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乃生命之源、就此回歸於源頭,是否為正確的選擇?
二分之一的運氣與百分之百的真實,六人之心各有定論。
那電話另一端的訊息還未解明,
爾虞我詐的心理對抗便已在檯面下開展……
被試煉者們踏入了新房間,是個擁有兩池無波瀾之清淨、一眼便能望見全貌的陰陽雙池。
對於乾涸的喉嚨來說、那是『救贖』,但是輕薄的紙片、告知了那份救贖只是下一項『試煉』的一部分。
隱藏於攝像鏡頭另一端的誰人,雖無自比神明、但卻仿冒神明,奪去他人自由、給與精神壓迫、玩弄蔑視著他人給予攸關生死的試煉……
『分數』這種曖昧無形的東西,卻成為了勒在脖頸上的無形韁繩,謊言、欺瞞、真實、虛假、情報、爭執……前面的因不斷堆疊出了現今的果。
六人當中、除一人放棄外,皆表露出了下水的企圖心……不論所謂何求、如果是在真實無法被獲知下,為生命賭其二分之一的膽量終歸是有的,但、水池數量為二、名額自然也為二,總有人被阻攔、總有人遊走其中說服他人。
時間飛快流逝、早先決定的,與最後下水的有著些微的變化,那當中的過程與其中的含意、使用的話語、虛假的任務、下水的意志、真實的心意、無法告知的心願、某人與某人的約定……出去與生存的渴望決定出了最終人選。
黑白二色分明、陰陽兩端的按鈕象徵了生死兩隔的距離,時間到、決定之時……他笑了、他叫了,門開了、他們必須前行,而唯獨一人必須停留於此,回歸於水中。
『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安……』
在潛入水中前、棺木突然有這樣的感覺,這並非他有恐水症、或是懼怕死亡之類的原因,方才、他才與堂本輪換、來到對方沒調查的另一個水池進行搜索,這樣無意義的行為已經是第二趟了,他說了這樣的謊言、用不存在的事物欺騙著關心自己的人,而自己為了這個謊言、也必須做出相應與對方一同耗費體力的無意義行為。
重新讓頭沉入水中潛進去,在過於清澈的水中、撫摸著水池牆磚,視線往下落到了腰部的舊傷上頭,短暫的回想起了
獲得這傷時的事情……
他曾經差點死亡、之後的選擇、人生走向也讓他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要說他害怕死亡這件事情,他是否定的……他想、那份不安在於死的人不是『棺木』,也就是他自己、二分之一的機率讓他感到不安,但他卻莫可奈何。
如果關的真是你那位『征刃哥哥』,要不就跟苦樂一同留著陪他如何啊?
害怕的話也不一定要你們下水阿,你只要擺低姿態哀求一下、那沒節操的男人肯定願意陪你在岸上,這種事情你也不是頭一次做了,自知是婊子就婊到底阿~
那兩個的任務怎麼看都像是假的,明明這麼判斷了不是嗎?
居然將苦樂那孩子弄哭你可真捨得阿,居然還用藥放倒那孩子、你知道自己在幹蠢事嗎?
胸口開始產生悶痛、不單單因為水壓,腦中的『 』正參雜入理智思維當中,他浮出水面甩了甩頭、將臉上的水用手抹去,閉著眼吸入空氣到肺部當中、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有點……刺眼……』
或許是因為剛剛在水裡面,所以折射走了部分的光線吧……重新吸了口氣後棺木又潛入了水中,但是、那刺眼的感覺依然殘留著,問題出在哪呢?
