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街上總能感受到聖誕節的氛圍，那熟悉的樂曲及艷麗的色彩，是梅菲斯特所忘不了的回憶。雖自己只慶祝過兩次聖誕節，但每次總令自己印象深刻。
算算日子，今日想必就是平安夜了。
這次的聖誕就跟墨玄一起慶祝吧？是時候該好好感謝人了。

「墨玄，你知道聖誕節嘛?」
窩在墨玄身旁，突然的從人與書之間的縫隙竄上，滿臉笑的問道。

被梅菲斯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頭往後一仰，才驚險地免去兩人鼻頭相撞的下場。
「聖誕節？」墨玄對這個詞感到極為陌生，低頭思索好半晌，也無法想到任何一絲與之相關的線索。
「那是？」闔起書本，對上面前那笑得燦爛的臉，等著對方替自己解惑。

「一個節日呢，書上說是耶蘇的生日，然後大家都會很開心的慶祝。」
雖然自己不認識耶蘇，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為一個生人慶生，但既然自己也能玩得開心，那麼也就無所謂了。
「然後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才是聖誕節。只要今天在床邊掛上襪子，明天早上起來襪子裡就會有禮物哦!」

看著面前的人那眉飛色舞的神情，雖然對這個節日仍舊是一頭霧水，但如果能讓對方高興，何樂而不為？
「那麼，你有準備襪子了嗎？」

「沒有，但是我有準備禮物要送給墨玄哦！」
在墨玄身上親暱的蹭了蹭，接著便直接賴在人身上。
「等等一同出去吧，嘻嘻！」

聽聞自己還能收到禮物，墨玄不禁挑眉，用著略帶期待的眼神看著整個趴到自己身上的人。
「那麼，就走吧。我套件外衫。」拍著人的頭讓人也去加件衣服。
打理好衣著，待梅菲斯特也蹦跳地從房內出來，替他理了理領子，便就牽著他走往了大街上。

「嘻嘻，我帶路。」
走到了墨玄身前，拉著人踏在充滿聖誕氣息的街上。
「聖誕節有好多東西呢，雖然我也不是很瞭解，但是每次我都過得很開心。」
途中順手從認識的店家手上拿了兩頂聖誕帽，一定自己戴上了，而另一頂則笑著遞給了墨玄。

看著那帽尖還有顆白色毛球的怪異帽子，墨玄瞇著眼思索好一陣子，才緩緩矮身低下頭讓梅菲斯特替自己戴上。
頭頂被東西罩住的感覺令他些微不自在，但被人拉著到處看著琳琅滿目的節日商品，倒也幫忙分散了注意力，不再時時刻刻注意頭上的不適感。
「他們是？」
指著那些穿著亮紅色服飾、有著白色長鬍鬚的人，困惑問道。

「好像是.......聖誕老人?」
其實自己是真不瞭解聖誕節，畢竟以往過的方式都跟此時所見有許多差異。
「我是不大瞭解，但看他們都穿一樣，應該是節日的限定服裝吧？要穿看看嗎？一樣都是紅通通的衣服呢。」
看了看一旁扮裝的人們，又看向墨玄的衣著，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人臉上，滿是笑容，又充滿期待。

墨玄臉上滿是明顯的不樂意與淡淡的驚恐，他無法想像自己穿上那麼怪異的服飾。
而即使身旁人不斷投來期待的視線，也沒能讓他動搖。
「戴著這帽子已是極限。你想穿，我們可以買一套。」望著不遠處販售衣服的店家，墨玄詢問著梅菲斯特。

「唔.......那還是不用了。」
雖然自己是有點想穿穿看，但覺得自己給墨玄的花費太大了。且想想服裝買來也只穿那麼一次，實在浪費。
而且說到服裝，自己也早準備好了。
「等等穿更漂亮的衣服給你看。」
繼續牽著人走，腳步輕快極了。

笑著任由梅菲斯特拉著自己，心裡為了可以免去穿那大紅衣服而鬆了口氣。
沿途看著那些以往沒見過的裝飾與節日商品，墨玄覺得很是稀奇。
和自己的國家截然不同。
「是怎樣的服飾呢？」

「到時候就知道啦！」
很快的，梅菲斯特便領著墨玄來到了一間不起眼的精品店，裡頭一片漆黑，只有些許外頭的燈光透進去。
「這邊應該是沒人管理了，每次來都沒有人在呢。」

