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房間】【A】
站在角落的古已巳孫遙文
latest #44
「啊……」被孫遙文拉開,古已巳本來還想說陪在余樂身邊,不過那個屍體什麼的真的太超過她的認知範圍了,如果是渾身是血的血人她還能接受,畢竟還活著嘛。
對了,她突然想到,抬起了頭,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孫遙文的手臂:「孫、孫遙文?」是這個名子對吧?
「那個、請問……這個房間的紙條上寫了什麼?」她不敢過去,自然也不知道紙條寫什麼,剛才好像有看到他在看,那問看看他會不會說好了。
將古已巳帶到角落後,背著對方,觀察起另外幾個人的反應,一邊有意無意地擋住身後女孩的視線,倒也真的是不希望她被屍體嚇著了。
於是,冷不防被這麼一問,孫遙文愣了一下,微微回過頭,接著又看向紙張。
「……上面寫,一個人的犧牲能換取鐵門開啟。」他輕聲說道,接著便沒在話語,畢竟這句話和眼前的景象組合在一起,也夠明顯了。
「犧、犧牲?」是她想的那樣嗎?也就是要選出一個人掛上--她驚恐地看著繩圈,然後渾身不能控制的顫抖了起來,她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冷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然後發出一聲沉喝:「哈!」隨即抬起頭,很不好意思的說著:「對、對不起……我一慌張就會這樣大喊……」她又吸了口氣,覺得自己冷靜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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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可以、可以用那個屍體嗎?掛上繩圈之類的……會不會那個屍體本身就是道具嗚……雖然很沒有禮貌,但是、但是電影還是遊戲好像都是這樣的……」古已巳握著雙手,有些期盼又有點緊張的說著。
「……!」女孩的反應倒是出人意料,不可否認地,孫遙文被她那一聲中氣十足的哈給嚇到了。「這是……搏擊選手的習慣?」
伸出手輕拍對方的背,有順緩的意思在裏頭,有沒有用則不曉得。
「應該不是道具吧。」孫遙文冷靜地說:「你也聞到味道了吧。」
一反第一個房間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此刻的他神情嚴肅,但聲音依舊保持著慣性的溫和。
「我剛才也有和你一樣的想法,可是……我想這麼做的話,這個『遊戲』的主辦者可能不會同意,畢竟上面寫著『一個人的犧牲』。」
「那個、因為緊張所以,我都會氣沉丹田,發出大喝、然後就會冷靜下來了。」古已巳很認真地解釋著她剛才那聲大喝的由來。
又隨即被孫遙文說的話給嚇了一跳,有些不安的握著手。
「也就是、我們有一個人,要……」她雙手遮住嘴巴,幾乎不敢說下去。
「沒關係,冷靜下來就好。」孫遙文說,看著對方的外表和緊張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搏擊選手。「嗯,看來是這樣沒錯。」

「……那,你有什麼想法嗎?古小姐。」猶疑了一會,將心中的疑問提出,畢竟這問題終究要解決。
「……想法嗎?」她抬起手撐著臉頰,有些苦惱的想了起來。
「如果依照紙條上的寫法,就代表我們六個人之中,一定要犧牲、也就是死一個人。」古已巳皺起眉,語氣也有些嚴肅了。
「如果不依照條件做的話,我們全部的人都會……失敗吧?」斟酌著用字,小心翼翼地說著。
她抬起頭,看著孫遙文。
「我不想死。」她很認真,也很堅定的說著。
「雖然很自私,但是我想出去、我想去找我弟弟,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古已巳閉上眼睛,低下了頭,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我明白,我也……不想死。」他低聲說著。

但所有人都這麼想的話,大概沒有人能活著吧。
「你弟弟不知道在哪裡?什麼意思?」聽了對方的話,孫遙文順勢轉開了話題。
搏擊選手,先不論對方的程度如何,加上又是這麼嬌小的女孩,有些「紳士」的男性們大概不會對她下手,那麼將對方拉為自己的夥伴的話,應該是利大於弊……

如果對方單純的表象不是在作假,那麼事情便容易多了。
「我覺得沒有人是應該死的、也沒有人是想死的……」她聽見了孫遙文的低嘆,自己也難過的說著。
聽到人提及自己的弟弟,她就想起那個畫面。
「我叫他走的、他卻跑過來了……」一想起那個畫面她就覺得心臟痛到快受不了。
「然後我就沒有印象,醒過來就在這裡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古已巳咬了咬唇,一提起弟弟的下落就整個人好像沒什麼精神一樣。
「嗯……你和他遇到了什麼嗎?」孫遙文試著從對方的言語中捕捉資訊。
「雖然現在說這些可能沒用,不過講出來也許會好一些……」孫遙文補了一句,「也許能幫忙理清頭緒也說不定。」
古已巳抓了抓頭,努力回想。
「就是很一般的下班時間,我們習慣的轉了巷子要去吃飯,就在巷子口被一群人給伏擊,我打不贏他們,要小棄快跑時……」古已巳抿著唇,低下了頭。
「他沒有跑,反而跑了過來。」
古已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歪頭看著孫遙文問:「你呢?」
「這麼說來……沒準你的弟弟也一起到這個地方了。」孫遙文說著連自己也不確定的推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至少他還活著。」

