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第三個房間-限定交流】
目民劉子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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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想走A?」走到人身旁,端著茶杯靠著白灰色的牆,冰冷的觸感透過單薄的衣物傳到皮膚上,反而有種令人平靜的感覺。
「不會是因為Miki吧?」轉過頭對子祈笑著。
「--…妳誤會了。他…」略顯驚訝。二度的意外並不是目民所提出的疑問,而是原來自己表現得那麼明顯?「他確實,某些角度來看是令人感到困擾沒錯。」
不曉得是非自覺的還是刻意的。
不過,越是這樣的人越該保持距離,無論自己身在何處都一樣,這是規則。
「如果『自願犧牲』不是關卡所安排的戲碼,那期待再度出現同樣的好運……」或是--
瞭過目民看向後方那令人摸不著頭緒的笑臉。
無關紙張內的選擇題,並不是說沒有考慮過其中是否藏有什麼線索或是暗示,但對自己而言,Miki的所言所行像極了顆不定時炸彈。或許如目民所言,想避開對方而做出這樣的選擇這點並沒有錯。

「是不現實的想法吧,控制人數也相當於控制對自己不利的情況。」停下不打算表態的想法,接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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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認為剛剛的事…」撇了眼監視器,聳了聳肩。「應該是那邊的人做的,我不認為他們會這樣讓人投機取巧。」
畢竟紙張上要求的犧牲,並沒有確切著寫著什麼,或許這就是這種地方的惡意。
「好運嗎?」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手上的茶杯。
「我覺得,題目對於選擇來說或許不重要。」看著還在討論的其他人,令人摸不透的警察、年幼無知的孩童、普通單純的女性以及有些說不上古怪的安親班老師,將茶杯湊到嘴邊,慢慢地啜飲。
「而是人數對應什麼人。」
「……所以,妳跟那個人一起行動沒問題嗎?」同意對方所提到的關鍵。
就目前已表態決定去向的,除了自己之外便是目民與MIKI二人。而目民並未對自己紙條上的身分做過任何解釋,MIKI則在她面前承認了自己的職業,身分對立的二人一起行動會產生怎樣的反應仍是未知。
至於提到『那邊的人』--
目光從那張笑臉移了開,落在沒有任何物體映入眼膜的水泥地面上。
不只仍在懷疑Miki的真實身分,自己並不認為這房間內的任何一人,非那邊的人、便就是自己人。

一切仍待觀察。
「至少我認為目前沒問題。」聳了聳肩,對於Miki在上一個房間做出的情緒,不認為是演戲演出來的,除非他知道繩索會出問題。

「或許在場的所有人,正常的只有那位上班族小姐和孩子了。」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嘴角,對於自稱是安親班老師的葉仁輝,心裡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哦……不包括妳自己?『正常的』。」
語調微微上揚,微弱的音量使語氣略顯曖昧。並不介意這段話中自己被對方歸類到『正常』之外的類別裡,反倒好奇目民如何定義她自己的身分及存在而提問。
「也不包括你啊?」稍微歪著頭瞇起眼看人,嘴角勾起有些俏皮的微笑。
「管家先生。」學著人降低音量,但一字一句清楚的道出。
納悶得到如此答覆而看向音量轉弱的發聲處,在對上目民視線之後瞬間是不解,是驚愕。
「…………」短暫地思考片刻,同樣微瞇起眼嘗試遮蓋自己的警戒,謹慎地答覆著。
「抱歉,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確實是不理解目民的意思。來到這裡後,相同的一段時間內對方觀察到了些什麼?又掌控到了些什麼?是自己所不知的訊息,甚至可能是跟自己、跟那個人有關的訊息?
看著目民意味深長的微笑,心中一股騷動莫名湧現,透著難以言喻。
「我只是覺得…就一開始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有些人表現出來的感覺——」轉了轉眼珠子,直直地盯著子祈的眼睛。

