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就如同音『陽』,而正道的『羊』自然也會衍伸出魔道的『龍』。
以靈魂作為祭品的『龍』發展出偏離世道的邪術,外表亮麗的『龍』舉手投足都散發一股邪魅的氣質,但就是這麼奇妙,本應相互對立的兩家在『羊』與『龍』身上完全見不著半點痕跡,甚至還異常親密。
『龍』三不五時便會去找『羊』,而『羊』也不曾拒絕過『龍』,只要『龍』開口無論何事『羊』都會答應。
羊群不安焦躁,他們知道養育『龍』的不是龍,而是毒蛇與毒蟲。
最終羊群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羊』被『龍』誘拐而不知去向。
其實羊群的擔心是多餘的,無論是不懂得逃離圈養圍欄的『羊』,還是深陷蟲蠱之毒不懂得掙扎的『龍』,他們不曾有過離開的念頭。
像是被什麼給遮蔽的,羊群疑惑而毒蟲困擾,是什麼曾經潛入他們記憶又被悄悄偷走了。
最後他們少見的合作將歷史抹除修改,並將曾經出入兩個家庭的金色的『狐』給徹底遺忘。
那是隻『狐』,以惡名惡言行走於天下的狡猾的『狐』,同時又擁有蛇般的胃口與傳言將行經過的一切吞噬殆盡。這麼個存在就如同玩笑的傳進羊群與毒蟲耳裡,他們盤算,讓『狐』介入分不開的兩人將亂了軌的輪回到正道。
起先『狐』本來就沒有打算照著他們要求行事,而事實上流傳在外的傳言,打從一開始就是欺騙的、蒙蔽的,只放出少數的結果而奪取更多的真實。
正因為『狐』行走在自我獨一的道上,他一眼就看出正掐在『龍』與『羊』頸上貪婪的枷鎖。
於是他如同允諾的毀壞一切,將囚於圈養的籠的『龍』與『羊』解放出來。
『狐』這麼說,我給予你們自由。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落入另個圈籠離不去。
脫下家族包袱的『龍』恢復真實的姿態,穿上符合性別的衣裝後少了妖氣多了英氣,這讓『狐』原來就不願承認的感情更加難以控制。
在『龍』某一次挖了坑推『狐』而讓霧裡看花的感情獲得證實之後,他笑著說,沒想到當初說拐還真的連心一起拐了。
『龍』親了『狐』,你願意接受這麼不完整的我嗎?而我也沒辦法專心的愛一個人。
『狐』不止一次後悔自己淌入這混水,雖然自己有能力抹除痕跡全身而退,但面對這一龍一羊他卻無法逃離開。
可嘆的就是這無法理解的歪曲感情才是他們口中的自由。
『龍』帶上愧疚摸了摸『狐』的臉龐,輕聲說著你不用這麼快答應我,說不定過幾年你就找到真正想守護的對象了。
對此,『狐』別開視線,說了會永遠跟在你們身邊,『龍』又笑了,但『狐』卻覺得這笑容隱含著滿滿的不信任。
最後是『狐』鬧彆扭似的暫時離去他們,不過其實是他再次施予術法將連同自己的痕跡給遮蔽。
這次的法陣比平日都要來的龐大,而他也在上面耗費比想像中長的時間。
自然魔力也被法陣吸收,等告段落後『狐』審視自己,勾起了抹滿足的笑容。
『龍』覺得不對勁。
雖然與『羊』在一起很滿足,但總是覺得有股不尋常的異樣感,就像夾心餅乾少了夾心,雖然可以吃就是缺了個味。
『狐』的咒法非常完美,甚至無懈可擊,但他忘了估算人的記憶是分開,腦袋和身體兩部分。
這是『狐』不知道第幾次覺得自己上了賊船。
在他閉上眼睛等待魔力復原的時候,那個帶著燦爛笑容的『龍』就出現在眼前。
羊呢?『狐』試著轉開視線扯遠話題,可惜的是面前的『龍』與其說是喜悅,不如說是……怒極的妖豔笑容。
他退後,可是魔道的『龍』輕易發現現今的『狐』的弱勢。
某個輕柔的氣息襲向『狐』鼻腔,接著等『狐』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龍』壓制住,並以口對口強硬傳送魔性的魔力。
他無法推開更無法退開,因陣法而空洞的身體貪婪吞噬對方傳遞來的資源,只是那是對於凡人般體質的『狐』而言,是個過於濃郁的烈酒。
