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大門,魚貫進入的新生們無不抬了視線,驚呼連連伴著腳步聲,上了絨毯後趨於安靜。
流轉不息的天花板景色無過是為枝枝浮於空中的白皙燭火鋪好一層深湛,上頭閃爍地燦爛更使嬌小的少女收起呆愣,亮起明眸,盡其可能的覽盡所有新奇曼妙;深怕缺漏的挪動著細碎步伐,奏於心底的驚嘆化作呢喃字句時時掛於嘴邊。
若不是後頭的人提醒催促,恐怕留下她一人仍於中央紅毯上頭。
左盼右顧瞧著夾道的各色臉孔,無數斑駁的亮麗色彩領著她腦中歡騰思緒更為活躍,轉來覆去的新鮮是佔了腦中一大半,而空下來那些許餘地則是暗暗響起竊笑:看看家族中那些迂腐,沒得這般滋味。
就在跟隨的隊伍停下並輕輕靠上腳步後,誰知是有意還無意,她不可能嗅不出此刻空氣容不下絲毫窸窣,該是屏氣凝神,但仍忍不住地讓小手緊握胸前,縮起肩,難掩高漲的興奮。
不過,縱使踩著墊上不少高度的跟鞋,且方才列隊時悄悄的擠到了較為前端的位置,依舊得直了脖子才能望著前方。女孩金黃的視線落於領著一群孩子進入大殿的女士身上,女長者手上的羊皮紙長的垂地,上頭密麻地在這兒就可以看見。
愣了一會兒,此時才感受到的過分靜謐使她心底忽地竄出是不是漏聽了什麼的疑惑,但無傷大雅——視線再向一旁移過,見著那高腳椅與斑駁透出歷史的破舊帽子,而同時傳來依序叫喚新生上前的和藹嗓音,她清楚。
邁著齊一從容的步伐上了台階,我從沒忘了自己的本分,從不:嘴角彎起弧度漂亮的笑容,點頭向面前的女士致意,滑下目光很快對上了那頂書中記載的神奇帽子。待布滿歲月痕跡的手輕掐起棕帽尖端,才是稍費了些時間坐上椅子,讓那似於補釘過無數回的長帽蓋在相仿色系的髮絲上頭。
迎來的一片黑暗與僅剩的光線從視線下方刺入雖然是令人一時間不適應,窸窣傳入耳的人聲不知為何聽來格外清晰——只可惜這些又與我何干。闔上眸子,輕聲開口只是表達親切與堅定。
「您好,睿智的分類帽先生。」
「妳好,可愛的小淑女,這就讓我們來看看、該把妳分派到哪兒……嗯……在妳這個年紀的孩子,絕大部份都不會採取那些妳相當擅長的措詞……優美、委婉,但所包裝的卻是坦誠——是的,我能夠感受到那些潛藏在妳的言語乃至內心的自傲和激情。」 「再來嘛……擁有自信雖然是件好事,不過呢,它有時候卻會在妳料想不到的情況下,成為妳成長路上的絆腳石。」搖晃著風塵樸樸的帽沿,分類帽如此說著:「或許妳確實擁有能夠與海蛇鬥智角力的資質,但稍一不慎亦有可能會吃上大虧……嗯,像妳所傾好的,『學以致用』、不是嗎?只要擁有身為知識的價值,沒有什麼是我們需要排斥的,我很高興妳能夠理解這些……」
「但相對地,不是所有的人心思想我們都得全盤接受,如果妳意欲學習更多,妳就不需要那麼顧忌所謂的家族傳統……學庫五車之士,總是那些能夠明晰分辨事物的人,而我相信只要拋開那些小心思,妳亦能成為其中一員——雷文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