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緣揉著額頭,宿醉的感覺讓自己非常不好受,想想自己到底是多久沒醉成這個樣子了?
畢竟昨晚的事,還是給了自己心理上很大的打擊。
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放得開,原來一切也只是埋藏在內心里,不過全部都在昨晚結束了。
輕輕的歎氣,不需要再為過去了的事執著。
站了起來有些搖晃的拿了毛巾和一套衣服便進去浴室梳洗。
在浴室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但是雙眼很明顯的紅腫,且還有些疼。
真脆弱...
無論要如何露出笑容,卻都顯得非常僵硬不自然。
笑不出來...
也已經哭不出來...
內心空空的...感覺麻木了...
不再去看,低頭往臉上潑水洗臉,拿了毛巾擦乾后換上了另一套休閒服,這才走出浴室。
在房內站了一下,走去一旁矮櫃里拿出了自己的備用眼鏡戴上,也只是稍微掩飾那紅腫的雙眼。
「總好過完全遮不住好...」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開門離開下樓去大廳。
經過大廳時,見到那鋼琴卻好像下意識避開的別開視線,直直的往大門走去打開門踏出門。
漫步走在後方的公園,在其中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吹著有些冷的風,看著天空發著呆。
人坐在大樹的另一頭,走步的聲音,坐下與樹葉摩擦的聲響,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挪動身子便看到,陰鬱的面容,引起的白鴞的關注「怎麼?心情不好嗎?」原本看到人還想戲弄一下,不過人的眼框紅腫,便打消了念頭。
「嗯?...」聽到聲音,轉過頭,「是你啊...」
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想遮住自己那紅腫的眼眶,「還好...沒心情不好。」只是淡淡的說道,回頭靠著樹幹。
「你呢?」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是心情不好,所以也來這裡乘涼。
「別說謊了,你的臉眶很紅,哭了一晚?」側過身子,將對方的眼鏡拿下,收到身後。
「不過有時候哭一哭是挺不錯的,要說出來嗎?今天可以當免費的垃圾桶。」
「......」來不及搶回來,有些皺眉,但沒生氣,只是把臉埋進雙膝之中,雙手抱住膝蓋。
「我也不知道...」傳出聲音,有些壓抑著,但可以感覺到聲音有些抖,「感覺什麼事情都...結束了...」
「結束了?」
不清楚對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不過很明顯的這個人找不到宣洩的窗口,哭也只是短時的發洩。
「不清楚要怎麼安慰你,我會靜靜的聽你說?試著說出來,可能會好一點。」
伸手揉上男人的髮絲,手攬過人的肩,讓人靠著。
「...當你認為幾年前已經結束的感情,忽然的出現...但最後卻又背叛了你...」無力的靠在人懷裡,緩緩的說著,有些沒頭沒尾的,也不在乎白鴞是否聽的明白。
「還要看著那曾經喜歡的人被其他人輪著上...」想起教授被輪番的上,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受不了,「明明什麼也沒做,卻被指成是騷貨...賤人...或許他們說的沒錯...」
說著說著,身體也開始慢慢的顫抖,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臂。
「雖然不是大概完全能理解,但是我只能說,背叛你的人才是錯誤的。」看人緊抓著手臂,眉頭皺著,隨後拉開對方的雙手,不讓人抓緊。
「至於騷貨、賤人,這些用詞不需要太在意,畢竟會說出這種話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緊抓著旭堯的手,知道人在顫抖著,不清楚要怎麼幫助人,讓好緊緊抱著,順手拍著背。
被人緊緊的抱著,自己也下意識的雙手抱著人,無聲的哭著,果然還是無法釋懷,忘不了那一幕,更不知為何會讓Huang的身影烙印在腦海中。
一直到情緒漸漸平息,這才放開了人,「抱歉……」沒想到還是讓白鴞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輕輕搖頭,「……至少冷靜了……」垂眸。
再一次的往後靠著,「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偏頭看著人,問著。
