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第四個房間】回應前請先詳閱官方敘述
latest #155
紅色的數字歸零,分開組員的兩扇門紛紛開啟。

門開了,也宣告著徐子芊的哭哭啼啼該結束。
她把外套解開穿回去自己身上,抹掉臉上的淚水跟鼻水,還抹掉了一些不知道掉了多少的粉。沒有喝下茶水、沒有吃下食物,無視其他人(或著說不想面對)的存在,筆直朝著A門前進,然後進入。
她以為左右迎接自己的會是牆壁,分了兩扇門不就是該如此嗎?但事實並非如此。
鐵製欄杆卡在正中間,對面還有空間存在連接著另一扇門的方向,這間房間說明白點跟前面沒兩樣,只是用鐵欄杆分出兩個空間。

視線注意到左邊牆上的紙條還有下方的麻布袋,走上前閱讀上面的字,她難以置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慌張之下把麻布袋隨意扯開,將所有東西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鏘—
順著聲音她低下頭看著躺在腳邊的東西,瞬間腦子猶如被轟炸一般,只能死死盯著那把製造聲音的東西——斧頭。

其他還有蹦帶、噴霧劑、藥劑跟針筒,有些順勢滾到了鐵欄杆那停下,徐子芊沒有上前撿起,只是一直盯著那把斧頭,那把可能砍斷自己手臂的斧頭就躺在腳邊,而這間房該進來的第二個人還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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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下腰來觸碰金屬,冷冰冰的溫度告訴她這是把貨真價實的利器。不是作夢、現在就出現在這,要怎麼使用也已經明確寫在紙上。
「開玩笑吧……開玩笑吧,我不要……我不要!」把手移到握柄的部份死死抓著並拾起斧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也不知道其他人會怎麼想,但竟然她是第一個來到這間還是第一個看到的人,她絕對不會把這把可怕的武器交給任何人。