目光隨意的放到了、正摸著水池牆磚的手,然後棺木就像是現在才發覺似的、眼睛眨了眨……這牆磚是白色的呢。
純潔、天真、和平、……
各種與白相映的美好詞彙從腦海中浮現出來,讓他想起了獲得那傷的那晴朗的天空,熱度傳達不到自己身上的太陽,自己完全不適合呢、這個池子。
說起來、另一池又是甚麼顏色自己倒也沒怎麼再意,既然都看過這了、也看看另一邊吧,棺木重新的浮上水面,往岸邊正在照顧著苦樂的堂本那看過去,對於對方探問似的表情、他搖了搖頭,就這麼順著往另一水池的方向看過去
——是黑色的磚牆。
冷漠、死亡、病態、邪惡、毀滅……
各種與黑相映不吉祥的詞彙,多不適合阿、自己眼前的那兩人,或許無人能夠理解,因為自己的雙手與他們兩人相比或許染上的腥紅完全不能對比,但是……
自己的這雙嘴、參與的每項決策、做出的每個決斷,堆疊起的屍體與這兩人製造的數量相比,就像是高塔與沙堆般的差距。
不過苦樂跟堂本不同……
在自己的眼中、一個是擁有雪白羽翼,在月光下飛翔的美麗禽鳥,撫摸著的時候、偶爾能對方羽翼上感受到入夜前夕陽的餘溫,另一個則是在大太陽之下,於草地中盡情奔馳的四足獸類。
至於自己呢……
甚麼都不是、也甚麼都無法成為,他只能融入黑暗之中。
獲得答案後他像是逃避似的,重新潛入水中、不再去看留在岸上的兩人直到交替下水的時間到來。
『棺木,要是現在叫你離開,換其他人代替你,你願意嗎?』
在時間所剩不多的時候,他聽到了堂本擔憂的聲音,他微笑、並不是為了讓堂本安心,而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提議了交換各自固定搜索的水池。
這樣、不管最後是迎接甚麼樣的結果,
自己、都能夠接受吧。
……哪怕是要丟下堂本一人向前。
但內心還是不停發出祈願……
就算必須放開野獸們的韁繩,也請將我留下。
當按下決定的按鈕、他的頭頂被方格狀的鐵網所遮蓋……
我賭贏了。
棺木笑了起來、安撫著發出悲鳴吼叫的野獸,
目送著他們的離去。
在鐵門發出關上的聲音後,
他心中、對於即將到來的『死亡』感到寧靜。
漆黑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屬……
場景:
▶當按鈕啟動,你的同伴們早在鐵門關上之前離去,只剩下你留在水中,無法呼吸,在你即將憋不住氣時,某處傳來了模糊的聲響:
「咳咳……這個音量應該聽得到吧,嗯,那麼,快要溺死的你,如果想活下去的話,可得捨棄目前所擁有的分數喔。
「要是同意的話,就按下徽章上的按鈕吧,咳咳。」
「用幾百萬換取活著的機會,很值得對吧?好好珍惜生命……」
從廣播器中傳來的是來自母親那充滿冰雪的家鄉語言,從聲音的口吻聽起來、像是之前的廣播中,那個讓人感覺穩重的男人,也不知是設備有問題、還是對方感冒,總之對方說著的是攸關自己生命的事情,就像是諷刺棺木剛剛的舉動跟心意都毫無意義般,但他卻無法對此感到憤怒。
是阿、用幾百萬換活的機會確實值得,但更重要的是……
他還有機會再見到他所珍視的野獸們。
棺木摸上了放在口袋中的徽章,因為呼吸漸漸變得稀薄、加上水中的失溫,手顫抖著放入口袋後、花了點時間才按下了按鈕。
▶當你按下徽章上的按鈕,上方的鐵網便縮回了牆內,使你得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不久之後,一扇暗門開啟,你走了進去,在第七個房間內,左手邊為通關鐵門,倒數著三小時。
▶房間中央擺了一台監視錄影機,你發現你能清楚看見剛才離開的五個隊友,但聽不到聲音。
▶你見到了一張紙條,和兩個字典大小的鐵盒,側邊有個能夠置入徽章的凹槽,並分別標示著六、七。
按下按鈕後棺木抬起頭、看著差點要奪走自己性命水池的機關消失,游水到梯子旁借力探出頭來,邊休息回復氣力、邊呼吸新鮮空氣,他看見岸上的牆面打開了扇門,離開水池後他喝了浮出水面呼吸新鮮空氣後、游水到梯子邊靠著休息回復氣力。
