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 | missblackiris: 】
latest #41
「好姑娘、嬌姑娘,行行好。別再跟老朽議價了、咱家裡還有孩子要養。」
四蝶銀步搖流轉著蔥翠的玉色光澤拜放在小販正中央,她努著嘴,斂眸含著淚水。
一旁的大漢們見紛紛責備著攤主,氣的那一把白鬍子只差沒根根掉落,內心大聲咆哮著分明是這娃兒百般刁難。
心裡暗笑,她想、或許用不到一兩銀子,三百文應該可以把支這步搖拿下。
正打算加把勁裝柔弱時,到完全忘了身旁那約好要帶她去吃紅油炒手的青年。
玉扶風向來鮮少在繁花樓外與女子相見,眼前少女楚楚可憐的演技,他是看得大開眼界,在心裡又是笑又是搖頭為攤主嘆息。
雖說如此,他本來就與少女一路,當然沒有為攤主平反的立場了,他走上前去,拱手作揖,揚起明朗笑意。
「我說這位老丈,人家小娘子也是看著喜歡,手裡又緊,才會這樣拉下臉皮,苦苦拜託您的。要是再討價還價下去,對您的名聲也不好罷?不如今日就由我做個公親,這簪子我也不讓您吃虧,折衷算個七百文,讓我送予這位小娘子做人情?」
見結果雖然未盡己意,卻也起碼不用再被眼前這少女坑去,小販無奈的點點頭說了幾句「說不過郎君這張嘴」、「既是做個人情,老朽也就不再費唇舌了」,玉扶風交過銅錢,也不仔細算,從攤位上拿過那柄步搖,眼神示意少女低下頭,將步搖斜斜插入髮髻,末了又看了看,覺得適當後,才輕刮少女鼻尖,笑道:「就妳愛欺負人,走罷,等會抄手賣光了,可別跟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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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上傳來微微重量,耳邊綴飾碰撞清脆的聲響。
眼角輕挑望著他的笑顏,買到步搖是開心,但換成這人她可不買帳。
毫不客氣的拍掉鼻尖的手,她沒好氣的道:「少添亂,要不是你三百文穩拿下的。」
意猶未盡的側著臉蛋、看著小販上琳瑯滿目的飾品。
要不是炒手,還真想多坑個幾把來玩玩。
瀾柒攬上他的手臂,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對方,粗魯的扯了扯:「所以在哪裡?先說、不好吃你可要再賠我幾把髮簪。」
「就妳小瀾柒兒爭強好勝,一次就把印象搞差了,多得罪幾攤老闆,瞧妳以後要到哪裡買髮簪。」
抬起另一隻手拍了拍挽在臂彎的手,笑著睨了少女一眼,選擇性無視身後小販說他倆定是一唱一和來坑貨的忿忿低語,走過兩側攤販吆喝的市集街道,在一側拐了個彎,巷子底是條死路,卻架著一個麵點攤,爐子上大鍋咕嚕咕嚕的冒著香氣,一旁幾處桌椅,也差不多要滿了。
「這抄手就是要現下的才好吃,要是買了再等到晚上眼巴巴的提去繁花樓給你,抄手都糊在一起了,原先再怎麼好吃,也都不好吃了。」
鬆開挽著的手,示意少女先去邊角的空桌坐下,走向掌廚的老闆時,又想起什麼的回頭喚人:「越辣越好?」
訝異再如此小巷還有如此多人,嗅著微酸又辣的香氣貌似煞有其事。
饞蟲被挑起,她迫不及待的挪開小板凳,正打算坐下時被青年叫住。
那事個奇怪的瞬間,瀾柒快速的回過身、卻踢到板凳。
先是圓凳倒、緊接著是她癱軟扶趴在地上,臉還擦過了泥地。
霎那間喧嘩的氣氛凝滯、大夥兒的視線集中在身上。
