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嗎?」米迦納跟在凱格勒斯身後,皺著眉頭看著剛才打了哈欠的人看。
凱格勒斯恐怕為了守夜整晚都沒睡吧?雖然狼人的體質比一般人類優異許多,但米迦納還是很擔心他會不會因為經常睡眠不足的關係,導致對身體有什麼影響。
「就說了,沒問題啦。」凱格勒斯深深的覺得,比起一晚沒睡所累積的疲勞,米迦納活像老媽子般囉嗦的關懷更令他感到疲憊。
「聽好了。」凱格勒斯停下腳步,轉身一把揪住米迦納的領子,讓他不得不稍稍彎下身子看著他。凱格勒斯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輕聲的說:「我們種族的生活習慣不一樣,別用人類的標準看我。人類需要長時間不間斷的睡眠,但是我們可以隨時休息或是隨時醒來,懂嗎?」
「……我知道了。」米迦納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迷惑,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凱格勒斯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無奈的嘆氣。米迦納大概不是理解了種族的差異性,而是不想和他為了這種小事爭個沒完才暫時罷手。
大概下一次又是同樣的話題一再的重覆吧?
「總之,進了城以後就可以住正常的旅店,到時候就可以舒服的睡個飽了。總之,別擔心。」凱格勒斯鬆了手,同時也沒漏聽旁邊的陌生少女莫名其妙的小聲尖叫。
忽然,一只看起來價值不斐的真皮提包從米迦納的背後飛了過來,冷不防的往他後腦勺砸了下。雖說提包有相當的硬度,但對於米迦納而言其實也和一般的布包沒有兩樣。只是在剛被扯著領子,重心往前傾的狀況下冷不防的被砸了一下,還是差點往前跌了下去。
察覺到米迦納的異狀後,凱格勒斯連忙抓著他的肩膀防止他就這麼順勢連同他也推倒在地,但卻沒料到米迦納的唇就這麼巧的往他的唇貼了上去。
米迦納愣了一下,連忙扶著凱格勒斯起來,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凱格勒斯卻領起提包,往來源方向走去。米迦納見狀,也只好暫時什麼都不說,跟在凱格勒斯後頭。
他們的眼前的是一名衣著華麗的男人,以及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
「發生什麼事了嗎?」凱格勒斯有些好奇,就隨便抓了一個圍觀的民眾問了。
「情侶吵架吧。」那人撇了嘴,似乎是相當不屑,也不知道他是針對男人還是女人。
「就是始亂終棄以後,還欺負人的賤男人嘛。」一旁的婦人厭惡的說,或許是顧慮到問話的也是男人,才沒有更進一步的吐露更激進的言論。
「從一開始不就是玩玩,你爽我也爽,爽完了拍拍屁股乾脆俐落的分手不是很好嗎?」衣著華麗的男子說:「本大爺肯和妳上床是妳的榮幸,懷了孕是妳家的事,要生不生隨便妳!不管生不生都別想從我手上拿半毛錢!」
聽到這番言論,周遭的人忍不住議論紛紛。若不是那名男子身旁有兩個拿著刀的壯漢,恐怕就要一窩蜂的圍上去,把那男人揍到連他媽都不認得了吧?
「要幫忙嗎?」米迦納低聲的問著,但凱格勒斯卻搖了搖頭。
「我們是來經商的,不是來行俠仗義的,這種事鬧成這樣,肯定會引起這裡的騎士團注意,人家還沒行動,我們也別冒失的踰矩了。」凱格勒思皺眉,看著年輕貌美的女人哭泣的模樣,忍不住想起家裡年幼的妹妹。她今年才剛成年,要是被拐騙的人是妹妹,恐怕他自己會馬上抓狂吧?