哪怕對面的布袋裝著的也是一樣的東西。

她雙手握緊斧頭,一個人縮在牆角那,眼裡充滿恐懼。
【DD2】Miki
8 years ago
領先其他同樣選擇B門的人,踏入下一個房間。
本來只是想要事先查看是否又有屍體之類的東西,不料迎接自己的卻是意料之外的——鐵欄杆。
可以從欄杆的縫隙清楚看到剛才才分離的同隊組員,剛剛似乎有聽到一點說話聲,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語嗎?
盯著對方越久越不對勁,怎麼了,為什麼縮在角落?手裡好像拿了什麼呢?
【DD2】Miki
8 years ago
「哇~是小芊芊耶!又見面了!真是的,竟然只是隔著一道欄杆卻還要我們選擇這麼奇怪的問題,真是惡趣味啊~你說是不是啊?」
依舊乘著輕鬆的語氣與對方交談,想試探對方的反應。
一直以來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去觀察別人,這樣的對談雖然常常會惹惱其他人,但是對於測試對方當下的心理狀況還是很有用的。
眼角的餘光再次瞥到牆上的紙條,Miki將眼神從子芊身上移開。
隨著紙上的訊息看的越清楚,紙條下方的麻布袋就越令人不安。
【DD2】Miki
8 years ago
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罕見的向下垂了好幾個角度。
冷靜的蹲下身子打開麻布袋,裡面的東西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令自己害怕的東西也有。
突然襲來的暈眩惹得自己跌坐到地上,Miki快速的闔上布袋,想趁其他人看到之前讓自己的狀態恢復好。
「哈哈……沒想到還是會怕啊…」喃喃自語著,用顫抖的雙腿撐起身子。
帶著葉稚一塊踏入B門,葉仁輝便馬上為那詭異的房間配置興起了想回上一間房的念頭。
--該死,這是誰被誰關起來了嗎?因為選了B,所以要受罰?還是...
曾被關押過的男人下意識將鐵柵欄與監獄聯想在一起,臉上寫滿著厭惡。
「這關是什麼...還真是夠惡趣味的...」他走向Miki與麻布袋,故做鎮定地問道。
跟著葉仁輝一起走進B,映入眼簾的是將房間分成兩邊顯眼的鐵柵欄,看的到選另一個房間的徐子芊在柵欄的對面,縮在牆角,手上好像拿著什麼。
身邊的大哥哥開始向房內移動,葉稚也跟了上去,走向站姿有些奇怪的Miki,好奇的了一眼麻布袋和上方的紙條,這次的紙條上字數不多,看得懂的字也多了幾個,或許努力看懂之後可以幫大家一點忙?
暫且沒得到回應,葉仁輝乾脆拿下紙條自己看了起來。隨字句一個個讀入腦內,他的表情也逐漸凝固。
紙條被大哥哥拿走,葉稚便打開麻布袋好奇地往裡頭看。
將手伸進去避開危險的剪刀和討厭的針筒,拿出了沒見過的藍色噴霧罐,疑惑地搖了搖,再搖一搖。
看著對面陸續有人走進來,沒有搭理Miki也沒注意到對方舉止異樣,不如說她現在的精神全投注在紙張的內容以及手上這把利器。
會有可能只是跟第二間房一樣的玩笑嗎?
她很想這麼思考,可是麻布袋裡的醫療用品看起來不是單單強調擬真,而是確實執行紙張上的選擇時會用到的東西。
想到這裡她把斧頭握得更緊。
掐指數了數字條上方的數字。
2與7。
少數跟多數。
「馬的這一點都不好笑...。」顧不得葉稚還在身旁,葉仁輝直接咒罵出聲。現在他倒清楚了,中間何必擺個柵欄讓兩邊看得到、聽得見、甚至摸得著......因為要更露骨的讓兩邊面臨抉擇。
他當然希望是A側砍下手臂,如果是那個自稱管家的男子更好。
...因為是他做出選擇的,其他人都只是跟著他的選擇起舞。所以該負起責任的是他。
看著葉稚拿出來的藍色噴霧罐,徐子芊有些困難地吞嚥口水開口問道:「袋子裡只有那個嗎……沒有其他東西?」像是跟她手上拿著的一模一樣的斧頭。
雖然她壓根不知道對面紙張上寫了什麼。
聽到徐子芊的疑問,葉稚停下搖噴霧罐的動作,將東西一一從麻布袋裡拿出來。
剪刀、針筒、一瓶黑色小罐子、一瓶內有少量液體的玻璃罐和繃帶。
抬頭看向柵欄對面的徐子芊,剛進門因為角度問題看不清對方手上的東西,現在已經可以清楚看見——是一把斧頭。
想到紙條上看瞄到的手臂、眼睛、手指⋯⋯
葉稚不安的朝葉仁輝靠近了些,手上抓緊了忘記放回去的噴霧罐。
⋯⋯好像恐怖電影。
「...啊,你拿這個做什麼。」回過神來拍拍孩子的腦袋安撫。
--真該死...怎麼能切傷小孩呢...
那幾個傢伙怎樣都好,只有小孩子...是不能弄傷的。
男人推了推眼鏡,先一步走去將剪刀抓在手裡。
盯著葉仁輝拿走的剪刀,徐子芊一句話也沒有說。
要說什麼呢?她心想。
說「把手指弄下來吧,跟手臂比起來那算什麼」的風涼話?還是「大家不要犧牲等時間到在看看」這種話?
腦子亂成一團似乎無法去想多餘的事情,從第一間開始就是這樣吧。她不是什麼冷靜的人,能辦到的只有克制不要放聲大哭。
什麼也辦不到。連握著的斧頭會不會被奪去都不知道。
在所有人都離去之後,自己則留在原地踟躕了一會兒,有那麼一點不想要踏進那扇門的心情。
『喔?我認識的子祈有這麼膽小嗎?』清笑聲銀鈴悅耳,語氣中比起嘲笑更多的是撒嬌而蠻橫的戲謔,琥珀色的眼瞳隔著長長睫毛遮掩那戲謔的光芒。
『親愛的子祈,再不進去就來不及囉~』由原先的嬉鬧轉而溫柔地提醒,只有對著自己才會顯露的溫柔,卻是再無情不過的把自己送進來這個鬼地方 ,沒有一絲猶豫。
閉上眼又張開,不能再猶豫了,他說過相信自己不是嗎?
眼睛中再次染上堅毅,咬了咬牙,大步跨過門框進入了下一個未知的試驗。
後腳才剛離開第三個房間的範圍,門緊接著就在背後關上。
嗯,好個溫柔的提醒。
但接著映入眼簾的是自己一丁點都不期望碰到的景象,除了子芊以外,其他的四個人被以欄杆阻隔在房間的另一半,而唯一跟自己一起進入這一半的女性卻是處於可稱得上是歇斯底里的狀態,緊抓著一把不知哪來的斧頭瑟縮在角落,警戒地盯著自己微微發抖。
毫不猶豫地即刻停下動作,以緩慢的動作深起雙手做出投降而無威脅性的姿勢,順勢以單膝著地的方式慢慢蹲下。
「……徐子芊小姐,妳先冷靜,告訴我發生什麼事?」盡量放輕聲音,嘗試盡可能的安慰對方,至少要確保可以在子芊不會攻擊的情況下閱讀到牆上的字條。
該來的總是要來。
看見劉子祈踏進房間後她突然有種腳底發冷的錯覺。
「這個我不會給你的。」她握緊斧頭答非所問,覺得自己的顫抖慢慢加劇「紙上的條件會用到這個東西……但是我不會給你,我不會去用它,可是別想要我把它放在你有辦法拿到的地方。」
就算手上的東西有高機率被人搶走,她還是這麼說。
「沒問題,就讓妳拿著……但至少讓我看一下牆上的紙條?」嘗試以蹲著的姿勢,在沒有背對徐子芊的情況下緩緩朝著紙條移動。
腦中飛快地轉著,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陪著自己的那個聲音卻在這時異常的安靜,形成一種更讓精神緊繃起來的詭局氛圍,每一根神經都極度專注,隨時預備著女人要是攻擊,可以用最低傷害的方式制止。
隨著逐漸靠近牆壁,也可以由眼角餘光看到鐵欄杆對面的互動,看來他們也拿到類似的物品與指令,不同的是不像子芊手上的斧頭,他們的只是一把剪刀。
總算是平安無事的來到紙條邊,不改雙手舉高的動作,只稍微伸起一隻手抓下紙條閱讀,卻在內容一行行映入眼中,理解其含意的一瞬間使得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看完了嗎?你打算怎麼做……?」雖然想叫對方把雙手放下(她說過不會用到手上的東西),但拿著武器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所以她問劉子祈看完紙上的條件後有什麼想法。
走進自己選擇的門,有些訝異地看著欄杆以及另一頭,掃了一圈看了看其他三人,不在乎葉仁輝手裡拿著剪刀,逕自的向人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能讓我看一下這房間的紙張嗎?」
「...。」很乾脆的遞過去。
接過紙張大略的讀了一下,要做的事精簡扼要,再直接不過了。
默默的將紙張隨手黏回牆壁上,走到看起來有些怪異的Miki旁。
「…還好嗎?」是不是跟之前的房間一樣,又觸景生情了?
【DD2】Miki
8 years ago
「沒事。」勉強扯出笑容回應對方,僅僅只是幾秒就恢復為無表情的狀態。
「小民民看完規則了嗎?很嚇人吧哈哈~」想要將話題帶離自己,隨意扯了一個當下最該面對的規則。
「問題就是哪邊該犧牲吧..........」陰沈的應和。
「嗯…你們認為呢?」轉過頭看向柵欄另一頭緊握著斧頭的徐子芊,對方神色看起來有些不穩定,但劉子祈應該能處理好。
「我們認為...?」葉仁輝用力皺起眉頭,「我認為爛透了,又不是什麼"我等等再還你"之類的借錢小事。真要我認為,我當然希望是對面犧牲,但講這種話有用處嗎。」
「我只能說,無論是哪方犧牲了,另一方都得要給好處才行。」所謂欠人情。
但偏偏在這裡要反悔也是輕而易舉的,就像自己他媽的不信任在場所有大人誰會乖乖犧牲,誰會乖乖給對方好處,其他人想必也同理。
--起碼武器現在在自己手上。
自己可不會犯蠢白白讓自己犧牲。
「糟糕又荒謬。」雖然要有人犧牲是事實,可是手砍下來就什麼都沒了。就像葉仁輝說的那樣,不是等等還你的小事情。
徐子芊還是維持抓著武器的姿勢。
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紙條上的字詞、大人們的對話,葉稚很不安,非常不安,緊抓著噴霧罐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緊緊的抿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心臟跳得好快,無法平靜下來。
【DD2】Miki
8 years ago
「我這邊也是比較希望由對面犧牲囉。」聽完葉仁輝的發言說道。
「七根手指一顆眼睛,我們這裡能夠執行這個條件的只有三人。那就代表有一人會失去三根手指,而有一人除了手指還會失去眼睛喔。」
將雙手交叉擺在胸前,背部微微靠在後方的牆上,看著欄杆另一方的兩人。口中說的三人很明顯的就是指葉稚以外的人。
如果以紙條上所說的半截手臂,那麼砍下整隻手也沒問題吧?
就比較來說,比起七根手指和一顆眼球,獻出手臂對於所有人來說或許是最好的。
因為只要犧牲一個人就夠了。
聽著對面的言語,彷彿當自己並不存在一般,一點都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就這樣刺耳的一字不漏傳入耳中。 儘管從進入這間房間之後,就沒有機會正眼看向欄杆的對面,一道道不友善的視線卻是無情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或許是自作多情,或許不是,但配上眾人的一言一語,有一種逐漸被推向斷頭台的錯覺,胃部底端如同被大石頭重壓一般,突然有種噁心的反胃感,由頭頂涼到了腳底。
抬起眼注視著面前的徐子芊,動了動唇齒卻發現自己依然不想要多說甚麼,僅管她沒有清楚的表態,但依照群眾法則最終的矛頭也會在子芊不自覺之下轉向自己吧。
「手臂砍掉可不是指頭被剪掉可以比的啊!」不自覺放大了聲音,徐子芊大喊著。
被徐子芊的大喊嚇了一跳,葉稚抬頭看了一眼對方後迅速把視線移開,又悄悄的往葉仁輝的方向移動了一點點。
什麼也沒辦法做。
Miki和葉仁輝二話不說的,似乎都希望由對面來犧牲,雖然說徐子芊像這樣反駁回去,但就精神狀態來看,大概也撐不了多久。
所以犧牲的人就是…、
有些心情複雜的看著劉子祈,稍微張了嘴,隨即又閉上。

