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房門前,稍微猶豫了一下。
果然這樣突然跑來會造成對方的困擾吧?
抱緊懷中的道具,閉上眼深呼吸。伸手敲敲房門。
「歌仙?在嗎?」
出聲詢問房間的主人。"
依舊是清閒的一日,原本打算將上回沒寫完的句子再添些什麼,誰知才剛準備要提筆便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小夜?你直接進來吧。」認出了來訪者的聲音,隨意的道了句讓人直接進房的招呼邊小心的將剛染上墨色的筆擱在一旁,順手理了理桌面卻發覺外頭的人遲遲沒有動靜,這才疑惑的起身將門拉了開來。
門前,來人不知為何不發一語的低著頭,小小的懷中倒是緊緊的抱著東西,木棍和...頭盔?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麼要抱著這兩樣東西過來,但還是讓開身子讓人能走進房間。
雖然得到了歌仙的回應,卻因懷中之物而無法開門。
思考過用腳開門的可能性,在自身實踐之前歌仙便打開了房門,一臉困惑地看向我懷中的道具。
我並未先行解釋。等到進到房裡,與歌仙一同面對面的坐好後才開始解釋此次來打擾的原因。
「歌仙......是這樣的,我從其他短刀那裏知道了一個遊戲。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陪我玩?」
先詢問對方是否願意與自己一同玩耍,等對方同意後才打算說明原因。
看著短刀緊緊的繃著張臉,不知情的話可能會被以為是在商談什麼嚴肅的事情吧,有些感歎的想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對面的腦袋。
「玩遊戲嗎?可以啊。」盡可能的模仿著短刀一臉嚴肅的模樣給予回應,不過到最後還是繃不住嘴角,笑了出來。
或許是被自己的笑聲給惹惱了,又或許是方才揉頭髮的復仇?一向不太願意親近人的短刀猛地撲向了自己,伸手將自己的臉頰用力的向兩邊拉扯,企圖阻止笑聲繼續響起。
為了顧及對方心情,選擇用詢問而不是強迫的方式促使對方與自己一同玩遊戲。也許是平時的習慣,在詢問他人時會稍微有些嚴肅。歌仙為此笑了出來讓自己有些惱羞成怒,忍不住上前捏對方的臉頰。
等到反應過來,趕緊鬆開手回到位置上。剛才那樣若是被兄長們看到大概會被叨唸行為舉止的問題。
將方才的小插曲先扔到腦後去。拿起放在地上的棍子及頭盔開始講解遊戲規則。
「遊戲方式很簡單。首先,我和歌仙你先進行猜拳。贏者拿起棍子攻擊輸者,而輸者必須拿起頭盔戴在頭上防禦。算是一種訓練反應速度的遊戲。」
一邊講解一邊示範,拿著棍子作勢要敲擊歌仙的頭,在打到之前就停下。接著換拿起頭盔戴上做出防禦的姿態。
揉著被捏痛的雙頰,仔細聽著對方的說明,雖然還不是很明白遊戲的方法但是抱著
『也許玩個幾次就懂了』的想法便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只不過原來現在短刀們都流行玩這麼粗魯的遊戲嗎!感覺等一下小夜會完全不留手的直接打下來呢。
說起來,最近,應該沒有做什麼會惹他生氣順便報復的事情吧?除了老是窩在房間這件事以外...?