「...」緊咬著下唇、臉蛋不正常的潮紅,良久才仰起頭,那視線彷彿能把玉扶風剝皮再切成塊油炸一般。
「...都 是 你 害 的。」那紅已經蔓延上耳廓,她現在唯一能吐出的話語也僅剩這句。
很勉強的才忍住唇角差點就失守的笑意--開玩笑,小瀾柒再可愛也是個絮柳鏢師,說不準等等就拿著暗器抵在自己脖子上了--他向老闆吩咐要了兩碗抄手之後,才往少女行去,一臉正經的跺了跺小桌旁的土地。
「這塊地真是壞心眼兒,怎麼能看到漂亮小娘子就想絆倒呢?這白淨臉上都沾上塵土了,就算想一親芳澤,做成這樣也太過分了。」
一番胡話說畢,他才笑著轉向忿忿落坐的姬瀾柒,拱拱手。
「在下已經幫妳教訓過這塊頑劣的地了,就請小瀾柒原諒它,也原諒在下?」
「你怎麼不也去親一親泥地!?乾脆再挖個洞把自己埋在這跟它殉情算了!!」
好不容易降下的溫度又漸漸爬上臉頰,瀾柒惱羞的抄起桌上只要是能扔的便往他臉上丟。
要不是在攤子裡、早衝上去撕碎他那張嘴。
她邊粗暴的掏出腰間的帕子擦著臉頰上的泥土。
「嘶!」
只見帕子上沾上一絲絲血跡,她忍不住咒罵了聲諸事不順。
跟老闆要了碗水沾濕怕子、敷著臉頰側的小傷口。
直到眼前被端上紅白香間冒著熱騰騰香氣的炒手,皺緊的眉才漸漸鬆下來。
少女扔過來的東西,他儘可以閃過,就算閃不過,這麼近的距離,也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只不過委屈了老闆遇上他們這組客人,還得裝著沒事的陪笑收拾被瀾柒扔了滿地的陶杯木筷。
既然殘局有人收拾,他也逕直坐下想安哄一下眼前炸毛的少女,但他手才剛伸出去,都還沒碰到帕子呢,就讓人給惡狠狠地瞪了回來。
——小瀾柒就是這樣性子,得個人幫手,偏又說不得。
玉扶風在心裡笑了笑,但表面上可還是一臉賣乖,直到瀾柒被送上桌的食物吸引去注意力,他才又轉移話題的開口。
「小瀾柒你這樣,還真讓我想起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那也是將近一年前的事吧,他獨自接了鏢,而絮柳隨後又因為別的原因,派了一個人往同一個方向送鏢,那是他第一次認識姬瀾柒。
第一次?
抬眸、那嬉笑玩弄的面孔映入眼簾。
瀾柒皮肉不笑的哼了聲算回應,卻也倒是被那話語勾起了記憶。
手裡的木筷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透白沾染著艷紅油花的餛飩,她有些失神的想著。
一一這人的的笑顏,自己看怎麼就是這麼的不順眼了呢。
***
「給我抓起來、爺兒們重重中有賞。」
粗曠的大漢站在中央大街上使勁的咆哮著,瀾柒一邊推擠著人群,一邊懊惱的咒罵著跑出城門。
被長的像癩蛤蟆的人出言調戲,平時自己會耐住性子無視的,更何況正運著標。
但被扯了細心呵護的長髮,狀況便不一樣了,而她、一時不小心脫口而出:
「哪來的癩蛤蟆,怎麼不拐個彎去曬衣場呱呱叫找雌蛙交配吶?別在這禍害良家婦女了。」
只見大漢一愣,接著雙眼怒視、面色猙獰。
她心裡大喊不妙卻還是火上澆油的道:
「呀、像本姑娘這種貨色,您老爺、算了吧?」
現在想起多想搧自己耳光。
世上著粉衣的女子何其多,但剛從小巷閃身出來的他還是一瞬間就辨認出了那被大漢團團包圍的女子的身分。
--只因為那套衣裳,是他見慣的,一般人興許不知道,唯獨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的,朝廷地下鏢局的衣裳。
但是絮柳的鏢師,運個鏢怎麼還會當街跟人吵起來?