此時此刻的『狐』如同待宰羔羊,強灌烈酒的暈眩讓他只能任由『龍』一點點退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他知道『龍』氣壞了,那燦爛到令人發毛的笑容便是鐵證。
『龍』玩樂性質濃厚的輕輕舔咬『狐』的雙唇、頸脖、胸口、直到腹部才狠狠地咬出一個齒痕,這個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狐』小小的哼了聲。
『龍』笑著問,要不拒絕自己的話就繼續囉?而『狐』轉開視線。
過往,『龍』不只一次宣稱他只能給與一半的心--一人一半,少了哪一個都是不完整的。
也經常嚷著說獻出自己身體,就是為的要讓『狐』知道即使是半心也是真心,而這時『狐』就會回以一拳回應。
所以這些行為他早有心理準備,唯獨有件事他很介意、非常介意。
舉起因體內衝突魔力而無力的手,懸在半空使勁想拍上那耀眼過頭的笑臉。
等一下,不先回去嗎。
每吐一個字都覺得有股橫撞的冰冷鼓動在肆虐,在烈酒中沉浮又想乾嘔的難受讓他開口求饒。
收回去……
無論是修習系統或者是體質,都是完全的逆屬性的『狐』哀求。
要說氣也早就消了,畢竟面對的是所愛的『狐』。
『龍』收手卻沒有將對方的衣服整理好,冰如寒霜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狐』的鼻頭,那瞬間在『狐』體內肆虐的霜氣便迅速散開,被魔力充盈的至快要炸裂開的身軀又立刻被抽光,那種無法言喻的空虛感讓『狐』更加難以承受。
『龍』將虛軟的『狐』以對待藝術品般小心翼翼打橫抱起,總該回去了唄。
其實『狐』在施法時多了些許私心參雜其中,才會讓自己成為近乎無力的凡人般虛弱。
躺在『龍』的手臂上他開口詢問,怎麼不順便把自己改成龍喜愛的模樣,他自虐的輕聲開口小小刺激,不會討厭我跟你們相比太過正派的魔力嗎?
雖說『羊』為陽,『龍』為魔型的聖獸,但兩者本質都是屬於極陰下才能孕育而出的『希望』,身為總是逃離人群避開邪陰面的『狐』自然會知曉自己的差異,以及無法更加接近的距離。
要負責,在最疲弱空虛時『狐』沒頭沒腦強拉住『龍』衣領。
『龍』將『狐』放在床上,並將之覆上棉被,他坐在對方的身邊笑得溫柔,要是把你改造成我要的模樣不就只是個偶罷了唄,人家不要這樣的殼子狐。
至於『狐』認為是被中斷的事情『龍』卻完全沒有要繼續的意思,魔道的『龍』很溫柔,就表面上看來完全沒半點被摧毀人格的痕跡。
『狐』真不知道,『龍』是真心忘卻自己的各種身體狀況嗎,在魔力幾近全空外加這種衣服也沒穿好就這麼在棉被裡……老實說,更冷。
他努力無視沒必要的羞恥心,極力掙扎想離開被窩,伸過疲軟無力的手一把扯住對方的長髮,冷,給我點溫暖。『狐』揚起虛弱高傲的笑狠扯將對方的臉拉離自己近些的距離。
看著這麼主動的『狐』,『龍』也順應對方親了上去,但也僅只於此並沒有往下做額外的舉動。
於是『狐』半自棄的縮回被窩,只是身體無法控制的因冷而顫抖,抱怨幾句後他感覺到有重物壓上。
自己雙手被無預警抓住反綁在床頭,蓋在身上的被子也被一把掀開,他看見『龍』那艷麗至極的笑容重回臉上。
『狐』嚷著說哪來的工具都準備好了,只是就連這意思性的抗議都簡短好幾次才得以說完,被拘束的身體比什麼時候都要來得敏感,體溫偏病冷的龍輕撫在自己胸口,一點點的卸下遮蔽的衣物。
他罵了聲會冷,只獲得更加豔麗妖豔的燦爛笑容。
那是最初將『龍』拉出牢籠、卸下女裝的裝甲,讓人無法忘懷的笑容。
也是『狐』宛如被下咒的自願拋開自由,套入項圈的初始。
『狐』悶吼,想一把抓住對方拉進懷裡享受牢籠裡的幸福,可惜現在真的處於束縛之中什麼也不能作,只能開口將體內僅有的熱度呼出來。
『龍』輕撫對方逐漸冰冷起來的身體,動作熟練的退去對方的下衣後輕笑、撐起對方的腿從腳踝往上親吻,一直到了腿內側又停止,『狐』低聲咒罵,而也感覺到體溫正逐漸往上。
抓住對方稍微起了反應的性器就直接往嘴裡送,這反而讓『狐』嚇到直接硬挺,無預警的讓『龍』乾嘔了聲。
原來這樣會讓你這麼興奮?