「冷靜點就好,我嗎?享受大自然的氣息。」純粹沒事情做,坐在外頭吹著冷風。
畢竟非營業的時間,真的很悠閒,有時候會連今天是星期幾都忘記了。
「多說說你的事情吧?反正沒什麼事,當聊天也好!」
「我的事?怎麼連你也想要我多說說自己的事?」就連Huang也是那樣說,不知道自己的事有什麼有趣的。
「我是不介意,但你想知道什麼?」不曾主動說自己的事,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嗯…不是不願意說,只是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先解釋道。
「連我?意思是也有人跟我說過一樣的話?」
人後仰靠著大樹,視線是望著一旁的旭堯,深深了一口氣對人如此的說著「講講你的家人?什麼的之類?」
家人,這樣子的名詞從自己的嘴中說出,白鴞在心底輕笑嘲諷著,對男人而言,沒有所謂的家人,這件事情。
「嗯,上一次聚會有出席的客人……」說家人的事嗎?思考著。
「我家現在只有我母親和大哥一人,父親在我小時候就離開了我們……大概就這樣吧……嗯……如果你喜歡吃甜點的話我大哥是有開一家甜點店。」也只是平淡的說著,似乎對於父親拋下母子三人這件事完全毫無感覺。
「甜點嗎?如果你要請我吃,我考慮去看看。」男人直接忽略掉對方剛剛所說的,第一句話。
上次的聚會,連想都不想要想起,因為那個人也在現場,雖然不想多問什麼,不過為了保護自己,還是出口問一問對方知道了多少。
「聚會後來我離開,你們玩得如何呢?」
「是不介意,大哥也會很開心。」經常被大哥念自己從來不帶朋友回去。
「聚會嗎?不多人,都只是純聊天,雖然昨晚也有遇到出席聚會的客人,就是問了和你一樣的問題……」說起來,也想到聚會發生的事。
「那客人……似乎在乎你忽然離場……」
不知道Huang和白鴞是什麼關係,所以也覺得好奇。
「那麼,找時間帶我去吧,不準放我鳥!」手指指著男人的鼻頭,輕彈了一下。
「是嗎?當天離開也只是剛好有事情走了?所以VAL在說的是那一位呢?」
明知道對方所問的是誰,裝傻就是最好的回答,在人沒指名道出之前。
「嗯……」被人彈了下鼻子而蹙眉,看著人的表情,這才緩緩說出口,「是Huang……你認識?」不想放過對方會露出的表情。
果不其然,如料想的一樣VAL所說的人就是他「不認識的說」
直接否定,謊言也直接成立,不需要露出真實的自己,看情況應對,就好。
除了易風之外,面具會帶著緊緊的。
「VAL跟那個叫Huang的客人還真有緣呢,感覺上你很在意那個客人?」
調侃的語氣對人似乎著,用手戳了戳VAL的臉頰,笑咪咪的眼神直盯著人。
「不認識嗎?...」被人戳了戳,「只是純粹見了兩次面,談不上有任何的在意...」
視線稍微別開,最不擅長說謊,所以每次自己的視線漂移不定總是會被人發現自己所說的非實話。
「你說謊,你很在意吧?」男人在講話的時候不敢直視回答自己的問題,眼神飄移著。
說謊的人十之八九都會有這種表現,當然也不是百分之百是這樣,擅長說謊的人就不會露出這種破綻。
「說實話──說實話──」同樣的字句在堯旭的耳中,白鴞一直講著,鬧著人。
皺眉,抓著人手臂不讓人纏上自己,「真的沒有...」
也不可能...是不行的...
放開了對方,「他已經有在意的人了。」雖然不確定是不是,但直覺覺得是這樣沒錯。
「VAL怎麼會知道那個什麼HUANG的有喜歡的人了呢?那麼容易就放棄?真的好嗎?」
不清楚愛情到底是為何,但以目前自己的感覺來說,就是緊緊的抓著不放,不讓人感到難過為主。
「既然喜歡,為何麼不緊緊把握住機會呢?告白?被打槍之後死心也好?」
「有說有機會,不說的話肯定沒機會的。」
「順其自然吧...不強求。」
已經被傷過了,不可能還有那個勇氣去追求。
「我沒辦法像你那樣,能夠沒問題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習慣了將全部事情埋在心裡頭,造成自己無法好好的表達自己的想法與感情。
「有時候成現在你眼前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話語從嘴中流出,這是白鴞的真心話,哈哈的笑聲帶過方才自己講的話,找個話題帶過也好。
「今天天氣很好,不如我們去外面走走逛逛,還是說VAL想要在床上滾一下呢?」
微偏頭看著人,總覺得對方話中有話,但是見對方又打哈哈的轉移話題,也不打算去戳破。
「我懶得去外面走,回房吧。」微瞇眼,說道。
「原來,VAL那麼期待跟我同房嗎?」直接將人的意思完全曲解,顏面表情更是裝的嬌羞。
旭堯無表情的面容,才讓白鴞停止了輕浮的玩笑。
「這樣子,才是我認識的你,走吧回你房間去。」
這樣的我才是我嗎?
