來攻擊。
撐起身體有點惱怒的對著對方低吼,「明明我今天甚麼都沒有做啊!」眼底滿是無辜。
「嗯,我知道你沒有傷人。」伊格利看著托比的反應笑了,伸手摸摸對方的頭髮,「可是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因為"你是",所以他們省去了善惡的分辨,他們只在意能不能殺掉邪惡,不會去判斷其它的,以前……我也有一個朋友被"正義"殺了,他現在跟你一樣,也是個巫師。」提起那個,神父黯然不少。
發現對方的情緒變化,下意識的摸摸對方的頭,「抱歉、讓伊格利想起不開心的回憶。」時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只知道別人這樣對自己的時候心情就會好上許多,「往、往好處想…他會忘記那段難過的回憶…?像我就不記得我成為魔女前的所有記憶了。」
「在成為巫師以前,我覺得他過得很平靜,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成為巫師後變成過街老鼠,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甚麼樣子。」
面對同樣是巫師的托比,伊格利難得找到了一個情緒的宣洩口,那些他為埃德亞不滿的情緒,有個同樣是巫師的人能夠理解,「他把我們都忘了,連我也是,這樣是不是很無情?」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