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像是聽懂了丹秋的話語,緩緩的趴伏下身子,鼻間呼出一口氣,丹秋意思意思的拍了拍馬兒的頭,轉回身架起弓箭。
遠方是一頭雄鹿,似乎是沒注意到此處的動靜,牠孤零零的在樹下刨著蹄子,黑黝黝的雙眼閃閃發光,丹秋屏住呼吸,拉滿了弓弦。
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氛圍讓丹秋直覺的繃緊神經,他有些急躁的放出箭矢,盯著不遠處的獵物。
紅黑|一箭穿心。
藍綠|受到另一名陌生的獵人影響,箭矢一偏射中樹幹。
丹秋緊皺著眉,輕巧的躍上馬身,往倒下的獵物飛奔而去。
兩枚箭矢都經準的射中雄鹿,也分不清先來後到,丹秋拉著韁繩停下馬,抿了抿嘴後才開口對著獵人藏匿的石塊喊道。
「……鹿,算誰的?」
丹秋翻身下馬,快步走向倒地的雄鹿,他抓著鹿角一個使力,將鹿的身子翻了過來,箭矢還牢牢的插在上頭,丹秋瞇起雙眼,手掌撫在雄鹿的身上。
「這箭矢,我的。」
他指著上頭有紅色箭羽的箭矢,那枚箭偏離了心臟些許,反倒是對方的箭經準的給予心臟致命一擊,如果沒有那陌生人的箭,恐怕這鹿是逃掉了吧。
「鹿,算你的。」
丹秋直起身子,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語氣有著不甘心的氛圍,他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因此才從遠方射箭,沒想到還是差了一步,男子並沒有技不如人,而是他過於自大了。
他才剛跨上馬,一轉身便瞥見男子的笑容,就算夕陽模糊了視線,丹秋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善意,他呼出一口氣,緊繃的精神終於放鬆了下來。
天色也不早,本以為這次是要空手回家,但沒想到對方卻如此邀約,而他也樂於接受。
「好。」丹秋駕馬往前,與男子幾乎並肩,他揚了揚下顎,問道,「去哪?」
「紮營……」丹秋想了想,這附近正好有適合的營地,他拉著韁繩往前走了一點,回過頭看向于浪。
原來眼前這人也是鏢局的,難怪他覺得有些眼熟。
「呼延丹秋,附離鏢局。」他簡單的介紹了自己,「前面,有營地……我帶路。」
指向前方,語畢便拉動韁繩,馬兒一衝而出,丹秋沒有多注意人有沒有跟上,而是逕自往前衝。
身後傳來馬匹跟上的聲響,丹秋轉頭回去查看,瞧見于浪已經跟上了,心裡突然想與人較量較量,他輕輕一踢馬腹,承載著他的馬兒更加努力往前奔去,強風颳過他的耳邊,吹散他的髮,在這廣闊的草原上更顯暢快,丹秋忍不住咧嘴一笑,仰頭看著美麗的夕陽。
「快啊!」他回頭喊聲,語調裡藏著挑釁。
駕馬奔馳了一陣子,注意到後方的人沒有跟上,丹秋拉緊韁繩緩下馬兒的步伐,回頭看了一眼于浪,嘴角還掛著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道:
「這次,不公平。」他揚起下顎比了比馬上的鹿,「下次再較量。」
語畢,丹秋甩動韁繩往側邊前去,不遠處便是營地,他翻身下馬,輕輕的拍了拍馬兒的脖子。
「到了。」
營地附近是小片的樹林,外頭便是剛才兩人進來的草原,丹秋將身上的弓箭與獵刀卸下,搬了兩塊石子放在有營火痕跡的石地旁。
