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 之後 】with cylma:
他不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留在這裡過夜是個美好卻又折磨人的體驗。
一整晚,他想到背後的那個人,感受著背上傳遞而來的溫度,就覺得心跳急促,大腦不斷分泌著咖啡因。
就這樣過了一小時?兩小時?他不確定,熄燈的房裡只聽見中央空調悠然的吐息,身上微微的燥熱,像是空調被誰給轉弱。
latest #162
脖子上微微滲出了黏膩的汗水,維持著側睡的姿勢讓他被壓在下方的右手有些疼痛。
但他不敢亂動,擔心擾了誰的安眠。
好不容易模模糊糊的沉入了深黑的夢境,不知道多久之後他猛然轉醒,面前是克勞德放大的臉孔。
緊閉著眼,像是仍然沉溺在夢鄉。
klavier_1121: 沒有辦法睡熟。
克維爾淺眠,他將這句話盈滿腦海。睡前緊盯著自己,要聒噪的嘴闔上。小艾瑪別再來我夢裡流淌藍色與黑色眼淚,笑容比較適合妳。無法下潛,意識在清醒與沉睡的交界浮動。聽見空調嗡嗡地響,吸氣與吐氣,鼾聲的微波,他有時覺得自己要睜開眼了,睡的意欲又如墨水洇開。
klavier_1121:
有些燥熱,比起一個人睡,周圍溫度確實攀高不少。他想他要醒了,流光穿梭,暖橘色通透過眼皮。
感覺到有氣息緩緩襲上自己臉龐,遲疑著停下,接著意識到了什麼。
面對面睡覺。
意識到這樣的狀態後,一時亂了均勻的鼻息,他很快又壓平了激動。現在,還不可以,睜開眼。他跟自己說。若無其事的緩慢轉身,床板發出輕微的聲響。要小聲,他淺眠,自恨地念著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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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vier_1121: 計算失誤,額頭嗑上了牆壁。
「噢……。」早晨發出的第一個聲音,這是道早安。
cylma: 琉璃色的夢境。
暖融融的日光從窗外透進,一小塊明亮輕踩上對方的臉頰,澄澈而透明,煥發著光暈。
陰影與光欄縱橫,在眼睫上輕顫,留下蝶翅般的紋路,眼下淺淺的青色大約是疲累的印痕。
以為是幻夢,他幾乎要將手觸上面前的人。
看著對方轉身,他還未喟嘆起夢境的不可控,卻在頃刻間聽到清脆的撞擊聲。
「沒事吧?」相當結實響亮的聲響讓他立刻清醒坐起,傾身以右手撐住牆看著對方。
「痛嗎?」擔心的問著。
klavier_1121: 「沒、沒事。」他摀住自己額頭,悶聲回應,懊惱異常的語調。果然非常淺眠呢,他想著。
周圍突然暗下,他微微側身作偷窺。
對方以肩膀為支點,叉起手臂與身體,他被框在裡面,挨依擠躺在對方的陰影裡。小心翼翼地對上那兩道眸光,瞬乎有暖流流過心頭。他想今天是個溫暖的早晨,像春日。
露出大大的笑容,啟腔道語。
「早安。」微微笑彎的眼像月牙,帶點剛醒的鼻音。
「……抱歉吵到你了。」然後好好地道歉。
cylma: 對方的笑意情不自禁的勾起他的嘴角,瞇著的眼睛沁著春色,似乎可以聽到春日的笑語從中歡快的溢出。
「早安。」微微低啞的嗓音:「沒有吵到,我已經醒了。」
讓對方棲息在自己臂彎下的姿勢看起來很不錯,像是觸手可及的擁抱。
「要起來了嗎?還是想再睡?」他不確定對方昨晚是否有睡好,但眼下的青影似乎比昨日見到的更加濃重。
「昨晚睡得不好嗎?」探問著,畢竟是自己來打擾了一晚,如果是因為自己而睡得不好,他該還給對方一個私人的空間,一個可以一個人安然睡去的柔軟床鋪。
klavier_1121: 「真的?」真的真的不是他害的嗎?
「好像該起床了,睡昏頭。」維持一樣地躺姿,仰望對方的臉,接著又望望橫過眼前的手臂。垂眼,乖順地等待放行。
「睡很好,沒有做惡夢。」眨眨眼,天生微微下垂的眼角總帶點無辜,真心誠意地撒謊,一個善意的謊。
cylma:
「真的。」真心誠意地回答。
雖然不算充足的睡眠,但他早已學會與倦意共存。
何況,早上能看見對方的微笑,彷彿被感染一般,心頭滾著微暖的甜。
「那就起來吧,」雖然不知道現在幾點,「來點早餐?」
放開對方,克維爾轉過身彎腰綁著皮鞋的繩子,突然想起對方昨晚的話語,小小的精緻的藝品他曾見過孩童掛在床邊,只是不曾相信。
「那就好。」如果捕夢網真的有效,他不介意繼續擔當。
klavier_1121: 真的。
肯定的,暖意盈滿心窩。
終於被放行,於是緩慢爬起身,並肩靠著,靜靜坐在床沿看著對方綁鞋帶。腦袋大抵還沒醒,依舊暈陶陶地,抑或是對方的話語是慢性酒精,會醉人。但他想攝取。
「……下次幫你準備雙室內拖吧?」語調很輕,隨口地問起,像是問要不要吃早餐一樣。
然後意識到話語裡的挽留意味,像是個大膽的邀約。臉有些熱。
「……你先用洗手間吧。」試著轉移話題。
cylma: 拖鞋?「也好。」確實是會比較方便。
克維爾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心中認為會常常到訪這間房間,只是微笑的點點頭,接受對方又一次的體貼。
晨光燦爛,窗櫺的影子在地上畫出自己的領域,閃耀著燦金的光華。
對方額上黑色的細髮也耀眼的閃著點點金光,讓他想到陽光下瀲灩的海,在那對眸子裡搖曳著海浪。
「好。」沒有客氣,克維爾走進浴室。
klavier_1121: 態度平靜,彷彿可拉成直線,曳條遠方海平線。而他內心仍以固定指向浪動。丟臉,他想。端出一個友情現成物,硬要從愛情作解讀。
點心的效用難道還沒過嗎?懊惱得想切開肚子,把它們從胃裡腸裡翻出來倒個乾淨。
趁著對方走進浴室,拿出筆記本畫顆點點,作天數計算。
原本想畫藍色,想了想還是拿起蠟筆,塗顆黑色,一如對方如墨的雙眸。
cylma: 涼意將睏倦從臉上拍醒,克維爾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點精神。
頹廢太久幾乎都要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他輕撫著自己的下巴。鬍渣有些扎手,不知道會不會刺傷誰的皮膚。
走出浴室時注意到對方手上的物品。
「畫畫?」蠟筆的感覺很可愛,粉嫩的帶有天真和童趣,很適合他。
klavier_1121: 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失去時間的實感,徒勞地作孤島漂流的劃記。想著要決絕地把筆記本與蠟筆藏起,還是坦白地拿出來讓對方笑笑?或許也不會笑,對方是如此溫柔。
不過在克維爾面前他並不想要特別隱瞞什麼,早上那個不算。
「計算天數,假想自己是魯賓遜。」他把本子交過去,臉上畫個羞怯的微笑符號。
「那換我用囉!」匆匆地腳步聲踅過,逃奔進浴室。
cylma:
像是一陣歡快的風吹過他身邊,在落鎖的聲音響起後,克維爾緩步到沙發旁坐下,幾番疑惑之後還是放下了筆記本。
沒有翻開。
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想違背對方的信任。
封面白底上的藍色斑點彷彿深海的氣泡,從在海底棲息的鯨魚頭上緩緩冒出,一個一個都是自己的疑問。
cylma: 來這裡,幾天了?時間已然成為模糊的概念,縱使明白去問精密的黑衣儀器將會得到答案,他卻不認為這是個需要被準確知道的訊息。
......還能相處幾天?
