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
▶與剛才一模一樣的小房間,房間的中央多出了一個向上升起的四步台階,以及一條從天花板垂下來的繩子,繩子末端向上綁起一個活結,形成一個繩圈,你們都清楚明白,那個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
▶除此之外,角落躺著一位身體僵硬的人,仔細查看的話,會發現該人的脖子上有著明顯的勒痕,臉部表情也盡是猙獰。
▶正前方的鐵門從你們進入後,開始倒數兩小時。
你們在前一個房間時,就已經對彼此有著屬於自己的見解……
自稱生意人有著不吉之名的紅髮男子—棺木
乖順像是紅髮男小狼犬的長髮少年—苦樂
大辣辣的、看起來不通中文的灰髮保鑣—堂本征刃
自稱弱女子公務員,語氣不饒人、身手不凡的一朵花—季四月
灰棕色頭髮、語氣輕快,眼神停不下觀察眾人的少年—佑一
敦厚柔弱、脾氣不錯的平凡會計師—宋志遠
誰有危險性必須警戒,誰看起來文弱適合利用,要說些甚麼話才能獲得信任,甚麼舉動才能減低注意力,或許、在進來時你們早已經都思考過一輪了。
其中、有個人在上個房間做的……褻瀆幕後黑手準備的攝影,那充滿禁忌的行為,不知道在場有多少人發現。
現在、你們從這門進入,你們發現這房間跟剛剛的相通,在全體離開那房間進入這後,相連接的門被快速的關閉起來……
正前方的鐵門從你們進入後,開始倒數兩小時。
與剛才一模一樣的小房間,房間的中央多出了一個向上升起的四步台階,以及一條從天花板垂下來的繩子,繩子末端向上綁起一個活結,形成一個繩圈,你們都清楚明白,那個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是你們剛進入時、所能發現的,除此之外、你們還發現房間的角落……倒著一個人。
途經的甬道說長不長,但足夠走在最前面的她先思考過一輪。
後方的兩人是可以商量的對象,尤其是那名大膽的青年,而再後面的兩人是需要提防的敵人,殿後的那傢伙不曉得在上一處逗留時做了些什麼,她卻也沒心思去關注。
首先與擅長判斷形勢以及給予意見跟溝通的人結盟是最重要的,到底擅長的還是在戰鬥方面;至於判定為敵人的對象,她多少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處於飢餓與口渴狀態並不會造成嚴重的影響,頂多是心底燃起的那股煩躁愈盛,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有反擊能力,不可能任那三人主導情勢。
並沒有開口說出半句,前方的氛圍是鬱結而沉重的,唯有腳步踏在冰冷的地板上鐸鐸有聲。
進到了下個房間,映入眼簾的是那顯眼的階梯與繩索,她很快地反應過來,在心底暗想這到底是怎樣的惡趣味,隨後發現到一旁角落躺臥一副軀體,看似已沒有呼吸心跳。對那個東西並沒有太大興趣,也沒提醒後來的人,只是稍稍戒備,接著掃視房間,尋找此處是否有與先前一樣的資訊提示。
鐵門後的情景依然延續著相仿的沉默,靜止的空間裡,腳步聲一點一滴擴散在凝滯的地面之上。燈光彷彿隨著空氣流動閃爍,鐵門打開後屬於金屬的刺耳聲響還在耳膜間落下殘餘的行跡,以遊戲來說,眼前一切可說是精心策劃過的成品。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到底玩到什麼程度才算是真正的至死方休。前方隊友一下子便側身查探周遭,看來這關是不用為了不知道的東西周旋太久。
然而除了高懸的繩索之外,眼角餘光還是注意到不屬於這裡的事物頹倒在地,在看清楚的瞬間,他的思緒登時無法拼湊出下一步怎麼做——
「......幹。喂、提醒一下有東西很難嗎?April!」
雙腳不聽使喚的後退了一步,距離那不該出現的人不算太遠。
「這還真是相當,惡劣的、玩笑……啊?」
「咦!先生你沒……」看到倒臥的人影,志遠往前走了幾步,內心是有些高興的,畢竟在這樣的地方,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但是他馬上發現不對勁,對方的眼睛圓睜鼓突,看似清醒,卻對到來的眾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口張開露出一小截紫黑色的舌頭,連嘴唇的顏色也非常人的紅潤而是發紺,再加上脖子上那一圈暗紅色的勒痕…
「他…他他他他他…他死死死死死嗯…活活活…」嚇到說不出話來,志遠連連後退。
「啊、」聽到青年的呼喊,她的視線從附近的紙條收回,稍微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因為只是個死人而已嘛……突然爬起來再揍就好?」聳了聳肩,似乎哪裡的認知不太對。
撇過頭不敢再看那具屍體,轉移視線去尋找其他的線索,當他看到紙條並讀完時,臉色發白,從上面的內容和房間裡的配置,以及那具死狀淒慘的屍體看來,過關的條件只有……
「什麼只是個死人……喂胖子你是要退到哪邊去!」
神經緊繃的狀態他實在沒耐性繼續聽一個大男人結結巴巴,煩躁的轉過身看了踉蹌退後不知幾十步的志遠,但對方好似是沒聽見,嘴裡在囁嚅著不成句的句子。
「April,再怎麼說正常的遊戲裡有死人也玩太大了吧?這是貨真價實的人耶!」
不是自己的認知跟他人不同,就是主辦方從一開始就真的往死裡玩了。
並沒有多去理會眼鏡男的動靜,儘管多少有注意到紙條的去向。她聽見青年的話語反而愣了下,「正常的、遊戲?」說著,像是想到什麼似地輕笑了出來,「原來如此,難怪都不害怕呢。是貨真價實的人沒錯喔,而且還是死掉的──看看跟你一起參加遊戲的人,應該不難想像真實的情況是什麼吧?」話裡似乎指向走在後頭的三人組。
「有屍體……?」
剛剛注意放在身後不知在搞甚麼的堂本上,聽到有屍體的事情才轉過頭來注視房間,看到前方的三人退開、被遮擋著的人模樣露了出來,是認識的人……
「那個人是……」他大步伐的走了過去接近屍體,皺起眉來抬頭看像四月:「你甚麼意思?剛剛是你先進來的吧?你做了甚麼?」
走進房間中,最顯眼的無非就是那一抬頭就能看見的繩索,而那模樣――是甚麼用途,當然並不難推測,但對此,苦樂似乎也只是稍微困惑的皺了下眉頭,依然不發一語。
走在前面的三人因為什麼而喧鬧了起來,但青年只是依然安靜的依附與紅髮男人身旁陰影之中。
只是杵在一旁斜眼看向質問的紅髮男子,「這麼短的時間內我能做些什麼?那傢伙一開始就倒在那裡,別隨便誣賴人了。」冷哼了一聲,想起了對方開頭的話,她反問道:「怎麼?是認識的?該不會是其他的手下吧?生意人先生?」
志遠轉身背對牆壁,用身體擋住紙條,他需要一些時間去思考到底該怎麼辦。那三個人很明顯是認識的,如果要一個犧牲者的話,那勢必只有從這邊三個人出來。六分之一和三分之一的機會,要如何選擇?