因為自己想不到能說什麼。
因為自己想不到任何辦法。
因為自己也不想這樣犧牲。
抬手拍了拍葉稚的頭,回望了女性一眼,但旋即又挪開視線。
...多數啊,現在這邊也算是一種優勢。
「你們說話啊!」面對沉默她有些激動,「指頭是可以跟少了一隻完整的手比的嗎?」徐子芊放棄在葉稚面前保持冷靜,她用一種像是質問的口氣說話。
「喔...」面對有些情緒失控的女性,葉仁輝開始感到不耐煩。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我沒有理由覺得妳的手臂比我的手指或眼珠有價值。」
【DD2】Miki
8 years ago
身上沒有什麼籌碼能夠跟對面談條件,翻了翻口袋,也對,東西在來這裡之前可能都被拿走了吧。
目前身上唯一看似有價值的東西…
一邊苦惱的同時,一邊被大家胸前的電子胸章慢慢佔據思緒。
上面印著五分。雖然不知道它代表甚麼,但一定跟自己的命多多少少有些關係吧?
【DD2】Miki
8 years ago
「不然……」緩緩的開口,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胸章。「切手的,不管是誰,我這裡轉移一分給他?」
雖然還不知道是否能轉移,但僵持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只好賭賭看了。
「你們呢?可以轉移分數嗎?」詢問跟自己同側的其他人。
「我沒問題。」毫不猶豫的回道。
不管分數代表著性命還是金錢,這都是犧牲的那人應得的。
「……」本來想反駁葉仁輝的話卻在聽到Miki的提議之後安靜了下來,咬了咬下唇後開口:「現在是已經篤定要我們這裡犧牲了是嗎?」
也許讓分能免除手被切掉的命運,但是誰知道劉子祈會不會願意?至少她不願意,這點是肯定的。
關於對方提出來的利益交換,反過來說也可以是對面執行不是嗎?
如果最後的結果還是要這裡執行,那又要誰來砍誰?
她的視線依序停在手中的斧頭、自己的手還有劉子祈身上。
心想不是砍對方就是被對方砍嗎?
分數?這分數能轉移嗎?誰知道...。
「...只是1分的話...。」
【DD2】Miki
8 years ago
「很抱歉,照目前的局勢看來是需要由你們那邊執行了。」聳了聳肩,語氣沒有一點歉意「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麻醉劑的劑量。我相信就算兩邊的資源加起來也不夠我們這麼多人用,更何況如果是我們這邊切手指,造成的傷口可是會有七個這麼多喔。」
看著子芊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伸出三根手指。
【DD2】Miki
8 years ago
「一人犧牲,那個人至少可以得到我們這裡轉移過去的三分。但是如果由我們犧牲…」收回手指,將手掌攤開。
「要怎麼配分呢?雖然還不知道那些分數有什麼意思,還是多留一些在自己身上比較好吧?」
犧牲少數拯救多數,怎麼看都是最符合當下狀況的解決方法。
但今天如果是自己站在A側…大概還是會說出一堆沒意義的理論讓B側進行犧牲。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由自己進行犧牲。
「吵死了!」
徐子芊大吼,彷彿剛才的顫抖與徬徨是假象。一直拿在手上的斧頭順著單手一揮用力敲在牆上發出聲響,傳來的振動差點讓她握不住。「劑量?傷口?分數?一人犧牲?哈哈,一人犧牲嗎?那七個傷口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不是也可以嗎?警察先生。」
事到如今對方明擺著要這裡犧牲,即使是道理或根本是歪理,她也不想冷靜下來。
從拿到紙條開始便一言不發的聽著Miki跟葉仁輝理直氣壯的不斷把矛頭推向A房,同時繼續戒備著精神狀態在自己眼裡看來不太穩定的徐子芊。
一直以來並沒有太過討厭自己的寡言,不包括幼童在內、與在場的其他幾個人比起來,此時有些懊惱是否是因為自己的不善言語而導致了現在的境地。
仍對上吊那間房間的達成條件仍存疑慮,但隨著計數器上頭倒數的時間所驅使,不由得也深受其環境氣氛影響而焦慮起來,或許多半原因出在精神狀態明顯不穩定的徐子芊身上。
在這樣的距離下,要確保徐子芊不受對房游說及刺激而使自己遭到波及的可能性實在令人說不準,也考慮過是否就這樣安靜著等著兩邊得出結論-- 然而這個想法卻也只持續到到徐子芊爆發為止。
巨大的聲響使得整個房間的七嘴八舌通通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反過來思考,對方絕對跟自己一樣,因為身處同一側而認為對方是目前為止對於彼此的最大威脅。
就自己的立場而言,自己該如何在時間結束之前確保自己的安全?
趁現在奪過斧頭?等到對方完全失控再來正當防衛進行反擊?會如電視小說上的情節那般順利的理所當然嗎?
到底該怎麼做,你會怎麼做,你會要我怎麼做……
『子祈…時間…』唇與唇相接的感覺無比鮮明,帶著情慾的黃眼中有著一絲急躁。
對,時間,計時器上的數字毫不留情地不斷減少,像是警告著此時連思考的時間都稱作奢侈。
被斧頭敲擊牆壁的聲音所嚇到,明明之前和藹的姊姊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是因為紙條的關係嗎?
雖然想說"如果不會痛痛的話,自己可以努力看看"這樣的話,但是這不像是把點心跟玩具讓出去,而是眼睛、指頭跟手臂。
葉稚一想到自己可能變成恐怖片裡缺眼斷手斷腳的喪屍的恐怖模樣,眼淚就忍不住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但還是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隨著人的憤怒,那一聲劇烈的聲響讓目民眉頭皺的更深。
如果只要犧牲一個指頭或眼球,那麼自己願意動手;但現在B側的每人要三根指頭,還不包刮誰要去犧牲掉眼球。

