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結束,門一打開,葉稚的鼻子動了動,便跑至下個房間,墊起腳尖,直直的盯著桌上看起來很好吃的鬆餅。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過葉稚猶豫了一下便走回靠近門口的地方,看著上一個房間內,等著還沒過來的大人們。
「……」
這次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也許是慶幸沒死,也許是對Miki在上個房間最後做的事情有微詞,徐子芊頭也不回跟上葉稚的腳步卻被桌上的東西給嚇到。
這是……什麼?最後的晚餐?因為我們在前面失敗了嗎?
那麼一瞬間腦袋就想出平時的她必然覺得可笑的話,但現在她笑不出來。
「現在誰還有食...」冷眼看著食物開口,但還沒說完便注意到孩子的目光有些期待。
--畢竟也折騰了一陣。
「...等等就去吃鬆餅吧?你喜歡吃鬆餅嗎?」
「喜歡、甜的。」停了一下後補了一句。
「大、家一、一起。」
看著門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打開,感到有些慶幸與失落。
試著想要起身走到下一間房內,雙腿卻一軟而無預警的跪到地上。
「……唉呀」尷尬的笑著,抬起頭朝子祈再次求救。「好像有點不舒服啊哈哈,小祈祈~扶我一下~拜託~~」
與其說求救反而更像撒嬌,閒暇之餘想趁機戲弄看起來嚴肅的男子,Miki嗲聲的請求對方。
「……請停止這樣的稱呼。」上前撐扶起憑藉著自己作為移動助力而根本全力賴上來的Miki。
若不是時間限制及物品的規則要求,大概會取殘留的繩子環住對方的口以停止活到這輩子未聽聞誰這麼喊過自己的親暱稱呼。
克制著不表露出鬆了口氣的樣子,持續一陣子的不安感在鐵門開啟聲響起時是消除了大半,但同時心中這份困惑卻加深了不少。
鐵門開啟,說明著關卡沒有失敗。
「…?」中斷自己思考及腳步的不是重量不斷壓上的Miki,而是察覺到後頭沒有應當跟上的腳步聲。側過身子讓Miki先通過鐵門,回過頭看向仍留至後方的目民。
沒有跟上其他人陸續離開的腳步,轉過身走到屍體旁蹲下,將屍體的頭髮和臉上的圍巾、以及方才被Miki有些弄亂的衣物稍微整理好。
「…辛苦了,謝謝妳。」看著屍體,對這位不知為何犧牲的女性表達敬意,隨即便起身走到子祈身後,跟著兩人走到下一個房間。
一進到新的環境,除了聞到一股有些甜膩的香味,以及前方的兩扇門。
皺著眉頭走到桌邊,碰了碰茶壺,是熱的。
掃了一眼桌上的茶點,便走到兩扇門前,直接拿起中間的紙條閱讀;餐點只有五人份,是因為方才的關卡嗎?還是接下來會遇到的關卡?
「上面寫了什麼?」
總有一種這句話快變成固定台詞的錯覺,徐子芊走到目民附近這麼問。
無視還有其他語言的紙條,反正拿了也看不懂。
「生命問題。」交紙張遞給子芊,便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只有五份的餐點和犧牲多數少數問題,是在暗示接下來還會有危及到生命的關卡嗎?
