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後交流|魔法史|TAG伊森】
在午後的圖書館,帶著溫暖橙色的陽光從窗戶滿溢進室內。
除了步行在書道間的腳步聲、翻著紙張的唰唰聲以及細微的討論聲之外,沒有其他多餘的雜音,男孩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latest #35
桌上擺著一張已經寫了一半的羊皮紙。
魔法史的報告作業已經完成了一半,伊斯亞正在翻著其他的書冊偷個閒,反正他清楚報告該要怎麼寫,所以花點時間在別的事情上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史萊哲林也是會有寫出中立報告的巫師,他相信教授對他的報告也不會太感驚訝。
他垂著睫毛,隨意地翻著書頁。
來到了圖書館,伊森帶著空白的羊皮紙張尋找他要的書籍,也打算排解一些怨怒。
本以為碰不到血統這種的敏感話題,但顯然地他錯了。
他來此之前已寫了好幾張草稿,只不過都是在寫滿偏見的內容下被揉爛收場。
仍在心裡猶豫,抱持著能拖就盡量拖的想法就這麼在圖書館裡繞著。
路過某位學生的桌邊時,伊森停駐並注意到對方也在寫有關血統的報告。
oO (所以也是一年級嗎?)
「你好,你也是一年級生嗎?」
聽到身旁傳來了一道問句,伊斯亞抬起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那頭顯眼的長髮,在一年級之中也算是挺有名的,來自雷文克勞的學生。
「是的,與你同樣是一年級──萬森先生。」他微微蹙眉,語氣雖略帶點無奈,卻仍禮貌性地做了回覆,嘴角彎著親切的弧度。
立即下載
伊森挑眉,有些訝異對方居然喊得出自己那厭惡的姓氏。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對方的學院—正是他最對不上眼的史萊哲林。
他吐息了一口氣。
沒想到一下子就碰上最不想看到的學院生,但這下也只能做下去了,不然今天大概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了。
「雖然不知道先生是從哪得知我的姓氏,但還是很感謝你幫我省下自我介紹的時間。」
「但希望能和先生你一起完成魔法史的作業。」
如果有在聽老師上課點名、有在留意周遭的訊息,抑或是在更早、分類帽儀式的時候,多一點的注意力及記憶力,他相信要記起整個一年級的名字並不是難事。伊斯亞沒有把話說出口,為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煩。
同時,他也無視了他自己的自我介紹,伊斯亞不認為對方會想要知道他的姓名,那麼就容他私自再幫助他省下一段時間。
「魔法史?」他帶著含有驚訝的疑惑語調開口,「一般學生並不會主動找史萊哲林的學生做這項作業。」
伊斯亞輕語,通常小蛇們都是單獨完成作業,偶爾也會有和他人一起完成的時候,而對方大多會是純血主義者。
他沒有從萬森身上感覺到這種感覺。
「確實是,」伊森老實承認,「但在你轉頭回應我之前,我並不曉得你是哪個學院所屬。」
在霍格華茲裡,會與史萊哲林合作的也只有同是純血或純血主義的人,又或是其他例外的人。
「雖然我不喜歡,但不可否認地,這次魔法史我想會需要身為純血寶貴的見解,比如先生你。」
「另外可以的話個人希望先生可以別用萬森稱呼,畢竟學院裡萬森不只我一個。」
純血的寶貴意見啊……這點可能得讓他失望了呢。伊斯亞沒有多做多餘的回應,只是淺笑著。
和非純血主義者的巫師談論血統?別開玩笑了,他才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就和那張羊皮紙上寫下的內容同樣。

「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伊森先生。」他換上了對方需求的稱呼。
伊斯亞對於短暫的個人時光消逝感到些許失落,儘管他也不是討厭與他人一起進行作業,只是那也得看對象及科目。
「放心,耽誤不了純血先生你太多時間。」
當作沒看到對方眼底的排斥,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在羊皮紙上寫了幾個詞彙後,正視伊斯亞。
「那麼,先生你對純血和混血的看法呢?爆竹和麻瓜就不問了,反正這兩個沒什麼爭議。」
純血先生。
伊斯亞在心底複述了一遍那個對他的稱呼,他倒不是很介意,畢竟這稱呼說的是事實,而且從這稱呼上來看也不難聽出對方厭惡純血到極端的地步。
就目前他沒打算告知對方姓氏,即使基於禮貌、伊斯亞理應要向他做自我介紹。
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你不覺得有些純血家族、太古板了嗎?」與方才的音量相比稍微降了不少,單手遮擋在唇邊,伊斯亞再次補充:「……那些純血主義者,嘿、即使非純血也有很多優秀的巫師,不是嗎?」