緩緩的走到柵欄前,看著劉子祈和徐子芊,什麼也沒說、也不做,就這樣繼續讓Miki和葉仁輝去對著另一側爭論並合理化這樣的局勢。
眼淚滴在手中的噴霧罐上發出些微的聲響,葉稚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將臉上的眼淚擦掉,可是眼淚卻無法控制的越流越多,想用嘴代替鼻子安靜的換氣,但在吸氣及吐氣聲中帶著些微的顫抖。
寂靜之中葉稚緩緩開始的抽泣聲顯得格外巨大,點點淚滴掉在噴霧罐上的聲音也在子祈的世界中被無限放大。
『子祈…子祈…你在哪裡?』曾經也有個孩子是這樣哭著走過無數個無人的走廊,因為做了噩夢而無聲的站在自己門前抽泣。彷彿被甚麼巨大的包袱壓抑般,抱著娃娃渾身顫抖,哭紅了眼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子祈…我怕…』
本應該專注於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該討論出由誰犧牲,該要為光是沒有意義的時間浪費而緊張,該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混亂而恐懼。
但所有的注意力卻被一個哭泣的孩子緊緊抓住,孩子抓著噴霧罐的手指用力的發白,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龐滑落,紅紅的眼窩襯的眼角那顆淚痣額外分明。
心跳漏了一拍,某個柔軟隱藏的部分因為這個畫面用力地抽痛了。
「……如果、」
「所有成年人,一人給我兩分。
同時之後若是有任何同樣的犧牲關卡我都不被算在犧牲者之中……」