「是我的部下、你是會稱呼同事打手的人嗎?如果是這樣不難看出你說話方式為何如此多語病。」棺木維持皺眉的樣子轉頭回到屍體身上,重新戴上剛剛因為要用手冰堂本所以收起來的手套,用手摀著口鼻假意做出不舒服的樣子,用另一手翻看屍體的衣服。
從外觀上看起來是年齡在20上下的娃娃臉,黑髮為主體的染棕紅的卷曲短髮、前方看的出來是特地燙過的,眼睛棕色戴著淺綠色眼鏡,穿著一般上班族的西裝套裝、皮鞋,在手翻動屍體凌亂的衣服時,不意外在胸前看到代表律師證明的徽章,那也是他們做生意偽裝時需要的一環。
征刃因為在上一個房間花了一些時間去解決生理問題,所以在整隊人裡最後才進來。
雖然人未到但前方一些嘈吵的聲音也引起他警惕,於是在一進去看到一個認識的人毫無反應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時,他緊接著自己的Boss衝過去。
「(日文)余彥!余彥!喂!醒醒!」
他走到名叫叫余彥的人身邊,手放在對方頸動脈的位置一會後,雙手按壓在對方的心臟上:「(日文)去你媽的!余彥!!心臟快給老子動呀!!!!」
可惜,就算他再用力地為心臟按壓、用重拳刺激對方的心臟,但停止跳動的心臟是不會再跳,停下的呼吸也不會再次流動。
那個認識的人,只不過是一個屍體罷了。
在堂本衝過來之前、棺木已經基本的檢查過了屍體的狀況,眼睛出現一層薄薄的白膜、咽喉部分則有著平行的勒痕,勒痕周邊有著黑紫色的瘀血,觸摸咽喉部分才開始僵硬不久,身體的溫度似乎也只比正常人微低一些……但他很清楚、從狀況看這個人已經死了,而且是在他們在上個房間剛醒來不久後。
看完後棺木接下來就是將旁邊大叫激動影響屍體檢驗的的堂本往後強拉,讓他倒到旁邊的地面:「夠了、堂本你剛剛試過,現在也清楚已經來不及了,不要再繼續了……(日文)」
「(日文)但…但是……但是…」征刃有點哀傷的看著棺木,又看了眼那已成了屍體的男人,生氣地咬著下唇:「(日文)出去後絕對要把那些混蛋全都轟成渣!」
「別傻了、這種氣話……而且你也不知道誰做的,說不定連這地方軍警都不管的,你的小情人出這意外是無法控制的,你先去旁邊冷靜冷靜吧。(日文)」用戴著有些髒的手套的手拍了拍堂本的背部,然後隨意的往個方向指進行勸導:「現在越是這種時候、越該冷靜。(日文)」
堂本征刃伸出手摟住自己BOSS的腰,毫不害羞地說:「(日文)我知道,但一時之間……棺木…我一個人冷靜不下來,可以抱緊我嗎?一會兒也好。」
志遠一邊想著解決之道,一邊內心深刻的了解到…沒有人能夠分裂那三個人,不過現在的黑道都流行同…咳咳、你知道的。
「雪特、抱你妹,你精神看起來挺好的嘛!給我滾到一邊去,不要再這邊亂,(英文)」想都不用想的罵完一串後,掙脫開像趕狗一用的用手揮了揮,要堂本去別邊。
「……媽的,看你們的反應。接下來出現什麼都不需要意外」
無論是剛剛女性的反應,或者是從另外兩個大男人查看屍體的動作,這個隊伍除了志遠大概真的沒人跟他一樣是一般人了。想到這邊不禁覺得有些可笑,而他也當真笑了出來。
剛才精神太過緊繃了,就算多不合時宜,笑也是正常範圍的反應——那些身分跟常理暫時都見鬼去吧。
「所以說,志遠?你到底找到什麼了?」再怎麼出神這花費時間太久了。
「喂喂,隨便誣賴人還不道歉,做生意的都這樣嗎?」隨口咕噥著,對於屍體的身分一點都不在乎,在旁邊擰了一點菸草嚼了幾口,雖然從兩人的對話當中曉得些什麼,卻還是不能精準的掌握,頂多只能猜測得更接近些。
看來是一群人來這裡做生意的?說不定也沒有通過海關……
腦海裡轉著之後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去調查資料,她一邊順口問著:「所以說你的部下是怎麼死的?是剛才在上個房間磨蹭的時候被殺的?跟那個有關?」瞥了眼房間的套索,然後看向青年所針對的對象,「如果是跟那個有關,宋志遠要不要解釋一下啊?」
由於另外那幾人在說征刃聽不懂的語言,自己的Boss又嫌棄自己,苦樂只看著BOSS完全不管他,他只好走到天花板那監視器的位置、惡狠狠地伸出雙中指,把自己所會的髒話全都對著它說一遍,說完後才開始打量其他人的表情,他們都看著那有點胖的志遠,似乎在討論什麼呢。
……等一下嘗試向那美少年搭話吧。
「不知道、只知道起碼是被人殺的……剛剛屍體手的動作跟手上的傷口像是掙扎的反應,頭也不是向前而是往旁想看甚麼,應該是被活生生硬是勒死的,至於死了多久……剛剛被那邊的笨蛋一弄沒辦法看屍斑。」無奈下他剛剛有摸了下眼球:「從眼球軟化度跟身體溫度看,應該死了兩、三個鐘頭,本來還懷疑說不定你是跟廣播的一夥、勒完人回來裝昏,看樣子時間上對不起來,冤枉了你可真抱歉啊。」
聳了聳肩並不感到愧疚的道歉,然後補充到:「另外、我會判斷是因為我有個喜歡跟法醫聊屍體的神經病家人,可別再那亂猜些甚麼。」
聽著那詳盡的報告點了點頭,對於最後的道歉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反正也不是真心誠意的。「我可沒有說什麼,反而是你自己為何要多做解釋?」反諷對方作賊心虛,隨後又看向眼鏡男。
「不就有個女人、說一句腦捕十句,才知道你是不是又打算說些甚麼跳脫的話來,好補全你那刻版的偏見。」站起身子、活動活動僵化的身體,往佑一跟致遠那邊看過去。
「不管怎麼樣,這個主辦方再次明確的表示死亡的事實是成立的……啊,不過對於苦樂你們來說是已經知道了吧。」
比起整個房間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表現,那從第一個房間就大部分時候沉默的青年簡直出乎意料的平靜。
冷靜過後整理了自己所知道的規則,關於遊戲中死亡的可能明明白白躺在那裏了。至於身分也不算重要,反正誰都有可能會死,怎麼進行遊戲或謀取生機才是如今重點。
「宋志遠,我再說一次——你發現了什麼?」
索性邁出腳步,打算直接親自拿到解答。
鐵青著一張臉,手伸到後面撕下紙條,對佑一伸手招招意識他過來看。他真的很不希望讓另外三個人看到紙張。
「最近東邊這做生意的地方經常說話不算話還會亂灌罪名,用暴力強搶生意成果,也有廳都不聽人說話排斥外國人,圍打外國人的傢伙,這種生命危險自然在預測範圍內,更何況、我們這次的生意比這破分數代表的錢來的高多了,誰知道是不是哪個傢伙收到消息跟你們政府官商勾結啊。」棺木看著志遠的動作,嘴角挑起冷笑了下:「像那種違反交易的傢伙,總是不會有好果子的,就算一時成功也會露出破綻。」
有些尷尬的抬起頭來說「…我只是覺得,先給佑一看過再說…這…這上面的內容…我說不出口…」
……這樣一比不是在場的人都看得到嗎?
