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寢
latest #22
吵雜的手機鈴聲從書包裡響起,被打斷的他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打開書包,拿手機並按下通話,將機身擺在耳邊,而剛才用力撕開書包開口的魔鬼氈觸感,還隱約印在指尖。
「喂?」
「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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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急的語調流淌出來,此刻的他比起對話,更像是在聽某首早就錄好的樂曲,隔著一隻手機,欣賞對方咬字的腔調與聽起來像在奔跑的喘息節奏。
他沒有意識到該開口回應,只是不發一語的聽著。
「我問你現在好不好。」
急促的聲音表露出了些許的焦躁不耐,他認為聽上去有種「我在浪費自己的關心給這傢伙」的含義,於是模模糊糊的嘟囔了句。
「對不起浪費了你的時間。」他說,接著把通話給結束。
冷風拂過臉頰帶來陣陣刺痛感,過度乾燥的肌膚在過鹹淚水的摧殘下變得緊繃,他抹了下自己發疼的臉,突然發現自己正在笑。
笑什麼?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肯定笑得很醜。
也不過幾秒的時間,電話又打來了,是同個人打來的。
「掛屁掛啊。」
「幹嘛掛我電話?」
他愣了幾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只從一片混亂的腦袋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但這三個字在他慌亂的時候說起來,似乎特別的不真誠,讓電話對面的那個人很是火大,又吼了幾句話。
「對不起。」他又說了一次對不起,接著又把通話滑掉。
螢幕因為滴了些水珠,操作都變得不靈敏起來,連續滑了幾次才成功滑掉對話。
沾著水的手指尖在高樓上的寒風中,似乎比起來部位還來得更冷。
他帶著手機走上前,這次他用顫抖的手自己撥出了電話,還是同一個人。
「謝謝你。」
他笑著說,這次的語調顯得遊刃有餘多了。
畢竟他為了這句話可準備了好一段時間,練習了好久。
人們對事物的珍貴感最強烈的時候有二處,一處從無到有,另一處是從有到無,中間的過程越是快樂,才越能襯托最初及最後的可貴。
也許會變成很重要的一句話也說不定。
他自顧自的想著。
他不等電話那頭焦急的回應,也等不到。
在說完後便是一躍,隨後在半空中失重地往下墜,他閉上眼滿腦空白。
沒有恐懼,沒有懊惱。
也許會一路掉進深淵的地獄,但他一點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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