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裡探出頭,深吸一口氣後將被水浸濕的髮絲隨意往後梳理,冷著一張臉從早已失去溫度的水中起身,踹開浴室的門。
身上的水珠黏附著他單薄且蒼白的身軀,月面色極差地喘著氣,這些日子來他幾乎無時無刻都把自己泡在水中,拜此所賜他也隱約發現什麼了。
陰晦的視線如蛇蟒般捕捉到窗外極遠處的身影,大概是他最近太低調了是吧?他想,他瞇起雙眼,「回溯」房內的情景——空氣開始波動,接著細長尖銳的聲音在耳旁宛如私語一般連綿不絕。
盯著他的人想要進入房內尋找某樣東西,於是趁他近來幾日較為虛弱的時候想像耗子一樣地潛入房內,卻因他忽然從浴室出來,導致潛入者必須匆匆離去。
轉身走到書桌旁,隨手拿起鉛筆便壓著一張空白的A4紙以極快的速度繪出人形。纖細修長的指尖放下了鉛筆,捏著那張紙走到窗戶旁,將與偷窺的入侵者如出一轍的畫像晾在對方視線,接著露出燦爛的笑容,月捏著兩邊的角落慢慢將畫像撕裂開來,接著讓紙張在手上被天藍色的龍焰熊熊燃燒。
他是龍。無論被迫表現得多像是人類,收斂了爪牙,他也是不折不扣的龍。
膽敢侵入他的領域,覬覦他的寶藏,就要有被粉身碎骨的覺悟。
那是他的,無論有什麼理由,不管是非對錯,那都是他的東西——
「放棄,或是死。」吐出冰冷的字句,月的視線始終對著遠處隱匿蹤跡的身影。似是察覺行跡敗漏,對方遲疑一會就從原地離開。
一群該死、無恥、毫無用處的禿鷹!他們簡直比最該誅以絞殺之刑的惡徒更加死有餘辜——噢,他們已經死了不是嗎?顯然連腦子一起腐爛了。月拉上窗簾後窩回床上,忽然想起前幾日額上遍佈的水珠,那根本不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