「離家近。」丹秋邊說著邊動手收集乾燥的樹枝與木塊,在石子中間堆出了一個小堆,接著便用匕首將木條削開,等準備完畢後才拿出燧石打火,尖銳的刀刃磨擦燧石沒幾下,火花滋的一聲閃了出來,掉進木屑堆中。
他小心翼翼的顧著火,等橙紅的火焰燃燒起來後才抬頭望向正在處理鹿肉的于浪。
「我家……就在前面。」雖是這樣說,但沿著丹秋所指示的方向瞧去還是一片草原,看不到任何人工建築,似乎對丹秋來說,能騎馬到的範圍內都能稱是近吧。
「對。」他想了想,說住這塊地也不算錯,他的帳篷的確是在這塊地上,「鹿肉,謝謝……有機會可以來玩。」
語畢,丹秋將視線移到面前的鹿肉,瞧見上頭油花被火烤的滋滋作響,他吞了口口水,感覺到肚子似乎叫了,也讓他更迫不及待,他起身撿了幾片大葉子,用水簡單洗淨,打算充當擱肉的盤子用。
「生一點的,不錯。」丹秋說,轉頭望向于浪,用眼神詢問對方是否要開吃了。
「城裡住不慣,還是外頭好。」說著便有些不自在的搖搖頭,那客棧的床都軟的要命,他睡著就像躺在羊毛堆裡一樣,不踏實,「工作,挺有趣的……可以跟人較量。」
想起幾乎每次任務都會與人打架,不管是同行的鏢師同伴或是劫鏢的敵人,丹秋嘴角勾了個笑,伸手接過鹿肉,抓著直往嘴裡塞。
手上都是老繭,根本感覺不出鹿肉的熱度,但一接觸到嘴,便讓他燙的直哈氣,丹秋皺著眉硬是咬了下去,嚼幾口才口齒不清的道:
「好吃。」
抬手接過于浪扔來的水囊,丹秋吞下嘴裡的鹿肉,對著水囊灌了幾口水,過後豪邁的呼出一口氣,動作像是在喝什麼上好美酒。
「喝完了……抱歉。」他掂了掂水囊,又拋還給于浪,「你不吃?」
丹秋伸手指指還架在上頭的鹿肉,于浪方才只替他切了,自己都還沒動,他疑惑的歪著頭,一邊把手中剩下的肉給塞進嘴裡。
接過于浪遞來的小刀,丹秋點點頭,一把將刀刃插到鹿腿上,延著肌理將腿肉割了一大塊下來,隨後用刀柄將骨頭敲開:「我喜歡吃這。」
他說著便直接抓著骨頭啃了起來,又將小刀遞還給于浪,對人眨了眨眼。
「試試?」
丹秋舉起鹿腿,邊嚼著肉邊點頭,看那動作似乎是在表達謝意。
等到將肉都啃乾淨,他用手背抹了抹嘴,抬起頭開口道:「你很眼熟,但我一開始認不出你……附離人多。」
他將骨頭丟進火堆,雙手沾滿肉的油漬也不嫌髒,甚至還順著抹了抹手。
「不過現在認識了,走鏢……多指教。」
起身伸了個懶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丹秋這才想起家裡那隻肥鳥與年幼的弟弟,突然意識到他沒有替他們準備晚餐,他轉頭看著還剩大半的鹿肉,皺著眉有些猶豫。
「肉……可以分我帶回去嗎?」
「……謝了。」丹秋微微一笑,看人在打包鹿肉,他自己也動手開始收拾附近殘餘的垃圾,收集起來通通丟進火裡燒了,「晚了,你要在這紮營?」
走到馬邊,將裝備都整理齊全,丹秋將剩餘的肉架上馬背,用繩子緊緊捆住,雖然家離這營地有一段距離,但讓馬兒跑快點還是到的了,就是弟弟的晚餐要延後了。
他無聲的點點頭,跨上馬背讓馬兒往前踏了幾步,眼睛已經習慣遠處的黑暗,更何況這片地他可是熟悉的很,也不擔心會迷路。
「走了,改天鏢局見。」丹秋拉動韁繩,馬兒先是緩步前行,過後速度慢慢增加,他回過身,向著火光處的于浪揮了揮手,「自己小心!」
感謝于浪中交流
!!!!辛苦了!!!打獵完一起吃肉好棒T///T!!幾次在接的時候都覺得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