本來他是不大想管的,也許對方在放長線釣魚,自己貿然上前,反而會壞了裘娘子的事。但是看著少女就要被拉走,他還是從衣袋裡摸出幾根飛刺,刷刷地射了過去,他偷懶,只記得幾個要害穴位,雖然已經留了力道,但刺穿入皮肉的疼痛還是沒減去太多,圍著她的大漢呼痛著散開空隙,一邊朝四周吼著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
他趁此機衝上前去,一邊朗聲說著「小妹你在這啊,爹娘尋了妳半日了。」然後拉過那隻纖纖細手就走。
空氣中瀰漫著一絲絲的血腥味,她抬眸看著青年那身黑色勁裝,眸子微閃嬌聲嬌氣喊著:
「哥哥、你快讓那些人見識你的厲害吶,妹妹差點就被抓去當妾了。」
回頭對著私牙裂嘴的大漢吐出粉嫩的舌頭,顛起腳尖靠近青年的耳邊呵了口氣。
「先謝過英勇哥哥的英雄救美了,再成外的大樹下等著公子呀。」
唇瓣印上了青年的臉頰,緊接著是將他往大漢的方下一推,眼角綴著淚水裝著驚慌害怕的面容鑽進人群裡。
「就是你這小子剛剛暗地傷人吧,有那膽量,怎麼不敢堂堂正正站出來跟老子單挑?」
玉扶風沒想過,自己不過就送個鏢,順手救了一個裘娘子手下的姑娘,居然落的得在大街上打群架,還要翻上屋頂盡揀小巷僻處甩開那群市井無賴的狼狽情景。
--不是他說,向來都只有他玉扶風賣別人的份,這樣乾脆直白的就被第一次見面的人賣了,還是他生平第一次碰上。
本來吧,在城外見到少女時,他是打算數落一頓的,但看到少女盈盈的笑臉,終究自己還是個無可救藥愛美人的秉性,再多數落也化成無奈的輕瞪,走了過去。
「就妳這樣子,裘娘子也敢讓妳一個人出來?」
「要不是事態緊急,裘姐姐也不會讓我來跑這種鏢吶。小妹不是這路的,而且...」
話先吊著,她先繞著青年轉了圈,確認對方完好無缺,才戲謔的繼續用著稱呼接著說:
「就現在這樣子、不有哥哥你了麼?」
看到癩蝦蟆受傷她心情很不錯的噙著笑容,也或許是因為缺德事情做了格外舒暢。
抽起粉色帕子細細的擦著青年的臉,若有似無的用指尖刮搔著對方的臉頰。
「這裡先謝過哥哥幫了瀾柒一把,或許晚點可以邀請公子來繁花坐坐呢、別生氣了。」
「那也得有我在。」
要是自己剛剛走得是另一條路,還是沒認出絮柳制服,少女少不得又要跟那群人纏磨好一段時間。然少女說話時慣有一種理直氣壯,卻又讓人氣不起來。
「瀾柒嗎?我記著了。我是玉扶風,麟止的小十。」
紅油抄手蒸騰的熱氣裡帶著逗人的香氣,他也不急,拌著上頭的蔥末,慢條斯理的夾入口,見著少女有些失神,想必也是同自己想起了那時的事,取笑似開口。
「從第一次見到小瀾柒開始,就是個淨會給人惹麻煩的。」
不好、差點讓炒手飛出去。
想辯解卻也無從開始,因為連她也不否認這點,當回去時還被裘姐姐念了好幾個時辰。
她硬是嘴硬的多回了一句:
「最後不都好端端的。」
活像個小孩子一樣,她蹙眉臉頰帶著腦羞的紅潤,抬眼警告的瞪了青年一眼。
「再說我可是會不客氣了。」
木筷夾起艷色炒手入口,麻香辣瞬間充斥整個口腔,她眸子晶亮、溢出笑容,剛剛的不快倒是馬上被拋之腦後
竟是連不間段的將整碗炒手一氣呵成解決。
「老闆、來一碗辣的!」
「是是,一路有我這個好哥哥專為妳收拾,當然好端端的了。」
自己那碗吃得慢,他看著少女又叫了一碗吃得香甜,便也停下筷子,瞧人吃得開心。
雖也是青樓裡人,瀾柒就沒有太多的滄桑感,若非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是絮柳鏢師,路上遇見,還以為她是哪家養在手心裡的小姐,既嬌蠻又俏麗。
見人吃完了第二碗還想抬手,忍不住笑著阻止。「小瀾柒不怕再多吃些,晚上待客時小腹微露,就不美了?」
瀾柒面容薄紅、惱怒的瞪了對桌的ㄧ眼,卻不可否認的放下了木筷,吃多了也是傷嗓,而自己不過是嘴饞突個新鮮罷了。
長睫搧了搧,她忽然傾身向前,語氣雀躍的道:
「既然是好哥哥、為了妹妹著想,不如今晚讓玉哥哥包了罷,豈不是兩全其美?」
盈滿著笑容,瞇著的雙眼閃著光芒。
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測試他的底線,不可否認,她對玉扶風這人感到好奇、興趣。
這人、總是帶著輕挑的面容,戲弄哄詐的嗓音進出繁花樓,卻極少重覆翻牌,興許每位姐妹的房裡或許都踏遍了罷?
