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史作業交流│圖書館│TAG:貝爾納多】
自動書寫筆在羊皮紙上揮動著,墨綠色墨水止於開頭幾句。
安摩里一手支著下巴,另一手於桌面敲打節拍,叩叩叩,包覆著手套的指尖不至於發出惱人噪音,卻也足夠讓人心生厭煩,在正準備考試的高年級生瞪眼下,他終於停止令人厭煩的動作,改玩弄起擱置在羊皮紙上,輕微晃動的自動書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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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近代巫師的評論……」活像只貓兒逗弄著頂端雜毛,安摩里的視線撇過一樣被自己凌辱了一個下午,書皮微翻的魔法史書籍,封面的偉人顯然不滿意少年這般毀壞書籍的行為,轉頭窩進畫框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隨意翻動書籍,不意外大部分是對於葛林戴華德的苛責。
白羊們用自己想法寫下的書籍,看一本和看一百本是沒有差別的。
「怎麼每次見到安摩里,都是自己一個人在看書?」突兀插進了男孩的思緒裡,帶著爽朗微笑的男孩自顧自的在對方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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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噢、葛林戴華德?」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無視於被自己音量給逼得站起身離開的高年級生,貝爾納多提起了自己借來打算打發時間的書推到對面座位上:「我還沒寫報告,安摩里這是因為明天就要交的關係嗎?嗯、葛林戴華德阿……這個我也不知道怎樣寫比較好,上次懷特教授建議我不要加那麼多個人觀感,可是為歷史做評論,本來就是我們能做的,不是嗎?」
「或許是因為我總是期待會有人來跟我聊天吧,不過幾乎每次都是你呢,今天沒和伊凡在一起嗎?」順著聒噪的嗓音揚起頭,顯然一點也不意外的安摩里彎起淺淺笑容隨意地接起話題,腥紅色身邊沒有那道經常湊在一塊的瘦弱身影讓他訝異的楊起眉頭,不過更令他意外的是居然連個女孩子都沒有。
是自己對貝爾納特的偏見太深還是只是剛巧沒人?
沒有多加思慮,安摩里目送低語碎念著抱怨的高年級生離去後才重新將視線擺回對方擺到桌上的書籍。
「伊凡在寢室裡,我出來寄信,順便借點書。」對人據實以告,貝爾納多笑嘻嘻的說,一面看了看四周。
雖然說他不怎麼看人臉色,但好歹也知道五年級要考普等巫測的貝爾納多想起最近在交誼廳都不敢太過張揚的低年級生們。
「我倒是挺喜歡你之前的報告,幾乎都是肺腑之言。」點點頭表示理解,安摩里嘻嘻輕笑著推倒了手邊的自動羽毛筆,語帶興味:「這次也來聊聊?或許能夠激發想法。」
「你確定?這裡是圖書館,五年級最近很焦躁哦,雖然我是不介意啦,我也覺得聊一聊可以寫出很多——你真的覺得我的報告不錯?我也這麼覺得呢!」沾沾自喜且毫不害羞的貝爾納多坦率接受了對方的稱讚,他一面用兩指指尖夾起安摩里手上的書頁,思考著:「所以,我們從哪裡開始?」
「雷文克勞在圖書館開的讀書會遠比葛萊分多在寢室開的狂歡會多太多了。」安摩里悠悠哉哉地說著,終於放過被自己壓得下彎的自動書寫筆,任由其在羊皮紙上寫下字句。
偏頭看像跟著一起湊近閱讀的貝爾納多:「對人還是對事?這是個問題。」擅自改動了某句名言,被自己逗得很樂的男孩嘻嘻笑聲沒停過,好不容易掩住笑,包裹著黑色布料的指尖輕點文字:「從葛林戴華德的事件出發?那支可憐的老禿鷹失敗後便成了千古罪人。」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貝爾納多從桌面上挑出一隻比較完好的筆書寫,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後,他將葛林戴華德的名字下方寫了「可惜」的字樣。

「葛林戴華德可惜呀,話說回來,如果他成功,這些書的文字就通通得要修改了。」眨眨眼,貝爾納多將視線轉回安摩里的方向:「鄧不利多為什麼要阻止呢,你覺得?」
「梅林知道,」安摩里聳肩,那老頭子過世時他都還沒出生呢:「是迫於大勢所逼,是因為兒女私情──又或許是真如課本和一大堆天花亂墜的學術書籍所言,被妹妹的死亡喚醒,發覺好友所提倡的大義不過是為行使埋葬麻瓜的目的,不管哪個說法都不會錯,因為兩者皆已逝世,根本沒有解答,這也是歷史有趣的地方不是嗎?」
筆尖刮過羊皮紙的聲音在短暫的寧靜中落下,待字句停留,他才又開口:「麻瓜和混血巫師也罷(「混雜了雜種血脈的卑劣人種。」安摩里小聲補充。),我倒很好奇,為什麼在當時連純血巫師都認為此舉是『錯誤』的呢?貝爾納多怎麼想的呢,關於這方面。」
「大義滅親吧?不要讓輿論覺得我們跟神經病——梅林在上,可憐的葛林戴華德——一樣,噢,就像我家一樣,雖然不希望讓大家以為我們都跟爆竹一樣無能,但是表面上我們對吃軟飯的還是很好,就算大家都覺得那些純血麻瓜一點用也沒有呢。」補充著毫無意義的解釋,貝爾納多用了一個讓安摩里或許會覺得奇妙的形容詞下了定義。
「安摩里呢?佛洛弘達當時沒有表態吧?」雖然博爾塞利諾在那時毫不猶豫的站定葛林戴華德的立場,但貝爾納多卻無從得知後來族人怎麼脫身於當時的觀點。
「純血麻瓜?有趣的形容詞,葛萊分多加五分。」學著懷特教授的口吻,覺得貝爾納多的用詞相當新奇的安摩里嘻嘻嘻笑個不停,補充了自己的看法:「很可惜他們沒有資格受梅林眷顧,但當作經濟動物來飼育,卻也擁有一定的價值呢。」
「畢竟是商家呢,不能自斷自己的經濟命脈──拿他們的錢打他們的臉不也很有意思嗎?尤其當時的純血麻瓜們正自打自臉的打得不可開交呢。」隱諱地解釋家族當時的行徑,安摩里乾脆直接借了方才貝爾納多的形容詞,一隻手做槍狀咻咻的耍幼稚打在貝爾納多額邊。
被安摩里的動作惹笑,貝爾納多沒有繼續這段關於爆竹的對話,反倒是又看著葛林戴華德的主張思考了起來。
「嗯……當時的純血家族阿……我知道德國不少家族是贊同的唷,大概是他們都覺得葛林戴華德的主張實在太迷人了。」但是不管是誰,都太短視近利了。貝爾納多聳肩,在書上大肆批評葛林戴華德的字句上畫了橫線。