過不久、岸上的牆面打開了扇暗門,棺木離開水池後、因為不確定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取得水分,所以彎身喝了幾口水、才確認屬於自己的物品都還在後,才往暗門走了進去。
進去後最醒目的就是位於中央的監視錄影機,尺寸雖然沒有百貨公司那樣的規格、但至少也有公寓那樣級別的大小,黑白的螢幕此時撥放著的是剛剛才與自己分別的人們,棺木看了看房間的周圍配置除了這台監視攝影機外,其他的布置都與之前的房間相同、紙條附近則有兩個鐵盒。
重新看了看螢幕、畫面裡有個人的行動較為突出、就這麼前往看起來應該是貼紙條的牆面走去,畫面裡的人似乎有進行對話的動作,但、看起來果然這組織並沒有貼心到提供聲音,而自己重要的兩人都坐入口的位置坐下後就沒有其他的動作……而那孩子仍在昏睡。
棺木記得自己甚麼時候讓對方吃下的,有堂本在、昏睡的時間應該可以不用擔心
趁著這時、他也走到了紙條的位置,將紙條取下來將兩個盒子一同帶到監視器的螢幕前坐下來,他看向自己房間的監視螢幕,從剛剛畫面內的觀察中、其他人的動作都與其他房間時的印象差不了多少,除了宋志遠不知為何位置相當接近堂本他們,反而與佑一他們有一段距離……
雖然盒子的樣式從螢幕上看起來感覺相似、而且也有著相同尚未明白作用的編號,但感覺上他們的房間應該還是與自己有所不同、並沒有像這樣的監視螢幕,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尚未死亡。
這時、畫面上突然進行了那女人的特寫,只見那叫四月的女人將徽章塞入其中一個盒子內,從前面佑一做出不知是勸阻還是鼓勵的動作,然後將紙條交給志遠看、偏偏從剛剛只要跟紙條內容相關的畫面都會被切掉,讓他無從知曉他們那邊的紙條內容,八成盒子內的甚麼是需要打開前考慮看看的,等到四月打開盒子來取出的是個不知道裝著甚麼的針筒……
這讓棺木不禁、也舉起手中的紙片,看起了內容來。
▶紙張上的內容寫著:
《本關鐵門開啟條件》
△你必須選擇一個盒子並帶著它離開。
△你只能帶走一個盒子。
△在你的分數達到標準前無法打開。
△六號盒子裝著解藥。
△七號盒子裝著毒藥,服用者將在一小時內暴斃身亡。
△提示:四號盒子裝的是假的解藥。
『解藥……毒藥……那個針管裡裝的是哪一種?』
『既然四號的是假的、偽裝成真解藥的假解藥,那會待會注意看四號箱內容物的樣子,應該就能判斷出針管的內容物是哪一種,但目前苦樂昏迷中、堂本應該會等到苦樂清醒,萬一、另外三個都開出針管、這要怎麼猜?』
『只有先等所有人都開過後才能判斷了……』
在甚麼都無法完全理解的狀態下他只能盯著螢幕上的畫面,不管是四月轉動針管不怕掉落的行為,嘴巴不停開開合合的不知道在說些甚麼,但、就算不知道內容他也可以觀察畫面偶爾貼心特寫的表情,感覺上就不是甚麼好聽的話,可能是奚落、可能是訕笑、可能是嘲諷、可能是某種有利於四月自身的提議……
從其他兩個回應四月的人表情看,佑一帶有笑容但感覺並不慌忙、走了幾步後停在某個箱子旁就不再有動作,而、志遠臉上的表情反倒好猜測的多,無奈的笑容轉換為銳利的眼神,看樣子、那女人說的東西似乎將那個從前面房間就看起來敦厚老實的年輕人惹火了。
無聲的黑白畫面、就像是六零年代的老舊電視,上演著的是無聲的默劇、本來四月跟志遠的表情似乎還在對話著,讓他以為會就這樣繼續時、螢幕的畫面開始特寫佑一打開箱子的動作,對方從盒內取出的黑色膠囊、對方臉上細微的變化以及盒子上頭的編號,讓棺木確定了
——針管裡面裝有毒。
但不知道效果有多久、如果跟這邊的相同,就沒有讓這房的自己將盒子帶出去的意義存在,所以、至少可以判定——一定是能支撐到與他們會面的時間。
但是、他的心中回想起了第三個房間進行辯論時,其中的一種可能——其他實驗者的存在。
萬一、他挑的不是給堂本他們那邊,而是要交給其他人……簡直無法接受。
但棺木馬上又轉念一想……
不對、一定會是給堂本他們那邊使用,不然第五個房間的任務就無法合理!
