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苦笑的坐在森林深處的一角,左手緊緊的壓著自己右側腰邊滲出血的爪痕。
自己分神而不小心誤闖了幼狼的洞窟,母狼沒把自己咽喉咬斷已經是大幸了,更何況自己還能逃到這裡。
有些暗淡的金眸看了眼自己已經染上大半鮮血的衣衫,忍不住輕笑出聲。
「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失血死在這裡,不知到他們會怎麼想呢...」
「...森之?」
雖然視線已經模糊,但那抹很熟悉的藍卻讓他心裡狠狠一震。
自嘲的勾起了笑意,總覺得自己連換覺都如此真實真不知道要說什麼。
索性拉下靠近自己的身影,鼻間充斥著對方的味道,舒服的嘆了口氣。
大概是鬆了口氣,手一垂向了一邊暈了過去。
腰間灼熱的刺痛感被冰涼輕撫上,峙皺緊眉溢出一絲呻吟,吃力的微張開眼。
仍被自己汗水所遮住的視線,那抹心掛的藍不停的搖晃著。
他忍不住吃力的舉起手好似抓住了對方臉邊的髮,咳了幾聲、卻堅持的用沙啞的聲音將話語吐出
「別、別動。」
「不小心、咳…踩到、貓尾巴呢……」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想著這個夢也太真實,連手裡那髮絲的觸感都彷彿真的握在手裡一樣。
峙瞇著眼,感覺到那人似乎正在為著自己擔心,雖然話語有些斷續卻還是悄聲安慰著
「沒事、的……」
「...欸、」像是理解了對方說了甚麼,峙閉起了雙眼努力調節著氣息。
一一那個...不是上次被峙哥牽著走的...
赤絨眨了眨眼看著對方手上的鮮血和慌亂的神色,沒有多問先衝進了屋子裡將上好的藥繃帶都收進小袋子裡。
一一...應該不會需要潤滑油什麼的吧。
赤絨用力的搖了搖頭,邊跑邊跟著森之來到了森林。
看著猙獰的傷口,跟對方有些微弱的呼吸聲。
赤絨連忙拿出極好的藥丸,塞進峙嘴裡。
將止血的藥粉灑上,有些粗魯的將對方傷口用繃帶纏起來束緊。
「峙哥、忍一下喔。」
雖然說自己力氣算大,不過抬起峙還是有些吃力,而且又怕撕扯到他的傷口。
「鳥哥哥、可能要麻煩你幫我抬一下另一邊了。」
對方應該對峙哥很重要吧,赤絨邊吃力的搬動著邊想著。
於是也沒有想很多的回著
「唔、放心只是失血太多,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比起以前那次這次算小了。」
跟著森之吃力的搬回家後,重新包紮了一次傷口,赤絨眨著眼看著峙輕輕的說著
「再來就是今晚要顧著別發燒,就沒問題了。」
「鳥哥哥,那能接下來能請你照顧一下嗎,我去煮飯跟清理一下...嗯。」
赤絨跑像廚房,將一旁的草梅壓碎剁碎,扔進熱牛奶裡熬煮。
端著兩個小小的杯子走上樓,敲了敲門便踏入房內。
「...鳥哥哥睏了嗎?要不也躺上去睡一下?」
看著對方閉起的眼忍不住有些擔心的說著,將一杯熱呼呼的飲品遞上前。
接著將盤子放到一盤的桌上,赤絨拿起湯匙撈了一小口草莓牛奶邊往峙嘴裡塞。
「對呢、我叫赤絨。」
應該是峙哥提起自己的名字吧,赤絨回過頭看著依舊緊閉的眼到也沒說什麼。
手腳俐落的把草莓牛奶塞進峙嘴裡,有些不確定的想著應該會好一些,畢竟書上寫野梅類的可以止痛。
「那麼就麻煩鳥哥哥了,請當自己家吧。」
端起杯子羊蹄踏在木板上發出喀喀的聲響。
「我去鎮上找伊些藥草跟繃帶,這邊就麻煩您了呢。」
「抱歉什麼呢?」
握住撥動自己額髮的手,峙卻不睜開眼。
他知道小鳥兒好像介意著自己的瞳孔,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否有睜眼,不過還是沒有打算睜開。
早在那之小羊粗爆餵食的時候自己便醒了,只是不吭聲而已。
峙緩緩睜開眼,凝視著對方如墨的瞳孔。
沙啞的嗓音,帶著笑意、寵溺和輕輕的對著森之說
「欸、你希望的話,我就不會死。」
「你陪著我、我也捨不得死吧。」
一一看到我...?
峙瞇起了眼,溢出一絲占有的笑意
「吶、森之,其實我很開心你眼睛是閉的呢。」
手悄悄的握緊了對方
「只我看見你的眸子,只對我這樣好該有多好。」
如果這樣我倒是可以多去採幾次狼窩、但他想,還是別說出口吧。
看對方不斷抽蓄的嘴角,峙忍不住笑出聲,放開了對方的手
「別這樣、放心活得好好的,我這不是還會開玩笑嗎。」
闔上了眼,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
「放心吧,有絨照顧我應該沒事的,自己回去應該沒問題吧。」
半晌、最後還是吐出道謝的話語。
「...謝謝你、救了我。」
眼睛...?
重新的睜開了雙眼,他看著明顯神情有些黯淡的對方。
「能說說?」
峙只是濃金色的眸子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也只是勾起嘴角靜靜的聽著對方講。
就算自己不爽多過於憐惜,不過難得對方想講起自己的事,只好忍忍了。
一一能預見小青鳥你、我是很幸福的阿。
不過這句話應該還不能說吧,峙也只是直視著對方深黑色的瞳孔。
「欸、很可惜的事,我一向命很大,而且那種不根據的事情我可是壓根不信的。」
峙硬是撐起身子,就算是能縮短一些跟他的距離也好,帶著嘲弄的嗓音說著
「而且想知道世界的事情,你只需要自己一個人出去看一看不就好了?」
「那天如果你沒出現在森林,雀鳥死在我面前我也要責怪自己是他命中看到我就該死?」
「幸與不幸不是你單方面認為的吧?」
「小青鳥呢。」
忍不住帶著濃厚的寵溺喚著對方。
手輕撫上了對方澈藍的髮輕揉著拍撫著。
「放心吧、睜著也無所謂的。」
「我不會死的。」
一一也可以帶你去看看你想看的世界的,不過這個就讓我保留到你真的甘願跟我一起走的那時候吧。
峙嘆了口氣,語帶無奈卻也不得已的告知著
「森之、我碰碰你。」
手撫上對方倚在自己身上的纖細背部,不太任何意思卻只是覺得對方需要而已。
「嘿、多信任我一點吧,不會的。」
如果對方在露出脆弱的神情,峙想、這句話也就多重複個幾次直到對方不再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