「……那就我來。」 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之下,如同被甚麼鬼怪誘惑了的人一般,帶著微微沙啞的聲音開口發了話。
對讓孩子哭泣的女性表露出明顯厭惡的神情,葉仁輝蹲下來拍撫葉稚的腦袋瓜。
——其實自己是清楚的...有餘裕在這裡對女子投射出這種情感,也是因為現在犧牲被推得乾淨吧。
但...『那又如何』
對他人投注同情毫無意義,尤其是成人。
就在他打算專注凝視小小臉蛋上滾落的淚珠好轉移對女性的焦躁時,對面那沉默男子所說的內容使他迅速轉回視線。
「你是說...你要自己斷了整條手臂?」
葉稚的啜泣讓徐子芊剎那後悔不該暴怒,劉子祈的有條件犧牲讓她瞠目結舌,甚至忽略葉仁輝露骨的厭惡表情。

「你瘋了嗎?一隻手臂,是一隻手臂啊!劉先生你的工作不會用到好好的手嗎?」回過神來一連串的質疑脫口而出,抓著斧頭的手垂了下來。

也許劉子祈提出的條件對後面的房間來說是十分有利,換到八分還可以得到豁免的可能,但這一切只是「也許」,這個所謂的團隊唯一的共識只剩下別對身為孩子的葉稚出手而已,可是能撐到什麼時候?
「不要這麼輕易就……你甚至不知道,」快無法確認自己在說什麼,只是把想說的話說出口「我們會不會確實執行這個條件啊!」

明知道這是一個可以用兩分換取不用砍手的交易,只要不會死,讓分又有什麼關係?但是缺少指頭跟單眼與缺少手臂這兩個條件本來就不可能公平衡量。

自私的逃過一劫與不想看見對方就這樣把手砍下來,兩個念頭在腦內衝撞。她扔下斧頭,抱著頭不知道要怎麼抒發這種混亂的情緒。
這樣不行!
可是該怎麼做才可以?
為什麼會被弄來這種地方做這種不公平的事情!

「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眼淚在這一刻潰堤,身體像失去力氣一樣跪坐在地上,「夠了!夠了!我不想去想了!反正不是自己受傷大家都很樂意避開吧?哈哈哈哈,我也一樣啊,我只是自私的大人而已!哈哈……嗚嗚……嗚哇啊啊啊啊啊!」
「不然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靜靜地開口反駁,看不出是對著葉仁輝還是徐子芊做出答覆,沒有看向任何人,逕自向前拾起落於地面上的斧頭。或許是心理作用,木柄透過手套布料傳過來的涼意強烈,讓陷入稍早混亂思緒的自己突然冷靜了不少,閉上眼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握把,從口中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直起身讓注意力別再放在孩童身上。
極端情況下無意義的爭吵,感到懼怕而哭泣的孩童,因壓力崩潰的人們,人性最醜陋的自私,強制條件下導致的可笑與無助,這樣的畫面就是攝像頭另一頭所渴望看到的嗎。
看著角落決堤的徐子芊,哭泣聲、話語聲、腳步聲,在耳邊迴盪像是隔著水一般朦朧不清,全部被心臟強烈的跳動聲掩蓋,腦袋不受控制的想法佔據一切。
不自禁地朝著上頭監視器看了眼。
金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亮,微彎的眼角透漏著愉悅的光芒。
薄唇一開一闔聽不出說了甚麼,森白的牙齒透過裂開的笑容綻放。

……你也正看著嗎。
默默的撿起散落一地的醫療用具,一個個的邊拿起邊靠近欄杆,直到自己與目民之間只有欄杆的阻隔,與這個目光有著與自己同樣決心的女人對視著,思考該如何開口。
「……妳的回答?」妳會幫我嗎?
【DD2】Miki
8 years ago
情況進展至今算是相當滿意。只是繼續盯著眼前的騷動,沒有開口,嘴角依然掛著淺淺的微笑。
抬頭看了眼鐵門上的時間,不管如何動作都要加快了。
「…按照你所期望的。」
目民有好幾個問題想問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如同徐子芊所說的,也可以讓七個傷口留在同一人身上,也可以用時間去逼迫其他人。

但是目民還是選擇不問。

因為好不容易有人願意犧牲,在這樣拖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不樂觀,縱使再怎麼希望劉子祈從沒說過那句話,但是再怎麼說也挽回不了了,因為自己也同樣自私。
「你想要怎麼做?」
「……替我動刀。」說出口的僅僅只有直接的四字。
直白而簡單,沒有必要像某些人一樣必須要用冠冕堂皇的長篇大論來襯托自己的行動,以自己的情況不管是甚麼多餘的言語在此時都顯得有些多餘。
或該說其實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該說什麼。

沒有等目民做出答覆,直接將斧頭跨過欄杆的間隔放到對方手中,難得的使用了名為霸道的行徑,雖然可說是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也可以算是知道目民其實不會拒絕,一種不用言明的默契。
不論是以不方便自己下手、擔心臨時反悔等等說法為由,說到底其實就只是不給自己任何思考的餘地,不去想,不用想,時間到了身體自然會為該做的事情而動起來。
確定對方接過了斧頭,也沒有對於自己的行為做出任何抗議之後,默默地轉過身做起準備。
動作流利順暢的解開領帶,畢竟接下來會被從身上卸下的是一整隻手臂,場面會如何雜亂那是可想而知的,衣服之後還要繼續使用,要是弄濕弄髒了,那是自己十分不樂見的結果。
手套、背心、襯衫,一件件的從身上脫下,即便沒有必要仍快速熟練的摺好整齊放在地上。
『嗯…』纖白的手指輕巧的從頸項滑至肩膀、鎖骨、胸口、腰間,沒有停歇的持續往下,溫潤的唇停在自己的肩窩,輕輕地吐出如氣音的呼喚『子祈…』
閉上眼,緩緩的舒出一口慢長的吐氣,再次睜開眼,黑眸中帶著堅毅與一絲狠戾。

