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個夢,做夢沒什麼,但他卻忘了做什麼夢。月皺著眉頭,兀自仰頭飲下苦澀的茶水,喉結滾動。
很重要的夢,很重要的事情。他有些痛苦地呻吟出聲,想不起來便無須再想。他坐到了柔軟的床舖上,感到什麼液體從臉上滴落,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汗?月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水珠,他竟會出汗?因著體質關係,即是暑氣難耐、豔陽照空之際,他都仍一身冰涼,別說汗了,連體溫都不見得升高,發燒時也是如此,無怪他現在如此訝異。
月垂下天藍色的雙眸,眸間竟是隱隱湧動紫色的詭譎光芒,隨後又如被雁群破過的雲霧,轉眼消散。他抬起頭,看向窗外,不動聲色地轉頭走去了浴室,將一身狼狽沖去。
帶上水珠裸著身子走出門檻的時候,那道目光還在,而月依然淡定。大抵來說,他不喜歡別人看見自己的身體,但他也不會為了此扭捏作態,目光一掃,潔白的身軀竟又是隱隱浮出鱗片,在月光下映出水晶般的反光。
真稀罕,自去年起他已經將近整整一年沒有露出龍態,先前由於半吊子的姿態才需遮遮掩掩,現在外表成了完人倒是不必特別作態,連服裝也都穿回男裝了,畢竟也不用顧慮到褲子會壓到尾巴了,雖然挺可惜的,畢竟女孩子的洋裝挺可愛啊。
話說都過了一年,他外表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性格倒是隨著魔力的恢復變了一些。月執著礦泉水,飲了一口,在窗外的視線之下毫不避諱地凝視著鏡中自己的裸體,接著纖細潔白的指尖撫上了自己的胸。
真是單薄。他不太高興地想著,有點肌肉看起來比較可口啊,像是……腦中閃過某個名字,腦袋卻倏然疼了起來,他深深吸氣,接著把蓋上蓋子的寶特瓶扔到桌上,轉身走回床上,拉了被子把自己裹起,蜷縮成一團,閉目養神。
他隱隱顫抖著,低聲呢喃著真冷,卻只是作戲給盯梢的人看,笑話,他怕冷?他只怕疼,尤其是這種腦髓都被震得漾起漣漪的疼。緊緊咬住下唇,一貫淡粉的唇瓣都被咬出血色來,他才鬆牙,不過,這個冬天是挺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