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一片寧靜的雪白。
你裹著斗篷,一面呼出白氣發抖、一邊前進著。
就在你思量著周遭的雪白到底還要延續到多遠的地平時,你注意到前方似乎隱隱傳來了某種聲音。
正因為是周遭如此寂靜的一刻,那聲音才因此顯得突兀。
那是歡快的聲音、那是熱鬧的聲音,稚女的聲音伴著些許東洋樂器的聲響,雀躍的歌唱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九、十、百、千、萬....
天、地、人、生、老、病、死....
四季輪轉、歲月流逝,幸福不會不回來、災殃亦無法消失....
隨著音樂的節奏,稚女不斷的在雪地上跳著舞、一下一下的拍弄著手中的球體。
在這冰冷的雪地上,她卻像是不知道寒冷為何物的赤著腳、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那白亮亮的髮絲隨著她的雀步飛舞著,在這一片雪白的世界裡唯獨那稚女的瞳眸與手上拍著的手鞠球是鮮豔的紅色。
咚。
隨著球體拍打地面、某物破開雪地、昂然而立,竟是一株大樹。
你赫然發現稚女行進的前方一面空白,並不是因為雪地的關係。
而是真真正正的一片空白。
隨著稚女的一個踏步、空白的世界化成一片銀白而鬆軟的雪原;
手鞠落地、樹木拔地群起;再次凌空、大氣隨之冰冷。
看著這一切,你腦中開始慢慢冒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這稚女正在創造這個世界,也就是說眼前的她是...!
踏、踏踏踏。
少女又跳了幾步之後,回過身來、用那艷紅的眼盯著你瞧。
血紅的唇咧開一抹笑。
『你知道了。』
雪白的毛絨尾巴從她背後冒出來。
愉悅的晃啊晃。
應該逃嗎?
能逃的掉嗎?
現在該往哪走?
腦海被瞬間冒出的大量念頭占據,你喘著大氣、瘋狂的奔跑著。
冰冷的空氣刺弄著你的肺部,胸口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你不得不放慢腳步,但是害怕被那稚女追上的心情卻更是強烈。
就在你氣喘如牛的靠在一棵樹上、往後張望時,你感到一陣帶著野獸腥臭的溫熱氣息吹在你臉上。
帶著驚恐的慢慢轉頭,一頭巨大的棕熊正咧開了嘴,眼裡是看到獵物的神情。
我命休矣!就在你這麼想著的時候,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傳來,隨即是棕熊痛苦的吼聲。
『吼喔喔喔喔!』
『這裡!快點過來!』
聽到那俐落的少女嗓音,你很快的轉過頭去,她正將短弓拉到極限滿弓的狀態。
嗖!
『吼喔喔喔!!』
她又再次迅速的伸手取箭、飛快的連射了兩箭。
趁著棕熊痛苦扭動的當頭,你很快的跑到少女的身邊。
『跑!』她隨即轉身用力拍著你的背,飛快的跑著。
「妳....呼、呼!」
你仍然喘到不行,胸口的劇痛才稍微消停了些、又再次復發,冰冷的空氣不斷的刺激著你的喉管跟肺部。
『先跑。』少女倒是相當冷靜、簡短的回答你。
雖然嘴裡也不斷的吐著白煙,卻看不出她有多少痛苦的神色。
你們在樹林裡跑了一陣子,隨即看到眼前有顆大的誇張的樹...
『看到那個洞沒有?跳下去。』
「洞?」你張望了下,樹根旁確實有個大的誇張的窟窿,甚至讓一個成人鑽進去都還有餘裕。
但是....
「這真的沒問題嗎?」
『快點進去就對了,不會有危險的。』
「妳怎麼知道...」『因為這洞是我挖的。』
「哇?!」那聲音從窟窿裡探出來,你轉頭一望,嚇的大叫。
居然是足足有一個人高的黑色兔子...布偶裝。
她有點困難的從那窟窿裡爬出來、拍拍沾在身上的塵土。
雖然是如此可愛的外表,但是從布偶裝裡傳出的聲音卻是屬於成熟女性的。
「這位......布偶裝小姐?為什麼...」
『因為咱們家的小少爺跟這邊的小少女都很擔心你啊。』布偶裝有如人類般的抓了抓那顆兔子頭。
「可是我」『少囉嗦下去。』你被那毛茸茸的腿給一腳踹了下去,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踹下深淵了。
『......還真是無情,我什麼都還沒做呢。』
話雖如此,倒也看不出稚女的心情有差到哪裡去。
『人類啊...就是因為其心智充滿執著與思念,原本無趣的事間萬物才因此顯的美味...因此而美麗無比。』
她繼續拍著球,伴著節奏哼著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九、十、百、千、萬。
天、地、人、生、老、病、死。
四季無常、歲月如梭,災厄無法去避免、幸福不會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