孫遙文沉默了一會,接著道:「所以你也得努力活著,才有機會再見到他。」
「我也有個感情不錯的弟弟,所以多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孫遙文低了低頭,眼鏡因此從鼻樑滑落了一些,他伸出手推了一下。
「所以,我……會幫你的。」他望著古已巳的眼,低聲道:「如果有人想害你,我也會與他作對的。」
說完了這些話,孫遙文抬起頭來,神情也沒有剛才嚴肅,看得出來他試著在放鬆自己。
「我跟剛才說的一樣,和人見了面,喝了茶,之後就沒有意識了。」
古已巳聽完他的話,好似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
她踮起腳,伸出手拍了拍孫遙文的肩膀。
「我真不希望他也在這裡,可是他一定還活著。」她微微笑著,好像也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我會努力活下去,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大家一起活下去,不要犧牲或傷害任何一個人……」古已巳抿唇,不是很高興地低聲說著。
「我們沒有權利去左右一個人的生死。」
聽到人說有弟弟,也抬起頭,正視著孫遙文,笑容加大的,回應著他的話。
「那如果有人想傷害遙文的話,我也會保護你的!」她握起拳頭,做了個出拳的姿勢。
「要活下去喔。」她輕輕說著,視線看向了在另一邊的一華跟余樂。
「嗯,你說的沒錯,沒有人有權利去左右一個人的生死。」孫遙文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天真。
都到這裡了,都知道規則是什麼了,還抱著這樣的想法,太蠢了。
孫遙文面對著古已巳的笑容也回以微笑,並握起了手掌,輕碰對方的拳:「謝謝,我相信你可以保護我的,你應該學過專業的搏擊吧?肯定比我還厲害。」
古已巳笑瞇了眼,用力點頭,看人的拳頭與自己搭上,笑著輕碰了一下,下一秒笑容收起,她左手往腰間上收,右手瞬間出了一個直拳往孫遙文的臉頰邊打去。
沒有實際傷害,只是帶出了一陣風跟她那張沒有笑臉的臉上所發出的凜冽。
「我不是很強,不過我會盡力的,不管是遙文,還是大家。」她收回了拳頭,雙手交握背在背後,歪著頭燦笑回應。
「……」孫遙文被對方的舉動嚇了一跳,接著苦笑:「我差點以為要被你揍了,別啊,至少等我把眼鏡拿下來。」
嘴上這麼說著,心中的跑馬燈卻竄出一陣國罵。
這女人蠢歸蠢,實力卻不可小覷啊。

「對了,願意聊聊關於搏擊的事情嗎?我身邊沒有人接觸這個行業,所以有點好奇。」
「我不會隨便揍人的,我有教練執照,要是亂打人的話是會被法律嚴重苛責的。」古已巳笑咪咪的歪著頭。
她晃著腿,左右換著步伐動著,一頭長髮也跟著腳步微微晃動。
「自由搏擊嗎?規則與出拳的套路比較不受限制,講究自由發揮,可以使用拳擊、膝擊、與腿擊的各項組合式,以自身能力為準則打倒敵人作為最大原則。」
一講到自己熱衷的東西,她就像個普通的女孩,不停的講著。
「這樣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接著問:「那你怎麼會想走這途呢?其實要是那張紙上沒寫,我還真看不出來你是搏擊選手呢。」
「因為可以發洩情緒啊。」古已巳眨著眼睛,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偷偷看了一下左右,唰地一聲把外套拉鍊拉下來,把外套往後一鬆。
看著自己比起一般女生還要壯碩許多的上臂二頭肌與肩膀那塊線條,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看著孫遙文。
「這樣看起來,有比較讓你相信我是搏擊選手了嗎?」再攤開雙手,翻過來手背,指節附近其實都有薄博的一層繭。
「發洩情緒啊……你有很多不滿嗎?」聽見對方的答案而笑了一下,接著驚訝地看著那單薄的身體,露出的手臂卻比自己來的健壯--啊,居然會輸給一個小女孩,自己還真是過於怠惰了。
「信啊。」孫遙文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從你剛才揮過來的那拳,我就知道以後不能跟你爭了……」
古已巳把衣服重新拉好,扣著拉鍊頭,拉起拉鍊。
「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都很幸福,只有自己才能讓自己覺得好過一點啊。」她輕輕說著,話語中有點孩子氣。
「打完拳會很舒服喔,煩惱啊、痛苦啊、什麼的,都會隨著揮出去的拳頭一一消散。」
「嘿嘿。」她雙手交握,放在胸口,笑得一臉燦爛。
「遙文是個好人,我們不會有爭執的。」她歪了頭,笑咪咪的說著。
就算有,我也會相信你的。
是啊,只有自己才能讓自己好過些。

孫遙文微笑著聽著,依舊覺得對方太天真,可又有些羨慕這樣的人,如果自己的痛苦和煩惱也可以這麼容易消散就好了。

「當然……不會。」他輕聲回答,接著又回頭看著後方的幾人。
古已巳的心情似乎好一些了,再見到屍體應該不會那麼害怕了吧?
古已巳笑著看他,又跟著視線往人那邊看去。
「你想過去嗎?」她有些怯怯的問著。
「我都可以。」孫遙文說,並轉頭看向屍體,「如果你想待在這,我也能陪你,畢竟……」
「我、我可以過去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古已巳不安的眼神飄移了一下,然後深吸了口氣,用力握拳。
「我會努力不那麼怕的!」
「好。」孫遙文點了點頭,回身走向其他人。
跟著孫遙文的背後一起走去。
仍是有點緊張,但是比起一開始,已經舒緩很多了。
希望接下來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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