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張著嘴，他開始思考要去哪裡找人搭檔，畢竟自己的魔藥學成績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必須找到一個罩得住的傢伙才行。

就算罩不住也沒關係，一個人參賽輸了沒有藉口，兩個人起碼可以互相推託。
所以一定要找到一個夥伴。
默默握緊了拳頭，拉斐爾下定了決心。

萬聖節活動居然是魔藥錦標賽啊。
看著眼前的布告欄，艾弗瑞陷入了沉思。
雖然自己對魔藥學還算有興趣，題目看起來也不難，但因為跟想像中的活動有太大的落差，總覺得提不起興致來。而且獎勵也挺無趣的，獎章這種東西除了炫耀之外他還真想不到能拿來幹嘛，至於獎學金嘛，這個他就更不需要了。

猶豫著要不要乾脆放棄這次的活動，艾弗瑞正打算先離開時，眼角偶然瞄見了有點印象的人影。那傢伙就跟剛才的他一樣站在布告欄前，一臉苦惱的樣子，大概也是在考慮要不要參加活動吧。艾弗瑞停在原地想了幾秒，果斷改變了剛才的想法，往對方的位置大步走去。

「又見面了呢，布魯克林先生。」艾弗瑞露出了燦爛了笑容。

「嗯...你...」順口回應了對方一聲，接著好字卡在了喉嚨，拉斐爾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果然是萬聖節所以什麼牛鬼蛇神都能出現逛大街了嗎。不過他還是強做鎮定的回應了對方。
「...好，我是愛因斯坦，你記錯了。」上次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名字來著，強納森？愛因斯坦？牛頓？

「你在猶豫要不要參加這個活動嗎？」無視布魯克林辯解的話，艾弗瑞強硬地將話題導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如果還沒決定的話，跟我一組如何？」

「跟幽靈一組是被認可的嗎－－」俗話說的嘴巴動的比腦子快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等拉斐爾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之後，他尷尬一笑，試圖補救，「我沒有歧視物種的意思，我是說哪怕幽靈也該有點人權、或者說是幽靈權...」
發現自己越描越黑後他索性給了對方一個乾脆的答案，然後閉上嘴巴，「...我想要參賽。如果官方認可跟幽靈同組...」

「可以的、可以的，我已經確認過才來找你的。」艾弗瑞當然不知道能不能跟幽靈同組，但自己本來就不是幽靈，所以這樣的分組當然沒有問題。「別看我這樣，我生前可是有好好學魔藥學的喔？」

「確認過啦...」聽聞對方確認過了後，拉斐爾放心地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懷疑對方話語的邏輯性與可靠性。
接著又看向告示，「所以我們要...採集檞寄生漿果？看來我們要先找到檞寄生才行。」不知道直接去材料室摸一點來算不算過關。

第二次矇騙成功後，艾弗瑞得意地在心中比了個耶的手勢，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地跟著思考著
「其實校園裡的檞寄生還蠻多的，嗯……」艾弗瑞回想著最近在校園裡亂晃時，有印象看到的檞寄生地方。「啊，我記得我之前遇見你的那塊中庭裡就有！」

「那就去晃晃吧...」
邁開步伐不到幾秒，拉斐爾突然又停了下來，一臉慎重嚴肅地轉過頭，看向對方，四目交接。
因為他想到一個非常嚴肅的人生課題。
「你碰的到東西嗎？」如果碰不到不就等於我要自己一人在那裡跳啊跳的把他弄下來？　　
不過會思考到這個問題，顯然拉斐爾忘記了他本身是一名巫師。

「你之前不是有摸我過的圍巾嗎？」刻意不正面回答問題，艾弗瑞只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用兩手甩了甩圍巾末端，然後繼續自顧自地往前走。「快走吧，要是被別人摘光，要找就麻煩了。」

總覺得剛剛那句話似乎哪裡有問題，但拉斐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快步跟上對方到了中庭。
抬頭四處一陣亂望，拉斐爾看到了高掛在樹上的檞寄生，看著那個高度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型。
「是那個嗎？」

「是，不過我記得原本有更低的……感覺應該是被摘光了。」跟著抬頭望向長在白楊木上的槲寄生，艾弗瑞沉吟了一會，還是轉頭對布魯克林詢問。「你怎麼看？」
雖然用魔法就可以簡單摘到果實，但他現在的身分可是幽靈，當然不能大喇喇地掏出魔杖。

聽到這句話拉斐爾詭異地沉默了三秒，然後非常震驚地回答：「既然你是幽靈你就飄上去把他打下來不就好了－－難不成要踩著我上去嗎？」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人非常想踩著他上去。

扮成幽靈飛上去摘真要做應該也是做得到，但是這樣就不好玩了啊。
「喔對了，布魯克林先生大概不知道。」當然不可能把心聲說出口，艾弗瑞閉起一隻眼，煞有其事地說著。「幽靈也是分很多種的，雖然大家看起來都輕飄飄的，但有一些其實是只會飄不會飛的喔，像我就是。」