潛意識裡似乎有危險的問題上浮,理智和冷靜連忙抓住,不讓問題出現在任何可以思考的地方。
不如想想早餐該吃什麼吧。
klavier_1121: 鞠水,用臉承接,拿白色毛巾拭去短暫死亡後的倦意。用手指拉平有些睡亂的髮,用比以往更少的時間刷完牙,不想讓對方久候。另外分神想著幫對方多準備一副刷牙用具,還是要他自己帶好呢?不去想了,與克維爾扯上關係的事情都變得好複雜,腦子不夠用喏,為什麼呢。
步出浴室,把自己塞進對方旁邊的沙發。筆記本擱著,看過也好、沒看也好,這個不能算是什麼祕密,他不介意分享。
klavier_1121: 「早餐有想吃什麼嗎?」望向對方,看那黑色眼珠映出小小的自己,不過一定也與方才在浴室鏡子裡看到的是同張蠢臉。
cylma: 身旁微微陷下的觸感,像是瞬間的失重。
「都可以。」自己其實並沒有特別熱愛什麼食物,他比較想聽聽看對方的意見。
克勞德的頭髮看起來有稍微用水整理過,不像剛睡醒時的亂翹。
亂翹的時候,看起來像是某種溫馴卻有攻擊性的生物。克維爾心想,大概是倉鼠或兔子?他沒有養過動物,不確定,但總覺得可愛,不管是動物或是人。
klavier_1121: 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總是憔悴的臉色。
會說出「都可以」這三個字的情況蠻多種,以自己目前的了解來說,「都可以」之於對方,大概是那慣性的隨和溫柔,想把選擇權交給自己,抑或是對食物沒有什麼特殊喜好,都拿去和酒打交道了。和酒打交道是猜測,他不清楚,只是太常見到對方喝酒。
klavier_1121: 「克維爾平常有好好的吃飯嗎?」歪著頭輕聲地問,認真異常的臉。每次見到對方時,都忙著攝取酒精。對方會好好墊胃,但是起司、沙拉和甜點好像都不是什麼正餐。
似乎是令人有些擔憂的飲食習慣。
cylma: 停頓了好一陣子。
「算是,有?」來這裡之後至少定時有吃點東西,不像以前那陣子是有一餐沒一餐的。
雖然大部分的熱量來源還是酒,但至少胃裡與自己共存很久的飢餓感不再那麼頻繁的造訪自己。
klavier_1121: 嗯,這樣啊。
也就是沒有好好吃的意思呢。他想著。
忖度著以後見到對方都拉著去吃點正餐,或是照三餐拖對方出來。嫌他管事也認了,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至少希望對方身體健康點。心理健康方面,自己不是權威也不好置喙,何況自己都搞不定自己,愛跟自己生氣。
「挑食嗎?有不吃什麼嗎?真的都可以嗎?」默默挑出幾家候選店鋪,自發地站起身,像是要馬上出門。
cylma: 發現對方聽到他的回答後若有所思了一下,仔細想後克維爾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回答不太洽當。
感覺內在的頹廢都被一覽無遺了啊。
皺著眉頭,克維爾有些挫敗。
這樣的自己,會不會讓對方覺得厭惡呢。
「不挑食。你挑的都好。」跟著克勞德站起。
重點不是吃的內容,是可以跟對方共進早餐這件事。
klavier_1121: 聽到不挑食,用笑意的酒窩代替回答。
他想到商店街有個地方很適合坐著慢慢吃早餐。
確認對方有好好跟著,興沖沖地領著對方搭電梯下樓,到二樓商店街,一家不起眼的木製招牌店鋪前站定。店門口右側擺放著小立牌,上面纏著人造藤蔓添了點鮮活的綠意。店面不大,左側木頭隔間裡是櫃檯與製作餐點的地方,可以看見作為店員的黑衣們在裡面忙進忙出,右側略狹窄走道進去後是較寬廣的內部用餐區。
klavier_1121: 內部裝潢多以暖色為主,牆上除了懸著激勵人要吃得健康的標語,還掛著店內提供的各式餐點近照,都是令人食指大動的美味視角。桌椅是木頭材質,椅子上放著各色花樣的坐墊。內部空間並不大,然而座位並不擁擠,相對的可容納的客人數並不多。
值得慶幸的是今日客人並不多,或許是來的時間晚了的緣故。找了個位於角落,卻又可以浴在暖陽下的座位坐下。
klavier_1121: 位置佔定,於是匆匆折回門口點兩人的餐點。
「這裡的東西很好吃呢。」期待地坐回位置,勾起嘴角微笑,手指把玩著桌上動物造型的胡椒罐與起司粉罐。
cylma: 克勞德在前方領路,步伐輕快,克維爾跟在後方,看著柔軟的黑髮隨著每一個腳步上下跳躍。
接著在一家未曾見過的店面停下。
自從知道酒的販賣地點之後,他幾乎永遠都去同樣的地區,進同樣的店面,唯有酒的種類會隨著他的心情變化。
對他來說大部分店面都是新奇的。
推開門,風鈴清脆的響聲像是歡快的精靈嘩笑。
他跟著克勞德在窗邊坐下,位於角落的位置剛好被植物給遮住大部分,隱密而私人,陽光灑在桌面,讓桌面反射著灼人的亮光。
cylma: 克維爾將手肘靠在桌上,雙手交疊撐著下巴,恰好可以直視對方的雙眼。
宛若藍天的蒼青色,玻璃似的倒映著小小的自己。
「喔?點了什麼?」微笑著問。
klavier_1121: 「等等就知道囉,是真的什麼都吃?」想賣關子,又擔心不喜歡,還是確認了一次。
語畢,餐點就快速送上,似乎不給克維爾答腔的時間。
兩個黃色的陶瓷大盤子上盛著水波蛋,放在煎好的培根與切片的英式瑪芬上,淋上荷蘭醬,撒著些巴西里碎,旁邊放著一些生菜沙拉與兩球馬鈴薯泥,另外還附上兩杯熱奶茶,熱氣微微蒸騰。
cylma: 被擺上桌的餐點精緻而具有美感,顏色鮮明而勻稱,像是一盤美好的畫。煎過的培根香氣相當的誘人,他感覺自己的食慾被隱隱勾起。
「看起來很棒。」微笑。
克維爾微微低頭數秒,像是追思又像是恍神,但不一會兒就清醒,端起熱奶茶淺啜一口,溫熱而帶著奶香的液體流入胃中,沒有甜味,正好是他喜歡的口感。
klavier_1121: 回答是一個微笑,瞬乎安心下來,跟著在嘴上畫條微笑弧線。
注意到對方的低頭的動作,像是禱告,好奇揣想著對方或許有餐前祈禱的習慣。
「怎麼了嗎?」還是有些在意地問了。
同樣拿起奶茶,放了包砂糖才緩緩送進口裡。
cylma: 「有點走神了。」深入骨髓的習慣果然不是那麼容易遺忘,但他已不認為宗教可以給他任何救贖,除了背棄之外別無他法。
銀質的刀叉略帶沉重感,幸好西餐禮儀是右手為主,克維爾盡量不引人注目的使用左手,不太靈活的用著叉子。
劃破水波蛋之後,金黃的蛋液流淌在米黃色的馬芬上,他切下一塊送進嘴裡。
溫順的蛋汁沾黏在馬芬上的口感滑順,是食物天然的滋味,入喉化成暖暖的熱度一路妥貼到胃裡。
「好吃。」真心地說著。
klavier_1121: 「……禱告嗎?」嘴角溫和地泛起理解的笑。
「我只有回家跟父母一起時才會做呢。」似乎打算一項項解決似地,專注地吃完馬鈴薯泥,接著對付生菜沙拉。