克制住想一拳揍過去的衝動,如果沒記錯,宋志遠跟棺木是有協商的。剛才地上那個死人肯定是棺木或苦樂知道的人,這麼一過去,肯定是個下下策。
要判斷這三個人怎麼行動,這關的紙條一定要開誠佈公。
但顯然宋志遠完全把他剛才兩次的提醒拋諸腦後。
「給我。」既然對方開口了,他乾脆走過去從志遠手上一把扯過紙條。
「啊、關於這點我還挺同意的,黑吃黑很正常啊,不過官商勾結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內。」回應著棺木的話,又是叼起菸,眼神有些不悅地看向遠處戴著眼鏡的肥胖青年,「輕易背棄交易......看來是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鐵青著臉躲一邊,距離其他人越遠越好,不管怎麼被罵都無所謂,他只想出去,只想活著出去…
紙張上的內容寫著:
△一個人的犧牲能夠換取鐵門開啟。
△破壞繩環視同關卡失敗。
△完成上述條件後,時間倒數完畢時,鐵門將開啟一分鐘。
△不得帶走本關任何物品、人物。
以上
「佑一?」不知道何時湊到了旁邊的兩人身邊,苦樂看起來挺平靜的瞧了青年一眼,似乎只是回應對方剛才喊了自己的名字,半晌之後,才注意到對方手上的紙條,「紙條,可以給我嗎?」
這時征刃也對監視器發洩完,他也走過去佑一和苦樂的身邊,等著苦樂的翻譯。
展開了皺巴巴的紙張,方才被青年握的死緊的力道,以及示意自己單獨走過去的手勢,令他足以判斷情勢會非常不利——尤其對他們兩個。
潦草的字跡書寫著數行文字,待到全部閱畢時,他幾乎能想像得到最壞的情勢發展了……但是剛才專注閱讀紙條的宋志遠,一定沒看到剛才兩個大叔看到屍體的反應。
「嗯,當然可以。」
露出了虛弱的微笑,異常乾脆的把紙條拿給苦樂。
「謝謝。」禮貌的點頭回應,拿過了紙條,雖然在之前的幾番折騰下紙張都皺了,但並不影響閱讀。
「犧牲……鐵門開啟……」因為紙張上的語言,同樣的下意識以中文閱讀,顯然完全沒有要關照旁邊的堂本,「條件……明白了。」
讀完之後,理所當然的拿著紙條往紅髮男人的方向走去。「長官。」
征刃笑著對佑一說:「Thank you~」然後等著苦樂,但很可惜…苦樂根本忘了他。他只能變成跟著苦樂走回棺木的身邊。
看著事情的發展,大致上猜出可能會是怎樣的狀況,而她自己的確對於刻意隱瞞的舉動感到不屑,冷眼瞥了一眼也沒打算湊到紅髮男一夥的旁邊了解狀況,反而走向了腦袋比較清楚的青年,一邊說:「佑一,跟我說一下詳細內容吧?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不會騙我吧?這樣我才知道怎麼幫同伴啊。」
提示著什麼,拋出了橄欖枝,她很清楚對方沒有理由不接。
棺木接過紙張看完後,冷笑了下就用日文在跟堂本解釋了一次規則,最後、他說明完後小聲跟那兩人補充了一句:「給沒有交易誠意的傢伙一點教訓。(英文)」
似乎察覺到了某種跡象,她並未回頭看只是手往後一抓,輕鬆攫獲襲擊自己的紙團。想也知道是誰做的,她也沒有看的打算,只是順手往旁邊一扔然後回瞪了一眼。
反正現在看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儘管更多是對傳遞紙條的方式感到不爽就是了。
「這種時候騙妳也沒用,我相信妳不會對上面的條件感到意外。」
聳了聳肩,很清楚對方所指的意思——就如他在上一關的預想。
「而且我可以保證,就算需要也不會輪到妳——沒有人會想犧牲自己換取鐵門開啟吧?用跟地上這個男的相似的死法。」
「欸棺木叔,這樣子April接下來怎麼給你好臉色看啊?」
親眼目睹一團紙球就這麼直接的砸上腦袋,這個大叔遞紙條的手法也挺直接爽快。
「原來如此。」聽了青年的說法,她很快就會意過來,「所謂犧牲──一個就好?」說著,深紅的目光直接望向了遠處正瑟縮的眼鏡胖青年,同時也注意到開始動作的獵犬們。
「反正本來就挺糟的,而且我怎麼說他也不會信的吧,就讓她直接看囉、反正她又是我媽,更不可能成為我老婆,臉色好不好也不用太在意。」
堂本聽完BOSS的話後,神采飛揚,沒有任何一點不適或是想勸阻的打算。他笑著點頭後,磨擦著自己的拳頭。
「(日文)吶,苦樂,你要先玩一會還是一起?」
「請說我有懷疑精神──一開始就有所隱瞞的人怎麼讓人相信啊?還有都養小狼犬了應該沒有什麼老婆的問題吧?」悠哉地說著,將菸摘了下來又是擠出一些菸草,瞥向一旁摩拳擦掌的男人們,打算觀察他們的動作。
「棺木叔放不下苦樂才沒娶?」
不算認真的接了句話,雙手環胸後退一步,打架跟自己扯不上半分關係,何況這回合破壞遊戲規則的也不是他。
「說不定喔。」想到了紅髮男子與那個神祕的青年之間可能的關係,她咬了幾下菸草後才湊到佑一身旁,把菸叼回去同時壓低音量說:「還很親暱的餵藥呢,在你還沒醒的時候。」
「所有人身上的東西都被搜走,我也只保留幾根菸而已,他們則是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或許某方面是必要的?」持續壓低音量,雖然也不怕被人聽見,畢竟只是提供情報。
青年眨了眨眼,向紅髮的男人點了點頭,則其餘都置若罔聞。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命令。
扭過頭,不需要再次確認,雙眼直直的望向男人所指的、青著臉躲到角落去妄想能隱藏體型的、「傢伙」。
苦樂很快的移動腳步,這房間也就這麼點大,要躲藏還真是不太容易。一反先前溫順安靜的模樣,異常靈活的阻到畏縮男性的面前――溫溫的笑了起來。
然後瞬間抬起腳,朝著對方柔軟的腹部,重重踹下。