雖然感覺到飢餓和口渴,但沒有要動手食用的意思。
「...」盯著食物。
雖然對這數量感到不解,但無論理由為何,一股厭惡感還是明確的佔據腦海。
看到大家都進房間了,葉稚隨便找了一張椅子爬上去坐下,雙手放在膝上,挺直腰背,但是線依舊被餐桌遮去大半。
雖然很渴很餓,但是大家還沒有坐好,也沒人說"開動",所以還不能吃。
「生命問題?」從一開始到現在哪個不是攸關生命的問題呢?她想。
接過紙張後仔細閱讀上面寫的內容,徐子芊皺眉。
她看過這個題目,曾經在閒來無事的時候跟同事們爭辯過,爭論結果她有印象,可是在這個地方出現這種題目……怎麼想也不太對。
於是她決定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在做打算。
拿著紙張走到餐桌旁葉稚左手邊的位置拉了張椅子坐下,「有人要看題目嗎?」她問。
「給我。」向女性伸出了手。
聽到有人要紙,徐子芊離席走到葉仁輝的位置那(雖然是幾步的距離),心裡想著不知道對方這次會用什麼方式來解釋題目給年紀最小的葉稚。
「拿去吧。」把紙張遞給對方之後又回到位置坐下。
「...」凝視紙上的內容幾秒後,原本皺在一塊兒的眉頭變得更緊。
「...接著誰要看?」雖嘴上這樣問,但葉仁輝直接往一旁的兩名男子方向傳去。
朝著葉仁輝點了點頭,受夠了中之的錯字,將Miki安頓於餐桌前,接過紙條。
而在讀完內容後明白了稍早眾人的反應。比起上一個房間,這間房的要求看似無害,但也確實,依目民所言,眾人面對的仍是『生命問題』。
「…………」不做其他表示,直接將紙條轉交給Miki。
將茶杯和餐具一個個拿起,指尖抹過邊緣,再透過燈光反射檢查杯底,最後再拿到面前輕輕地嗅著。
無色無味。
人不吃東西差不多可以撐10天,但身體大約脫水到15%就會有生命危險。
伸出手拿起茶壺,幫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將散發著熱氣和紅茶香湊到嘴邊,先潤了潤乾澀的嘴唇,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飲盡,放下茶杯,閉氣凝神的等待身體會產生什麼反應。
有些驚訝目民會倒茶啜飲,她把視線轉移停留在食物上,眼神有些狐疑。
動了桌上的東西……不要緊嗎?就算在怎麼需要,在這個房間的東西,吃了沒問題?
同樣觀察著餐點是否有異常,以及目民的反應。自己僅能以滿足味蕾為目的的訓練、接觸與經歷來判定食物應該是沒有問題。而並不打算入座,替自己也添了杯紅茶補充所需的水分。
「…這個茶應該是沒問題。」替自己倒了杯牛奶,湊到嘴邊啜飲著,心裡也漸漸的放下警戒。
「你們也喝一點吧。」將自己面前的鬆餅推到中間,表示將自己的份讓出。
「喝下去不算破壞房間嗎?還有食物什麼的……這樣吃下去沒有問題嗎?」雖然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還是有些害怕隨便食用桌上的食物或是茶水,不算破壞的一種嗎?
她承認現在的自己有些口乾舌燥,但是現在的她喝下紅茶總覺得不太妙。
距離醒來已經過了快要五個鐘頭,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身體隱約出現的某個訊號讓她不大敢喝下紅茶。
看完大人傳完紙條,視線回到桌子上,注意到有兩位已經開動了……自己也可以吃一點點嗎?
慢慢地爬下椅子,將椅子推的離桌子近一些再爬上去,桌子上能看到的東西又多了一些。
葉稚猶豫了一下,站在了椅子上,,一手撐著桌子,另一手努力身長將離自己比較近的茶壺慢慢的拉過來,打開蓋子看了一下--不是牛奶。
有些失望地將蓋子蓋回去,拿起左右的茶杯,小心翼翼地傾斜茶壺,將兩杯斟滿後放回原位,再將茶壺推回中間。
葉稚拿起自己的空杯,看著目民,及對方手邊的裝著牛奶的茶壺,有些猶豫地開口。
「請、問……我、牛奶……可以嗎?」
末了又補上一句。
「一點、就、好。」
「…當然可以。」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被葉稚搭到話,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裡有些小訝異。
「我來幫你倒吧。」將葉稚的杯子接過,為了避免孩子拿不穩,倒了約七分半滿的牛奶,再放到人的面前,並將牛奶放到桌子正中央讓其他人自由取用。
開心地拿起裝著牛奶的杯子,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
「謝謝……民、民?姊姊。」學著上個房間"變魔術"的大哥哥的叫法,稱呼對方。
「喝慢點。」對葉稚笑了笑,注意到這孩子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直接動手取用茶點。
「你想吃鬆餅的話就吃吧,冷掉就不好吃了。」算是獎勵葉稚的禮貌和忍耐,對著人微笑表示可以開動了。
「...」扳著自己的手指,對於紙條和選項反覆進行思考。
「可、可以……嗎?」總是被教導著長輩先吃的小孩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許可。
葉稚盯著鬆餅看了好一會兒,隨後看向還沒入座的兩位男子,和沒有動手的其他人,。
「……我等、大家……晚點、吃。」將視線移開鬆餅。
「我、吃、不多……」貪吃的壞小孩會被懲罰的,垂下眼,盯著手中的牛奶慢慢喝著。
接下子祈手中的紙條後挑了挑眉,似曾相識的題目,好像之前在什麼教材上看過。不過想必是不太重要,因為自己完全沒有印象選擇過了什麼。
「是說先不管這莫名其妙的題目......」再次將手中的紙揉成紙團,一邊開口「為什麼我會離你們這麼遠啊!!!這個位置完全溝不到食物啊!!!」
率先開口抱怨的是自己明顯離其他人有段距離的位置,真是的怎麼算自己上一間房間都算有功吧怎麼沒有被熱烈對待呢?