「好吃吧,那以後天天一起吃早餐嗎?」眨眨眼,腦袋裡想著要拖對方出來好好吃飯,沒多想就問出口,獅子大開口地,打算訂走對方之後所有的早餐時間。
cylma: 搖頭,「很久沒有禱告了。」微笑。
聽到對方自然的提起家裡的事,像是二部一樣和諧的加入和音:「喔?他們是基督徒?天主教徒?」
盤子上先被解決掉的是蛋跟馬芬,再來是培根和馬鈴薯,一樣一樣的依序吃著,像是嚴整的軍隊。
「只有早餐嗎?」如果對方不介意的話,中午跟晚上他也是很有空的。
klavier_1121: 「我也很久沒禱告了。」同樣回一個微笑。
「他們兩個都基督教,你們家呢?」吃乾淨馬鈴薯泥跟沙拉,剩下瑪芬上的蛋與培根。偷偷窺伺對方的吃法,莫名有種親切感。
……只有早餐嗎?意料外的回答讓他稍稍停下進食的動作。
「……如果你不介意一整天都只跟我吃飯的話。」
cylma: 「天主教,不過他們都過世了。」
說出口之後克維爾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就說了私人的事,這讓他有些意外。
他一向很少提到跟自己相干的事,因為他認為那些事情並不是每個人都非要了解不可,他也沒興趣像個廣播電台,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放送自己的生活。
但是如果是面前這人問,他想,他大概什麼都願意說吧。
「有人一起吃飯,感覺食物特別有滋味。」突然想起什麼的補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是跟一個酒鬼的話。」
klavier_1121: 「噢……。」過世這字眼深沉,讓他的胃彷彿都要痛起來。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欲言又止地閉上嘴,拒絕說些像是要敷衍的場面話,像是「我很遺憾。」這些話對方大概聽過好幾次,不需要自己多說,那沒意義,對彼此來說都是。
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友埃爾羅伊失去母親時,只是緊緊抱住自己嚎啕大哭,他笨拙,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語。
klavier_1121: 而現在也是。
輕輕顫顫地伸出手揉亂對方的頭髮,自己也不清楚這樣代表什麼意思。
「你不介意跟我的話,我也不會介意跟酒鬼的喔。」明確地表示自己階級比酒鬼低下。
cylma: 克維爾感覺到對方沒說出口的溫柔安慰,從髮際間對方的肌膚流入,像是一股暖流流過,抵達心口,接著就在那裏停駐,細細密密的刻畫著對方的名字。
克勞德。
光是念著這個名字,他就感覺到心裡有股溫柔。
「已經是過去了。」把對方的手握在雙手掌心。
對方的話語內時不時閃爍著名為自卑的情緒,這讓克維爾覺得有些困惑。
大約和來這裡的原因有關吧,克維爾想,有一天,總有一天對方會願意告訴自己的吧。
cylma: 究竟是掌心太過炙熱,或是有股旖旎的氣氛盤旋在兩人之中,克維爾感覺自己的臉頰微微升溫,而對方低著的頭看不出些什麼,只有髮間露出的耳廓似乎微紅。
克維爾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只好慢慢的鬆開手,故作鎮定地拿起刀叉,繼續吞嚥著有些涼掉的早餐。
klavier_1121: 手被捕捉,發出警告訊號,臉頰與耳根泛紅已是反射動作,又像是某種徒勞無功的防禦方式。他微微垂下頭,拒絕讓對方讀,畏懼對方的眼睛要看透自己,抑或是擔心被自己外顯於臉上的情感出賣,熱潮湧生。
「……感激你的父母,我才有機會認識到這麼好的你。」喃喃唸著,語調很輕,微弱如羽絮。
被握住的力道減弱,鬆手的預感。
klavier_1121: 儘管有些眷戀那掌心的熱度、肌膚摩娑滑過的觸感,還是順著那動作的行進,把交出去的手緩緩抽回。
只覺得叉子都要拿不穩,默默跟食物打架,用餘光偷偷窺視對方側臉,怕被那對眼珠捕捉。
cylma: cylma: 「我也是,認識你真幸運。」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客套話,但是聽起來總覺得心頭一熱。
克維爾沒有抬頭,看似專心對付著食物,卻是在心裡想像著對方的表情。
會是笑容,又或是勉強?愉快的、禮貌的、友善的,又或是其他?
會是其他人未曾看過的表情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敢抬頭,他不確定問題的答案會不會是他的願望。
cylma:
金屬的刀叉在盤子上發出細小的撞擊聲,盤子上已經什麼都不剩,克維爾把刀叉平行擺放,喝掉最後一口微涼的奶茶,拿起餐巾輕壓嘴角。
放下餐巾之後,他確認自己已經收拾好情緒,可以帶著微笑望向對方,這才抬起頭。
klavier_1121: 「不不不,是我認識你幸運。」彷彿要強調著幸運的份量不等重似的。
對方真好,用善意的謊言填補回應。認識這樣失業的、沒用的、沒想法的、被老婆賣掉的三十幾歲男人沒什麼幸運點可言吧?
一個可笑的想法掠過腦際,如果有個廢人比賽,自己搞不好能夠奪得冠軍呢。雖然比自己還沒用的人或許是沒有,但是連自己可以好好說話辯贏別人的自信也沒有,話說得太滿就要丟臉,還是乖乖閉上嘴。
klavier_1121: 臉上溫度退卻不少,於是大膽地把視線放在對方身上。
……一直低著頭吃呢。
該不會是想起爸媽傷心呢?有些擔憂。
為什麼藏起臉呢?想看看對方的臉,想確認眉心有沒有皺起,有的話就要用手指撫平它,嘴巴的弧線是上揚還是下垂呢?他的頭緩緩下掉,直到臉頰上糊上了冰涼的什麼。
……水波蛋上的荷蘭醬。
對方抬頭,於是做個荷蘭醬式的微笑。
cylma: 「一加一,我們是雙倍的幸運。」
抬起的雙眼剛好對上了對方,臉頰上橙黃的荷蘭醬沾在臉頰上,水珠垂墜著,看起來快要滴落。
沒有多想,克維爾伸手橫越桌子,用大拇指把對方臉上的荷蘭醬抹除,接著反手送回自己口中舔除
......在做什麼啊我。
klavier_1121: 想著要辯解才不是,不會是一加一,這邊可是負值,加上去也搆不著零的邊。組織語言的能力卻被那根指頭伴隨著醬料一同抹除乾淨,像突然被拔掉了舌頭,剩下殘餘的根部在口腔裡盲動,無聲的碎細話語如同灰敗的爛葉積著。
忘記要呼吸,遲遲想起,好不容易痛苦地緩過一口氣。
缺氧的臉已經脹紅。
這樣的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很節省?覺得不可以浪費食物?
klavier_1121: 要、平、常、心!