也許拉斐爾平常的智商沒有這麼低，而他也不是這麼容易被耍的團團轉的人。但就像是做夢的時候，你不會懷疑夢境中那些不符合邏輯，也不邏輯的事件的合理性。拉斐爾現在就像是在夢境中一般，被人牽著鼻子走，沒有懷疑過一切合理性。

「沒想到還有分種類啊！」一臉恍然大悟，突然明白另一個次元空間的生態讓拉斐爾感到非常不可思議，「那這樣你要踩著我嗎...幽靈...先生？我該怎麼稱呼你？在你們的世界會保留著自己在人世間的名字嗎，還是會替自己取個喜歡的綽號。」而跟對方組對後他還不知道究竟該怎麼稱呼這個不同次元的隊友。

「稱號什麼的隨意就好，就照著你喜歡的方式來吧，就算要叫圍巾幽靈也是可以的。」艾弗瑞笑了笑，偷偷把手伸進口袋中握住魔杖，對自己丟了一個漂浮咒。「那我就不客氣地借用布魯克林先生的肩膀了。放心吧，因為我是幽靈，所以應該不會很重才對。」
艾弗瑞往地面輕輕一蹬，左腳踏上布魯克林的後背，一個使力之後，右腳便踩上了男孩的肩膀，而左腳隨後也跟著踩上另一邊。

幽靈果然沒什麼重量。
拉斐爾一邊在心裡頭這麼想，一邊抓住了對方的腳，移動到適當的位置。
仰頭看著對方正賣力想拔下槲寄生漿果的幽靈，拉斐爾突然發現一件事情。

腳？
幽靈有腳？
他們應該有腳嗎？
然後陷入了人生的重大難題思考中。

沒有發現腳下踩著的傢伙陷入了天人交戰中，艾弗瑞只是開心地享受著比平常高一倍的視野，然後開始指揮布魯克林移動到適合摘取漿果的位置。
「啊，等等，在左邊一點……呃、現在要再右邊一點……好，就是這裡！」

順著對方指揮移動腳步，拉斐爾持續思考這個問題。
但終於他忍受不了這份得不到解答的煩躁感，選擇抬頭詢問幽靈本人。
「幽靈先生，在你們這個種族裡應該有腳嗎？我是說－－走路的腳，不是頭上的那種。」

「嗯？喔，會啊，當然。」對方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艾弗瑞一愣，顯然他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一邊還是故作鎮定地繼續採著漿果，艾弗瑞一邊隨口亂掰著。「我在活著時也有這樣的誤解，但是那個啊、你想想看嘛，幽靈只是人死掉的狀態而已，我是那個、那個吊死鬼嘛，所以當然還會保留著腳啊。」

「......」陷入漫長沉默的拉斐爾繼續思考這個問題，這次他顯然沒這麼好被哄騙過去。
「但是斯圖亞特先生和休斯先生都...」好吧他好像沒注意過各學院的駐塔幽靈到底有沒有腳。
暫且相信對方吧。
不過對方剛才的說詞已經在拉斐爾的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你拔好了嗎？」

男孩的沉默讓艾弗瑞暗暗有種也許謊言快被揭穿的感覺，但既然對方還沒戳破，他也沒必要主動告知，雖然就算被揭穿也不會怎麼樣就是了啦。
「還差一點。」艾弗瑞決定先將注意力轉回槲寄生上。「如果是兩人分的話還要再一些才夠。

可疑的傢伙。
「恩、啊、喔、對了，話說還有兩份原料，我們就各取一份，然後等等在這裡集合怎麼樣？」拉斐爾決定暫時拋開無解問題回歸現實層面。
雖然對方沒什麼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不過這樣抬頭說話久了也是挺累人的。

「好啊，這樣確實比較快。」艾弗瑞算了算懷中的漿果，確定分量足夠後，便輕巧地從布魯克林肩上跳下來。「那這些漿果先放我這？然後大概……半小時候集合應該沒問題吧？」

「好...那半小時後見，幽靈先生。」拉斐爾對對方笑了笑，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
嘖，本來還想偷偷跟著對方探探對方底細，不過半個小時大概來不及回來，還是放棄好了。

「晚點見啦。」目送對方離開後，艾弗瑞也跟著離開了。

半小時候再集合的兩人互相交換了採集到的東西，預祝對方接下來跑的關卡也能順定之後，就再次揮手分別了。
總覺得下次再見到面就會被看穿自己不是幽靈了呢。抱著各種材料，艾弗瑞歪頭思索著男孩在合作後半，警戒心越來越重的眼神，然後無所謂地笑了。
嘛，反正這樣也很有趣。

====================

yama_M: 這就是一個笨蛋被耍著玩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