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先前的夜晚,謙和有禮的聲音緊接在牛鈴聲之後響起。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些什麼?」
戴眼鏡的年輕人滿面笑容,詢問進門的客人。
率先進門的高大青年同樣回以友善的笑容,他一手拉下頸側的薄巾掛在手上,儘管外頭飄著大雪,卻未多著衣物,「兩個人。」搭配手勢。
沒看到另一個人身影的服務生不著痕跡地眺後一望,一名矮小的亞洲男子緊隨在後,相較於青年,他拉緊頸側的圍巾,一面東張西望,未曾與他對眼。
見狀,年輕人溫文笑道,「請問要坐哪個位置?我可以幫兩位安排。」
「當然沒有問題。」
轉身,服務生領兩位客人坐進吧檯的位置。
「若是需要菜單,會立即提供給兩位。需要酒類的話,請向老闆娘說一聲。」
酒館的老闆娘正在替其他客人製作調酒,一時之間未能招呼。
廚房門跌出一道身影,以變特技般方式一次端了六盤料理。
「羅勒燻鮭魚燉飯、水果拼盤甜沙拉、油封鴨配薯泥沙拉、烤肋排淋酸奶油醬、羅宋湯配牛肉丸子、黑豬肉香腸夾小麥麵包!食材經過嚴格把關,皆是當日從市場直接購買,安心健康好味道,請享用!」
看來今天生意不差,另一個服務生喋喋不休地介紹餐點吃法,音量足夠壓過其他人的談話聲。
兩人緩緩就座,高大青年將外套脫了下來,亞洲男子則鬆了鬆圍巾。兩人用著不屬於德文的語言交談,嚴格來說,大部分都是一個人在說,後者則簡短回應。
「Izen kokoni kitakotogaaru......」
亞洲男子只是靜靜地喝著水。
廚房門跌出一道身影,以變特技般方式一次端了六盤料理。
「羅勒燻鮭魚燉飯、水果拼盤甜沙拉、油封鴨配薯泥沙拉、烤肋排淋酸奶油醬、羅宋湯配牛肉丸子、黑豬肉香腸夾小麥麵包!食材經過嚴格把關,皆是當日從市場直接購買,安心健康好味道,請享用!」
看來今天生意不差,另一個服務生喋喋不休地介紹餐點吃法,音量足夠壓過其他人的談話聲。說完又以衝百米的速度跑回廚房幫忙。
「所以說啊,Mr.hayashi(林先生),這讓我很困擾啊,你覺得她對我到底怎麼想的?」
「看上去是怎樣就怎樣吧?」亞洲男子聳肩。
「回答好敷衍。」
「我是在敷衍你啊。」
「林先生,你傷透了我的心。」
一頭亂髮的服務生又跑回外場,攔住替客人添水的同事,位置正好在兩人身後。
「齊格齊格!你去幫弗蘭,我快不行了!我告訴你我從來沒看過他火氣這麼大的樣子,他堅持要完成那道火鍋,我要幫忙他,他反而想踹我!我說我只是想幫忙啊──」
「費羅卡托先生,儘管我不懂火鍋的烹煮方式,但肯定不需要加糖醋醬跟黑芝麻。」戴眼鏡的服務生不慍不火,「不如這樣,我去找尋有無其他方式,您跟那位客人說再等一段時間?」
捲髮服務生立即點頭,兩人換位。
兩個人偷偷瞄向那邊。
「上次我來的時候,那個服務生被一個喝醉酒的客人絆倒,後來兩個人差點打起來,嚴格來說他差點挨揍。」
「看起來是挺蠢。」亞洲男子輕扯嘴角。
「然後是那位老闆娘。」青年向名為林的男子咬耳朵,「我上次曾經想約她出去不過沒成功,你覺得你能幫我一把嗎?」
「要我幫你做事可是要付錢的,你確定你想要我幫忙?」亞洲男子輕笑出聲。
「對不起!因為您的火鍋還沒好,我們的廚師正在研究如何讓客人吃得滿意又道地的火鍋!儘管我們沒有像電視劇表演連續熬煮四十八小時的柴魚高湯,也沒有瓦斯爐火燒天花板的特技場面,但我們有優質的服務團隊和最真心誠意的服務……」
那個客人張大嘴巴聽艾維的辯解之詞,毫不隱瞞自己的一頭霧水。老闆娘朝那瞥了一眼,聳肩擱下酒瓶,走到兩名客人身前。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伏特加。」青年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一旁的亞洲男子則望著菜單皺眉,旁座的青年便用日文向他解釋起菜單的內容,看來男子並不懂德文。
向女子點了兩份伏特加後,青年向服務生招手,示意要點餐。
見狀,服務生立即蹦跳著靠近客人。
「晚上好,希望你們來這間酒館能有回到家的感覺,進而讓兩位有愉快舒心的一晚。請問要點哪一道餐點呢?我們優秀的廚師絕對會讓兩位滿意!」
「那就--」
高大青年像服務生點了幾道菜,亞洲則以側座的姿勢打量著酒館,手裡端著伏特加,不時輕沾小口。
「好的!請稍坐一會,美味的餐點會適時送到兩位桌上。」
捲髮服務生立即將點菜單送進廚房,不多久,換戴眼鏡的年輕服務生出來招呼客人。
就在此時,外頭的門敞開,來了幾個壯漢,逕自坐在一旁的圓桌上。
一名男子抬起頭來瞥了服務生一眼,神色不帶善意。
「啤酒。」另外一名男子望著他訕笑,替全桌的人各點了一份。
服務生不覺有異,不久後從櫃檯端來倒滿的啤酒杯,放在每個人面前。
「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