「我準備好了。」
「…你去把你們那邊的麻布袋拿來。」對著劉子祈說完,先將斧頭放在原地並走向葉仁輝和葉稚。
「我要拿走所有東西。」指了指葉仁輝手上的剪刀,「包括這個。」
「為什麼。」緊皺眉頭,葉仁輝向目民提出質疑。
「等等要做的事會嚇到孩子,你手上又拿著剪刀,他會更害怕吧?」看著葉稚強忍淚水顫抖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東西給我吧?等等麻煩你別讓他看到我們要做的事。」
「--」跟著低頭望了下葉稚,隨後他嘆口氣,沒再多堅持的交出了剪刀。
聽到徐子芊的哭聲和看到脫完上衣的劉子祈而有些愣住的葉稚,在目民走過來拿東西並收走葉仁輝手中的剪刀時,回過神來。
雖然手中沒有東西抓會很不安,葉稚猶豫了一下,用袖子把滴到噴霧罐上的眼淚擦一擦,就將罐子交給了目民,手伸回來時順便也將臉上停不住的眼淚胡亂抹了抹,便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襬,吸了吸鼻子,一臉不安地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葉仁輝。
「…抱歉。」蹲下來將東西全放進布袋裡,看著葉稚這樣苦笑的伸出手摸了摸人的頭。
「明明有那麼多大人在,卻讓你嚇到了。」
聽到目民的話,葉稚看向對方搖了搖頭,嘴巴張了張,但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繼續用力搖搖頭。
看著人的樣子有些可愛,輕輕的撫著葉稚搖晃的頭,並用指腹蹭了蹭那小臉頰。
「…放心,會讓你見到爸爸媽媽的。」至少這是自己多少能做到的。
葉稚輕輕地抓住蹭著自己臉頰的手指,吸了吸鼻子。
「謝謝……民民姊姊……」語畢,又多蹭了幾下自己抓住的手指。
「好了,快去辦正事,我們時間有限。」朝正在倒數的計時瞥了眼,他催促著。
「好了,沒事了。」沒有要回應葉仁輝的意思,用指腹擦了擦葉稚眼角的淚水。
「姊姊先去忙,等等別看這邊。」
⋯⋯點點頭,葉稚鬆開抓著目民手指的手。
沒有擺動臉部,僅以眼尾瞥向出聲的葉仁輝,或許是相差高度所致讓眼神帶著那麼點睥睨感。
「都在這了。」對前者選擇無視,將所需物品遞給了目民。受人數的影響,這一側醫療資源明顯少於對面的數量。
「東西不能帶走,」老規矩,再次確認了眼計數器上的紅字,「麻醉劑留著一些…… 臨走前再使用。」語氣帶著些許不肯定,也不曉得這樣的作法是否是最為正確。沒有過斷肢的經驗,急救知識也只限於書面吸收而非實際操練過,更況且在這個不可能得到任何更完善的醫療資源及專業搶救的鬼地方,以常識所認知接著面對的將是超越自己所能承受的痛楚程度,最終卻也只結論出這樣的方法。
僅管整個事件本身就是個錯誤。
拿著布袋起身,走回欄杆前接過布袋,將裡頭的東西一一拿出放在布袋上清點好,並將麻醉藥按照大概的劑量用針筒抽出。
看著這些藥量,不免的想到要是如果由這邊犧牲,那麼大概到下個房間就會開始恢復知覺了;對於醫療僅限於簡單包紮,像這樣的大傷口自己真的能處理好嗎?

但是再怎麼煩惱也沒用了。
「手伸過來吧。」拿起灌滿麻醉藥的針筒,輕輕彈了一下將氣泡排出,並對柵欄另一頭的劉子祈伸出手。
「…………」凝視目民做著準備的動作,動作熟練地不知該讓人感到安心還是不安,排出多餘空氣的針頭尖端閃著多出的麻醉劑,不祥的反光使自己稍稍停在原地並沒有馬上動作。

房內再次陷入了沉重的安靜之中,靜地讓自己嘆的那口氣格外清晰,又或許自己並沒有嘆息,只是有著那樣的錯覺罷了。
儘管每個人都因等待秉著氣息而沉默寂靜,房內卻有種不斷竄升的焦躁感,是一種幾近瘋狂邊緣也說不出口的矛盾。
緩緩地伸出手,時間再多也不夠自己再這樣浪費下去。
緩緩地伸出手,輕撫上他的臉龐,感受他撒嬌一般的磨蹭。
不知是每個人都一樣,還是自己的問題,自從來到這個地方之後就感到自己越發不正常,像是一隻螫伏已久的豹子一般,有種不知名的感覺在內心蠢蠢欲動,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等待最終爆發的時機。
與目民的對話讓自己意識到了這種微妙的突變,是否自己與他其實是從來不曾察覺過的相似,看似冷靜卻不然。
是否其實對方在平靜的外表之下也有許多像自己一樣未被訴說的話語。
目民抓牢了自己的手臂,便把針筒刺入的自己的上臂,液體被注入自己體內的瞬間,整隻手臂以驚人的速度麻痺。
手掌被他反握住,嘴角帶著調皮的笑容靠近了自己的手臂,在來不及反應之前已經被他張嘴咬下,痛的無奈。
在不到三十秒之內已經連指尖都感覺不到了,其效果誇張到要不是目民依然牢牢地撐著自己的手臂,連肩膀都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搞不好連自己都無法將手臂舉起。
那個總是不斷向自己宣告著所有權的聲音卻不似以往的憤怒抓狂,就像這個房間,這個該死的房間一樣,安靜地令人發毛。
『為甚麼?』眼淚順著他的臉龐滑下。