考慮到之前的關卡、雖然很讓人厭惡,而且還必須不停接受精神上的折磨,但是、在合理性上的紙條任務要求設計都還說得過去,萬一下水被關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取得殺人任務的堂本,或是取得守護任務的佑一……
先不管佑一的任務真假,至少堂本跟苦樂不會騙自己,所以假設被關的是他們、這個房間就是挑選殺人(or守護)的協助工具時間。
在那之後、就是長時間的等待,沒有人有太過明顯的舉動,就像是在等待著甚麼……
是在等待苦樂清醒吧。
從剛剛的動作上可以看出開啟需要使用各自的徽章,而且一人的徽章只能用來打開一個盒子,他們那房間的離開關鍵似乎就是這些箱子,那麼、開啟全部箱子成為了必然。
對那些房間的人來說等待的時間、未必有棺木自己這裡煎熬,長時間的斷絕藥物、長時間的思考、長時間反覆不定的焦慮、明明看的見卻無法接觸到的人們、存在不被所知的孤寂感……
棺木彎曲起腳、雙手環抱住雙腿……
就像某個孩子常做的動作般。
渾身濕透的衣物與不斷滴落水的髮絲,盯著螢幕的雙眼無神沒力、卻又夾帶幾絲瘋狂……
好冷、想要發狂吼叫、想要破壞放眼望去的所有東西,想要、想要……
「討厭這裡……又濕、又冷,討厭、好討厭……為什麼會參雜不認識的人……早知道剛剛就不按下去了……一直留在水裡也沒有關係……或是剛剛處理掉聒噪的傢伙……可是這樣還是要有人按……」棺木發出了不合年紀的幼稚無邏輯發言,紅通通的鼻子、泛淚盯著螢幕哭了起來,沒用、脆弱、無力、變得幼稚、情緒化……想要施行的破壞衝動被規則紙給制約住。
被扣分的話就再也看不到他們兩人……
這樣的想法讓他無法進行破壞,讓他只能緊緊抱著自己的腿、將重力施加上去,所以現在的他才不管這些樣子會被監視器另一端的人給看見,失去藥物的他內心層面不過就只是個任性的孩童,只能放聲的訴說自己的需求:「堂本、苦樂……嗚嗚、好想快點過去你們那裏……」
盯著螢幕這樣的枯燥行為,即使理智清楚有甚麼萬一、他所見到的情報都會是相當重要的,但、情感上前面房間被各種事情所侵擾,哭了十幾分鐘後、突然想起了甚麼將手放到了褲帶當中,軍牌、繃帶以及放有幾根挑染紫的毛髮……
棺木扁了扁嘴、低頭擦了擦眼淚,帶著微微唾泣的哭聲,重新看向螢幕、手中握著的這些,以及四分格黑白畫面上一同待在一格上,堂本守護著昏迷的苦樂兩人待在一起平安的樣子,正慢慢的幫助他平靜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候、棺木會看向門上殘留的時間,雖然不理解意義、但他發現自己這邊倒數的時間與監視器畫面裡面門的時間倒數是相同的,在時間殘餘的時間到某種程度時、棺木變得更加仔細的觀察畫面,因為、那孩子差不多就快要醒來了……
果不其然的、螢幕貼心的特寫了那孩子手指開始有反應的畫面,只見、苦樂睜開眼睛後,堂本不知說了些甚麼,但從表情他有股想揍螢幕另一端某人的衝動,這想法、下一秒就獲得了另一形式上的實現。
接著堂本離開苦樂不知與志遠說了些甚麼,看著宋志遠惶恐四處張望周邊人的動作,像是驚恐的草食動物般,依棺木的猜測大概是堂本委託了些甚麼吧……
而距離堂本一些距離的苦樂、那搖搖晃晃的樣子像是剛出生的小鹿,雖然說自己跟苦樂長期服用藥物都有著不弱的抗藥性,但自己所持有的藥物畢竟是專屬醫生為自己所調製的分量,讓苦樂服用下去、難免會有些許額外的副作用。
伴隨著苦樂的動作、堂本的關切安慰,或許是談起了自己也不一定,隨著苦樂的抗拒動作、堂本的失落離去……