無奈的站起身子拖著椅子走到桌邊靠近食物的區域。
「沒人要吃嗎?雖然只有五份但是還是可以吃啊~小葉子!小朋友就要多吃點知道嗎!不然沒辦法跟大葉子哥哥或是小祈...子祈哥哥一樣長的那麼高喔?」
差點又喊出子祈不喜歡的那個綽號,趕緊改口成本名。
「...其實我覺得,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還在上一間房。」
「欸~~連你也不喜歡這個綽號嗎!我覺得大葉跟小葉很好記啊!反正你們搭在一起看起來也很可愛啊有何不可!」
完全搞錯重點。
「還有啊,小祈...子祈,你不來坐下嗎~站著多生疏啊!共患難的組員就是要圍著桌子一圈喝咖啡聊是非啊~雖然這裡沒有咖啡啦,不然你看你要牛奶,茶,還是我?」
坐在座位上撐著下巴惡趣味的說著,拍拍旁邊的空位說。
既然綽號沒辦法完整激怒對方只好繼續語言調戲了,就算被困在這裡的一點休閒娛樂吧。
上一間房怎麼沒真把這傢伙吊死...。
意外的吵鬧啊……警察先生。
沒人回答自己的疑問就算了,倒是Miki的吵鬧程度超乎她的想像。
是因為職業的關係?還是本人個性就是如此,徐子芊並不知道。
雖然葉稚說了要等大家在吃,但是沒得到安心的答案之前她也不敢隨便動手。
她自從意識到口乾舌燥之後的確會開始渴望喝點液態的東西,如果每間房間都得待這麼久,到時候一定會受不了的,可是昨天(她沒意識到自己躺了一天半)喝了酒之後一直沒有去過洗手間,現在把茶喝下去一定撐不住。
從第一間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雖然一直克制不要去想,但五個小時真的已經夠了。
這時候的徐子芊突然有種自己為什麼不是生為男性的悲傷感。似乎沒注意到自己開始冒出冷汗。
「想⋯⋯長高。」將牛奶喝完的空茶杯放回原位,葉稚認真回答完Miki的話,盯著鬆餅發呆。
「喂...妳滿頭大汗的,怎麼了?妳有碰食物嗎?」一直在注意餐桌附近的葉仁輝很快便察覺子芊的面色有異。
——被下毒了嗎!?
「咦?呃……我、我沒碰,連一點點都沒有。有流汗嗎?啊哈哈哈……一定是因為太熱的緣故……哈哈哈。」話說得心虛,當下徐子芊真想一頭撞死在這。
什麼東西...她剛剛有接觸過什麼嗎?毒液?毒氣?還是...其實打一開始大家都被下藥了...會慢性發作死亡?
由於不明白女性的身體狀況,葉仁輝只是就環境的不安想出各式各樣糟糕的想法。
繞過餐桌至另一端,不疾不徐地來到Miki旁,身子前傾湊近對方「……我要你,」
同時取了另一壺紅茶。
「閉嘴。」語氣與斜視著對方的視線明顯冷漠,再給自己添了杯茶後又繞開了原地,背對著餐桌也隔了點距離,盯著兩道門,啜著紅茶沉思。
「真的沒事情,真的。」
早知道不要多嘴了。
看著葉仁輝的若有所思的模樣也不難想像對方在想什麼。
但是她不可能輕鬆說「我只是想洗手間」這種話,因為這裡沒有廁所。
想到這裡汗又冒得更多,只能苦笑。
越去想就越想去洗手間,快點停止思考啊徐子芊。
默默地喝著牛奶,聽著Miki一開口就被其他人駁回,這人的恢復能力驚人。至於子芊,記得她在第一個房間有提到喝太多,看她現在緊張猜測沒錯的話,大概是生理問題吧?