手摸著自己的臉,擺不出任何表情。
不想再去多想,站了起來順便也把白鴞拉起一起回去宿舍,經過大廳的吧檯順便拿了一支紅酒才帶著人上了五樓回自己的房間。
「原來VAL對床事很有興趣,還超主動的──」舉起對方主動握起的手,作勢要吻上手掌,VAL連忙抽了回去。
一臉面無表情的望著自己,白鴞笑了開來「好好好,我不開你玩笑,來吧,喝酒!」
把紅酒倒入杯中,然後遞給人。
而自己幾乎是倒了半滿,坐在床上喝著,很快就喝完一杯,繼續倒了第二杯。
「喂─喂─酒不是這樣子喝的!」立刻擋下對方準備飲入的第二杯,不清楚男人還有什麼事情掛在心頭。
「你是想醉了,在一次說出來嗎?」白鴞皺的眉頭,嘆了一口氣。
「醉了也說不出來……」
說得出來昨晚喝醉了也不會獨自一人回來了。
待人鬆手之後,繼續把第二杯飲盡。
「不是可以借酒消愁嗎?怎麼醉醒了……心還是那麼痛?」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的關係,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心痛,就是因為你在意不是嗎?曾經的愛曾經在乎的人,曾經跟你諾言要永遠在一起,所以才痛。」
「因為愛的深,痛的也深。」
接連兩杯,人直接將紅酒空酒杯搶了過來。
「你這樣子很容易急性酒精中毒!」
蹙眉抿唇,手撐著發疼的額頭,感覺頭痛越來越強烈。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就連最喜歡的鋼琴……」也沒辦法隨心所欲的彈……
「不知道要做什麼,那麼就什麼事情都不要想,第一個浮現在腦中的念頭,去做就好了。」
VAL感覺上還是走不出來,似乎很難過的樣子,不過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根本無法幫忙。
「抱歉,幫不上你什麼忙。」
輕搖頭,「沒關係...過幾天就沒事...」
需要幾天的時間讓自己完全沉澱下來,但心理上的傷口應該會花更久。
「以前...我還可以隨心所欲天天在彈琴...」邊說邊捲起了左手的袖子,從手肘處延長至接近手腕有著一條很長的手術疤痕,手背上也可以看見已經淡化不少的傷痕。
「我從來沒想過人能夠為了嫉妒...可以做出不少傷人的事...」淒笑道。
「人,不是VAL想像中的那麼簡單,VAL很單純,只是遇上了不該遇上的人。」
望著對方手上的手術痕跡,替這人心疼,雖然際遇上不同,不過心理上跟自己一樣都受了傷。
「現在不想彈琴了嗎?VAL的琴聲很美。」
「謝謝,但是現在不太想彈琴...」把捲起的袖子拉好,「下一次吧...我有點累了...」
頭開始有些昏,想要就這樣躺倒不想再起來。
VAL的樣貌看起來很疲倦感,一個枕頭放在人的腦後「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來幫你收拾吧。」
將紅酒根酒杯放到桌子上,酒杯也替人清洗乾淨。
「VAL,我先離開了。」
離開男人的房間,並替人將房門鎖上。
門關上那瞬間,自己將臉埋入枕頭中,不讓自己再去胡思亂想,暈眩感也讓自己無法再思考的強制進入睡眠之中。
時間總會讓一切慢慢消化。
現在只能暫時忍耐度過這難過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