不改本性調侃對方,讓『狐』脹紅臉開罵。
就喜歡玩狐狸嘛。
一臉無辜的龍重新將性器含入口,舌尖調皮地在尖端來回滑動,讓狐難忍的扭動腰部喘息。
又是一連幾個粗話斷斷續續的吼出來,『狐』早就知道『龍』真實的惡劣性格,自己偶爾也會找些相關書籍參閱……雖然多數是翻開幾頁蓋上就再也不曾見光日。
他喘著、吸吐開始有些障礙的氣息,不要玩啊,『狐』撇開頭不去看『龍』眼底異樣的光采。
『狐』氣急敗壞的模樣反而更加激起『龍』想要玩弄人的惡質興致,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不由得想要霸佔對方,『龍』不只一回覺得是被下咒,自己遇過這個多形形色色的人,唯獨這兩個是這麼想要栓在身邊的存在。
『龍』少見用了有別於女性化的自稱,好像讓對方的臉更紅,連帶體溫也更高了一些,『龍』笑了笑,吸含著脹通紅的性器,從未進行過房事的『狐』馬上就撐不住射進龍的嘴內。
一連串的髒話又開始傳進耳裡,『龍』眷戀的將屬於對方的味道吃下肚,這舉動讓『狐』又興奮到硬挺。
『龍』帶些嘲諷望著『狐』,在對方要開口前搶先堵住,精液的氣味混合『龍』本身的毒香,在舌齒交纏的過程形成另一種刺激性慾的催化劑。
脣齒間滿滿的是屬於『龍』的氣息,所能嗅聞到的空氣也是來自『龍』身上,『狐』覺得有些昏旋,整個思緒充斥的都是『龍』,所見的更是『龍』的身影。
這種眼神『龍』已見過千萬次,然而在『龍』遠離沒多久後就會恢復正常,那些愛戀便宛如錯覺得徹底消逝。
被毒香所控制的心不可能長久,所以『龍』才要這麼緊黏在『羊』『狐』身邊,『龍』不相信失去蠱毒之魅的自己會讓人愛上。
比起平時還要溫暖一點的手如對待藝術品般沿著身體曲線輕柔往下滑動,當然這敏感的溫度差讓『狐』忍不住輕顫,『龍』喜歡玩『狐』,但是龍不喜歡單純洩慾的玩弄。
『龍』特地壓低嗓音開口,手繞過對方的性器官往後一些,毫無預警的指插入後穴刮弄,而後依序增加手指的數量撐開,算是做足了前戲。
如果『狐』懂得讀取心聲,他會跳起來反駁『龍』幾近自虐的猜想。
打從一開始將他們引領離開牢籠似的家族時,那種從畏懼到接納自由的笑容,他就知道再也離不去他們。
知道自己現在是如此羞人的姿態,理智與迷惘的心智都嘶喊著接納對方一切,而他也順從放聲祈求。
那瞬間『龍』覺得自己的理智線斷掉又重新接回,『龍』糟透的劣根性似乎沒辦法好好在『狐』面前隱藏住,三番兩次就被掘出來。
『龍』試圖以理智來驅使動作,盡量不讓『狐』痛得過久的情況下進行,撐起『狐』的腰部時,『龍』感覺的到被種下蠱毒的身體在渴望撕裂『狐』,想聽『狐』的哀號想啃食『狐』的血肉甚至於骨,想將『狐』的一切吞下肚包括靈魂。
『狐』覺得『龍』失去控制了,異色雙瞳閃現出危險的妖紅色調,那是獵人的眼神,『狐』曾經見過,而被『龍』狩獵的對象下場是多麼悽慘『狐』也知道。
明明做好心理準備,但當『狐』真的感受到來自下體的猛烈撞擊時還還是忍不住叫出聲,初次體驗的疼痛讓『狐』不自在的扭動想擺脫,但隨之而來的酥麻快感又使得『狐』沉醉,渴求更多更激烈的做愛方式。
