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體與地面撞擊的悶響消失在不遠的黑暗深處,他在滿是砂石的地面上勉力支起身,隨即忍不住嗆咳出點點血沫。
踱步聲傳來,白佻下顎猛的被捏起。紅中朝他臉上噴了口菸,拇指惡意的揉壓著他嘴角紅腫撕裂的傷口:「放了一個人就給我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我弄死你都不夠賠本。你說該怎麼辦?」
「接下來一個月每次出貨你都必須在場,這樣應該賠的起我的損失。」像揚棄破布般將他的臉狠狠拍開,紅中抖落指間菸灰,俯視無比狼狽的他臉上滿是嘲諷的冷笑:
「希望你那位朋友能多替你著想,別讓你做更多白工。否則我擔心哪天他就再也見不到你。」
散亂腳步聲離去,貨櫃門被關上,裡頭空間陷入純然的黑暗。在確定沒人留下後,由始至終從未吭聲的他這才吃痛發出短促的吟哦。
全身沒有一處不叫囂疼痛,他將四肢攤平平躺在地,就連如此簡單的動作都能讓他冷汗直冒。
在早先收到信息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但他清楚明白若是就這麼逃走,易風就得承受紅中所有的怒氣與報復。
熬過單方面的施暴,被隨意棄置於黑暗中他閉上眼,卻發現與睜開眼時沒什麼不同。
能活下來已經是預想裡最好的結局,代表他興許還有些價值。默不作聲忍耐痛苦,他很習慣這種事,但易風不是。
他已經習慣了不再黑暗與痛苦之中祈禱。只是在久別重逢後他忍不住開始期待,長久以來杳無音信的呼喊與求救是否能得到回應?
傷痕累累的躺在貨櫃滿佈砂石的地面上,白佻忍不住為自己的愚蠢嗤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