「那麼,警察先生,你選好答案了嗎?」看了下時間,輕輕地嘆了口氣,放下茶杯將話題拉回。
「欸~~這樣啊~~」瞇著笑的雙眼像是很滿意子祈的反應,喜孜孜的給自己添了一杯牛奶,邊倒還邊抱怨怎麼不是草莓口味之類的碎念。
「嗯?難得小民民主動問我啊!選好啦,看完題目的當下就決定了~」
笑著喝了口牛奶,輕輕用手腹把上唇的奶沫擦拭。
「你要選哪個門走?」指尖撫著茶杯把手,說話的同時一一地看過每個人,最後落在Miki身上。
「B.」簡潔的回答對方,同時仰頭把杯中的牛奶喝乾。
「那麼就看誰要跟我去B啦~~還可以跟我獨享兩人世界喔~值回票價~」
安靜了不到三秒就開始嘻嘻哈哈。
「A。」沒有回過頭,只是深思熟慮一番之後剛好在某人語落接得即時又順口,並沒有其他意思,沒有。
「B是四人世界。」默默地看著人跟接得很即時的子祈。
「A只能進去兩人,B有四人。」
「…………」默默的把被自己揉成紙團的規則從口袋掏出,攤平。
「………喔………」
到底是有多笨才可以把人數看反。
「?」聽不懂大人們再討論什麼,於是繼續盯著鬆餅。
突然葉稚打了個顫,將腳放到椅子上,抱著膝蓋,小小的踱著步。
尷尬的清了清喉嚨,重新回答目民。
「一樣是B,房裡的人數不會影響到我的答案的。我只是……眼殘。」
「你怎麼了嗎?」注意到葉稚換動作的舉動,雖然是自顧不暇的狀況還是開口詢問。
「不舒服嗎?」
搖搖頭,將頭靠在膝蓋上,小小聲的說。
「⋯⋯廁所。」
⋯⋯不知道那兩扇門後面是不是廁所。
啊——這就是所謂的自掘墳墓吧。
有一瞬間她這麼想。
「廁、廁所啊……這裡好像沒有的樣子。」咬牙忍耐。
「⋯⋯」但是已經有點忍不住了⋯⋯沒喝東西的時候不覺得奇怪,但是喝完一杯牛奶後,感覺就明顯到無法忽視。
抱緊膝蓋前後小小的搖晃,最後決定找溫柔的大哥哥。
爬下椅子走向葉仁輝,抓住對方的手搖了搖。
「能不、能、陪、出去、找、廁所?」
「⋯⋯再回、來、玩?」
「啊...是...想要尿尿嗎?等我一下。」搔搔後頸,環顧四周後看向桌上被喝了大半的紅茶。
「...」將剩餘沒喝完的先倒入另外一壺,多餘則自動給Miki添了茶,之後拿著壺走回孩子旁邊。
「我們到角落去吧?用這個可以嗎?我幫你擋住,不會被看到的。」
跟著葉仁輝走到了角落,葉稚看了眼不遠處的其他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抓著衣擺。
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出去上廁所,但是也沒問出口,就這樣盯著茶壺。
「忍耐一下...」拍拍小孩的頭安撫。
--
啊,該死,真該死,呵呵。 「⋯⋯請轉、轉過去⋯⋯好嗎?」
「啊、嗯、當、當然!」發覺自己出神了,趕緊轉過身。
葉稚背對所有人把褲子脫下整齊的疊好放在一邊,回頭瞄了一下大家,確定沒人看過來便打開空壺的蓋子,小心的不發出任何聲音解決生理問題。
解決完之後,葉稚發現了嚴重的問題⋯⋯
——沒有紙。
「⋯⋯。」
悄悄的往後看了一眼,再次確認沒人注意這邊後,拿下了自己胸前的名條將手也擦拭乾淨之後塞進壺裡,穿好褲子後蓋上蓋子煙滅證據。
葉稚伸手要拉葉仁輝的衣角時停頓了一下,把手收回來,走到對方面前。
「好、了⋯⋯謝謝、哥哥。」雖然有擦乾淨但沒有洗手還是不要隨便碰別人。
「不客氣,我們去吃鬆餅吧?」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領著葉稚再度回到桌邊。
徐子芊覺得她又想哭了。
跟一開始怕死掉的那種想哭不一樣,這次是無法解決生理需求想哭。
「為什麼……我不是男的……」
那聲音聽起來極為細碎又充滿絕望。
回到椅子上坐好,繼續盯著鬆餅,偷偷的將手在椅子底下又蹭了幾下。
最後忍不住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塊鬆餅放進嘴中。
⋯⋯好吃。
沒聽見女性細碎的聲音,只知道對方仍哭喪著臉。