並不是所有史萊哲林的人都是純血巫師,如果能讓對方把自己當成混血──伊斯亞眨著赤眸。
「古板是因為權力吧,即使最初的死腦袋並非為此。」
寫下對方所言,聽到後頭伊森古怪地抬眼。 「那些純血主義?...算了。然正如你所言優秀是有的。」
但這也取決於自身先天的運氣吧。
伊森將最後的話語吞回。
即使伊斯亞對混血有些讚許,但他覺得對方似乎偽裝了什麼,卻又說不上哪裡怪異。
蒼藍的眼瞬也不瞬地直視對方的紅瞳。
他總能適度地調整待人的心態,即使遇到搭不上調子的人、抑或是與自身同樣性質的人,唇邊輕輕勾起弧度。
伊斯亞對把話說到一半又含回去的性格,實在沒什麼好感,拜他親愛姊姊所賜。
即便單獨兩人在一起時並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純血巫師中也是有差勁種子的存在,他們應該先好好檢討自己再來說他人。」伊斯亞語調平淡地細聲說著,目光挪回手邊的書冊上,翻過了已經停留許久的書頁。差勁的對象,在他心裡只有那麼一個唯一,並非隨口編譯的謊言,而是事實。
伊斯亞的話引起了伊森的共鳴,想起萬森家那群仗勢顏面就一陣反感。
「說的是呢,因為血統的庇護才有他們眼中的地位。」勾起了笑,但他也沒忘記對方依然是史萊哲林,依然是純血。
「那麼側說了這麼多令混血動聽、足以將之捧上天的話,純血先生認為自己又是如何呢?」
他並非找碴,只是對方盡說旁人看來的觀點,而且說得沒什麼起伏...如果壓低聲音也算的話,他實在懷疑對方的意圖沒那麼簡單。
也或許只是純粹打發他。
「……唉。」聽聞對方的話,伊斯亞嘆了口氣,停下了正準備翻過書頁的動作,他抬首、赤紅的視線直直望進了他蒼藍的深淵。

「伊森先生應該知道,血統純正只是被分進史萊哲林的可能因素之一,並非一定為純血巫師。」蹙起眉頭,他的神情中多了幾分不滿,「再者,我從來沒申明過自己為純血。」
蛇院的學生必定為純血巫師,這是幾百年前的想法了,現在學院裡也是有不少混血巫師存在。
對方的嘆息和臉上明顯的不悅讓伊森有絲疑惑。
手中的筆頓了一下,放下。
他不想再寫逐字稿。
「史萊哲林始終以純血居多,合理的理解不是?不過你也沒否認過純血先生這個稱呼不是嗎?」
他執拗地說著,雖然聽到史萊哲林這項與自己所聞不同的篩選體制著實令他感到訝異,但他仍不太能馬上接受新事物,尤其是純血相關。
「因為挺有趣的。」他收起不悅的氣息,換上另一抹昂起的笑容,「而且也並非負面的稱呼,所以就閉嘴沒糾正了,反正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稱呼我。」
他掩嘴咯咯笑了幾聲。

伊斯亞依舊是血統純正的巫師,這點是無庸置疑的,只是在寫血統論的報告──他相信這層原因只會成為最麻煩的地方,更別說是中途和人起了大爭執什麼的,他才不做這些麻煩事。
「那麼既然知道了,伊森先生打算換個稱呼?」他挑起眉問道。
聞語,伊森靠上椅背,讓瀏海蓋住眼眸,長吁了一口氣。
對方現在是在耍弄他是吧…
「果然史萊哲林思維相對奇特...沒有貶低的意思。」
對伊斯亞擺擺手,示意對方別曲解他的話。
但不知為何地,伊森卻對伊斯亞感到有些親切。
肯定是太累了...
「如果先生你願意的話。」直接趴在桌上,讓過長的髮絲改過上半身,活像一隻黑色不明生物。
「直接稱混血巫師不也挺好的?」
伊斯亞聳了聳肩,照著對方最初給予自己的稱呼做了名義上的改變。
他在想著是否該告知名字,雖然說了也是無所謂,只是就如他先前所判斷,伊森應該也不樂意知道他的名字,尤其在以後知道他是純血巫師之後。