棺木的臉上一時沒有表情,然後、他就這麼淡然的看著苦樂脫動自己的大衣,從中找出自己的那包藥物吞入。
「我跟藥、誰比較重要呢?」
棺木雙眼無神的勾起了嘴角,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明知對方聽不見這裡的話,還是想要問出口……
「如果真是我的話就好了……」
然而苦樂這邊的畫面還在繼續著,從前面就沒釋放過一絲善意的女性往苦樂接近,與此同時堂本那邊的畫面也同步開始進行了特寫,聽不見對話的情況下、只能憑藉氣氛上的畫面來判斷,失落的禽鳥被激發出野性、用著捕食者的目光釋放著敵意與殺氣……與此同時他看著堂本陪著志遠從盒子中取出的是又一顆的黑色膠囊。
目光轉回苦樂與四月那邊、對方在說完話後,就將剛剛一直把玩著的針管,置放到地面推動、就這麼滾到苦樂腳邊後對方便離去了,正想著對方這一舉動上的不明智、以為就會讓人撿起針管使用那也太過小瞧人的智商時,另一邊的畫面、堂本在用自己的徽章打開箱子後,取出的也是一劑『毒針管』、這樣就是第二支毒針管了……
靠、那笨蛋居然就想也不想一下的直接打進去了——!
堂本你打的應該是毒針,
而不是甚麼美白針、營養針的東西吧?
表情上看起來不像是放棄生命,也許是有甚麼額外因素讓他決定要打針,即使如此、還是太過於莽撞了,明明有毒的東西不該如此急進……後面、志遠將手中的膠囊交給堂本時,棺木才算是放下了心來,等他注意時、手背上已經有因為激動而被指甲用力抓傷的痕跡了。
按前面的任務來看、苦樂的箱子可能不是針就會是其他一些與解藥無關的東西,甚至也可能是空箱、但沒打開前都無法獲得確認……
不知道是甚麼時候靠過去的佑一,也不知道他說了些甚麼讓擺出哭泣臉的孩子露出笑容,搖搖晃晃地就像是有了新的目標一般,打開箱子、為自己施打藥劑的動作不帶有一絲猶豫……
棺木感覺本來壓抑於胸口、後來哭泣後釋放一些的『 』又回來了,變得令人難以動彈。
然後、他看見了佑一將膠囊交給了苦樂,明明前面下水二分之一的機率也肯考慮看看的,現在在自己有解藥下、卻不是在苦樂之前撿起毒藥為自己施打……
「だまよ、くらく……その人を信頼することはできません」
看著螢幕上特寫了苦樂的笑容,棺木也跟著笑了、但那笑容並非是慶幸苦樂能獲得解藥,那笑容更像是來自更加深沉、濃厚的黑暗,棺木顫抖著肩膀緊抓著手臂、臉上的笑容有些歪斜扭曲,接著他說出的話、就像是宣告了某個真實。
「残念ながら、それは嘘子供でした」
總是很不走運呢、可愛的苦樂……
說謊的壞孩子、會變得如何,苦樂、你知道嗎?
因為苦樂是乖孩子、所以被利用了,好可憐呢……
要是現在我能在你身邊就好了呢。
不過這樣就無法發現壞孩子的目的,就不能像以前那樣的給予一視同仁的待遇。
棺木張開口用力的咬上了自己左手手腕,呼出的空氣是熱的、齒列咬上肌膚在上頭摩擦,從手腕上的傷口滲出的鮮紅,像是想到了甚麼畫面般、溫和的笑了起來,視線繼續的盯著螢幕上的畫面,然後伸出了柔軟的舌頭在開始感到疼痛火辣的傷口上游移。
物品不能破壞、因為不屬於自己,
但是自己可以被破壞、所以他弄傷了自己……
他看著堂本吃下了從志遠那取得的藥,結合剛剛前後被集中找上的苦樂,他必須要靜下心來思考、兩人的共通點——都是他這邊的人。
但光只有這點是不夠的、堂本是自身有所決定自己施打的,所以、肯定還有更加簡單、單純的理由,那理由……房五的個人任務,他剛剛有跟堂本提過、不能讓分數變得被動,所以、施打毒針會取得分數,而、堂本是在相信自己會活著的前提下進行努力嗎?