『狐』不止一次覺得被『龍』下蠱毒,身為男人的『狐』居然會願意被別的男人當成女人使用。
就如同調教馴養動物,給與甜頭之後會輕輕掐緊脖子再讓他們深刻體會到甜頭的好處,以及無法憑自我離去。
即使『龍』再怎麼克制自身的殘暴,還是會下意識的宛如玩弄獵物的把玩起『狐』,而『狐』也就在精神的依戀中突然間抽空離去,順從難忍的慾望輕聲呼求。
他不知道這樣的關係是否正常,緊抓著因汗而濡濕的床單將全部展現給對方,就如同蠱毒之間吞噬交融,然後為一。
給我……他哀求,想再次重回那被人所需要的迷戀。
原本算是強硬性格的『狐』在經過反覆的調教之後,短時間內就成了妖媚柔軟的『狐』 ,被淚水浸濕而迷濛的雙眼、因高漲的情慾而通紅的身子、為了滿足渴求而配合的『狐』看在『龍』眼裏是專屬於自己的完美藝術品。
『龍』的占有慾很強盛,非得要把獵物改造成自己獨有的物品才會就此罷手,『龍』看著癱軟無力的『狐』,伸手輕撫被汗水沾濕的臉頰。
該是停手的時候了,再繼續下去『狐』的身體可真要變成魔修的狀態。
在感覺到要被睡魔拖進夢裡去時,『狐』掙扎著移動手指想拉住對方。
沒由來的,他總害怕這種懲罰性的性愛是另個絕望的開始,已經忘卻這一串的起因的『狐』嘗試拉住將離的『龍』。
『龍』不曾在誰的身上留下味道放入心,直到遇見『羊』與『狐』。
『龍』頭次知道自己的佔有慾有多麼強盛,同時埋怨起強迫種下蠱毒的家族。
那不是家族,僅是一個腐敗的利益制度,『龍』本打算離去但看到『狐』這麼軟身態,頓時狠不下心轉而窩回『狐』的身邊。
人總是在時間不夠時才會積極想做些事情填補,『龍』躺在『狐』的胸口聽著規律的心跳,要是能一直聽著就好了。
他害怕,『龍』不定時消失又悄悄回來的頻率變高。他害怕,這就好比是動物知曉自身壽命期限而離開人前的徵兆。
『狐』打從心底害怕。
渾身痠痛的自惡夢間清醒,撐著有些發疼的額角起身,他第一個擔心的就是身旁沒有那隻蠢龍,而後才注意到自己已被人換上一套衣服,想也知道這會是誰的傑作。
也許是察覺到沉睡的人清醒,緊閉的房門傳來輕輕叩門聲,自敞開的門縫間走進那個說是暴君都不為過的『龍』,此時的他也是換上另一套嶄新衣服,背光的金蒼身影讓『狐』一時間忘了抗議。
不要離開。
他要求。
夢裡的孤寂實在太沉重,讓他就連夢醒也還深陷其中。
最終『龍』還是離開了。
離開前一天『龍』異常溫柔,對著『羊』輕聲細語訴說愛意,對著『狐』是如他們頭一次交合時的舒適,而不是之後幾次的那般兇殘。
『狐』自欺欺人的期待『龍』會再度回來,而『羊』卻是不如外表堅強早早放棄,為此『狐』煩躁至極,『狐』拉著『羊』外出尋找『龍』的身影,卻在一次次的絕望之中逐漸失去希望,最後『狐』也放棄,帶著失去靈魂的『羊』回到滿是塵埃的住所,過著毫無光點的每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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