腦袋裡盡是那形狀美麗的手指拂過,收回唇邊,濕潤的舌舔舐的動作緩慢播放,莫名覺得有些煽情……不,是自己腦袋壞了,徹底的,他開始確信起這點。
這是人為的惡意損害,請問有理賠嗎?一個聲音憤慨控訴。不不,大概沒有。
自己弄壞當然不算。他想。
他默默戳破水波蛋,看蛋液四溢,做無意義的自傷式微小報復。
cylma: 默然看著克勞德滿臉漲紅,面容扭曲的低頭,久久不發一語的模樣,克維爾在自己心裡嚴厲譴責起自己的唐突。
他太得意忘形了,以為自己和對方已經建立起牢靠的關係,沒有想過那可能是對方的溫和與不擅拒絕,還肆意的渴望拉近兩人的關係。
剛剛的行為就算放在朋友之中大概也絕對不算普通,克維爾心想,雖然自己或許真的下意識有著其他意思,渴望收到不一樣的答案,但眼下的情況怎麼看都像是弄砸了。
cylma: 「抱歉,我太失禮了。」
對方洩憤似的對著食物發洩的舉動他當然沒有錯過。
不過那也是一定的,自己讓對方感到不愉快,對方卻溫柔的沒有戳破,只有小小的表現出不滿,已經是最大限度的體貼。
或許自己該想個好藉口退場,不要留下來讓對方徒生厭煩。
「先失陪一下。」克維爾站起身,走到櫃檯去拿了濕紙巾之後折回。
「如果覺得不舒服,還是擦一下比較好。」不論是自己的接觸帶給對方的,還是醬汁的黏膩,話語中兩種涵義皆有。
klavier_1121: 無意識地用殘虐的刀叉分屍蛋,腦袋在忙,手裡不裝忙,要被看出在發呆……不不不,不是發呆,是想事情。
並沒注意到對方微妙的表情變化,保險絲熔斷,還在等待降溫。
「咦?不會啦……。」聞聲抬起臉,已錯過那對黑色眼珠,目送著背影匆匆走向櫃檯。
接過濕紙巾,微笑致謝。
「我的臉是還好,你也要好好擦手,聽說細菌很多的呢。」玩夠食物,心滿意足地塞進嘴裡。
cylma: 微笑,克維爾沒有回答。
對方的反應看起來正常了許多,笑容很自然,是平常的模樣。
大約是已經將這件事拋在腦後了,又或者這沒什麼大不了,不值得掛心,那麼自己也該忘記。
恪守分際。
他不承認他的心在瞬間有了遺憾的念頭。
望著窗外的海岸線,克維爾用左手撐著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海岸與蒼穹,海天一色在極目之處交融。
cylma: 海的那一端,還有誰會記得他嗎?
從這裡離開之後,他又能去哪裡?
「吃飽了?」聽到在對方放下刀叉之後,克維爾轉回,對著克勞德淺淺的笑,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
klavier_1121: 順著對方視線一同望向窗外,望望海天交界的色層,最後還是停留在對方側臉。或許並不是看風景,在想著事情。望著海是在懷念家鄉嗎?還是想念朋友呢?
回眸,微笑綻放,他依然覺得笑臉好看,卻感覺那帶著某種人造物的不自然稜角。雖然在笑,可是並沒有在笑的感覺。那弧線隱約帶著憂愁的韻致。
把刀叉平行斜置在餐盤上表示用餐完畢。
klavier_1121: 「……你還好嗎?」注意到對方情緒上隱晦地微妙轉變,但是他不清楚是怎樣的轉變,只能含糊地詢問。
cylma: 「想起一些事情。」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大約是因為不想讓自己閒著,他很少刻意去回想一些什麼。
他的驕傲已經斷裂,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沒有復原的機會。
「但還好。」其實一直都一樣,谷底不會有再下探的地方。。
對方的關心依舊讓他的心裡溫熱,他卻必須要告誡自己,謹守分際。
他必須重複地告訴自己。
cylma:
不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太過渴望體溫,因此才想抓住對方伸過來的手,又或者,是因為那是克勞德。
因為是克勞德,所以自己才有這樣的念頭。
聽起來像是一種推卸。克維爾心想。
「接下來呢?」自己該回去了嗎?
klavier_1121: 意識到語態裡些微凝滯的重,明白那情緒並不是開心。
說出口翻譯是「還好」,心裡面通常是拿一尖物,攪動池底泥沙,黃濁地翻騰不止。理解此刻話語萬千,也止不住那泥漿四竄地浪動,要等待那情緒沉澱回去。
嘴唇怯生地掀動下,還是啟腔,自言自語式的演說。
klavier_1121: 「……我啊,來到這裡後,覺得時間停滯不前了,一直想著來到這裡前的事情。覺得這裡什麼都冷冰冰的,不開心,每天都難過,跟室友不熟,也沒有說過幾次話,隨便過日子,用睡覺跟時間賽跑。」有些緊張而停下來好好呼吸,不安的眼珠顧盼,擔心對方無聊。
頓了下接續著說。
klavier_1121: 「覺得誰都不要自己,自己也不要自己。覺得日子要過不下去,接著你就出現了。跟你一起的時候,就覺得開心,每天都期待會偶然遇到你,好像連一起虛度光陰都變成有意思的事情……。」接著沉默,自己都不明白原本想要說些什麼。
說完才開始思量這段話是否超出友誼的估量範圍,自想大概還是在安全區,如果對方也這麼想大概不會被誤解什麼。
「我也不確定我原本要說什麼了,抱歉。」老實地道歉。
cylma: 本來打算站起的步伐,在聽到克勞德的話語後就像是紮根般停駐。
認真的,幾乎說是虔誠的聆聽。
在對方的述說告一段落之後,克維爾才緩緩開口。
「我覺得,我來到這裡之後,比較像是回到原本的我。」
對方的感受前半段和自己是相反的。
「冷漠與規矩,理智與假象。回到我的身上。我毋須擔心下一頓飯,不用計較酒的價錢。不用在意生計,唯一擅長的琴也無法再次彈奏,我發現我什麼都沒有。」
跟實驗室的貧乏如出一轍。
cylma: 「但是,後來出現了你。」克維爾淺淺的笑:「你像是亮光,讓我感覺到生命還是有美好的事。」
「所以不要再說什麼,不要自己。」
「光是跟你在一起,我就可以感到希望。」
如果誰都不要,那麼給我。
我要你。
cylma: 他終於明白自己對面前這人抱持著,是超越朋友之間的情感。
但他不想強迫對方接受,有過家庭的對方,不一定可以接受這種事情。
他也不希望,撕掉這層偽裝。
在發現自己的感情之後,如果連朋友都當不成,他不確定自己會怎麼做。
klavier_1121: 對方侃侃自白,話語在腦袋裡虬成盤根錯節的大樹,重新雕塑一個克維爾的像,他才發現,那竟與他心中的「原型」長得一樣。
鋼琴是關鍵字,一切的意義貫通,他才明白那樣樂器與對方的關聯,左上臂的傷疤,制音器似地壓制對方生命的樂弦。所有情節點串起,知道對方受苦,心被揪緊,共感地狠狠疼痛起來。
klavier_1121: 眼淚被裝進破了底的口袋,止不住地漏出,他縫不起來。
那些話語太美好太溫暖,自己承受不起。
內心的情感太混亂,內心熾熱地想望著對方,卻連把這樣的情感轉換成文字的勇氣都沒有,怕改變現狀後要失去,太折騰,懊惱。
不懂怎麼處理這樣的情感,做小孩子的無理取鬧,哭瀉淚水。
輕揮手要對方別管自己,自己被自己嚇壞。
cylma: 克維爾不確定對方哭泣的原因是什麼,但看起來像是孩子般的宣洩,無聲的任淚水奔流在臉上,不停的用手擦著但是卻沒有停止的跡象。
「別哭啦。」有點無奈的說著:「看起來像是我欺負你。」
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克維爾只是摸摸對方的頭,把紙巾遞了過去。
他突然慶幸兩人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否則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把面前的人擁進懷裡。
淚水什麼的,不適合他。克維爾心想,他想看見的,是有點羞澀的,愉快的笑容。
klavier_1121: 粗魯地揩著淚水,只覺得手指要蹭傷眼眶,然而臉上的濕熱依舊傾瀉著。
輕描淡寫地述說零碎的傷痛史,又不小心讓自己給拼貼出,真實震懾得他心痛,抑或是投入情感太多,疼痛的回響做指數型增加。
手指觸及髮旋,掌心覆蓋,作單調弦線的來回連續動作,熱度滲進,心頭微暖。
鼻音濃厚地小聲道謝,接過紙巾,沒有馬上按在臉上,而是擦拭自己淚濕的雙手,接著攫住撫摸著自己頭的手,拉下來握好。
klavier_1121: 露出鬼捉人抓到替死鬼的笑,隱隱泛著淚花與歉意。
「抱歉,對你對店家都是。」眼角餘光還是捕捉到了因自己情緒失控而尷尬離開的客人們,想著不好意思繼續待下去。
「我們去買你的室內拖吧。」微笑提議。
cylma:
克勞德的手溫溫熱熱,帶著一點潮濕。
被握在他掌心的手暖暖的,溫度一路妥貼到心裡最深處。