如果是以分數來思考的話,佑一前面下水的態度跟這邊的毒針給予上的反應當中不同點,他前面有所疑慮過的……對方那看起來合理的任務、是假的,這樣代入或許就能夠理解為何有所不同了。
看著畫面上、正在懷疑的那人繼續有所行動,他來到了不知思考些甚麼的志遠身邊,想了下、宋志遠前面接觸過的反應,感覺偏向一般謹小慎危、以日本那邊來說就是小市民心態,但、與一般小市民相比,不知道該說粗神經、還是該說情感豐富,回想前面下水時的託付、對方替自己關心的樣子……不似虛偽。
明明之前才命令人毆打他,
還讓人吊起他,讓他差點喪命。
因為沒有聲音,棺木很快又把視線移到苦樂那裡,他倚著牆滑下、那抹笑容讓棺木覺得有些不妙,但、對方低下頭的動作讓棺木無法在看出表情。
接著、十分意外的發展,另一邊畫面中志遠的神色忽然變了,沒有之前的迷茫和躊躇、敲打了佑一一下後、就撿起地面上的針管,輪流對著每個人指阿、指,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可以感覺出對方對著周邊的人大聲說了些甚麼後,就這麼自己施打了從畫面判斷上應該是有害的針管,跟對方前面的表現相較下……
非常有勇氣、畢竟對方並沒有分數的壓力。
只是、現在的棺木並沒有辦法對這一行為有過多的感嘆,從剛剛見不到苦樂的表情後,為紓解壓力、他用力的咬上了自己的左手拇指,在攝像的鏡頭終於願意發些慈悲特寫苦樂的動作時,已經是那孩子在手臂上刻劃下多道傷痕的時候……
堂本搶過針筒的畫面、苦樂將傷口上滲出的血抹開的畫面,明明畫面上是只有黑與白的世界,但他卻覺得能感受出那血液的氣味與色彩,從兩人爭執的畫面中、能感受出兩人交談的話題是甚麼……
看著那畫面胸口感到悶痛、身上傳來灼熱的感覺,回過神來、棺木也低頭看自己的手,不知甚麼時候牙關逐漸施力、造成肌膚與指甲片剝離,左手拇指湧出鮮紅的色彩、本來早已經擦去的淚水在臉頰上重新留下痕跡,但是將手放到自己的嘴邊、卻發現自己正在笑著……
畫面上的他們是需要自己的……
自己的存在被重新確認、重視,這讓他感到喜悅。
但是看到苦樂弄傷自己、他不懂……
胸口的這份情緒是甚麼,臉上的淚水又是為了甚麼?
畫面中的施打者已經有了結果,身邊的兩個盒子標著編號,正等待自己做出選擇……
「你必須選擇一個盒子並帶著它離開……」
想要在見面、所以必須選擇。
「你只能帶走一個盒子……」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對吧?
「六號盒子裝著解藥……」
「七號盒子裝著毒藥,服用者將在一小時內暴斃身亡……」
「提示:四號盒子裝的是假的解藥……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毒是多少時間發作……」
如果拿了解藥……
要是他們真能在會面、他就能拯救苦樂,他們就能繼續在一起面對後面的難關。
如果拿了毒藥……
苦樂就確定與宋志遠一同死亡,這裡的毒藥是速效型的他能夠自己服用,與那孩子一同死亡、或是有機會死在那孩子面前,看著重要的兩人、在自己死前,雙眼跟心靈都充滿著自己的樣子,沒有比這更好的死法。
這是個關於理智與情感上的選擇……
這個房間中紅髮的男子情感面上的不正常,正透過監視器傳遞給幕後組織人員。
通往下一房的門已經打開來,
名為棺木的男人在做出決定後、拿起了其中一個盒子走出大門,頰邊的淚水已經抹去……
離去時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編號I01,代號——被留下來的人……
選擇的是 號盒子。』
長官一起走
對不起,小胖太大隻已經把下面塞滿了,兩位還是乖乖留在世界上為禍人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