發現苦樂靠近時,志遠還沒有反應,或許是因為之前青年表現的太過無害,或許是他還抱持著出去的想法,直到一股大力從腹部撞了過來才猛然發現自己被攻擊了。
「咳咳…噁…」一邊乾嘔一邊後退,志遠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依舊笑容滿面的青年,為什麼會有人這樣對待他人…
沒等對方喘過氣,向前一步追上距離,再次抬起腳,朝著一模一樣的位置再次攻擊。
又被踢了一下腹部,志遠倒臥在地上,他這次總算反應過來,慌張的爬起來轉身就跑。
「果然一點都不普通。」
看著此情此景,由衷的對眼前上演的暴力場面做出評論。無論如何閃躲追逐,從兩人的身手應對誰都能輕易分辨高下。而青年露出的罕見神情與凌厲的力道,他都看在眼裡—— 這傢伙 , 非常危險啊 。
望著兩人的追逐戰,他瞇了下眼睛,旋即又微微一笑。
「April,妳靠太近了,不怕男朋友吃醋嗎?」
決定先隨意的繼續閒扯,還不到能明確畫清界限的時候。
「啊、沒有那種對象。」擺了擺手,一邊打量著那名青年的身手,判斷對方究竟擅長些什麼,還是隨口閒扯,「你知道的,公務員很忙的,所以沒有時間也不感興趣。」聳了聳肩,隨即揚起嘴角,「哪、就剛剛的情況來看,你也很有可能變成那副模樣喔?」指了指準備逃亡的眼鏡胖男孩,似乎一點都沒有制止的打算。
「女孩子很容易會被家長問對象唷。」笑著加上一句。
如果是這種驚險的場面,確實會很忙,加上方才April看到屍體直接走過的情境,若是女性,不是習以為常便是精神失常吧。
看起來確實是個很忙的公務員, 說不定還是私人雇聘的 。
「先決條件是我要先藏起紙條。而且,剛才苦樂就在我旁邊,以那個距離他看完紙條直接動手不成問題。」
堂本看著苦樂的動作吹一個口哨:「(日文)真兇殘呢~不過動作真漂亮~記得別太早弄死啊苦樂。」
像是貓玩弄著獵物似的,被重擊過後的對象自然是跑不怎麼快,苦樂幾乎是只須要走幾步就能追上,然後隨意地補上一腳,再放對方跑走、再追上,不斷重複。
攻擊的方式也挺單調,就只是踢跟踹而已,不過或許還是能看出是有練過標準武術的動作。
房間不大,幾乎是玩鬧的繞了半圈,苦樂聽見堂本的口哨聲與話語,停了下來,露出些許苦惱的表情:
「堂本叔,幫忙?(日文)」
好像是有點膩了,卻又懶得加快步伐去給對方最後的重擊。
「沒問題的,敢問的人早就不存在了喔。」比了比地面,又舉了舉握起的掌心,「有不知好歹的就會請吃拳頭囉。」
似乎並不在乎對方怎麼看待自己,一面聽著那吵死人的傢伙呼鬧,一面很自然地接話下去,「也對。還真是對主人衷心耿耿而不會自己行動呢。」意有所指地闡述觀察,在心底盤算著什麼。
「確實還沒找到比這孩子更可愛的,還是你們有要介紹?至於保鑣能起到保護跟動武的作用,節操就先不管他了。」
慢慢渡步道佑一他們那邊,優閒的看著部下以『教訓』為名,用拳頭跟腳關照底下那個說話不算話的傢伙。
「台灣這裡會販賣的孌童組織我不熟,日本應該不少?」刻意用了比較困難的詞彙,不著痕跡地損了一番,一直都記著仇。
「不過節操這種東西還是教育一下吧?雖然跟職業道德也扯不上關係啦。」
可惜征刃聽不懂棺木的話,在苦樂說出要求後便立即對棺木說「 (日文)我幫了苦樂之後記得親我一下~」
然後便跑到志遠身前擋住他逃跑的路線。
「不用孌童、個性好的就行,需要鑾童的是那邊那個無藥可救的傢伙,至於個性好的定義嘛……比你個性好、溫柔賢淑的就行。」無奈的聳了聳肩,往堂本那看過去:「如果能不禍害我,其實那個性就還挺能接受的,我們這房樣貌都還不錯、可真便宜了他。」
多問身分只會造成更多顧慮,看對方沒阻止的打算,估計是不會打死人的……不過這個男人婆還真不是普通的會記仇?性取向這種事光是他們一來一往日文對話就能推出一二。
判定了下三人的氣氛,與另邊的追逐戰比起,情況還算和緩。
「這樣說女生難怪棺木叔沒對象。話說苦樂一直很聽你話,從小時候就開始養育了?跟另外一個大叔也認識很久?」
「啊──那恐怕找不到其他寵物囉,比我個性好的人我還真想不到。」對對方的中文程度有更多了解,一點都不怕人白眼,她悠哉地回覆,隨後又順著佑一的話追問:「用禍害這兩個字,看來也挺熟的啊?還便宜了對方?該不會上過床吧?誰上誰下啊?」
問出口卻一點也不害臊,反而帶點壞心地扯起嘴角。
「大概收養快十年,另一個、整個就是虐緣的童年玩伴,我沒打算哄個沒打算交往的女人又不是找虐。」聽了四月的話、棺木翻了個白眼回覆:「你是打算當我老婆,在那邊做身家調查嗎?自己腦補去、妳要不要乾脆順便問問,我跟幾個男的幾個女的滾過床單?技巧好不好算了。(英文)」
「你要講我是沒差啦,反正這裡沒有小孩子。(英文)」看了一眼房間的組成,雖然不能確定那個叫苦樂的年紀,不過有沒有成年似乎也無關緊要。「雖然我也沒什麼興趣,只是覺得無聊罷了。你的手下動作能快一點嗎?有時間限制呢。」比了比嵌在門上、正在倒數的電子鐘,時間這樣一來一往也折騰去了不少。
「他們是部下跟保鏢,女士、妳急什麼,現在掛上去的話要看個屍體長達一小時,雖然我們都餓著肚子,不會失去胃口、但也沒辦法催眠那是食物吧。(英文)」
慌忙逃跑的志遠沒有發現苦樂根本是在耍著他玩,只顧著不斷的往前逃跑,但是前行的去路卻被一個人影檔住,志遠連忙想停下,但是腳步卻不由自主的順著重力往前好幾步,眼看就要撞到堂本的身上。
堂本輕笑,微微扁過身避開直接的衝擊,但他的腳則對準志遠的腳踝位置橫掃過去。
這令原本已失去平衡的人直個臉朝地摔倒。
「Hey hey~ take it ea~sy. This lesson good for you. Remember, don't hide the note again. If had next time.(放鬆,這只是一個教訓,記得不再次藏紙條,如果有下一次。」