「雖然對店家不好意思,但我很開心。」能夠看見面前這人最真實的面貌,他覺得很值得。
右手被握住,於是克維爾用左手拿起紙巾,有些笨拙的擦著對方仍然濕潤的臉。
力道很輕。
在對方的房間留下自己的生存痕跡。僅僅是這麼想著,嘴角就止不住的揚起
「嗯。」放下半濕的眼淚痕跡,克維爾跟著克勞德起身,兩人離開了店面。
cylma: 風鈴的聲音依舊清脆,但聽起來卻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klavier_1121: 不清楚為什麼開心,不過對方開心就是最好的事。
注意到左手不太靈活的動作,即使如此還是小心翼翼維持著輕柔,覺得心暖。但想到鋼琴的事又覺得心疼,於是將左手也拉下來握好。
自然揚起的嘴角,好看的笑臉,他喜歡的那種。
準備站起身時,才鬆開對方的手,想著自己或許是有些失禮,不過對方剛剛也這樣做,想著還落在安全區,沒有關係。
klavier_1121: 一同晃進一家同樣位於二樓商店街的生活用品店,他順口詢問對方是否要多帶副牙刷水杯。
說得一副對方要長久定居的樣子,自己都覺得好笑。
cylma: 店面中,琳瑯滿目的商品在架上整齊劃一的擺著,嚴整而壯盛的軍容盛大。
兩人走過一架一架的商品,還未找到拖鞋之前,就先在盥洗用品區停步。
對克勞德話語中不自覺的邀請感到愉快,於是點了點頭,看起了顏色眾多的牙刷與水杯。
牙刷隨意地拿了黑色,不甚在意。
水杯倒是多留了一點心,想找個耐熱程度高一點的,可以裝黑咖啡的杯子。
cylma:
習慣性地想挑選黑色或白色,像是琴鍵一樣的無色系,但要伸手之前,克維爾卻注意到克勞德的視線一直戀戀不捨的纏繞著架上某處。
「有你喜歡的?」順著方向看去,似乎是杯子?
klavier_1121: 「……兔子先生的杯子。」稍稍遲疑了一下才說出口,自覺幼稚,抿起嘴沉默。那是一部卡通片的主角,不科學的戴著紅色的貝雷帽,還會拿著神奇的畫筆幫助人。還沒加班之前的日子,他喜歡跟小艾瑪一起在電視機前等待卡通播出,隨著卡通片裡的角色們,做喜怒哀樂的練習。他很喜歡這部卡通片的主角,覺得對方勇敢又善良。
仔細一看似乎是對杯,要兩個杯子合在一起,才能拼湊出兔子先生完整的正面。
klavier_1121: 他有些想要,但是自己或許又不需要用到兩個杯子這麼多。
cylma: 「喜歡就拿吧。」克維爾拿了一個下來,在手上端詳後才發現箇中奧妙,於是又把另一個成雙成對的給拿了下來。
「一人一個,剛好。」把另一個杯子遞到克勞德手中。
被分成兩半的兔子臉看起來很逗趣,克維爾試著轉正杯子,往克勞德手上湊去,把兩個杯子拼成一個歡樂的笑容。
「叫兔子先生?」很有趣的東西。
不注意的話......說不定會拿錯。
也不賴。
klavier_1121: 「我以為你要選那邊的,黑色白色的……。」遲疑地說著,但是手裡牢牢抓著杯子,似乎沒有要放回去的打算,動作倒是老實。
臉上表情隨著兩個杯子湊上,與兔子先生一同拼成笑臉。
「嗯!兔子先生,是,是一個卡通片的主角。」提到兔子先生臉上多了點柔和的笑意。
cylma: 「都可以,沒有一定。」那只是習慣,沒有刻意遵守的必要。
「這也不錯,很可愛。你很喜歡它?」克維爾想到前面似乎有看到類似的睡衣,考慮著是不是要帶克勞德去看。
感覺克勞德要是穿著這樣的睡衣好像也很可愛。
「牙刷、杯子,差拖鞋。」手上抓著杯子和牙刷,跟著克勞德在賣場繞著,找著剩下還要購買的物品。
klavier_1121: 「喜歡,他很勇敢又善良。」露出淺淺的笑。
兩人緩慢晃到了賣拖鞋的區域。
他看到一個鋼琴鍵花樣的,是絨布材質的拖鞋,黑鍵立體的突出,煞是可愛。看著喜歡,正想要喊對方,卻又想到鋼琴之於對方的意義。要對方來看,太殘忍。
於是快速地別過視線,想著乾脆挑雙兔子先生的拖鞋對方穿,大概會很可愛。
cylma:
隨手就拿了兩雙黑色素面的拖鞋,克維爾轉頭問著:「你也要買嗎?」
雖說在實驗室裡住在哪個房間似乎是大同小異的,但說不定對方也會有來自己房間過夜的機會,也會遇見自己的室友。
自己的室友是不錯的人,相當體貼也很友善,但是克勞德的室友似乎不太一樣,而且克勞德看起來似乎並不是跟他的室友住在一起。
克維爾回想起昨晚的印象,克勞德的房間冷清的像是荒涼的草原,空無一人。
「或許,來我房間的時候,可以穿?」
klavier_1121: 黑色的。
好像喜歡素面的花樣,顏色選擇上非黑即白。
「呣,好哇。」
……去對方房間嗎?不知道對方房間是怎麼樣。很凌亂?很整齊?不知道有沒有室友,感情好的話,在他們面前會展現更多不一樣的表情嗎?自己沒看過的那種。近似羨慕的情緒瞬乎如虹泯沒,他不想去探究那是什麼,多想了他要亂說話。
「克維爾有室友嗎?」還是好奇地問出口。
東西好像拿得差不多,步伐緩慢地走到賣場出口。
cylma: 「有。」回想起自己兩個特別的室友,雖然因為自己平常就不太講話的原因,很少跟他們聊天,但是非常好相處。
「兩位不錯的男性。」想了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詞:「一對好室友。」
雖然不確定這麼說他能不理解......但是總之還是先打個預防針。
拍了拍克勞德的肩膀:「有機會的話,想介紹給你認識。」他們應該可以處的很好。
klavier_1121: 「嗯,好喔!」露出微笑,什麼也沒有讀出。
兩人走出賣場,在商店街找了個位置坐下。
「對了,上次那次那個投影,就是,黑色面罩的人跟女孩子……嗯嗯。」嘴迫切地想說話,腦袋裡有著投影的畫面,要實際轉化成文字卻又意識到自己的辭窮,而抿起嘴沉吟。
「……賣奇怪食物的,我還沒去看看是什麼奇怪的食物,克維爾有吃過了嗎?」似乎不知道那就是昨天克維爾短暫變成女孩子的主因。
cylma: 賣場的附近,快要靠近食物區的地方,有一大片桌椅隨意擺放著。
通常克維爾路過這附近時,都會看到相當多人待在這裡天南地北的聊著,或是端著各個店家的食物在這裡齊聚,伴隨著歡聲笑語將食物拆吃入腹。原因大約是靠牆的地方因為有一大片海景窗的原因,波光嶙峋的海蔚藍的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cylma:而兩人從賣場出來後,剛好就在可以看到海景的窗戶鄰近位置坐下,窗外灑進的金色的豔陽把座椅曬的微溫,白色的圓桌面上,以陽光做為分界,靠在桌上的手臂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
克勞德坐在他的左手邊,實驗室的白色制服也反射著光芒,白的晃眼。
像是快要溶解在空氣當中。
他有些恍神,幾乎想伸手觸摸對方。
cylma: 還好,對方即時的話語中斷了他莫名的行為。
「黑色面罩與女孩子……我吃過,昨天。」點點頭回答:「吃了水果棒棒糖跟金甘糖。」
klavier_1121: 在暖陽底下浴著,向左看要被陽光刺傷眼,只好讓頭向右側,讓視界映滿克維爾的像。也強迫那如墨的雙眸要裝著自己的正面,側面與後腦杓缺貨,暫不提供。當對方把小小的自己的像,裝進眼裡後,心臟歡快地顫抖了一下,有些燥熱,他想那是陽光害的。
面積不大的圓桌上擺放著剛從賣場拿的日常用品,手臂躊躇著,還是放上了椅子的扶手,不好意思再多佔位置。
「所以呢?」好奇滿溢出「……真的是很奇怪的食物?吃起來很怪?」
cylma: 金甘糖有著鮮豔的色彩,薄薄的糖粉裹著水果滋味的硬糖,像是小小的彩球。
水果棒棒糖擇對應水果有著不同的外形,口感稍甜。
「味道不怪,滿好吃的。」雖然自己不吃甜食,但是確實是相當不錯。
因為那時沒別的事好做,所以克維爾乾脆就跟大家一起領了糖果。
「但是連帶有些奇怪的效果......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樣。」
在照鏡子之後發現自己變成一個女孩子,雖然知道時限是二十四小時,還是被嚇了很大一跳。
cylma:
可以改變全身基因的藥物。
他突然感覺到這座實驗島的驚人之處。
若是把這裡的藥物拿到外面,說不定可以改變整個世界。
klavier_1121: 昨天的那樣。
變成女孩子的克維爾。
披落於肩上的金髮,淡雅的脂粉香氣,充滿靈性的黑色眼珠,可愛笑臉。柔軟的手指微陷進自己掌心,熱度傳來。玻璃酒杯上的半個唇印,酒精揮發,留下紅通通的臉。
和女孩子的對方相處時,心跳急遽鼓動,讓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心臟病發身亡,簡直跟現在的感覺一樣──嗯?嗯嗯?
