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個人都交換完彼此聽到的資訊後,便陷入了一片寂靜。
其實自己剛才的問題有沒有問都無所謂,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說出實話,或者是按照自己說出的話做。
看著時間歸零,隨即傳來門開啟的聲音,但目民的姿勢依舊一動也不動的,等著有誰先往前進。
門開了。
徐子芊站了起來,稍稍拉了一下衣服將皺摺弄平些便走到門口那。
「走嘍。」帶著什麼樣的心情開口連她自己都不曉得,就丟下這句話逕自走向第六間房。
剛踏進房間便有種溫度比前幾間房間來的清涼的感覺,她看了兩個水池一眼,最後落在看膩的鐵門那,這關的條件也和前幾間一樣貼在一旁。
於是她走上前,無視那大的有些誇張的水池到了紙張面前閱讀起來。
跟著兩位女子的腳步也走進下一個房間。
不知道為什麼看似心情很好,蹲在水池旁邊伸手摸了摸水面。
如果氣氛不是這麼僵的話大概會提議玩個水吧,可惜地想著,重新站起身子往記載著規則的紙張走去。
鐵門終於敞開,男人稍微掃視了對面景象,接著轉頭朝不遠處的葉稚伸出手。
「走吧,門開了哦。」
「嗯⋯⋯。」
葉稚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坐皺了的衣服,便走向通往下個房間的門口,牽上葉仁輝伸出來的手,跟著對方一起走進去。
走到Miki身旁跟著看了紙條,細細的閱讀完後走到水池旁,不發一語的蹲下,指尖輕輕的掠過水面激起花朵綻放般的漣漪。
領著葉稚走到紙條旁,越過警察的肩頭觀看字條,隨後垂下臉,開始撥弄自己徽章上的按鈕。
把紙上的內容讀完之後離開那裡讓其他人也能閱讀。
她走到鋪有白色磁磚的水池邊蹲下並凝視著。按照紙條上的內容,這兩個水池其中一個頂部會被罩起來,想知道的話就得靠大家一起按下徽章上的按鈕才能得知。
徐子芊靜靜看著水池,儘管注意到了自己的思考開始有混亂的徵兆仍在思考著分數的問題。
如果自己沒有死的話目民的分數會硬生生扣掉三分,加上之前與劉子祈交易掉的兩分,那目民的分數就會歸零;反之如果目民選擇殺了自己還可以保住三分,就算她不下水扣掉兩分還有加上交易的兩分,那至少還有一分。
要開口問對方會怎麼做嗎?就怕問了自己也不相信。
相較其他人雖沉重但依然輕盈的腳步,自己的步伐則是隨著時間逐的前進越來越緩慢,儘管已盡量利用時間休息,但隨著止痛藥的效用消退,不管是之前的失血還是現在加上的疼痛都快速的消耗著自己的體力。
默默的咬緊了牙齒,對抗著令人幾乎暈眩的劇痛,不著痕跡的慢慢走到Miki身旁。
就算大概可以知道這個房間絕對跟水脫離不了關係,也是幾乎可以預測這不是自己可以參與的一個關卡,但畢竟是多了上一個房間必須要保護葉仁輝的指令,無論如何還是要搞清楚關卡內容才是。
對著紙條上的內容皺起了眉頭,會因不動作而損失分數,自己身上五分,雖然相信葉仁輝被殺掉的可能性不高,但是要是在這裡損失了三分,又在無法確認之前的口頭協議是否會被兌現的情況下,自己的是無法容許再失去任何分數的。
繼續不發一語的走道牆邊,不再堅持要站著,而是在牆邊坐了下來,自己絕對需要休息一會兒了。
「……都看完紙條的話,大家有什麼想法呢?在這裡有個人會……」發現說出那個字仍會顫抖使她停頓了一會,「死掉的樣子,在這個水池。」不想修飾用詞,直接說出死人的可能。
徐子芊伸出手來觸碰水池中的水,涼意直達心底。
「...」牽緊了葉稚的手。
「無論如何...小孩跟那個男人是選項外吧。」也就是說剩下的四人,得做出抉擇。
「葉稚跟劉先生是選項外啊,嗯、是啊……」預料中的答案讓心底更涼。就算撇開之前的交易,她也不認為受重傷的人可以下水。
「比起那些。」解下別在胸前的徽章,握在手心對著其他人揮了兩下,「你們想要看哪個水坑會被罩住嗎?」
雖然說自己是不打算看就是了,為了下水的人的公平。
「……是想看,但看了之後我可不想下去。」
——擺明會死的選項,若是這樣乾脆不按按鈕還痛快點。
「看了之後能做什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徽章,「在規定的時間到之前留時間給人說遺言嗎?」
到現在連誰要下水都不知道,先知道哪裡會罩起來的話誰會願意下水。
二分之一的機會,會死在這的強迫選擇。
面對死亡這種事情讓她難受。
尤其是有機會死在這的前提下。
葉稚盯著其實看不懂幾個字的紙條,感受著葉仁輝牽著自己的力道,聽著大人們的話語,垂著眼有點像在思考些什麼,又像是在發呆。
空氣彷彿凝結一般沈重,但門上還在倒數的紅色數字提醒著凝結什麼的只是錯覺。
「⋯⋯我會、游泳。」
以前的園長有教過大家怎麼在水上飄,看著在清澈水中的有些被扭曲按鈕,感覺不是很深,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幫上大家的忙?