「適應良好。」
「管家先生,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對於送你進來的人、你會在這裡的理由、以及即將發生的事。」微潤的薄唇隨著道出的字句閉合著,深珀色的瞳孔彷彿能映照出眼前人的身影。
面對目民接連而來的直球,沒有避開視線,困擾的沉思了一會兒。
在平常一向少話,一次接收大量的問句著實感到有些厭惡。
『操之過急,過度浮躁了喔,天真。』不屬於自己的聲音伴隨著不存在的輕笑聲,如同惡魔的呢喃般再次在腦後響起。
闔上眼輕嘆了口氣,擺脫不掉的話語與根本沒有解答的現狀,連自己都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情況下,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不僅僅是一個提醒般的重擊,也在某一方面刺痛了心底的某一塊。
推開那個迴盪不止的笑聲,比起沒有問題的答案,眼下該如何回答目民才是當務之急。
「適應良好嗎……」無意義的重複,一連串的問句不知該從何開始回答,只好依照平常接收指令時的習慣,從頭開始。
「說實話,要說適應我可能也沒你想像中的冷靜與無懼,只是職業上習慣在面對任何場合都必須保持冷靜的形象罷了。」目光一轉想起那人曾經隨手甩在房間角落的書冊,有點無奈地看著目民開口「目民小姐漫畫看太多了?並不是所有管家執事都老奸巨猾、身懷絕技。」
「我並不清楚之後將會發生的事,」這是實話,無法解釋的困惑只是不斷地堆積,令人生厭「但經過上一個房間,我相信不管發生甚麼是我大概都不希望知道。」
「送我進來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誰。」這也是實話,隨著說出口再次垂下眼簾,希望可以遮蓋住或許流露出的不解與受傷,心底不斷隱隱抽痛。 「而被送進來的理由……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
這不是謊話,聲音比起之前肯定有力的回答放輕了許多。
那人到底在想甚麼,從沒有比現在更加的不明白過,伴隨著被背叛的痛楚,更多的是揮之不去的擔心與憂心。
不能伴隨他身邊了,他要怎麼照顧自己?有沒有乖乖睡覺?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
「不,我不看那種書。」對上人無奈的眼色,淡默的否定對方,「職業習慣嗎…?」
不自覺想起家裡那個小白臉,自己就這樣失蹤,肯定會像隻小狗慌亂的打著轉……。
一想到這,目民的眼神不自覺柔和下來,發自內心的。
「出去之後,你想怎麽做?」
那個人應該不會在家裡乖乖等著自己回去,希望別去亂找人幫忙,也別亂惹事,也別亂想些有的沒的…、
嘴上雖然這樣問著劉子祈,但心思早就穿過水泥牆、穿過這地方,飄到那在自己生命中,佔了大部分時間和心思的人身上。
「不管打算怎麼做,也都要等到出去以後再說。」視線雖然並沒有回到女子身上,但回答沒有任何遲疑,因為現在的自己對於這個問題完全沒有答案。
「所以,」話題明顯被牽引到兩人都不樂意透漏的部分,雖然這樣的發展明顯不太愉快但也沒打算跟對方過不去,相信談話如此進展都不是彼此的本意。「回到一開始話題,對於所謂『正常以外』、這題目後的選擇、如此刻意把人以不合理的方式分開、以及,妳認為兩扇門……」
起初只是單純由眼角餘光注意到房間內有人明顯移動到了算不上平常的位置,另一個身為一位管家的職業病,不由自主地隨時注意著任何不正常的狀態或是需要處理的事物。
稍早開始徐子芊反常的言行與行動已經讓自己開始稍微留意,在這樣不合理的高壓情況下,有時那些正常的人反而容易是第一個崩潰的對象。
視線不自覺得跟隨她的動作,直到她圍起迷你的椅子牆與打開幼童先前『使用過』的茶壺,會意到徐子芊的舉動代表著甚麼意思,向目民含首示意一下並轉身看相紙條,完全避開可能會讓徐子芊進入視線範圍之內的可能性。
「……妳認為兩扇門後面分別代表著什麼?」看著紙條提供的題目,順勢接續沒說完的話。
「按照題目…或許會要我們對誰動手、或犧牲些什麼。」縱使同為女性,也別過頭不去看徐子芊的動作,「至少不會像上一個房間一樣,那麼僥倖了。」
「時間看起來也差不多了。」看著倒數即將歸零,刻意忽略徐子芊的哭聲,將杯子湊到嘴邊,一滴也不剩的飲盡。
話題終於來到終點,心中的沉重卻沒有因為這次的對談減輕一絲一毫,只是更加的沉重起來。
不會那麼僥倖嗎…或許,若是要犧牲些甚麼…
劉子祈!』刺耳的聲音如要震破耳膜一般尖聲想起,歇斯底里的不似那一如往常的輕柔。『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東西!誰都不准碰!
雙頰被緊緊地抓在那只有自己可以觸碰的雙手之間,力道之大感覺每一片指甲幾乎要抓破自己的臉皮,透過閃爍著瘋狂淚光的金色雙眸可以看到憤怒的熊熊烈火。
闔上雙眼,想著他的話語心底卻莫名的滿足,自己只能是他的所有物,一絲一毫都不能少。
選擇繼續不回應目民,方才自己已經說得太多了,不只是在這樣的場合,而是像這樣的談話根本超過自己平常的舒適範圍。
『無趣的男人,』他歪頭看著自己,溫順的髮絲由臉龐滑下,因為不滿而不自覺微微嘟起嘴,其實覺得可愛卻沒對他說過『你到底懂不懂閒聊的概念啊?』
目民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她會理解的。
默默地向對方點個頭示意自己有聽到對方的話,便以行動同意,看向計時器。
時間快到了。
勾起嘴角點了點頭回應劉子祈,不管他想什麼或打算做什麼,自己只是說了想說的話罷了。
老實說,從來都沒有像這樣跟陌生人說了那麼多話,是不是因為自己把對方和家裡那個人重疊在一起了?
也許吧,那種有些讓人習慣的感覺。
看著每個人依序地走進自己所選擇的門,目民也移動腳步前進著,臨走之前不忘將茶杯放回原本的位置上。
就像一開始,沒人碰過的樣子。
「祝好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不管是對自己、對劉子祈、還是所有人道。
「……也祝你好運。」身體向前頃,並不算正式的行禮,單純只是想對目民表達一定程度的敬意,不會造成困擾卻充分的表達了該有的禮貌。
依照自己對於特定地位才有的習慣,目送目民直到她只剩下跨入門內的背影,直起身順了順衣服輕嘆了一口氣。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看著猶如惡魔裂嘴微笑的門框,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只覺得剛才的平靜時光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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