klavier_1121: 他才恍然意識到這一直都是他內在的問題,陌生又熟悉的情感,單純地對另外一個人類產生渴望。而無論是做為陰性的肉體還是陽性似乎都沒有關聯,他想他可能無論如何就是會愛他,堅定得無可自拔,自己都嚇一跳。自己有過異性交往對象,有過妻子,那是他過去的人生課題。他想純粹地用自己的方式去給出他的愛,不要讓圈圈箭頭十字架綁架,做為一個「人」去愛,那是現在的人生課題。
klavier_1121: 之前煩惱著「可不可以」,然而其實並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當打死結的腦袋終於想得通透時,他想他能。
不過他想他會小心不要造成對方困擾,現在必須,是純友誼。
露出些許安心地笑。
「是嗎?那我會小心,不去拿金甘糖還有棒棒糖,我去去就回來。」似乎打定主意要去拿,站起身匆匆跑掉。
cylma: 來不及阻止對方,克維爾目送對方像隻輕快的小鹿雀躍的奔離。
反正只有一天。他想,吃下的糖果並沒有繼續出現什麼明顯的副作用,他自覺身體一如往常。
甚至有些開心。
昨晚吃下的食物副作用讓他在對方房間過了一夜,身體是疲累的,沒有得到充足休息的;但大腦裡活躍的咖啡因像是毒品緊緊把他攫住,讓他精神異常的亢奮。
亢奮的源頭就是對方。
cylma: 看著克勞德拿著鮮奶跟巧克力折返,坐回自己身邊,大約是有些期待地拆開包裝,肩膀和自己中間只有一個手掌的厚度。
他突然覺得睏,大概是因為這樣就可以自然的靠上對方的肩頭,像是昨晚一樣盡情地摟著對方。
道歉聲來的細小卻突兀,克維爾只好疑惑地望向克勞德。
「怎麼了?」
klavier_1121: 整張臉都脹紅,抖縮在椅子上,身體打顫。彷彿體內有惡鬼,陷入交戰,左手指爪深陷進右手臂膀,以那樣單薄的姿勢環抱著自己。右手掐緊嘴唇,力量大得嘴型都扭曲。
「對……對不起。」畸僂地嘴勉強吐出斷續地道歉。
說不明,這種事情到底怎麼解釋。他為自己不斷想要用親吻褻瀆對方純粹美好的友誼的念頭止不住道歉,指甲刺進肉裡,他瞬間很想撕裂那自主意識旺盛的唇。
cylma: 感覺對方的狀況不太對勁,於是小心卻堅決地把克勞德的手從他自己的身上剝離。
過大的力道在一對白皙的手臂上各留下五個紅艷的半月,幾乎有血色的月光從中透出。
「不舒服?糖果的問題?」難受的看著對方身上的傷口,自己的胃似乎結成一塊,疼痛而緊絞。
不該抱持著僥倖的心理,期待著可能會發生一點不同的結果,而不去阻止對方。
握緊對方的雙手,阻止自殘的舉動,也試著藉由這樣的動作給予力量。
「回房間躺著?」或許會好點。
klavier_1121: 自恨力氣不足。
於是嘴鉗被剝除,唇上瞬間失重,空蕩得讓他恐懼,於是用齒咬緊安心感。
回房間?答案絕對是肯定。然而靈魂被撕嚙為二,一個他想要躲回房間縮在被窩裡發顫。另一個他想要把對方推上房間牆角惡狠狠地啃噬他的唇,做純粹肉慾的發洩,這樣的想法殘酷地磨蝕他的理智。
不想對不起他。
公共場合,眾人不經意投射的眸光都讓他害怕。
klavier_1121: 「……好,回、回去吧。」牙關緊咬,恨恨地吐出幾字。
想要微笑,但是面部肌肉已失控,於是他只好繼續咬緊著肉。
手被緊握著,熱度紮實傳來,施加的力道像是要幫自己一同穩住心裡那頭獸。
他覺得好安心。
cylma:
桌上的東西被收拾進一個小袋,勾在左手上。克維爾右手半抱半扶的攙著克勞德,思緒一轉就決定把克勞德扶回對方的房間。
現在需要的大概是個寧靜的空間。
對方的體重就一個成年男子來說算是很輕,這一點他在昨晚抱起他的時候就深有體會,但現在手扶上克勞德的腰時,他還是為了手下清晰的骨頭觸感而感到驚訝。
電梯的操作他已以十分熟練,狀似心跳的模擬圖似乎較平常急促,他不確定這是不是他的焦急引起。
鈴響門開啟,不遠處就是克勞德的房間。
「我們到了。」輕輕地說,帶著幾不可聞的焦急。
klavier_1121: 對方的臂膀穩穩地攬住自己。
而罪惡感當頭澆下,淋得他心涼。在對方為自己著急、提供幫助的時候,自己卻無法控制地想著親吻對方,糟蹋人家好意,惡劣至極。心裡悲戚難受,絞緊唇齒,直到一絲鐵鏽味滲進味蕾。
房間門闔上,眼裡是熟悉的視景,關門發出的轟響瞬即重重打倒了他的理智。
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掙開對方的手,旋過身將對方摁在門上。
klavier_1121: 十指陷進對方的肩膀的衣料裡索取宰制的權力,抓緊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以餓虎撲羊之勢掠奪。
即將觸上時,理智狠狠地勒馬,於是煞住。
臉貼得很近,距離約莫一根手指的距離,他幾乎可以嗅到對方肌膚的氣味。
閉上眼,輕輕顫顫地鬆口氣,艱辛地跟寄生在自己核心的慾望做對決。緩緩地拉開臉龐距離,鬆開緊揪著對方的手指。
klavier_1121: 乏力的蹲下,抱著頭。
「……抱歉。」痛苦的微弱喊聲。
懊惱不已,他又想要哭了。
cylma: 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推到門上,背後傳來撞擊感,像是鋼琴琴蓋放下時的深沉厚重,膝蓋因為受力而微微彎著。當他回過神來,面前是圓潤而帶著巧克力甜美香氣的鼻樑,以及近到可以數清每一根睫毛的蔚藍眼睛,映照著他的雙眼。
他在他們的眼睛裡讀出了慾望。
「......克勞德?」克維爾的聲音很輕,像是擔心打斷了誰的樂曲。
cylma:
眼睫輕輕地閉上,與眼眶下的陰影融合成一片分不清你我的灰,衣領處被慢慢的鬆開,凌亂的皺褶交纏成混亂的曲調,他聽見自己的喘息中帶著隱隱的期待。
但彷彿是洩氣的氣球,他看著克勞德瞬間把自己軟倒,糾結成一團。
話語支離破碎成囈語,但痛苦絲毫未減。
巧克力的香味像是夢靨,把對方擊倒,裂成千片萬片。
插入黑髮中的手指青白而細長,蒼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隱隱可見。
「不管因為什麼道歉,我都接受。」他說。
cylma: 克維爾把克勞德抱起放到沙發上,微微陷下的柔軟沙發將他半溶,接著在克勞德身前半跪著,用右手輕輕捧住克勞德的臉:「不想說也不要緊,我就在這。」