在堂本介入的同時就已經停下腳步,像是就這麼交棒的走了回來,回到紅髮的男人身邊,臉上的表情不知為何顯得有些茫然恍惚,好像不太舒服。
「長官……(日文)」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袖,癟了癟嘴。
志遠倒在地上抱住腳踝,咬緊牙關發不出疼痛的喊叫聲,鼻血流出來,口裡也滿是鹹腥味。他不懂,他僅僅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去想,去爭取,為何馬上情況變得如此糟糕。
「哇喔。志遠,沒事吧?」
不滿歸不滿,面對跟他一樣的一般人,還是關切了下對方情況。但說完沒多久,就聽到一陣規律的腳步聲,可來人臉上虛浮且無力的表情,令他愣了一瞬。
還很親暱的餵藥呢。
「苦樂?」沒猶豫太久他便出聲詢問。
「唔?」扭過頭,望著不知為何突然出聲喊了自己的青年,眨了眨眼,回以像是一開始搭話那時的笑容。
但笑容很快地就消失了,苦樂又往紅髮男人的身邊更靠近了些。
對於紫色腦袋的青年接近反而戒備了起來,甚至沒多去看眼鏡男的情況,反正那是對方自找的。
斜眼關注一旁的狀況,她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名似乎有些不對勁的青年的情報,也想了解到底是怎樣的症狀,會不會威脅到自身。
「棺木大叔,他非常不對勁啊。」
眼下他可以選擇先去關切宋志遠,在其他人注意力放在苦樂身上的時候,達成某種協議也不會有人在意,是最佳的時機。不過,現在這突發狀況直接推翻掉他的打算。
「我是最晚醒的一個,苦樂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了?」
「做的很不錯哦。」伸出手摸了摸苦樂的腦袋,親暱的擁抱著在耳邊誘哄:「不過、不久前才用過,那樣對身體不好、先忍忍,等下個房間再說,而且……這房間的要求也還沒完成。(日文)」
「嗚。」低低的咽嗚了一聲,順著長官的動作更靠近了一些,埋起自己的臉,隱約好像可以看到身體有些許的顫抖。這樣的動作維持了片刻,苦樂自己推開了懷抱,揚起臉,「……還沒完成……所以、完成之後就好了嗎?好的……我知道了。(日文)」
最後彷彿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日文)呃?苦樂?」征刃看著就這樣撒手不管的苦樂,無奈搖頭:「(日文)小孩子。」
他又看了一眼一臉哀怨的志遠,對他揚起一個笑容:「Let's end this game. Good night~」
靈活動移動到志遠身後,在他脖頸旁的神經位給一個手刀,直接把人打昏。
隨著志遠的人人倒下,他立即跟著苦樂的步伐跑到棺木身邊,用閃爍的眼神看著他:「(日文)我把人打昏了,現在掛上繩還是等一下才掛?」
「等一下吧、我不想盯屍體幾十分鐘,那繩子放的位置超顯眼……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日文)」
征刃看著棺木,指著自己臉頰笑說:「(日文)我來拿獎勵~你的吻。」
掛上去……?
方才紙條內的規則有那麼兩個字確實抓住了他的目光:犧牲。他這時才驀然驚覺這關還沒結束,確實是要有個人被掛上去,才可以達成條件,躺在旁邊的那個屍體不也是如此?
不確定的將視線移向那空無一物的繩索,沒有人想死,但又必須有人非死不可——或許宋志遠先走一步才比較明智。
接下來的關卡恐怕沒這麼輕鬆,他垂下眼簾,掩去內心一閃而過的情緒。
「苦樂。」
他嘗試著再一次詢問年齡與他相仿的青年,笑了笑指著堂本:「讓棺木叔跟另個大叔相親相愛,把你丟在一邊,沒問題嗎?」
「哦……?」棺木往前站了一步、踢了堂本小腿骨一腳強迫彎曲,然後在往前跨一步將腳放在堂本的雙腿之間,手放到了堂本腦後拉扯那頭馬尾、強迫抬頭,另一手放在堂本肩上、將頭靠到堂本耳邊:「如果不是你沒盡到保鏢的工作,我們現在會在這?而你覺得上個房間只踢一腳、我就會消氣?還是說你是故意說這話想讓我處罰你的?」
「……」在佑一的詢問之下看了堂本一眼,搖了搖頭,卻不知道是否定或是其他意思,「……經常這樣。」
「……不喜歡,但不看就好了。(日文)」
似乎是下意識地換回了自己所習慣的語言,苦樂從紅髮男人的身邊離開,反而靠向了與自己搭話的青年,「還能忍受。(日文)」
那廂正準備上演SM的戲碼,這廂則是青年之間溫馨(與刺探)的相處,不用想也明白她會選擇觀賞哪邊。
也不去管倒在那邊跟屍體沒兩樣的胖子,她摘下菸又是擠了點出來嚼,態度顯得漫不經心,卻依然感受著房內的絲毫動靜。
她也想明白青年到底是什麼狀況,於是豎起耳朵聽著一旁的對話。
「……欸,不要從中文突然切換到日文啊。」
有點無奈的說著,分明才講到一半,突然又變成另個語言。說實在的他很不喜歡這樣。尤其是跟苦樂對話的時候。
「你不害怕嗎?(日文)」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對方的抗議,苦樂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看起來很可怕的吧,你不覺得嗎?(日文)」
「你講的可怕的是什麼?」
想了一下,他決定退讓一步,反正談話的內容是可以自己決定的。
「棺木叔跟大叔現在的情景,還是那個死人?或者是……」沉吟片刻,「剛才不舒服的狀況,你還好嗎?」
「……」再次的搖了搖頭。這是代表不好還是不要緊呢?