「雖說是『為了更長遠的利益』,但是葛林戴華德什麼也沒有得到。」他想起了偶爾會發出嘲諷的父親奇里亞科所說的話:「『只有看見河床的人才知道深淺』,大概,鄧不利多看見了葛林戴華德沒看見的河床吧?」
「德國的軍犬們都是很聽話的……的確當時也是德國的動作最大呢。」安摩里笑著說,彷彿自己曾經輕眼見過那群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德國硬梆梆軍人巫師們在眼前並列。
看向貝爾納多在書頁上使力畫線的動作,他指尖抵著下巴、含糊回應:「很可惜,葛林戴華德是連塵土都沒撈著,而鄧不利多成功撈獲金沙,於是撰寫了現在我們所知的歷史。」鄧不利多的美名,在當時可是一度傳遍了整個巫師界。
「或許只是一個踏板呢,做為名人的踏板。」安摩里竊笑著開始胡思亂想的陰謀論:「長期臥底的叛徒,在最後成功為大義平反,千古留名,過著幸福又美好的日子。」
「鄧不利多是個偉大的人啊,」讚嘆的畫了一個大拇指,貝爾納多可不打算對巫師替偉大的老巫師所做的評語有任何評點:「不管怎麼說,都已經蓋棺論定了。」

就如同安摩里所說的,兩者皆已去逝,到底孰對孰錯都只能現在對著書本指手畫腳。
「啊、書被我畫了,圖書管理員姊姊一定會生氣的。」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貝爾納多低聲懊惱著,一面試圖清掉筆記痕跡。
一副你現在才發現事情不妙呀的表情,安摩里隨手甩了瓶淺色的小瓶子到貝爾納多腿上、自己抽出小刀切下已經填滿大半篇幅的羊皮紙。
「試試看吧,半小時內的字跡都可以消除的。」捲起羊皮紙後繫上緞帶,安摩里半撐著頰面,悠悠哉哉地說起風涼話。
「佛洛弘達的秘方?」貝爾納多扭開瓶蓋,用著手上的筆輕輕地點了一些液體塗到紙頁上頭。

墨水在兩人眼中逐漸消失,連著那些沒有意義的塗鴉也隨即無影無蹤的快速效果讓貝爾納多為之驚嘆:「這個可以買嗎?我想送給伊凡跟朱瑟沛娜——朱瑟時常抱怨字寫錯很困擾呢!」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可以使用這件事。
「之前研發部門做的小玩具。」看著貝爾納多塗抹後逐漸消去的字跡,安摩里淺笑道出由來,雖然這東西隨信附上的說明書上寫著是要用來毀屍滅跡的,不過現在看來只要稍微改改配方就可以當作文書用品販售了。

「貝爾納多想要的話我之後再送你就是了。」把文具塞進包包中,他揚起手中的羊皮紙晃了晃:「就當作是報告的謝禮。」
「噢,你完成了嗎?安摩里做得真快。」笑看著男孩手裡的羊皮紙,貝爾那多點點頭,一點也不推辭的向人道謝:「這樣太好了——我也把作業寫一寫,等等,幾點了?我答應跟伊凡一起吃晚餐的。」
「邊討論邊寫總是特別容易,噢、已經五點半了。」打開懷錶,安摩里小小輕呼一聲,轉頭看向貝爾納多叮嚀:「不早點去的話,餐廳很容易沒位置……一起去餐廳?」
他難得的主動邀約道。
「嗯——伊凡在寢室。」苦惱的抱著書,男孩似乎面臨著到抵要選巧克力還是草莓口味的究極選擇一樣:「還是安摩里先去佔位呢?」
「我是史萊哲林。」挑起一邊眉頭,安摩里提醒道,他不可能主動走向腥紅餐桌,還若無其事地坐下替人佔位。
「現在衝出去或許還來得及。」提起背包,他在後頭紅髮男孩的嘆息聲中事不關己的叮嚀,帶著一串沒什麼良心的嘻嘻笑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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