klavier_1121: 你就在這裡。聽起來像是個承諾,翻面即是謊言,一體兩面的構造。噙著悲哀回顧那些相信過的,被背叛的,埋葬入土,已築成一座看不到盡頭的墳園,密密麻麻的。
然而對方那些溫柔綿長的語言仍堅定地溶進他的意志裡,心頭滿溢著暖,悲喜交雜。
他想他會相信對方,他想要相信他。
klavier_1121: 相信對方似波的眼眸,穩穩捧住臉頰血肉的軀體,如此真實的溫暖,溫暖得真實。他很少強烈的意識到另一個人類的存在,遇上對方後,他的欲望全吸附進去,被嵌進那活生生的眼珠。他想無論是那千斤重的羞恥,自己的空泛不堪,在對方眼前他可以卸下它們。如果對方願意,甚至想拉著那隻手貼近他的心,他最脆弱又最柔軟灼熱的部分。
klavier_1121: 「會說喏。」唇巍顫顫地抖著,表情平靜,參雜畏怯而堅定。
左手緩緩爬上對方扶著的右手,指尖小心探尋每一吋的起伏,勾住那美好的形狀,拉下來擱在腿上,用雙手握好,擔心它受冷。
垂下的眼緩緩拉抬視線,找到對方好看的嘴唇鼻子,然後是眼。
深呼吸,啟腔道語。
klavier_1121: 「那個巧克力好恐怖喏,吃完之後腦子的螺絲就鬆掉了,發瘋一樣的想要親你……剛剛還害你撞上門,抱歉,痛不痛?可是我後來有很努力的煞住,沒有越線……。謝謝喏,又對不起。」喃喃地說,說著表情越加悲傷起來。
話語傾倒一空,擠出微笑,然後靜靜咬著唇沉默。
cylma:
親我?
喉嚨有些乾啞,像是有隻慾望的獸在那裏咬囓。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荒腔的快板,在琴鍵上偏移了好幾個身位。
「巧克力?你是說那個奇怪的糖果?」
撞到門上的力道並不大,所以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痛,只是意外克勞德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但聽了對方的解釋他才知道,自己在對方眼底讀到的慾望並不是幻覺,不是自己過度意識對方而被腦袋欺騙的產物,而是又一個實驗室的玩笑。
cylma: 捏造情感,真的這麼有趣嗎?
他想對著什麼生氣,不管是創造這間實驗室的人,或是那些冰冷的擬人機器,又或是出賣自己的自己,卻發現連生氣的念頭都感覺虛無飄渺。
「現在呢,還會......想親我?」
最可怕的是,心裡因此感到慶幸的竊喜。
就這樣假藉著藥物的名義,一次又一次的佔著對方的便宜,仗著對方的善良予取予求,還妄想能有更近一步的距離。
他痛恨著這樣有著僥倖心理的自己。
「......要試試看嗎?親了說不定會好一點。」
cylma:
但也幸好,克維爾想,幸好現在的自己陪在克勞德身邊。
任何一種接觸對他來說都是偷來的,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以後,他會盡力守住朋友的分際,在離開實驗室之後,或許他會有新的生活,對方也會有新的家庭,他們還能偶爾見面,聊天喝酒,聊聊彼此的近況。
到那時,胸口內的情感說不定就不會再像現在如此讓他焦灼。
但說不定,說不定現在的他們,會有那麼一絲可能性......
klavier_1121: 「咦?想是想……可是,你這樣太犧牲了。」最後是近乎心疼的語氣,低頭把玩著對方手指。
那股慾望彷彿也聽見似的騷動起來,他深呼吸,抿起嘴繼續按捺。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再次深刻意識到對方的善良溫柔。
怎麼人可以這麼好呢?
klavier_1121: 自己是克服了對於性別框架的局限,雖然沒嘗試過,但他想他不會反感。對方怎麼想他並不清楚,但是有著女伴的他,讓一個男人親應該會感到很噁心吧。如果是為了讓自己好些而犧牲自己只會讓他更過意不去。
至於問他想不想親,他想親。
就算沒有吃巧克力或許也會想親,然而比起單方面委屈對方,他更希望這樣的事情是兩廂情願的。
當然這樣的可能性大概會是零吧。
cylma: 感受到對方的畏縮,不確定是帶著拒絕,還是小心翼翼的體貼著自己,克維爾再試著向前了一些,鼻尖距離對方的嘴唇大概只有一個二分音符的距離,連一根手指的長度都不到。
「我不覺得犧牲。」
「如果能讓你好受點......我覺得很好。」再說下去,就要越線了。
klavier_1121: 隨著距離拉近,他模糊地意識到自己已在開始倒數,預備犯罪的點移近,知道自己即將要對對方犯罪,同時也從對方眼眸裡接收到某種同意犯罪的訊號。
靠得有些近,對方的像開始無法焦距起,抑或是太過羞赧導致的副作用。
他遲疑了下,巍顫顫地啄了那好看的鼻樑,唇瓣附壓貼上的瞬間,心裡異樣翻騰的欲望頓時減輕不少,而另一種想碰觸對方的欲望灼熱地湧升。
klavier_1121: 十指探進對方的髮絲哩,抱著對方的頭,輕輕地落下吻,像雨點。額頭,眉間,鼻樑鼻尖,顴骨,雙頰,唇角。認真而小心翼翼地吻著,同時嘴裡無意識地發出滿足的嘆息。
好熱。
cylma:
微微柔軟的觸感與呼息輕柔地落在他的臉上,接連不斷的八分音符響起,是自己的心跳也是對方的吻。
只是,親吻始終未落在最渴望被接觸的部位。
克維爾有些疑惑地望進對方眼裡,看著對方混沌而迷亂的眼神,視線裡沒有焦距。
「好多了?」語氣裡帶著渴望。
klavier_1121: 情緒不可思議地亢奮,腦袋稀有地高度讚美自己。
他的行動一向依著賞罰制度走,很棒,很忍耐,雖然很難受,沒有越線,必須純友誼的,自己做得很好。
這是對自己新的評價。
消耗近一個小時,效果即將消失。
「好多了,真的很謝謝,抱歉了喏。」把頭埋進對方頸窩,手臂攀藤似地圈住對方,像是用力抱緊大玩偶。真心誠意地道謝,同時滿懷歉意致歉。
cylma: 半跪的姿勢不太舒服,在對方抱住自己之後克維爾乾脆抱著對方坐上沙發,任對方坐在自己腿上把自己當成人形抱枕,自己則是回抱,纖細單薄的身體抱起來帶著微微的骨頭,洗髮乳的香氣是微甜的花朵,帶著巧克力的花蜜。
「那就好。」雖然是這麼說著,但心裡其實帶著微微的遺憾。
cylma: 他以為克勞德會更加的,更加的深入一些。
他在對方的眼裡讀到的情感,比這些臉上輕微的啄吻還要深重,大約是需要雙唇接觸,藉由黏膜的交纏才可以祛除的慾望。
不過看來那大概是他自以為的妄想,對方應該是盡全力的避免與自己有其他的接觸,只希望藥效消除。