但是,畢竟自己經商是為了養家,弄到太引人注目,被認為是麻煩鬼的話會相當不利。
「賤男人,去死啦!」女人停止了哭泣,雖然眼角還掛著淚水,但她情緒已經由悲傷轉為憤怒,她抓起一旁店家放置的掃帚,毫不猶豫的直接丟向男人。
雖然男人完全反應不過來,但一旁的保鑣及時將飛來的掃帚甩開,不偏不倚的砸到凱格勒斯頭上。米迦納雖然抓住了掃帚,但卻晚了一步。
「沒事吧?」米迦納有點擔心,雖然知道對狼人來說其實不痛不癢,但那也是恢復狼的姿態時候。看著痛到蹲下來抱著頭的凱格勒斯,米迦納也蹲下身,拿出隨身攜帶的藥膏替凱格勒斯敷上,最起碼藥膏發涼的特性會讓疼痛感獲得紓解。
「沒關係,只是……算了。」凱格勒斯揉了揉額頭,然後走到男人和女人中間。男人身邊的保鑣立刻拿著刀對著突然闖入的陌生青年,面露不善。
「你們的恩怨我是管不著啦。」凱格勒斯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說:「不過啊,如果你們在尼格理塔大人的領土上亂來,會不會私下被怎樣我可不知道喔。」
「你這是恐嚇!」男人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指著凱格勒斯的鼻子叫罵著。
「這才不是恐嚇,這是事實。」凱格勒斯溫言道:「還有啊,對人始亂終棄的事明明很不光彩吧?不光彩的事還弄出這麼大的騷動……你知道『恥』字怎麼寫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來人--」男人有點惱羞,他似乎現在才發現周遭的人看他是一臉的鄙夷。聽到他的叫喚,兩名保鑣之一站上前,舉著刀威嚇著,卻沒有馬上動手,大概也是忌憚著領主尼格理塔。
「話說,在城裡亮出武器是不智之舉喔。」凱格勒斯笑了笑,指了指旁邊聞訊趕過來的騎士。
「麻煩兩位收起武器,並且說明一下騷動原因為何。」領頭的騎士冷言道,並且圍住了在圍觀群眾中間的五人。
「騎士大人,那女人夥同她的小白臉來找碴啊!她剛剛還拿了掃帚襲擊我!」見到騎士,男人連忙開口惡人先告狀。
「湯姆,你這個沒擔當的男人!牽連路人算什麼?」女人氣急敗壞,憤怒的瞪著男人。「你對我的羞辱還不夠嗎?你是多麼惡劣噁心啊!」
「騎士大人,那小夥子只是路過圍觀被飛過去的掃帚打中而已,別聽那個賤男人胡扯!」見男人越講越過分,方才和凱格勒斯說話的婦人終於忍不住叫罵出聲。
騎士看了婦人一眼,見旁邊的人紛紛點頭稱是才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扯入事件裡的凱格勒斯。
「如同那位女士所言,我只是路過被打到的。」凱格勒斯一臉誠懇的說:「主要只是來討個醫藥費,雖然掃帚是那位女士扔的,但讓那個掃帚打到我的是這位的保鑣。我只不過是隨口先說了幾句話而已。」
「你們的糾紛自己找公正人處理,至於在城內隨意掏出武器,這還請三位隨我們回去好好說明。」騎士們冷峻的目光讓男人與他的保鑣們不敢再多說什麼,也就只好乖乖跟著騎士離開。
「那個帶頭的不簡單啊。」凱格勒斯感覺得到那位騎士看著自己的眼神就是「別鬧了,你才沒打算討什麼醫療費」的模樣,讚嘆了一下之後,轉身過去看著那個女人。
幾個婦女七嘴八舌的安慰著、激勵著女人,或是出一堆有的沒的餿主意。
凱格勒斯看了看,覺得沒自己的事了,就直接走回米迦納身邊。
那位女性看起來應該是已經決定好下一步該怎麼做了,無論她最後決定做了什麼,也和他完全無關。
「走吧,我們先把自己安頓好吧。」凱格勒斯笑笑的拉著米迦納的手,悠哉的在街道上晃著,找尋著落腳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