目民似乎開口說了甚麼,卻被腦內哭泣的聲音掩蓋過去。
『你是屬於我的阿…』他如此哀傷的表情是自己從未看過的。

視線雖然是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眼神卻是渙散的,聚焦在不知名的地方。
『子祈…』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對不起…
『我--』

斧頭銳利的光芒劃開空氣。
從他的口中到底說了甚麼,在斧頭與骨頭的撞擊聲之下,消失殆盡。
血液如同牡丹花般的綻開來。

隨後便像燃盡生命般的殞落。
染上斧刃,染上揮舞的手臂,染上自己的臉頰。
就算內心選擇忘記逃避,但這種手感和動作卻早已烙進身體裡。
從前的記憶如湧水般蜂擁而至,隨著揮砍傳至手掌心延伸到全身,不斷的一一浮現。
分毫不差的在同一個缺口落下斧刃,溫熱的肉被劃開,僅僅三四下便砍窒手骨,有著相當硬度的骨頭透過斧頭傳至緊握的手掌,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握的有些用力,手都麻了。
稍微喘了口氣,稍微控制下力道和動作,再次的揮砍下去。

分毫不差的砍在方才的缺口上。
瞄了眼劉子祈的樣子,對方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樣也好。
另一隻撐著人手臂的手不自覺收緊。

這樣真的比較好。
抓準支點和施力方向,全神貫注在斷口上;對目民而言,不管今天受到如此對待的人,是因為犯罪還是自願,都應當受到敬佩和相對的待遇。
對於此,目民用自己不願看待的過去和所有,將所有精神和經驗全數拿出,一心一意的回報著劉子祈。
『-喀拉、』

隨著斷口中傳來的細微聲響,終於將骨頭給劈開來。
像是鬆了口氣般的吐出一口氣,小心的將臂肉劃開後把手臂放在一旁舖好的布袋上。
將斧頭隨意的扔到一旁,皺著眉頭拿起一小段繃帶擦了擦手上黏膩的血脂和臉上的汙漬。
「…你背對我吧?這樣比較好包紮。」
在這段時間,葉仁輝又再次伸手遮檔葉稚的視線,並且帶他背對那血腥的場面。雖然人體斷裂和劈砍的的聲音無可避免會被聽入耳裡,但他也只能不斷重複對孩子「沒事的」這般無力的話語安撫。
『-喀拉、』

游移至不知何方的思緒一股腦地被強烈的撞擊震回現實,先前被忽略的感覺在此時也突然意外的清晰,儘管沒有一絲痛覺,但肉與肉被切開的感覺依然令人覺得反胃。
閉上眼睛決定不去看如今只剩下幾吋皮肉撐著相連的手臂,避開令人噁心的最後步驟,也在心中默默地佩服這個帶自己動手的女人。
黑道與否,其實同樣身為被諸多社會道德束縛的高智能生物,對於血腥與超乎常理的傷痛普遍是像被置入一樣的無法接受,而目民準確而堅決的執行動作,就算是外行人也可以知道因為她的快速讓自己少了多少可能失血的時間。
直到聽到目民的指令才意識到已經結束,朝著左側看了一眼,原本該是一條完整左手的地方如今空無一物,只剩下像是諷刺一樣取代原味的血跡,如影子一般覆蓋了身體的左側。
不發一語的馬上照著被指示的轉過身,感受著鐵欄杆與自己的脊椎接觸時傳來的冰涼,畢竟相信兩人都深知目前的失血量已經不在少數,再拖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用剩餘的繃帶將傷口周圍盡量擦拭乾淨,拿起止血噴霧搖了兩下,仔細的在斷口周圍噴灑。
「…管家先生,能請問一下您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嗎?」
「…少爺是個優秀、聰明的人。」可能是因為失血導致頭有些暈晃的感覺,對於對方口中說出的『主人』二字做出了立即的反應。
但不是主人,是少爺,專屬於自己的稱呼。

我的少爺,親愛的少爺。
「是我的信仰、我存在的意義、我的一切。」幾乎是囈語的輕嘆,只有目民可以聽見,但其中所包含的溫柔、戀慕、珍惜與憐愛再明顯不過,卻被以一些恐怕是連自己都沒有自覺的詞語給掩蓋,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於那個人的情愫早已不再單純。

是啊,自己的少爺。
霸道且不講理講理、時而殘酷但又時而溫柔、任性而不失孩子氣的可愛…
世界在眼前暈眩而朦朧,四方的聲音忽遠忽近的,感覺似乎聽到了少爺的呼喚聲,卻也遙遠的不可思議。
轉頭面向目民,仔細地替自己包紮的她是目前唯一還足夠清晰的事物,忍不住開口再次詢問了曾經問過但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恍惚的眼中難得透漏了毫無掩飾的好奇。
「…妳對MIKI與葉仁輝的想法呢?」彷彿兩人早就在談論這個話題一般,沒頭沒尾的提出了疑問。
在劉子祈轉頭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間,似乎看到了那傢伙對著自己綻開笑顏的樣子--