「突然看見有死去的人出現很可怕吧?我有看到佑一的表情,一開始的時候。(日文)」像是單純的閒聊……雖然話題內容有點奇怪。苦樂露出了微笑,很普通的說著,「不過只要死去的人不是自己就沒事了對吧……一直看著卻沒有出手呢,剛才那時候。(日文)」
「欸——糟糕,被你看到啦。」
苦樂確實的講出自己方才刻意跳過的選項,看到死人懼怕是很自然的反應。之於沒摸清楚遊戲規則的自己更是理所當然。
「我確定了每個房間都有可能會有人死去的事實,我是個普通人,就跟志遠一樣。沒有反應才是最不尋常的。」一貫輕快自然的語氣。
「而說我沒出手是不準確的事。」笑了笑修正了這句話,「你認為我應該要怕你嗎?」
苦樂歪著腦袋,眼神顯得有些茫然朦朧。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沒有得到藥――或是其實一直都是如此。對於佑一的反問,沉默著像是在思考著,但又更像是除了神的在發呆。
「其他人通常會害怕。(日文)」有些模糊的回答,「如果不怕……這樣是好的……我會很高興。(日文)」青年笑起來的模樣就像個孩子。
「其他人看到剛才那種打架不怕才怪。」
漫不經心的說著,那些人害怕才是正常的,至少肯把脆弱的一面暴露給他人知曉,也算是一種坦承的表現。
然而每個人都有在心中絕對要謹守的底線。
「所以呢?在你跟棺木叔相遇前,就已經被人害怕了?」
「佑一很在意這件事嗎?(日文)」在談話之中,苦樂像是下意識的朝著對話對象靠近,幾乎要像依附在紅髮男人身旁的樣子――不過以現在的對象的身高差,這反而變成相當有壓迫感的畫面。苦樂又搖了搖頭,笑容不知為何,顯得有些落寞,「所以,佑一不怕嗎?(日文)」
......誰能告訴他這什麼突如其來的心理輔導時間。
兩個男生靠這麼近不太對啊!而且這種問話方式,有種他是偶像劇裡被逼問的男/女主角的即視感,面對著很自然靠過來的苦樂,扯了扯嘴角,用力的往對方額頭一撞。
「誰要怕你啊!你是笨蛋嗎?少把他人的評價加諸在自己身上!」
「嗚!」剛剛還毫不留情對他人施予暴力的青年毫無防備的,被頭槌了。
「嗚……我只是問問…………(日文)」聲音還非常委屈。
「因為你直接認為我也會怕啊。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是可怕的?啊?苦樂,你自己又是怎麼認為的?」
這種理所當然的把「被害怕」當成常態的狀況怎麼想都不對,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剛才沒想太多撞下去的額頭還有點痛。
還忙著揉著額頭,苦樂的表情有點委屈,「……我是……苦樂。(日文)」
不知為何,重複了一次早就介紹過的名字,笑了起來,回答的卻是跟問題無關,「佑一、很有趣呢。(日文)」
「大概也只有你會覺得被人撞了額頭有趣。」
擺了擺手,望著苦樂的臉,他突然覺得有個問題可以試看看,雖然很危險,但總比沒有試過來得好。
「苦樂。」
「你覺得——殺人是對的嗎?在沒有棺木叔的交代之下。」
「為什麼會不對?(日文)」看著佑一的眼睛,苦樂反問,「不,本來就不是對不對的問題,而是――――(日文)」
舉起了手,指著就在不遠處的繩索,溫溫的笑著,「必須要這麼做。日文)」
「喔。所以,就算被殺掉的是你也可以成立嗎?」
沒有畏懼的對上青年的視線,對於這段對話,他不認為能輕易改變什麼。然而確認是必要的、講著這些話是必要的——面對著並不打算對話的人,他同樣回以再自然不過的笑容。
「……。」
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問,苦樂的笑容收了起來,看著對方,半晌過後才開口。
「――不想死,不想被殺,才不會被殺――(日文)」
本來就有些恍惚的眼神變得更加空洞,好像一下子就穿過了眼前的人,不知道看到了哪裡去,「就是因為不想死才會殺了別人,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只要先殺死、先殺掉、才不會死――――(日文)」
在另一方面,剛剛討吻失敗的堂本征刃沒有放棄,雖然腳有點痛,不過還算能接受的範圍內。他厚著臉皮、用臉和頭髮去蹭棺木的手,露出哀傷和無辜的表情,像是一隻被主人責罵後垂下耳朵和尾巴的大型犬。
「(日文)Boss……Boss……Boss,你很美。Boss你當然可以繼續踩我,只要你想。不,應該說…女王大人請踩我!」
最後那句不知是認真還是只是單純調戲自己的Boss.
「是嗎?你這流氓——」毫不猶豫的就這麼將自己的保鑣兼童年玩伴給一個過肩摔,往地面摔過去、站穩身子後如堂本所願的,伸出腳踩踏堂本:「是嗎?我終於明白你這傢伙可以變態到甚麼地步了。」臀部、腿內側等地方都進行踩踏。
雖然如此,征刃還是露出滿足的笑容。大概玩夠…或說快到時間,他才說「Boss對不起,別踩了好嗎?我要把人掛上去。」
「嘖、你以為我很想踩你嗎?」之到對方身強體壯,這麼點攻擊對他來說根本沒甚麼,只是單純讓那渾蛋爽到,不爽的收回腳後手隨意的揮了揮:「快去快去,不用回來找我。」
征刃揚起一個大笑容:「我是你的保鑣,絕不會放你一個人,我去去就回來~」
於是他弓跑回志遠那裡,把人拖到繩索下,努力地把人扛上去,但礙於對方百多的重量,似乎要花一點時間呢。
無視於另一方的打情罵俏(多半是打罵吧),反而對於青年之間的狀況感到有些不妙,那名為苦樂的孩子恐怕在精神上有相當大的問題。她不是沒有見過這類的人,擁有了技藝後通常是危險而強大。
到底是養了什麼啊......
稍微繃緊肌肉蓄勢待發,若是待會兒發生什麼事她並不介意出手,畢竟在現階段犧牲者只需要一人足矣。稍微注意到那個被稱為保鑣的男人動向,隨後瞥了佑一一眼,希望他別再繼續刺激對方了。
當脖子被勒緊的一刻,出於生物求生的本能,志遠還是很不幸的醒了過來,他伸手痛苦的扯住緊緊扣住他呼吸的繩索,做著徒勞的掙扎,但是沒有認何人會來救他,也沒有認何方式能夠拯救他。
「......」糟糕,說得有些過頭。
「我明白了。」
也才第二個房間,剛才的問題他在問出口時便有一把被苦樂掐住脖子的準備,不過,眼前這傢伙完全不照著他的預想方向走。
那種表情即使下一秒落淚也不意外。
「喂,」伸出右手按在青年後頸,將對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男人露出這種快哭的表情很難看啊,給我振作點。」
「……。」青年沒有吭聲,但可以很明確的感受到身體在顫抖,或許跟稍早一些所提到的吃藥狀況有關係。
垂在兩側的手動了動,輕輕拉住了佑一的衣服下襬。
「佑一,」稍微轉動頭部角度,在對方耳邊用氣音細聲,「不要討厭我。(日文)」
奮力抓著繩子的指甲甚至刮傷了脖子,但是已經緊緊嵌入肉中的繩索仍然不斷的收緊,志遠的臉漲紅,腳不斷踢瞪著,卻碰不到任何東西。
缺氧使的他頭昏腦脹,最後終於...志遠的雙手下垂顫抖,當所有人都以為事情結束時,上方的繩子發出一聲不自然的聲音,沉重的身體掉了下來,撞到階梯又滾了幾圈。
志遠覺得已經黑掉的雙眼又再次見到光明,眼前所見的是潔白的天花板讓他覺得如此親切,冰涼的新鮮空氣湧入肺中「咳咳咳...」一邊咳嗽一邊拉著還結在脖子上的繩子,現在他管不了過不過關,他只想要呼吸。
在堂本將志遠掛上去回來討賞時,棺木的注意卻一直放在苦樂他們那邊,雖然聽不清楚內容,但在觀察了嘴巴開闔的動作,以起苦樂開始哭泣、被佑一抱入懷中時,他無視了堂本再度求踩的發言,走過去苦樂他們那邊,從後面抓住苦樂的肩膀往後到懷中抱著,彎起身子下巴放到苦樂身上:「可以不要隨意欺負我家的小傢伙嗎?這裡可沒水補充。」
志遠掉落前、房間的倒數計時剩下五分鐘,在志遠掉落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過頭來為所見景象愣住,而這空檔讓志遠呼吸了許多空氣,眾人集中到門上頭的數字時鐘,門實際上剩餘的時間還有三分四十八秒,他們……難道失敗了嗎?