對於沒有問清遊戲便直接答應下來的行動而感到些許後悔的自己,開始替自身的反應速度以及近來的表現報以憂心的看法。
得到歌仙的回應,我便將道具往兩人中間移一些。
「那麼,歌仙,準備開始嘍?剪刀、石頭......。」
伸出手,在半空中隨著節奏上下擺動。對面的歌仙也同樣伸出手,並且表情看起來非常的緊張。
「布!」
說出最後一字。
在中央的兩隻手,嬌小的一方出了剪刀,寬大的一方則是出了布。一瞬間確定是自己猜拳贏了,毫不猶豫地將手往下伸,拿起了棍子。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歌仙戴上頭盔之前將棍子敲在他頭上。
猶如真劍必殺一般的氣勢,歌仙的額頭就這麼被敲得紅腫了。
看見腫包,才發現自己過於認真,出手太用力。
手忙腳亂地丟掉手上的棍子,湊到對方臉上查看傷勢。
「抱、抱歉,歌仙你沒事吧?」
將歌仙紫色的瀏海撥開,伸手想摸摸傷口,想到對方可能會覺得痛,手就又縮了回去。
一切像是發生在一瞬間似的,下意識的出拳,還來不及反應輸贏便被短刀狠狠的擊中了前額,皮膚在被擊中的瞬間感到發麻,下一秒才開始傳來陣陣疼痛。『啊啊,是我輸了嗎?那麼,我也可以安心的倒下了吧...。』腦海中莫名竄出了奇怪的台詞,一手按在地上,撐著自己因為疼痛而稍微向前傾的身體,另一手則虛捂著被攻擊的地方。
許是被自己這般隨時會痛暈過去的模樣給嚇到了,短刀一臉驚慌的丟開了木棍,手足無措了一下便湊了上來,撩起已經呈現散亂的劉海想要查看傷勢。
熱辣熱辣的痛感傳遞著傷處的訊息,從感覺判斷應該是開始腫起來了吧。
制止了短刀想要繼續觸碰傷處的動作,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麼大礙,重新坐直了身體用眼神表達了繼續遊戲的意思。
不過,果然還是好痛。
擔憂的看了看歌仙的傷口,礙於對方表示繼續玩下去的手勢,只能嘆氣繼續遊戲。
「那麼......就繼續了。剪刀、石頭──。」
感覺根本就是以玩為藉口實為打架的遊戲繼續下去了。隨著每一次的猜拳,時不時的可以聽見歌仙的哀號聲。其中有幾次對方贏了,我迅速的反應戴上頭盔,沒有一次成功的被打到頭。
不知過了多久,歌仙終於忍不住喊出了遊戲暫停。
我開始思考要不要去跟藥研拿醫藥箱來,包紮歌仙額頭的紅腫處。最後幾次的猜拳即使贏了也沒有去拿棍子,原因非常的明顯。
直到終於忍不住喊出了暫停的時候,其實早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疼痛。
不斷地被擊中同一處,居然還記著要保持微笑誇讚一下短刀驚人的準確率,不過這樣的反應貌似顯得更嚇人了
對於自己糟糕的表現著實有些氣不過,開始自暴自棄的想乾脆就這麼隨便找個理由結束遊戲算了,但是這樣做又實在是對不住特地來找自己玩耍的短刀。
『要繼續玩下去的話,果然還是得換個懲罰方式才行。』思及此,終於憶起自己在一開始打算做的事——筆墨可是在遊戲開始前便準備好的呢。
「小夜。」仿佛已經忘記了額上的疼痛,認真甚至說是有些興奮的看著依舊一臉擔憂的短刀。
「我們換個懲罰吧!」
不知道該怎麼說,對面舊友的表情似乎不太好。也許是我的錯覺?想到剛才遊戲途中的慘狀,頓時又覺得不是錯覺。
這個遊戲不適合我們玩呢,至少不適合歌仙。當初應該選擇風雅些的遊戲,比如歌赋詩詞之類的。
現在更換遊戲還來得及。想開口,歌仙倒是搶先說了。
換個處罰方式嗎?但這遊戲有處罰嗎?