看了一眼葉仁輝又看著葉稚,心情有些複雜。
「不行,你不能下水......」說出這句話時感覺到嘴唇在顫抖,她不想下去但也不想看到其他人下去,哪怕是葉稚以外的人。
「我不贊成讓葉稚和劉子祈下水。」
大概也會像前幾個房間一樣沒結果了。
那要誰下水?
視線移到目民身上,眼神彷彿在質問般。
現在包含她在內有三人不把劉子祈與葉稚算在名單中,那剩下的呢?
難道又要四人無意義爭執到誰受不了去實行?
用手掌按了下葉稚的腦袋。
「...反正也只有猜拳或抽籤比較公平吧......」
把決定誰可能會死交給機率嗎?
真是讓人討厭的提案。
她真的覺得好累好累,不管是可能殺了誰還是可能被殺或是這些讓人無法往好處想的遊戲。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況下猜拳賭性命?」
「我沒意見。」聳了聳肩,對於葉仁輝的提議表示同意。
雖然對於就這樣把命隨便處置感到有些煩躁,但就目前來說至少還能賭那機率性。
會到這種地方也是命運,那麼生與死乾脆也同樣交給命運來決定。
「妳自己剛剛也說了...在什麼都知道的狀況下誰還願意下水。」說實話他還真希望這關的選項是把誰溺死,這樣也許他還可能試著下手。
目民的話讓徐子芊感覺更加沉重。
她雖然明白這個時候誰有意見都是沒有意義,可是猜拳......這種方式、這種方式。
「我、我......」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說,又是想賭什麼?
「如果沒有要確定哪邊會死的話,我可以下去,這、這樣一來也不用猜輸再來反悔。」握拳說出自己現在就想反悔的話,「都是......賭機率的話,就賭更大的吧?我下去這個白色水池,如果真的死了也只是......」自己的運氣不好。
雖然她想這麼說,但是話梗在喉嚨吐不出來,只能擠出不像樣的笑容。
也許往好處想她不會死,雖然也可能會死,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到後面都不必擔心可能被人殺掉......
但是這種安心有什麼用處,人都死了啊。
想到這眼淚奪框而出,她低頭用單手遮掩忍住不要發出聲音。
「……」張嘴看著女人發愣。
現在他混亂了,有點混亂。該道謝嗎?還是覺得她愚蠢?反正怎樣都好了...有人自願下去的話...X的,真是夠了。
「所以啊,你們快點決定誰要跟著賭這一把。」沒有抬頭也不知道葉仁輝擺出什麼表情,只是自顧自說著。
在等下去就怕自己反悔。她明白的,心底跟腦海不斷有不同的聲音在互相咆哮,時間拖越久就只是在加深反悔的念頭。
「............」撇眼看向另一名女子和警察。
「我要用猜拳,除非你們有誰自願下去另一個。」
「我也要用猜拳。」聳了聳肩,沒有任何想自願下去的意思。
三人面面相覷,各自伸手執行了前幾回犧牲都沒實際用上的分勝負行為。
明該是如此簡單的猜拳,押上自己的性命後卻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
剪刀、石頭、布——
剪刀、石頭、布——
就在重複了幾次和局、猜拳的動作也因內心而變得重複而麻痺時...
他意識到對面的男女停下了再次舉手出手勢的動作。
對於這樣的結果感到有些疲憊,也沒多想什麼的僅僅出了拳。
「唉呀。」對著結果微微的上揚嘴角,抬起頭平視葉仁輝的雙眼,帶著點幸災樂禍的態度。
沉默與疑惑讓徐子芊選擇在此時開口:「結果是……出來了嗎?」
始終維持蹲下的姿勢,只是把頭從低著變成抬起來。
「⋯⋯啊。」
被排除下水的人選後,就一直安靜看著大家的葉稚,看見葉仁輝和Miki及目民不一樣的手勢後,發出了小聲驚呼。
「.......................」媽的、
葉仁輝感到脖子後方似乎有冷汗流淌,定定地望著自己的手勢好一陣子。
然後是男子的那聲藐笑、然後是女子的問話、最後是孩子的驚呼。
這樣是有結果的意思嗎?