維持抱著苦樂的動作回頭,對那不該倒地的人感覺不滿,他低沉的追加了命令:「堂本、你做事怎麼這麼不牢靠,把人連同繩子都給我掛回去。(日文)」
堂本在聽到BOSS的命令時,已用本能轉身望向獵物「(日本)嗯!!!!?那東西太重!靠,我親熱的時間沒了!嘖!」
他用了九秒的時間跑到志遠的身邊,大腳朝志遠的肚子踹過去,但對方仍在逃。他伸出手一手扯過半掛在脖頸的繩索,把人拉到自己的範圍內。
原先還在關注的緊急事件以家長介入作個了結,讓她鬆了一口氣,然而回想起來那情況要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雖然她對別人的感情事沒有任何興趣,但一想到紅髮男跟小狼犬之間的關係,她不由得為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而感到些許期待。
然而下一個突發事件接踵而至,她的注意力立刻轉移,看著在地上喘氣的胖子再對照時間,發現再這樣下去事情不妙。正想著自己是否要上前動手,一旁沉聲的指令適時而至,她也就盯著時間,決定先不干涉。
手指此時趁隙抓住了繩子,用力的往反方向拉去,現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僅僅只是求生的本能在作祟。
時間繼續一秒一秒地流逝,這又過了十多秒。
時間還有多少呢?
還有人在意時間嗎?
不過這些不是堂本征刃要管的事。
慶幸的是在他第一次攻擊志遠時,對方似乎腳扭動,令他原本很慢的速度更慢。
但不辛的是他的手死命抓著脖頸上的繩結,似乎想扯斷。或許,什麼都沒想,只是本能吧。
沒有人幫自己,BOSS的命令不能有誤,堂本乾脆把手放在志遠的右肩上,手勁一下,志遠的肩膀立即脫臼。
殘忍不殘忍在這個分秒必爭的時間裡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犠性。
「嗚阿阿!!」發出了慘叫聲,雙手軟軟的垂掛下來,只能雙腳不斷的踢動,企圖在掙扎更久的時間。
「我在很認真跟你家的苦樂探討人生。」
側過頭說了句聽起來像是隨便回應的話,立刻調開視線,迅速的望向稍早聲響來源。與苦樂的一來一往花費了許多時間,他讓步了一個條件,換取更多的訊息。
不出手是他的決定,所以若志遠死了,他不能算沒有責任。
可是……
「長官,」伸出手反手勾住了紅髮男人的脖子,抬頭望著對方,格格笑了起來,「佑一對我很好呢,跟我說了好多的話。(日文)」
依然是有些微弱的細聲說著,眼角邊未乾的淚珠同時也因為動作而滑了下來。
倘若志遠沒死呢?
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太低,於是邁開步走回四月身側,沉默的看著事情繼續進行。跳躍的數字與心跳聲重疊成不和諧的旋律,他仰起臉,看向自方才一直被他刻意遺忘的犧牲者方向。
「April。」他說,「規則跟條件是隨便主辦單位更改對吧。」
只是看著時間,對於那掙扎的模樣完全不在意。
聽見了佑一朝自己搭話,她的視線依然固定前方,畢竟若真有個差池就全員葬送在同個房間,她才不要跟這群人死在這種鬼地方。
「你在期待條件改變?如果這些安排都只是惡趣味的話,或許會也不一定──但是又怎能確認對方想怎麼做?目前看來我們並沒有談判的籌碼。」摘下了菸條,神色難得地凝重了起來,她一邊想著若是看似無法完成,要在什麼時機補出手才好。
堂本沒有理會另外幾人的對話,因為他的獵物現在只有手上的志遠。
志遠在慘叫、志遠用剩下的一隻手揮動、志遠用受傷的腳在踢、想反擊、想求生。
不過,這點阻力很弱,因為他只是普通人,而堂本征刃是一個曾參與過傭兵的人,這情況根本是大人與小孩子。
手一扯,征刃一手拉扯著繩索,另一手推著志遠的後頸,想把人活生生地勒死。
身後推搡的力道大到志遠無法反抗,但是他左手還是死死的抓住繩子,用力掙動著,什麼聲音都沒有聽進耳裡,他只想要活下去,多吸一口氣哪怕只是多那麼一秒。
「……是嘛,玩的還開心嗎?」這邊則是在聽過苦樂說話後,就這麼直接將苦樂摟住單手抱了起來,空著的手用來抹苦樂臉上的眼淚:「可真輕、不提被人抓這段時間,你最近不會都沒怎麼在吃吧……看你哭成這樣、裡面聊的有讓你難過的事情?(日文)」溫和的語氣、像是在慎重的對待苦樂一般,但對話卻又從苦樂這試探佑一的一些意思在,像是不怎麼在意旁邊該需緊張的時間與狀況。
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伸直的手也放下,缺乏氧氣的臉漲成紫紅色,只剩下反射性的抽搐。
「也許我只是在期待著活下去。」
聲音不知為何有些沙啞,像是從臟腑間用力擠壓出來的嗓音,迴盪在他跟April之間。
「就像志遠那樣,死命的、拼命的,活下去。」
就在這時、對面大門的倒數終於結束,門緩慢的打了開來,從隔壁房間傳來的空氣有著跟這房間相似的霉味,但對於生命垂危的某人來說、這等同是生命的氣息,而某人的命令則像是生存的希望……
「堂本、停下來,已經可以了,門開了、我們去下個房間吧。(英文)」將話說完的棺木,就這麼抱著苦樂先走一步。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堂本看到棺木這樣緊抱著苦樂時,忽然生氣起來,他衝過去用自己的身體隔在棺木和苦樂之間。
「BOSS!停下!(英文)」但喊完後又發現兩人的神情有哪裡不對,棺木貌似正常,但表情繃緊的樣子令他想起他趕他走時的樣子。
「(日文) 小棺木!放下!你怎麼了!」然後他又看著苦樂的樣子:「(日文) 苦樂,自己能動嗎?要我背你走嗎?」
「……。」對堂本搖搖頭,又更往紅髮男人的懷裡縮了些。
「我沒有事情、不用你來管……」對於他奇妙的敏銳感感到不耐,抱著苦樂的姿勢又再稍微往苦樂貼近:「人應該掛了吧?沒有的話、就表示可以帶走,記得將人拖來。(日文)」