對方額頭的紅色提醒自己。
「那歌仙想換成什麼樣的方式呢?」 將地上的棍棒及頭盔收到一旁。等待歌仙的回答。
由於遊戲開始後便一再單方面的挨打使不了解遊戲的自己誤會為這是種處罰類遊戲而非一開始所說的反應力遊戲,不經細想的將遊戲的處罰工具改成了筆墨,不過墨汁在遊戲結束後能不能輕易洗淨便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內了。
小心翼翼的將硯臺移至矮桌中間方便等會的遊戲,在桌前端坐好後再對著一旁仍不甚明白的矮刀招了招手。
待人一坐下便擅自的先拿起還沾著點點墨液的筆往人臉上招呼過去,口中還不斷的唸叨著「這是示範!別動!」得意忘形的下場便是剛撇了兩筆就遭到了武力制止--額上的傷再次加重。
歌仙並沒有回答問題。我看著眼前的打刀起身,走到一旁將平時使用的硯台及筆單獨放到桌子中心。
將一切準備就緒便朝我招手要我過去。不假思索的坐到桌子另一邊,還沒想好要怎麼詢問新的懲罰,就被在臉上畫的一痕墨跡。
美其名為示範,實則是在報復方才遊戲的懲罰吧?
臉上再次被畫一痕。看著一臉興奮躍躍欲試不打算停手的歌仙,只好一手打在對方的額頭上要求對方停下。
「總之就是贏的拿起墨筆在輸的人臉上畫一痕?」
在被打了一拳明顯乖了點的歌仙點點頭。並不是不心疼對方的傷,方才歌仙的表情讓人覺得不制止一下,大概會將我的整張臉全畫滿墨水吧。
知道新的懲罰方式後,便繼續新一輪的猜拳。
「剪刀、石頭、布!!!」一改之前只能認命挨打的狀況,不知是不是因為遊戲的懲罰變成了自己的拿手項目,終於振作起來小贏了那麼幾回,開心的往短刀的臉上畫滿了不知所云的圖案,不過自己也不可避免的被畫了好幾筆,打打鬧鬧之下倒是比起方才的遊戲和平許多。
完全放棄所謂的「氣度」跟短刀爭執起「一筆」到底是「單純一撇」還是「不斷開便都算作一筆」此類無聊的問題,遊戲到最後甚至玩瘋了想直接沾上墨汁往人臉上印下。
遊戲速度的加快導致墨點濺的滿桌,呈現一片狼藉的景況,看樣子等一下不管怎麼樣一定得留下短刀來幫忙清理呢。邊被畫上「懲罰」邊這麼想著,下意識的就直接握住了短刀懸在眼前的手腕,然而卻忘記自己手上還有尚未乾涸的墨漬,將本來還算白淨的手腕又添上一圈黑痕。
許是已經習慣自己常常不經意的做出傻事,僅僅只是瞪了一眼便不再計較的繼續畫完懲罰。
畫下了最後一筆懲罰,窗外的景色提醒著時間。
是時候該收手整理房間了。桌上地板皆是黑色的墨點,兩人身上的衣物也濺滿墨汁,若是有人在此時進來大概會嚇一大跳吧。
「歌仙,該整理房間了。」示意對方看向窗外,動手收拾桌上的器具。苦惱於地板上的墨汁該如何清理,桌上只需拿濕布擦拭即可。
出房門去拿了兩塊抹布及一桶水,開始跟歌仙一起清理。
擦去污漬,將東西歸回原位,使用各種方式把榻榻米上的墨點去除掉。成功把污漬去除掉後,也全身大汗,衣服都溼透了。
「也許下次我們可以不要用墨汁。」
歌仙點點頭表示同意。
往窗外一看才發現已經入夜,滿身黏膩的感覺提醒著尚未洗澡這件事情。由於隔天還有其他工作事務,匆匆忙忙的拉著歌仙去澡堂洗澡。弄乾頭髮,回房鋪好棉被,充斥在腦袋裡的睡意使自身失去了判斷力,鑽進被窩裡放鬆身子,一下子就入睡了。
強撐著清掃完的疲憊在梳洗完之後一下子湧了上來,被睏意充斥而開始閉塞的大腦拖慢了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嬌小的身影自動的鑽進了自己被窩裡貓著,幾個瞬息之後便安然的發出了細小平穩的鼾聲。
放棄把人叫醒再哄回房間的念頭,將一切煩惱統統留給睡醒的自己,眨掉了因呵欠而起的淚水,把被捲走的棉被扯回來了些就這麼將就著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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