嗯──他陷入了短暫的天人交戰。
「伊斯亞.文森特。」伊斯亞最終選擇了禮貌上的告知,「文森特、混血巫師、史萊哲林、假純血……隨你喜歡。」他彎起笑容,除了姓氏外還隨意地丟了幾個與伊森稱呼自己時的相仿暱稱給他。
「如果叫你混血巫師的話,還不如直接叫你純血比較簡單。」
伊森聽到對方的名字後,也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忘了事先訊問對方。
但還是算了,他那麼討厭純血,況且斜角巷的經歷他可還沒忘。
於是他坐正身子,伸出手。
「很高興認識你,文森特先...」語音驟斷,伊森的雙瞳霎時瞪大,體內莫名產生的痛楚迅速擴散到全身,在尖哮聲即將脫口時他緊捂著嘴,無聲地嚎叫。
他居然又該死的忘了吃藥!這該死的怪病!
看到伊森的反應,伊斯亞睜大了赤瞳,很快地便反應過來。
「喂、沒事吧?」
他放下手邊的書籍,蹙起眉頭帶著有些急迫的語氣詢問道,「需要去醫院廂房嗎?」
真他媽的渾蛋。
伊斯亞及時煞住了嘴,要不然那句髒話便會接在問句後頭爆出,他可一點也不想惹上這些麻煩事,梅林的眉毛!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碰上這些衰事。
儘管表面上掛著擔心的表情,內裡卻不斷地咒罵著。
混亂的眼線艱難地盯著伊斯亞,此時伊森也管不了對方是不是史萊哲林了。
「嘎啊…」想告訴伊斯亞他在他袍上暗袋裡有可以壓抑痛症的藥品,只是嘴裡發出的卻是痛苦的低鳴。
他只得僵著手指指著袍上的某處。
「這...裡...」
伊斯亞往他指著的方向伸手從裡頭拿出藥瓶,沒有任何打算幫他打開的想法,直接把藥瓶放到伊森的手中。
「你在找的是這個吧?」他帶著擔心的神情問著。
他媽的、伊斯亞把哽在喉頭的髒話吞了回去。
一握到藥瓶,伊森掐碎瓶口。 「謝...」
一聲道謝,便將藥一飲而盡。
在全身咆哮的疼痛頓時消失,唯剩下額上的汗珠證明那陣痛徹骨髓曾發作過。 「...糟透了,我想你也一樣...」對著伊斯亞露出歉意的微笑,雖然那比較像是齜牙咧嘴。
對方雖是擔心的神情,但他並不認為是真心的。
「的確是糟透了。」
這點他倒是毫無隱瞞的直接附和了對方的話,「畢竟在圖書館太招搖可不是件好事。」伊斯亞將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了聲音大小的問題,在突發狀況下得裝出驚慌的模樣,在音量控制總會出些小紕漏。

「那麼讓我們繼續、你覺得如何?」他指了指伊森桌上的報告。
順著對方的手指看去,桌上的紙張顯得凌亂。
周圍雖然有些對著他們這方向竊竊私語,不過幸虧伊森沒發出太多聲音,那些低語也點到為止。 「抱歉了。」
沒想到病症居然會在這時候發作,他知道這病最會嚇到別人,尤其是史萊哲林,可能在震驚之餘還可能會在心裡咒罵或當面旁觀嘲諷。
「當是最後的問題了,文森特先生對於自己的血統立場覺得如何?」
「噢對了,如果對剛才發生的事有什麼不滿,儘管說,憋在心裡會生病。」
「自己的血統立場?」伊斯亞怔著眸子,頓了會他才繼續動作。
手肘撐在桌面上,下顎靠上交疊在一起的雙手,他偏頭一笑:「無所謂吧?那些。我是實力論的呢。」半真半假,把謊言參雜在真實裡,是最容易使人信服的話語,這點他挺有心得的,總能在各式場面適用。

「我當然有不滿,理由與方才同樣,過於招搖。至於其他想法?我想是伊森先生想多了。」他瞇起赤眸,面露不解,表情看似有些受到了誤解的委屈。
「是嗎…是論實力的嗎。」問答中止,剩的只是閒聊。
伊森收著桌上散亂的紙張,「那很期待文森特先生在魔藥學上的表現。」
拿出懷錶,這麼一折騰時間竟也過了一小時又多一點,在心中感慨時光飛逝。
「哈,是嗎,確實想多了。」
站起離開位子,對著伊斯亞一個欠身。
「時間不早了,打擾了文森特先生,先走了。」
「課堂上再見了。」他瞇眼笑了笑,禮貌性地與對方做了道別。

所以他才討厭和其他人一起做血統論的報告。
伊斯亞望了眼擱置在桌上仍與最初的樣子一模一樣的報告,還剩半張空白的羊皮紙,經過方才那讓人疲勞的討論,他選擇了在交作業前一日再來動筆完成它──近幾天他或許沒那份心力來完成它。
他掩著嘴打了個呵欠,闔上手中才翻閱到一半的書冊。
該回寢室好好休息順便忘了這回事。抓住了突然飄過腦海中的想法,他隨意地將桌面上的物品收拾乾淨之後,便跨步離開圖書館。
-----------------------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