堂本生氣又焦急,但又更多的是擔憂,他看著棺木喊:「(日文)我是看著你長大!怎可以不管!你給我說清楚!該死的,你們兩個又怎麼了!要不要我乾脆毆昏你們兩人,直到出去後才拍醒你們!幹!我先說,等一下要是有什麼或是有事,我絕對要把你們打暈!!」
然後他對另外兩個站著的人喊:「That man alive,take him on,if you want.(那男人還活著,如果想便帶上他)」
「但你留下過我、我最討厭的就是被留下,所以、給我閉起你的嘴。(英文)」剛剛棺木他沒有提起帶走余彥的事情,因為礙於規則、現在必須留下個盡忠職守的部下,連將屍體帶回去給他的親友都辦不到,心情糟到最低點。
同時、棺木雖然理解苦樂的問題,但是看著不認識的人輕易就想拐騙苦樂,想到苦樂也可能成為放棄他的人,他就覺得不甘心,是以、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抱著不放。
事情來得有點太突然了,她反而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
見著那三人組吵吵嚷嚷的離開,留下一旁的青年與昏迷在地的胖子。不用那個灰頭髮的提醒她也曉得胖子還活著,依稀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還真是命大啊。」她不禁對名為宋志遠的青年改觀,畢竟有時面對強大的對手,有些人會選擇放棄輕易迎向死亡。
靠過去檢查宋志遠的傷勢,幾乎都是外傷雖然不到致命,沒妥善治療還是會留下隱疾吧。
思索著,她朝佑一招了招手,「哪、還在乎的話就一人一邊吧。」
雖然說以自己的力氣是足以扛起對方的體重,但現在首要的還是要保存體力,畢竟誰也不曉得何時能休息以及獲得食物的補充,況且又有敵人在身旁,不可不有所保留。
因為棺木的話,堂本忽然停下說話,但表情仍一臉猙獰,那件事是他永遠的痛,因為他沒想到只是為了拒絕家裡的任務。
深呼吸幾口氣後,堂本咬牙說「(英文)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這樣……我會用我一生讓你明白,我從來沒有留下你。」
說完後他轉頭,生氣地看著躺著地上的志遠,他走過去,然後一拉便把男人半拉上肩膀,對著四月和佑一說:「GO.」
「……當然。」
那個大叔的嗓門很大,大得講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可那個Alive是最清晰的單詞,甚至讓他遲疑了一會才回應April的話語。簡單的開口格外沉重,甚至在堂本把志遠一把扛起時,覺得有某塊大石硬生生的堵在胸口。
知道志遠還活著並未令他感到輕鬆。
思索了會,目光看向一旁的女性:「April……那張字條呢?有收起來嗎?」
既然有人接手了,那她也樂得不幹事。
看著那似乎該稱保鑣的男人,她對這樣單純卻反覆不定的態度感到不爽,於是也沒有應答。
反正也只是利用吧。雖然我也一樣,沒有哪個比較高尚。
一直都是這樣的。
心忖,而後感到厭煩地揉了揉頭髮,她把菸叼回嘴邊,「啊、丟掉了,大概在那邊。」隨手比了個方位,但反而朝向門口處走,「應該沒什麼必要了,先走吧,等等門關了就好笑囉。」
「嗯。」
簡單地頷首後,一反先前隨口扯談的態度,安靜的踏著單調如一的步伐走向鐵門外的另一端。
這時還說些什麼就太過刻意了。
眼見青年與方才的表現完全不同,她多少也曉得某些事情總會到極限,好比說強撐的情緒。
想了想,她一邊走一邊若無其事地開口:「就算是眼睜睜看著人死也算是同罪喔,沒有比動手的好到哪裡。不過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你只能懷著罪惡感前進。」聳了聳肩,也不知道說這些能幹嘛,就只是想說,「前進,或者留在原處。雖然我不知道宋志遠怎麼選擇,但或許是想要前進吧,不然就不會那樣掙扎了。」
輕輕扯起嘴角,也分不清是善意或惡意,「你剛剛一直在問別人怎麼想,那你自己又是怎麼想的?」
語畢,她便不再言語,只是向前行進,軍靴剁地聲鐸鐸作響。
就這樣、第二間房的門在眾人走後關上,留下在進來前就已經逝去的生命,與奪人性命、充滿組織惡趣味的繩子。
我們、我們、又快速完成了阿!
一如既往的超神速XDDDDD糟糕接下來要怎麼度過XDDDD
方便閱讀的補充
志遠的傷勢:
肚子瘀青,腳踝脫臼,肩膀脫臼,脖子勒傷,鼻黏膜出血,舌頭咬傷。
這告訴我們不要在別人面前做小動作,尤其隊友都不是人的時候,更是不要、本來小胖跟佑一會有爭論的。
一線之間的生死的一線有多重含意,有代表時間、代表繩索,也有代表生命掙扎與否,生的志遠跟死的黑手黨們的熟人的一線之隔,同時也是一般人反應跟不是人的人們的反應的一線之隔。
各位辛苦了!!!
對不起,我家的只會犯蠢和掉節操.(跪) 最後還忽然發脾氣,長官...(淚眼+土下座)
長官前輩跟苦樂可以來對過去劇情,如果要玩的話(欸)
然後大家準備好人設可以來玩下戲後XD'
希望下一個房間能和好....(唏噓看著低成功的可能性)
啊,好啊~來對前置~~~ (咬著爆米花/
補充NPC設定:
姓名:衫澤 余彥
性別:男
外觀年齡:20上下(娃娃臉)黑髮為主體的染棕紅的卷曲短髮,眼睛棕色
服裝:一般上班族的西裝套裝,淺綠色眼鏡、皮鞋
髮型參考
簡介
與堂本發生過滾床關係的對象,實際年齡接近30歲,有日本律師協會的正式資格,與堂本三人一同來台灣談生意的,擅長快速拔槍、以防談生意要是失敗可以即時反應,長官等人在隔壁房醒來時正式死亡。
嗚嗚嗚,余彥,對不起,我家的蠢兒子沒幫你唸經和拿眼鏡做遺物.之後我會讓他陪你的QQ
DD_domoto: 醒醒、不要留念路人阿XDDDD
再說眼鏡也不能拿,在堂本負責掛小胖那刻跑回去找長官邀功就沒機會念了吧XDDD
對呀.....原本是打算唸經的,結果BZ.....(掩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