稍微想起身活動一下卻在要起來的剎那發現腳麻了,她急忙往後仰以免自己掉進水池裡。
一聲悶響,徐子芊就這樣坐在地上愣了一會。
「所以是誰要下去黑色的水池那?」她又問了一次。
「...我。」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如此乾啞,葉仁輝趕忙假裝咳嗽蒙混過去。
--這下倒好,是自己提議猜拳,也怪不了任何人。
男子先是焦躁地在池邊來回踱步,最後才夢醒似地走到葉稚的面前蹲下。
「...那個...總之暫時跟個那個人好嗎?他會保護好你的。」葉仁輝指了指目前僅剩獨臂的男人。
面無表情的看著葉仁輝,僅僅是挑了眉,不著痕跡的對這結果感到幸災樂禍。
雖然並沒有對獨臂男人抱多大期望,但對方看來也不是什麼蠢蛋...既然任務是保護葉稚,想必他不會輕易讓自己失分吧。尤其他已經有了斷手的犧牲在先,某方面在人情上最有優勢。
對於葉仁輝會猜輸有些意外,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意外什麼。
「是嗎?是你啊。」稍微動了動麻痺感漸漸退去的雙腳,徐子芊將鞋子脫下整齊擺在一旁。
等等就要下水了,是生是死馬上就會知道。
想到這還是會顫抖,她用力將指甲掐進掌心試著以刺痛讓自己在冷靜些。
「......。」沒有答話,雖然更多的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結果偏偏是水嗎?
看著葉仁輝的雙眼,葉稚點了點頭,走到劉子祈身邊站好,輕輕的拉上對方的衣角。
看向徐子芊跟葉仁輝,眼神充滿擔憂。
池水靜得有如固體,他望著望著出了神。
--那孩子是溺死的。警官說道。
--"他根本不會游泳,怎麼可能自己跑去水邊!"女人哭道。
--"殺人兇手"報紙寫道。
--"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心理變態。"黑髮的女人冷笑道。
「哼...爛死的人生走馬燈。」低聲的自嘲後,葉仁輝摘下眼鏡,將針織背心與襯衫都脫掉,折疊好擺放在池邊。接著瞇起眼朝白色池邊的女人說:「我眼鏡拔掉之後看不清楚,時間差不多妳就跟我講。」
「!」像是被葉仁輝的話拉回現實一樣,徐子芊這才鬆開一直握拳的手。雖然葉仁輝說了拔掉眼鏡後他看不清楚,仍朝著他有些僵硬的點頭。
「好……我知道了。」視線回到不斷倒數的紅色數字,徐子芊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始有了動作。
先把身上的外套也要脫下吧。一邊這麼想一邊脫下衣服,稍微折疊之後放在鞋子的旁邊。
她看著鞋子與外套,腦中跑出了「這樣看簡直就是要自殺的樣子,上面要是在擺個信封就更像了吧」這種不吉利的想法。
最後視線停在目前還穿在身上的衣服,凝視片刻後放棄般的把手放下。
說到底脫下衣服在外人面前裸露這種事情,在之前的房間體驗過一次就夠了。
葉稚放開了劉子祈的手,走過去將徐子芊跟葉仁輝放在地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
瞄到了電子徽章,記得葉仁輝說過這是很重要的東西,葉稚想了一下,怕手滑不小心把衣服掉在地上摔壞它,便把兩人的徽章拿下來,放在水池按鈕那側的池邊,方便兩人上岸後抓了就走。
整理一下懷中抱著的衣服,葉稚又走回了劉子祈身邊看著水池邊的兩位。
看著葉稚小小的手抱著兩人的衣物跑來跑去,稍微思考了下便走到靠近門的水池旁,靜靜的看著平靜的水面,等待時間過去。
待在這一側,至少有足夠的時間將徐子芊拉起。
如果沒意外的話。
等待時間倒數的過程中徐子芊試著練習吸氣的容量與閉氣的時機,所謂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她雖然沒有在水中閉氣的經驗,但她想至少也要學著憋氣一下,以免等等下水因為緊張打亂節奏缺氧緊急漂浮上來。
她盡量不去看四周的人有什麼表情。
當眼睛閉上時彷彿都能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臟在加速跳動著。
不想下水,不想死,不想賭這把。
儘管這些念頭不斷浮出也試圖強壓下去,她現在不適合思考這些,她明白也很清楚。
等到她認為自己的練習足夠,計時器顯示的時間還剩下兩分鐘左右。