在放棄追問她的情況下,葉仁輝也乾脆的吃起了鬆餅和奶茶。
看了一下倒數的時間,決定在時間結束前盡可能不要去想生理問題。
船到橋頭……不直也要直。
深呼吸之後開口:「所以警察先生跟劉先生都決定要往哪扇門走了,其他人也決定了嗎?」
「我走B。」將牛奶一滴也不剩的喝完,這次替自己調了一杯奶茶,另一隻手卻悄悄的伸到桌子下,輕撫著自己的腹部。
「...」雖然是想去A,但視線往葉稚投了過去。
「?」
感覺到視線,嚼著鬆餅看向葉仁輝,露出疑惑的眼神。
「所以B門已經有兩個人了,警察先生和目民小姐……那劉先生選A門對吧?」往葉稚和葉仁輝兩人看去,心想這兩人雖然才第三間房而已但也算是一起行動慣了,在這種情況下會選擇哪個門呢?選B門就可以一起行動,選A門勢必得分開來。
到底會選哪個呢……這兩人。
「選?」放下還有一半的鬆餅,疑惑的看向徐子芊。剛剛只顧著吃喝完全不知道現在在選什麼。
「呃、就是那邊不是有兩扇門嗎?等下會分開走的樣子。」會遇到什麼事情完全不知道就是。
她默默補了一句。
「就是紙張的題目選一個答案挑門,啊......好像沒人唸題目給你的樣子,不過應該沒關係吧?」
葉稚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沒關係。
大家人都很溫柔,都很好,覺得跟誰一起走都可以。
「那葉稚你想跟誰走呢?」她問,還看了一眼葉仁輝,不知道對方會怎麼說。
「.............雖然我覺得選哪個,大概都...」他搖搖頭,「算了,沒事。」
「……哈哈。」心裡明白總會有個房間必須讓葉稚認清現實,但是是什麼時候又是誰,這沒人知道。
至少她目前認為,葉仁輝不會是那個告訴葉稚現實的人。
「如果葉先生想跟葉稚一起行動的話,可能就得和警察先生跟目民小姐一起走B門了。」
「看來是這樣吧。」
--已經把我跟小孩綁定了嗎...
雖然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至少能團體移動,可以不要被奇怪的選擇逼迫的話,團體行動有什麼不好?
「啊哈哈……葉稚應該比較相信葉先生你吧,而且葉先生也很在乎葉稚的感受不是嗎?」
徐子芊擅自下了定論。
「...所以呢?」推了下鏡片。
「沒有所以,我沒其他意思。」停頓了一會,有了自己說錯話的想法。
不過說了都說了,覆水難收。
「只是覺得在這種情況還能注意孩子情緒的葉先生算是好人,我真的沒什麼意思。」
「...」好人?他苦笑了下。
「只是普通人罷了,我也不會咬妳,這麼緊張做什麼?」
「要是能放鬆的話我也很想。」跟著苦笑,可以不緊張的話她也想,不管是心理層面還是生理層面。
「這種情況下我很難不緊張。」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嘆氣。
「妳說注意小孩的情緒...應該是因為習慣了。我不是說之前我是安親班老師嗎?」
可是也沒人說安親班老師一定會注意小孩的情緒啊。
徐子芊默默想著。
「嗯、啊對,你說過。但是這種情況還能注意,就算是職業使然也很不簡單。」
--
因為我才懶得管你們呢。 「呵呵,謝謝妳...」似乎不大好意思的搔搔後腦杓。
看著對方的舉動,徐子芊自然不會知道葉仁輝在想什麼。
只是笑了笑說:「真希望可以平安無事的出去啊。」即使對這裡不大瞭解,也不清楚後面還有什麼荒謬的事情,她還是這麼希望。
「那、門就大概是這樣了吧?剩下只能等時間結束......」還有我得趁機想想要怎麼解決生理需求。
想到這還皺了下眉頭。
無心的聽著兩人對談,隨後拿著茶杯起身,走向站在角落沒什麼說話的管家。
「…方便聊聊嗎?」
對於身後傳來的女聲感到意外,回過頭看著目民不作回應也沒有拒絕,僅是等待著對方
再次開口。
沒注意到坐在對面的女性離開座位,視線又回到葉稚身上,「等等葉稚就跟……」她想了一下之前葉稚是怎麼稱呼葉仁輝,「嗯……那位戴眼鏡的大哥哥一起行動吧,好嗎?」比起徵求同意更像是直接告知獨斷的結果。
「好。」放下叉子,葉稚點了點頭。