「每次？你常來？」
打量眼前那毫無生氣的空間，由於裡邊一片漆黑，即便瞇起了眼透過玻璃往裡看，也依舊看不出它是一間什麼風格的店面。
「該不會是幽靈在打理的吧？」墨玄打趣道。

「咦?」
幽靈一詞令梅菲斯特心一驚，瞪大了眼得回望著墨玄。
雖然來到達涅的人多數都可說是幽靈，但若真是那種半透明，作惡多端的惡靈，那麼梅菲斯特還真有些怕。
「我想......應該不是吧？來過七、八次，沒看到人，但也沒見過幽靈，所以........可能是有人在我沒來的時候打掃的吧？」
音量越說越小，眼神也多了份膽怯。

「開玩笑的。」伸手在梅菲斯特頭上揉了揉，「況且，我在呢。如果真的有，我會保護你。」
雖然國家不同，這兒的惡靈或許無畏於他國神靈的他，但墨玄想，黑暗懼於光明，終歸是世間萬物的亙古的道理，即便換了區域，也是不會改變的。
「走吧？」拉了拉人的手，墨玄笑著。

「嗯。」
聽到墨玄會保護自己，瞬間什麼都不害怕似的，大剌剌的推開門走進了屋內。
裡頭雜物雖多，但卻不雜亂。而梅菲斯特也因走慣了路線，即使在黑暗中也能領著墨玄前進。

「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跟著人走進店內，在梅菲斯特的領導下於雜物堆中往店的更深處走去。
這間店位於較隱密的巷弄，又是無主店家，能被找到也真是不太容易。

「嗯……來到達涅不久，突然被個好大的傢伙追，想說這邊東西多，就躲進來了。」
語閉，停在了座大鍵琴前，並示意墨玄這就是驚喜。
「以前看人彈過，所以發現這邊有琴就偷偷練起來了，正好可以給你做驚喜。」
湊到墨玄面前，笑的燦爛。

「這是什麼樂器？」看著眼前他沒見過的樂器，墨玄好奇地伸手撫上琴鍵，試著按了幾個琴鍵，所發出的音色十分特別，而東方樂器中並無類似的。
「好啊。」聽聞要給自己驚喜，墨玄面上顯露高興的神色，「先跟你說謝謝了。」低頭在人額上輕吻，話語中滿是笑意。

「不會，能讓墨玄開心就好。」
開心的回吻墨玄的臉頰，接著迅速轉到了一旁的衣櫃，拿了件早挑好的白西裝往簾子後跑。
「等我換個衣服，馬上就好。」
滿是笑意的，這令梅菲斯特回憶起了去年的聖誕節，那與奧利佛一同度過的美好時光。

墨玄輕點頭，笑看著人興高采烈地跑往簾子後方。
等待的這段時間，他並沒有稍稍逛一下店內，僅是立於大鍵琴旁，微瞇著一雙絳紅眸子，似是在想著什麼。
上一次為他撫琴的人已不在，曾經，那個人也是面上漾著燦爛的笑，笑著說他練了首曲，要他聽聽。
輕搖了搖頭，讓思緒淡去，今日是佳節，還想著這些悲傷記憶，就太對不起等等即將為他彈奏的人了。

利落的換上西裝，再此之前特地為了此刻練習了好幾次，不怕在把扣子扣錯或是領結打歪。
「獎獎～」
拉開簾子，欣喜的張開雙手給墨玄瞧自己的裝扮，但卻殊不知自己的外貌也在著裝時跟著改變了。
原本又捲又翹的黑髮此時顯得異常直順，但卻像極了貓型時的毛髮。

看著對方那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潔白裝束，墨玄先是一怔，接著，唇畔綻放了抹溫和的笑容。
「很好看。」抬手撫上那變得柔順的髮絲，替人將垂落鬢旁的髮勾至耳後，「比起長裾，這要適合多了。」
一絲細節都沒落下，墨玄猜想，梅菲斯特大約是練習了很多次吧。
如此想著，面上的笑意也更為濃厚柔和。

「真的？」
梅菲斯特樂的不得了，自己的努力沒白費，而且墨玄看起來也開心。
「那以後偶爾穿幾次好了，畢竟我還是習慣跟你穿一樣的服裝呢。」
梅菲斯特笑著拉開琴椅坐上。看著與記憶中相似的大鍵琴，想起了第一次摸上鋼琴時的情景。
等自己就緒了，梅菲斯特便望向墨玄，露出無比溫和的笑。