「葉先生,還有一分鐘時間就到了。」說完這句她就這麼直接跳進水池裡,冷水的溫度讓她抖了一下也讓她想到一個問題。暫時浮出水面後她抹掉臉上多餘的水開口:「我沒有把握能準時在一分鐘內剛好按下,目民小姐能幫我嗎?告訴我時間到了之類的。」
「喔...。」應聲後,他先在池畔坐下,接著順勢滑入水中。
--
冷死了,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葉仁輝趕緊在水裡上下跳了跳以免抽筋。
「條件剛剛是不是說要同時按下?乾脆誰喊一下,我們再按。」隔著實心不透光的牆面,要兩人分秒不差的按下幾乎不可能。
「我在一分五秒的時候喊,你們可以做到嗎?」觀察了下兩人下水的樣子,推估可以按到按鈕的時間後得出結論。
現在也不可能談做不做的到這種事情吧。看著倒數的時間徐子芊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水池也不是真那麼大,他只擔心來不來得及在一分鐘內離開房間。
...呵,也或許根本無法浮出水面呢。
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轉過頭看著時間慢慢的減少,直到倒數來到00:01:15,便舉起左手示意兩人開始準備。
00:01:08
00:01:07
00:01:06
隨著時間倒數剩最後一秒的同時,目民如同鳴槍般的揮下了手臂。
在目民揮下指示的同時大口的吸了空氣,接著潛入水中。
將手臂伸入洞口後碰觸上按鈕,默數著時間,然後按下——
看著目民揮下了手臂,徐子芊吸氣、憋氣幾乎和葉仁輝同時間下潛到水中。
在看見洞口的當下將手伸了進去,她倒數著時間希望自己沒有算錯,然後她閉眼按下了紅色按鈕。
成功了嗎?
將手從洞口抽出來的瞬間徐子芊張開眼睛,正想準備往水面上移動時她愣住了。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裡?
看著上頭出現的鐵網,她不小心吐出幾口氣,包著氧氣的泡泡從嘴巴吐出讓她更加無法冷靜下來,徐子芊不甘心,就算是自己提議賭大的她也不甘心。
手指穿過鐵網的空隙間試圖將鐵網搖下,但鐵網仍固定在那動也不動,唯一有動作的只有水池的水面受到影響正在不規則的律動。
快動啊……快動啊!越是掙扎越沒注意到氧氣所剩無幾,出現在眼前的泡泡越來越多,她只是在做垂死掙扎,只是在消耗氧氣。
似乎沒有反應,他又多按了按鈕一下才回過神來——時間所剩不多。
葉仁輝趕忙上浮,並且直接摸著池邊撐起身體上岸。
「...沒被關住...。」這麼說是另外那邊嗎?
眼前的鐵門是開啟了,但另一池卻被鐵網硬生生地閉合。
滿滿的嘲諷意味不在話下,葉仁輝楞著看向水底的女人幾秒,將她掙扎的模樣盡收眼底。
..........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目民愣愣的看著鐵網一瞬間冒出,將整個池口。
水面下竄出的氣泡和那蒼白的手緊抓著鐵網,不斷的搖晃和掙扎,但鐵網依舊牢牢的固定著。
目民張了張嘴試圖說什麼什麼,但隨即意會到似乎做什麼都沒用,腦袋一片空白的轉過頭看著開啟的鐵門,最後站了起來,背對著水坑慢慢的走向鐵門。
因掙扎而濺起的水花潑撒在池邊,由鐵網中伸出的纖細手指蒼白而絕望,每一個迫切的搖晃,每一縷破水而出的氣泡,都象徵著那被水阻隔的無聲吶喊。
為了葉仁輝脫險而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因為被困在網格下的女人染上了沉重。
默默地走上前在那雙手前蹲了下來,輕輕的把自己的右手覆蓋在子芊掙扎的手上。
或許是惋惜,也或許是一種帶著歉意的告別。
從一開始到現在,對於子芊的感想一直沒有變,除了孩子,她大概是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也不值得遭到這樣的折騰。
但,命運或許就是這樣捉弄人。
就像他的總是帶著些許嘲弄的笑容一般。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是嗎?
他還是不發一語,只是對自己微笑著。
時間就要到了,就像走過來時一樣,默不作聲的轉身離去。
把逐漸微弱的水聲留在身後,還是得要繼續走下去。
當人陸續經過自己身後,他才總算回過神來。
「...。」順勢牽起抱著衣物走來,臉色有些難看的孩子,他也向下一間房前進。
——將他們其一給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