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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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地被叫上了,她心想。
這次運標一路蜿蜒崎嶇,兩旁岩壁似是夾道歡迎,也令人覺得有些不懷好意。地形下窄上寬闊,遠方雲霧繚繞的奇山群,伴著遮日的天空,倒是有偶爾市集上見到的、水墨畫上幾分韻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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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注意的,就只有前後兩頭了,楊麗一邊想,邊回頭望去,來路去路幾乎長得相同,一時之間還會困惑,現下到底是在前進、還是後退呢?也難怪要叫上她壓在最後,近身的反擊此刻都嫌太慢,楊麗眼尾留心盡頭的動靜,左手輕輕地按在弓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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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怎麼了嗎。」身穿黑衣獸皮的男子拍了拍戴著斗笠的男子問到。
雲煙緊密得佈在狹窄的道路上,視線被水氣弄得模糊,彷彿整個人都泡在白煙裡似的,但這對自己來說是個大好時機。
天時地利,得好好利用一下才是。
「咱們分頭唄!你到行隊的最後頭吸引他們的注意,而後我在前面迎擊,來個聲東擊西,如何?」冉回過頭來笑著回應
男子沒多說什麼,帶著身後一部分的人馬,迅速地消失在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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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不知不覺漫過來了,從馬背上往下看,阿來夫蹄色似乎都淺了幾分。
窸窸窣窣,楊麗身子微微一頓,低伏前進的摩擦聲,不會錯的。是動物麼?還是人?閉起眼仔細聽辨,約莫還有段距離,……左手從弓袋移到了弓上,指尖傳來冰冷堅硬的觸感,緩緩睜眼,雜念沉到了深處,四周變得異常安靜,像是泡在一汪死水中。

窣…窣…。伴著阿來夫的蹄聲和鏢車的輪聲,前頭幾名附離的同事還喧嘩著回去上哪兒解酒癮,楊麗只是靜靜地聽著,倏地,那最近的一聲踩下了楊麗心中設下的紅線,耳畔響起不存在的清脆鈴聲,左手抽弓、右手上箭,毫不猶豫往後就是一拉——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令人一顫,但緊接著的哀號更是驚人。
是人啊。平淡的判斷,同時,下支箭已經架在了弓上。
對方陣營不甘示弱,藉著霧,朝著她冷不丁就是幾支暗器,逼近的速度也實在奇快,再不趕緊就麻煩了。自己一旦被拖下了馬,那什麼也不必談,惟有死路。舉了弓就是一揮,金屬器硬碰著木弓,聲響極悶,落在地上是沉,楊麗顧不上前頭傳來的混亂,想必同事情況和她相仿。上箭、放箭,她僅是冷靜地判斷並重覆這個動作,霧裡竄動的人數很快地所剩無幾。目前,雖有人傷,但未有人亡,楊麗暗自數道。
身影在飛煙間若隱若現,一次便是十來個人一同突擊,對陣型已被攪亂的運鏢隊伍來講狠是難以應付,更別說認清對方在玩的把戲。血沫夾雜在刀光劍影下,山賊們無一肆虐猖狂,見敵則殺,取了性命後便去了對方的耳好彰顯戰功,但鏢師集結各定菁英,亦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方一一在血泊中倒地,喧囂聲漸沒,留下窒息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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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站在這片死寂的最中央,身上、腳下的血漬早已分不清是自己人還是他人,緩步走至鏢車旁仔細翻找過內部卻仍舊找不到鏢物,到底給藏去哪了?
有人還活著。
「咳咳.......」聲音從腳邊傳來,低頭一看,只見對方面目全飛,頭顱左側淌著大量的血,定是哪個山賊夥伴割了對方的耳卻不料此人還活著。「抱歉啊,前一個夥伴真是太不小心了,要不然你應該不會在這苟延殘喘才是。」劍尖緩緩落至咽喉處,只差幾毫釐便可取走對方的性命,「雖然沒辦法親自取下你的左耳,不過就讓我替那位仁兄完成他該做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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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箭矢從一方倏地劃破了死亡的界線,冉向後退了幾步,順著攻擊的方向望去,馬蹄聲逐近,女子的身影映入眼簾,目光相交

「住手,和其他人走吧。」楊麗弓未放下,盯著眼前的人,微微蹙了眉,吐出這麼一句。和後方不同,那兒頂多是受傷後哀嚎、呻吟的聲音嚇人了點,前頭這……霧氣似乎都被染紅了,鼻腔裡盡是刺人的鐵鏽腥味,瀰漫得是異常的死寂。
「走?」一個問句大辣辣地丟給了霧中人,「先別說這個人的性命,東西在你身上吧!鏢物。」並沒有移動視線一分一毫,像是已確認事實般地直盯著對方瞧,與髮色相稱的淡麒麟色眼眸卻也不甘示弱,神色直率而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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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個交易唄。」少年的嘴角上勾,如意算盤早已打在心底,「用你身上的鏢物,換我劍下的命,如何?」語氣格外地輕鬆,把玩著左手上的小飛鏢,卻始終不忘把劍尖抵在人質的喉間上,「嘛,不過換作是我也不會答應的唄,這傢伙都快死了,救了也是白搭!」輕聲笑著,臉上的期待彷彿只是在等待對方一個有趣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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