眼神飄向在角落的低語兩人,小小聲的咋了一聲舌。
極度小聲,只有自己才聽的到的程度。
「那麼~~統整一下~」突然提高音量,像之前一樣用情緒高昂的音調提問「要去B門的除了我還有誰嗎?」
「目民小姐和葉先生與葉稚,沒意外都會跟警察先生一起走。」她回答對方的問題。
嗯,沒意外的話。
畢竟是自己獨斷認為,葉稚跟葉仁輝就算想去A門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啊......」眼神飄向角落的子祈,「那小芊芊呢?要跟那邊那個頑固的傢伙走嗎?」手指得方向似乎是在說子祈。
「他很難相處喔,我是不建議啦。」胡說。
將注意力投注在食物上,反正門的後頭是什麼現在誰也不知道...還能爭什麼嗎?也許通通都是死路一條呢。
「總不能大家都選擇只能走四個人的門進去。」對於自己快三十還被人稱呼小芊芊有種不適應的感覺,「相處的事情我也沒考慮太多......哈哈,能活著離開比較重要。」
接下來的時間又跟第一間房一樣,在回答完Miki的問題之後陷入沉默。
目民和劉子祈在角落不知道在談些什麼,她沒興趣偷聽也沒心力這麼做。她正在試著讓自己介於放鬆和不要過度緊張之間,紅色的倒數時間來到最後一個小時。
徐子芊還是沒想好待會該怎麼解決生理需求。
「真的是要死啊……」忍不住又發出哀號。
看著食物和茶壺,嘴巴的乾澀越來越嚴重,可是把茶喝下去必定無法堅持剩下的時間。
快點動腦子想想吧,徐子芊。
將頭輕靠在桌上陷入思考的漩渦之中,只為了解決眼下的緊急狀況。
「那個壺還放在牆邊,要解決的自己去吧。」
在等待時間倒數的最後,男子只是以事不關己的語調替這齣默劇給配上了旁白--
聽到對方的話忍不住冷汗直流。
要怎麼解決?坐在上面?不可能啊,這是什麼蠢念頭。
忍不住在心裡反駁這個想法。
拿桌子遮擋又要先把上頭的東西都清掉,那也等於昭告天下她想幹什麼。還是用椅子?拿個幾張四周擋一下再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遮一下?
這樣跟昭告天下有什麼不一樣。
越是去想冷汗就冒出更多,她覺得在想下去一定會去實踐那些方法。
「嗚嗚……」雙腳忍不住夾緊了些,她還真的哭了。
在生理需求與內心掙扎的狀況下,她投降。
「姐姐、不舒服⋯⋯?」看旁邊的徐子芊哭了出來,努力伸長手在對方背上輕輕拍了拍。
被這麼一拍彷彿心臟也跟著漏一拍。
她抖了一下身體,這麼一抖也發現快忍不住。
又好氣又好笑看著葉稚,知道對方出於關心也不知道自己的狀況,那麼做是很正常的。「沒……我沒不舒服,謝謝你的關心。」邊講邊抹去眼角淚光,雙腳纏得更緊,她肯定現在的自己一定是汗流浹背,從剛才到現在不知道流了多少冷汗。
艱難起身離開了坐熱的椅子,面有難色掃了一下房間周圍,確定不管在哪個方向都是難免會被注意到這點後丟了一句「等下不要往我這看」,深呼吸,趁著還沒後悔前(雖然現在就後悔為什麼要喝酒)開始把沒坐的椅子一一搬到剛才葉稚方便的角落去。
搭上自己坐的椅子有四張,可以勉強把茶壺那塊區域包圍起來,製造一個她蹲下去也沒問題的空間,但隱密性幾乎是零。
牆上的攝影機管不到,也沒有力氣大到能把攝影機砸壞,就算可以砸她也不想,她沒忘記不能破壞物品的規定。
看著被包圍起來的區塊,事到如今還是覺得尷尬,將身上的套裝外套脫下繫在腰的位置剛好能遮住屁股,她煩惱了一下,視線往桌子的位置看去又一次說:「不要看這。」這次很明顯臉紅了起來。
把蓋子打開放在一旁後,轉身背對著其他人快速又尷尬地脫下褲子就地解放。
她打從心底認為這輩子的面子都丟光了,也許內心深處也有什麼東西消失。
解決生理需求的時間並沒有太久,大概是忍太久豁出去的緣故。確定沒有一絲尿意之後她小心翼翼移開裝滿的容器,快速穿起褲子,起身離開被椅子圍住的地方。但是沒有走回去,只是離開茶壺所在的位置,讓背靠著牆逃避現實哭了起來。
小芊……… (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