「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了呢？」墨玄不禁失笑，其中帶著柔柔的疼愛。
看著梅菲斯特在琴椅上坐好，一切準備就緒。
等待演奏的開始，然而，對方卻是轉頭望向了自己，一抹好看的笑容在臉上綻放，溫和無比。
些微困惑地眨了眨眼，墨玄有點猜不透那笑容的涵義。

「一直以來，非常謝謝你。」
語一出，梅菲斯特便趕緊將視線轉回至琴上。可以說是害羞了，但也因為太開心了，甚至還不禁笑出了幾聲。
「……咳咳！」
輕拍雙頰，為了不失笑而刻意的不去注意墨玄，重拾鎮定後便將手再次擺上琴。
吸氣，並輕吐，接著手指一壓，開始了第一次再人前的演奏。

輕柔的旋律隨著人的指尖舞動而流瀉於靜謐之中。
雖是未曾聽過的樂曲、未曾聽過的樂音，但卻深深觸動他，因其中的溫柔與那道謝的話語。
墨玄從未想過會從對方那得到這三個字。從遇見梅菲斯特至今已是幾個月過去，自然而然地就這麼一起生活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彷彿一切於命輪上就是如此安排，因此他從不覺得自己所做的是需要被言謝。
凝視著專注於彈奏的青年身上，他的笑容中也染上了深深的溫柔。

不過多久，彈奏的動作隨著樂曲畫上休止符。手懸在空中，梅菲斯特滿意的勾起唇，一臉喜悅的看向墨玄。
「怎麼樣?」
側身，抬頭凝視著人，露出往常的笑容。
而也許是不知不覺間，原本平順的髮也回復成原先的翹髮。

嘴角噙著笑意，走至人身旁：「很好聽。」抬手撫上那甫又開始亂翹的髮絲。
「我很喜歡，謝謝。」低頭在人頭上落下一吻：「但、還真過意不去，我沒有準備禮物給你。」語帶歉然。

「要不，讓你決定吧。辦得到的我絕對會做到。」在人的身邊坐下，讓梅菲斯特不必一直抬著頭，痠著頸子。

待墨玄坐下，自然的蹭到了人身上撒嬌，並回親一吻。
「這是個難題，我得好好想想，先讓我留著吧，等想到了在告訴你。」
捧著墨玄的雙頰，心情特好的吻上雙頰，接著順勢撲進人的懷裡，欣喜的蹭了蹭。
被墨玄稱讚，這真是比什麼都還令人興奮，自己的努力也是沒白費了。

摟著懷裡的人免得人掉下去，寵溺地任梅菲斯特親著蹭著。
「你慢慢想，不急。」反正他們都是毋須擔憂時間的人，不必急匆匆地趕著。
伸手搭在琴鍵上，依著記憶彈了一段方才的旋律，短短的，並不長。
「要買一架在家放著麼？」收回手，看著懷裡的梅菲斯特，「你好像挺喜歡的？」

「不用，琴不便宜的。」
與墨玄對上視線，露出了頑皮的笑容。
「還是買了，我做你的老師？」
想著自己教導墨玄的樣子就覺得有趣，特別是如果墨玄有哪邊學不來，或是出了錯，那樣子梅菲斯特可真是想看啊。

「也可以啊。」沒作過久的思索，墨玄便笑著答應了人的提議。
多接觸不同事物、多了解對方所喜愛的東西，他覺得，也是極好的。
「之前都是我教你，也該換你來教教我一些東西了。」至於該買什麼款式，就擇日再帶著梅菲斯特上店面，看看他喜歡哪一款了。

「嘿嘿好！那叫我一聲老師！」
又親了親墨玄的臉頰，並開心的輕咬了幾口。
梅菲斯特相信墨玄一定會學的極快，所以內心暗自決定以後自己也得加強練習，以免自己這個"老師"被學生給超越了。

「都還沒開始教呢，就想我喊你老師。」伸指輕彈了下梅菲斯特的筆尖，墨玄笑語：「這不是佔我便宜麼？」
任人在自己頰上放肆，寵溺之意溢於言表。看著人在聽聞自己話語後流露得不樂意神情，墨玄抿唇輕笑，偏頭在人唇邊落下一吻。
「唉......我知道了。」難得嘆氣，口氣無奈，面上卻是笑意滿載：「梅菲斯特老師，那就麻煩你了。」

「嘻嘻！沒問題，就包在我身上吧！」
從墨玄身上離去，站在人前雙手插腰，自信滿滿的笑著，不過沒幾秒梅菲斯特還是再窩回了墨玄的懷中，蹭了蹭繼續向人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