『四小姐,從今以後請讓我伴您左右、』
信仰、存在的意義、一切……。

在那傢伙的心中,自己也有這份價值嗎?
不自覺撫向自己的右肩,過往的傷口早已結痂,但那些記憶卻歷歷在目。
這道傷口直到今日自己依然不覺得疼,甚至帶著一絲的暖意。
因為這是屬於兩人最鮮明的回憶,誰也不欠誰,誰也不虧誰。
「…Miki似乎對於特定的東西有些敏感。」失神了好幾秒,直到劉子祈的問話才拉回思緒,「先不說屍體,但在那之後突然選擇犧牲自己的理由…以及這房間的需求和物品,或許有某種東西觸發了什麼。」
「但我還是認為Miki暫時不會做什麼。」用只有兩人聽的見的音量交談著,將傷口泌出的血漬再擦試一次後,拿起一旁分好的繃帶覆上一層。

「你覺得呢?」
目不轉睛地看著目民直到她講完了自己的想法,黑色的雙眼因不悅而瞇起,轉頭再次背對她悄聲的咕噥「我覺得他就算不做什麼也一樣討人厭。」

自己也說不上來,沒有理由的,對於那個人不管怎麼樣都喜歡不起來。
看見人這樣的動作忍不住勾起嘴角,覺得就像是小孩子似的脾氣。
雖然說自己心中對於Miki有一定的警戒,但這不比另一個人深--

「那麼你對於葉仁輝的想法?」一問一答。
「若不是有孩子在...」停下猶豫了一下,在混亂的腦中尋找正確的綽詞「給人一種不協調感...看不出他在想甚麼。」
『在極端情況下提議抽籤,這人要不是絕望的不想活就是有想動手的可能。』腦中的聲音曾在第二的房間在自己腦中響起過。
『畢竟抽籤是最好動手腳的一種機率性淘汰賽。』回憶中的人笑得燦爛,也笑的不懷好意。
「他保持距離的太過刻意。」肯定句,在其他的不確定因素之中,這是最為顯著的一個特徵。
「那種不協調感確實強烈。」示意劉子祈稍微舉起右手臂,將繃帶繞過其腋下稍微收緊綁好,在開始滲出血的繃帶再噴上止血噴霧後,拿起另一綑繃帶再度開始纏繞。
「…我認為一開始身分對照上所寫的,並沒有錯。」
沒有錯?但是自己的職業在認知中並不正確,單純使用上班族帶過,對於身為一個執事的驕傲來說無法接受。

但若是真的就代表葉仁輝真的是個罪犯,不僅對於孩子被放在男人的看護下是否真的正確,而身後的女人也出身在不光明的黑道。
不知道比起聲稱自己是警察的Miki,自己卻對於目民更加信任並有親切感是不是件好事。但想想原本服侍的人不管是出身還是人格上大概都要來的有問題的多,目民是不是黑道也沒那麼重要。
不知是錯覺還是真有其事,被噴上第二次止血噴霧後的左肩似乎有些疼痛,微微皺起眉頭看向不復存在的左臂「總覺得職業介紹有些混淆是非。」
笑了笑不做回應,但看到劉子祈皺起的眉頭,有些擔憂的看著傷口。
畢竟在這種環境,如果因此感染發炎,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出去的話,這樣後面劉子祈會很危險也說不定。
「怎麼,開始感覺到痛了?」
「可能,」大概,連自己都說不清楚,但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便給了肯定的答案「有一點痛。」
看著逐漸被包紮完整的傷口,手臂已經沒了的事實逐漸沉澱,心情也跟著急轉直下的低落。
曾經答應過他,自己是屬於他的,一點都不能少。
如今這樣的承諾備用最粗暴的方式奪去,有種沉甸甸的哀痛與沮喪取代了任何的想法。
聞言,便拿起一旁擦試用的繃帶擦拭人的肩膀,雖然有些難找血管,但還是勉強辨認出並補上一針。
最後在傷口周圍以及繃帶上噴了些止血噴霧,總算將傷口給包紮好了。

「…你的主人,對於你現在這樣,會說或做什麼嗎?」有些疲倦的靠著欄杆,與劉子祈背對背的坐著。
「…………」不知道,到現在為止自己也都還在處於困惑中,不管事對於自己到底為甚麼被送進這裡,被送來的理由,少爺的想法,對,連原本自認為還算了解的他的想法,是否其實從來就一點也沒有明白過?
「不知道。」疲憊的回出自己的第一個想法,相信目民可以知道自己並不是在敷衍,而是誠實的在回答她的問題。
「抱歉,讓我休息一下。」大量的失血與第二劑麻醉劑帶來的效果是強大的倦意,一方面也是不想要再面對惱人的問題與每想到少爺接近背叛一般的舉動,心底那個不明的隱痛,想要以休息的藉口來稍微逃避一會兒。
說實話,對於這樣突然的硬是結束話題,對於對方是真心地感到有些抱歉。畢竟來到這個房間後她給予自己的幫助與支持是不在話下的。不知有甚麼令自己信任的奇特特質,明明對於彼此的認識並不深,但就連現在與她背對背坐著都是一種安心。
「……謝謝。」雖然自己與她誰也不欠誰,但是此時此刻這句話似乎是她應得的。
『子祈…』
『子祈…』
『子祈…』

隨著漸漸沉入夢境,那個方才有些遙遠的聲音也逐漸的接近。

直到琥珀地的眼帶著笑意看盡自己的眼中,纖細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龐,粉色的唇貼上自己的輕聲呼喚。
「子祈…」
「...」
--結束了嗎。
雖然似乎隱約聽見自己的名字,但交談聲過於細碎他無從辨認內容。
...反正從頭到尾,也沒打算信任過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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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的恭喜大家結束R4~ 前進囉~~
crescent666:
抓到野生少爺中 (欸
crescent666: ((跟在葉稚中後面屁顛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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