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坐起身,有些煩躁的抹了下臉,「嗯?」房間怎麼會這麼亮…疑惑地眨了眨眼,睡前明明有關燈的啊,還是去浴室洗把臉吧…
扭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些沁涼的冷水,燥熱感終於散去了一些,抬眼望向鏡中的自己瞬間瞪大了雙眼,疑惑的湊近。
受到光線刺激的瞳仁變得細長,貝殼型的人耳變成尖長覆滿絨毛的獸耳,棕色的絨毛從耳際延伸至頰邊,口中的利齒更無法忽視,「啊啊…」是那時候的獎勵…不過、這樣真的稱得上是獎勵嗎?
當然不能忘了自尾椎處延伸出的狼尾,「這個當然不能忘了呢。」苦笑的自言自語,並甩了甩尾巴。
反正睡不著,就乾脆出外去散步看看能不能找回一點睡意,路過廚房門口的時候,桌上的一只玻璃瓶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嗯?」
拿起玻璃瓶朝著光端詳了一下,這個暗紅色…是血液嗎?裝著血液的玻璃瓶出現在廚房的桌上,這種事情在宅邸裡頭發生說奇怪也不奇怪,畢竟這裡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人吶…
雖然這樣想,但還是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扭開金屬蓋,比平常濃上好幾倍的血腥味,獸人的嗅覺時在是靈敏太多了…一下子沒辦法習慣連忙用手掩住鼻子。
手一鬆玻璃罐瞬間橫躺在桌上,深紅液體在桌上延伸…「糟糕…」
他多少還有些慶幸總能在廚房找到定量的血液來抑止飢餓(以防他真的不小心幹出甚麼事情來),雖然只能維持在最低點但至少已經足夠(他並不想去思考血瓶的來源),趁著夜晚了從床上起身走往廚房,卻在門口就嗅到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直衝著腦門讓那飢餓感更甚。
然後看見的是似乎有些不大一樣的帕茉,以及地板上的玻璃碎片--還有漫開的暗紅色血跡。
獸耳抽動了一下轉頭望向來人,「呃、利恩…啊、這…」對方看起來也和自己一樣,跟平常有些不同,眼神在對方的臉上和地上的血灘來回移動。
現在的自己對於血的味到敏感異常,濺灑出來更是讓整個味道瀰漫在四周,按耐地吞了口唾沫,壓抑著開口,「呃……帕茉、那個……妳先……先回去吧?這邊、我來清理就好了。」
「啊…這是你的嗎?」看對方臉色不太對勁,不確定的出聲詢問,「真的很抱歉…我一時沒抓好就…」雖然他沒有回答但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地上的碎片和液體相當的在意。
「呃、……算是。」在充滿了各種有關飢餓跟掠食想法的腦袋裡尋出一些理智,有些尷尬地回應,那股焦躁讓他也顧不得帕茉的道歉,但再怎麼樣他也不會放任自己去亂咬人,「沒關係、總之……妳先回房間吧,也很晚了呢、」
「嗯、不用,沒關係。」他也知道帕茉的個性,但現在的情況是得將自己可能攻擊人的機率降低,「……為了妳的安全、還是早些回房吧。」
開始能聽到些像是脈搏的鼓動(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又吞了口口水低啞地開口。
「我的…安全?」這宅邸裡難道又出現了什麼危險的生物了嗎?
「至少讓我把這些碎片清理掉吧…畢竟是我失手把他摔破的…」說著便彎下身來撿拾大塊的玻璃碎片,同時眼神不時飄向對方確認對方的反應。
「!」隨著對方的聲音接著勾起他壓抑饑餓感的是自帕茉手指上傳來的、熟悉又令他難耐的鐵鏽一般的腥味,趕緊將帕茉先推離了那攤血跡和碎片,儘可能地避開對方的傷處,「我來就好了!」
突然被有些粗魯地推開,踉蹌了幾步後找回重心,「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低頭確認手上的傷口,感覺不深但血液卻汩汩的自切口冒出,趕緊抽了幾張廚房紙巾壓住傷口止血。
在帕茉去處理傷口的時候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都放在撿拾玻璃碎片上,手裡墊著餐桌上的小塊餐巾接著幾片面積較大的碎片,將餐巾包好後又轉頭去找打掃工具,期間完全不讓自己有機會去看帕茉的方向。
還得克制自己不要舔地板。
替自己包紮的時候,利恩手腳麻俐的把這個殘局收拾的乾乾淨淨,一瞬間覺得相當愧疚,弄得一團糟又讓自己受傷而沒有幫上忙。
在這期間利恩一句話也沒說,難道是生氣了嗎?抖了抖狼耳,尾巴又不安的甩動起來,「利恩…真的很抱歉。」
「唔、嗯?沒事啦、還害妳受傷了才不好意思。」聽見帕茉帶著歉意的聲音只得趕緊轉回頭去,「回去之後記得傷口要洗一下,有碎渣在裡面就不好了。」
……唉不過,今天要挨餓了。
「噢、好…我知道。」聽講話的感覺是沒有生氣…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感覺你今晚不太對勁…身體有什麼異狀嗎?」想到自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對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類似狀況。
「嗯……算是吧,就是那什麼懲罰的。」被這樣問了便也回答,那個抽獎箱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讓自己知道結果,一直到那天在廚房看見裝著血的玻璃瓶自己才真正確定這是什麼意思,「變成只能……喝血了,嘿嘿。」
「…欸?」喝血?「那我剛剛不是把…你的食物…」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相當懊惱的說著。
「嗯……沒關係啦,回頭睡一覺就好了,雖然不知道是哪來的但是每天都會有。」安撫著慌張懊惱的帕茉,雖然現在是活動期,但回房間去耗耗時間也應該能睡著--頂多就是、拎著每天都在嘴饞梅爾基努去一趟樹林就是了(只是要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
「哎呀…我真是…真是太對不起你了…」狼耳垂了下來,「真希望我可以幫你…不、應該說補償你…」
「不、真的沒關係!」看著帕茉失落的模樣更是慌張起來,喂、他最不會安撫女孩子了啊!
「大不了我一會帶梅爾基努去打獵就行了,那小傢伙最近也悶得慌、」
「唔…好、好吧…」畢竟要血…自己還真的幫不上忙…「那、那我欠你一次,我總是會想到辦法彌補你的…」對著對方點了點頭,好像恢復了點精神。
「真的不用介意啦、」看著帕茉似乎打起了些精神便放心了,「時間也晚了,妳趕緊回房間吧,注意傷口。」
「好…那我先回房了…」出來散步一會,也找回些睡意了,輕輕揉了雙眼,「利恩、晚安。」
「晚安,回去小心。」目送帕茉離開廚房之後又稍微待了一會,在確定廚房裡真的沒有其他血瓶後才放棄似地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