真想讓他再多吃點憋,讓他臉上溢出苦惱的表情呢。
想到此瀾柒臉上的笑容不經在明亮了幾分。
「這麼好,整晚讓我一個人包了?小瀾柒就不怕喜歡妳的大老爺公子哥們把我當成公敵了?」
--不過依照瀾柒這性子,只怕自己被當成霸佔美人的公敵時,她也是一臉無辜的在一旁看自己好戲。
瀾柒心裡在打算些什麼,玉扶風心裡自然清楚,但他早就說過絮柳的鏢師一律不必在自己面前勉強著陪笑,這話,他自然也跟瀾柒說過。
罷罷,就由著她鬧騰吧,總歸自己也從來沒有吝嗇錢財的意思,而且,誰知道她又想到什麼把戲想耍自己?
伸手輕捏了捏那白淨的臉頰,他點點頭,笑得一貫明朗。
「小瀾柒希望我去找妳,我就去找妳。今晚我可是要聽小瀾柒唱一整晚的小曲兒,別又想尋理由來難我了?」
預說甚麼時,白臂上忽然被印上了澄色的光,瀾柒一怔,這才發現攤販內僅剩他們兩,忽然覺得一絲煩悶,那高漲般的興致像泡沫被戳破般的頓時消散。
原些人聲鼎沸的大街上現在只剩下吆喝著孩兒回家的呼聲、小販急著收集攤販歸途的碰撞聲,和老闆洗刷鍋碗瓢盆的聲響。
她抬手摀住正在自己臉蛋作祟的手,拿下、捏了捏比自己大幾分的手掌,笑容可愛的道:
「扶風哥,如果你每件事都這麼順著瀾柒會令人生厭的。」
從身側的小包裡多數了幾文錢給了老闆,算是自己添麻煩的賠禮。
她拉著玉扶風走到了巷口,夕陽餘輝將兩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湖水藍的眸子盈滿著笑意,一如往常的嬌聲道:
「先就此別過吧,方才只是開玩笑,前些日子早有安排接客了。」
「順著小瀾柒,反而惹妳生厭?難不成小瀾柒不喜歡處處謙讓著妳的,反而喜歡不許妳使性子的?」
雖是淺淺調笑,但聽說少女已經有安排,他也不多留什麼,畢竟青樓踏多了,他也知道姑娘們在掛燈籠前,還得準備諸多繁瑣雜物,打點妝容衣裳。玉扶風頷首,瀾柒臨走前,又拉過她來,低頭將吻落在那柄步搖上頭。
「既然有人提前摘了牌,我也不過去了。這禮物,就算我買小瀾柒下回一首小曲罷。」
「本也沒打算付錢的,下回還是要銀子的。。」
她仰起頭對著玉扶風笑了笑便回身,向著遠方隱隱再宣染著紅光點點的花街而去。
直到踏進早飄散著甜膩香氣的繁花樓時,嘴裡含糊的謝謝才吐出口。
一一是否有朝一日,能坦率一點該有多好。
瀾柒凝視銅鏡裡的自己,自嘲的揚了揚唇抹上了蜜粉塗上了胭脂,正打算梳理髮絲時,卻再拆下步搖動作停住。
她低低的笑出聲響,站起身子推開廂門、迎來她依舊忙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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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腦的中之已經想著要把自己打掉重練QDQQQ
超喜歡扶風中自然的文筆帶出阿風的個性和有趣的對話,真的受益良多!!
真的很謝謝扶風中這幾天撥空交流!!
這裡也很謝謝柒中哦!!!傲嬌的小柒真是太可愛了!!!
罵地板簡直又蠢又萌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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