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賽拉多道別之後,便在這城內到處轉轉。異色的雙瞳打量城鎮中的每項事物;城牆比他上次來的時候還要斑駁許多;一些店歇業了;屹立不搖的商會與教會建築,其外的石牆也破舊了不少。時間的流轉,總無情的為還在世界上的任何一項事物留下了老舊的痕跡。相對來說,有著人類外表23歲的他,也早已看過不少的事情了。
是多久之前出來的?啊,差不多是這外表10歲的時候吧。他邊走邊想。和他擦肩而過的沒一個是他曾熟悉的臉孔,那些在他小時遇見的人也早已作古。正因為如此,即使他天生就和族人個性不同卻還是下意識的保持了點距離。十倍的年齡差距,帶來的總讓他不勝唏噓。
「前面的客人啊,在你出遠門前要不要先占卜看看運勢呢?」
比人類還要更為靈敏的耳朵,沒有錯過這聲朦朧的低語。他回頭,看到路邊有個小攤子。攤子上舖著紫色的絨布,其中坐著一位戴著頭紗的長髮女子;在紫色的布之上,擺放了一個圓形的水晶球;水晶球中,似乎有甚麼在流轉。而女子的聲音中帶著笑,頭紗後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的方向,他也就知道對方的話語是朝著他來的。
薩維多異色的雙瞳聽到對方的話語後,尖帽下的臉,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笑了笑,他回頭來到她的桌前,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出遠門呢,占卜師小姐?」
只聽面紗下傳來了一聲不明顯的輕笑,女子的聲音回答他:「這個嘛……當然是感受到你的前路茫茫啊。」他沒有錯過那聲輕柔的笑,他臉上同樣掛著笑容回應了她:「那就來占卜吧,多少錢啊,小姐?」「不多,一銀幣即可。」「喏,拿去。」他從錢袋中翻找出一枚銀色的錢幣,放在紫色的絨布上推到女子的面前。
「這裡收到您的代價了,想要我為您占卜些甚麼呢?」占卜師的聲音因為頭紗而朦朧,她用著似乎甜到可以釀出蜜來的聲音,詢問眼前人所希望得知之事。「這個嘛,就你剛剛所說的事情吧!」薩維多並不太相信這些神秘之事,他也就只是抱持玩樂的心情來和她求卦的。占卜師聽到他的回答,輕輕的點了個頭,然後雙手撫摸那球體。
球體中的光芒,依著她手的動作而忽明忽暗。間中不斷流轉的光芒夾雜女子的喃喃自語,像是形成了甚麼畫面,但他也看不清。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有多少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女子終於將手離開了水晶球,悠悠的和他說道:「您會在要離開這城之前,遇到您認識的人喔。同時,您將會被捲入甚麼事件當中,對您一直以來的迷惘會有所幫助、但您也會失去些甚麼呢。」
「喔,這樣啊。」占卜師的話語也影響不了薩維多,他只是臉上掛著笑容的回應女子。「預言甚麼的,我才不甩這種東西。」他的回答中帶著狂傲與自豪,隨後逕自離開了那攤位。
同樣的,他也沒錯過這句話。
而言語在空中,隨風四散,不留下任何一點曾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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