「不用抱歉。」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低沉,沮喪的尾音像是十六分音符般倏忽即逝:「被親其實,滿享受的。」
klavier_1121: 好熱。
他並不期待對方對於這個擁抱有任何回應。接著意料外地被擁緊,被觸及的部分都熨得發燙,內心狂喜。然而有聲音冷靜地喊停,這個姿勢大概超出友誼的估量範圍內,靜靜分析評估著。
不可以喏。必須要,純友誼。
這樣的想法讓他彷彿心都要疼痛起來。
小聲咕噥著怕坐斷對方腿,輕輕掙開,手指依依不捨地鬆開,爬回對方身畔靠著坐好。聽著對方說話被逗得咯咯笑。
klavier_1121: 「不怕,我還有一塊巧克力喏。」是個惡劣的玩笑。既然只是朋友的話,這點玩笑大概就只會被一笑置之吧。他並不否認自己有點自暴自棄。
「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吃到、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搞不好哪天一個人孤零零死在房間裡也不知道呢。」終究還是吐出悲哀的話語,他垂下眼。
cylma: 「還有一塊?要分我吃嗎?」他的提議中帶著惡劣的想法,如果吃了之後就會不由自主的渴望親吻的話,那他是不是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對面前這人做出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用自己的喜歡的手法去蹂躪那對柔軟的雙唇。
cylma: 「開玩笑的。」
但大概,是不行。
想到對方方才的忍耐,自己要是真的做了,那對方的忍耐,自己的自制力,都將像是個廉價的笑話。
放手任由對方爬離,小聲的嘟囔和掙脫都表明了他剛剛行為舉動的超過,克維爾發現自己的意志力像是被海岸沖刷的礁石,以為依然堅固穩定,卻發現內裡已是坑坑洞洞,一不小心就會破碎。
「這裡奇怪的食物不少,但是死亡......」
死亡其實比他想像的還近,交託在別人身上的性命什麼時候被收割都不奇怪。
「不會的,那個室長不是說,我們是來度假的。」一扯就破的謊言,他試圖安慰著對方的心:「如果你擔心,那麼我以後常常過來好嗎?」
klavier_1121: 「……你真的可以拿去唷?」嘴角若有所思地勾起。可以拿去跟美麗的女孩子共度美好時光之類的,被自己這樣的人親太悲慘可憐了。
巧克力去哪裡了呢?剛剛自己太混亂,仔細回想大概在對方的小袋子裡靜靜躺著。
klavier_1121: 常常過來。
內心莫名悲喜交雜。
他可以每天引頸期盼著對方到來,為對方坐立不安焦躁等待,一如被小王子馴養的狐狸,然而對方之後終將回到他的玫瑰花身畔。
「好呀。」平靜地露出微笑,「如果這樣不麻煩你的話。」
短暫的也好,他好想被馴養。
cylma:
「拿去做什麼?」他笑:「吃了之後如果亂親人該怎麼辦。」
即使是笑容,克勞德下垂的眼角看起來總是含著悲傷,他想那大概是對於整個世界的無力,對於冰冷而無情的世界能夠做出的最後反抗。
雖然自己大約也是同樣的,帶著同樣的漠然,自身難保。
但如果陷落的時候能有人陪伴,那就算直達地獄,大概也不會寂寞了。
「不麻煩。」他都想搬過來了。
只是太越界。
cylma: 「常常過來打擾你,把你的房間塞滿酒,你會比較麻煩吧。」克維爾看著桌上昨晚喝完未收的香檳,空瓶子還散發著甜甜的酒氣,只留下一個酒瓶容量的香味。
「可能哪天醒來,會被酒瓶埋住喔。」
klavier_1121: 「可以去找喜歡的、可愛的女孩子一起呀……。感覺可以拉近距離……呢?」勉強擠出笑容,心在涼涼的淌血。
「不麻煩喏。」淺笑。
真想要對方搬過來。但是那樣的要求太霸道任性,對方有自己的交友圈,有親近的室友,他沒有權力,也沒有身分要求什麼。
「我會幫忙收拾的嘛!」被逗得笑出聲。
cylma: 「女孩子啊。」他想,克勞德大概是故意這麼說的,為了避免自己再次對對方做一些不適當的行為:「這裡確實是有滿可愛的女孩。」
這個話題大約是恰當的,是一般兩個男性中間會對談的話題。
「不過,我大概不適合她們。」
太頹廢,太無用,連自己都顧不好,又怎麼可能守護那些嬌嫩的女孩。
「那你呢,有你喜歡的女孩子嗎?」
閒談之下隱藏著的疑問,是他迫切渴求知道的答案。
cylma: 「如果你會收拾,那我就更不客氣囉。把你的房間鑰匙給我怎麼樣?」伸手朝向對方,手心向上。
klavier_1121: 對方有覺得可愛的女孩子。
他沒有漏聽那語句裡的欣賞,像插在心頭的刺。他想那還是屬於社會正常範疇的戀愛,自己懷抱的情感太不一般。
撕裂他的嘴都不能說。
「怎麼會呢?你這麼好,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呀。」有些驚訝地睜大眼。
klavier_1121: 「……喜歡的女孩子嗎?這裡的話沒有呢。」也是因為不太外出與人說話的關係。
他或許不愛夏洛蒂了,但是小艾瑪無論如何都還是他心頭上的肉。
「好呀,都給你。」勾起嘴角,跟黑衣多拿了支鑰匙,遞給對方。
cylma:
「一點都不好。」克維爾微笑:「不會有女孩子看上我的。」拍了拍對方的頭,像是玩笑般的親暱。
這裡沒有,所以說,外面還是有的吧。
這也是當然的,克維爾想,大約是前妻,又或是其他人......他覺得心裡有個聲音悶悶地想要開口,卻很快的被自己阻止。
別問了,不想知道。他對自己說。
接過鑰匙,和自己的一樣,是晶片卡的設計,方便攜帶。
cylma:
「不怕我半夜偷偷進來,做奇怪的事?」白色的卡片在燈光下閃著光芒:「比方說,趁你睡著時偷親你?」
他原本是想說,趁睡著時灌醉,但是話出口前卻自己拐了彎,變成更曖昧的意思,意圖明顯。
他故作鎮定,想拿起桌上的酒時卻發現瓶子已經空了,只好把塑膠袋打開,撥弄著杯子跟拖鞋。
klavier_1121: 這裡這裡,他想,雖然不是可愛的女孩子。暗自落寞。
怎麼可能沒有女孩子喜歡呢,只是你不知道吧。話語還沒說出口,被拍拍頭,幸福感流量太大,保險絲燒熔掉,腦袋暫時短路。
一時失語。
聽到對方說的話才拾回聲音,羞怯地嘻嘻笑起來。
klavier_1121: 「嘻嘻,你來哇。」比起第一次說話時的有禮節制,講話更加大膽幽默了些。
這是否代表他們變熟了呢?偷偷地喜悅。
「我就點滿一排蠟燭排成愛心,還準備很多酒等你來找我。」
眼睛沒漏掉對方拿起空酒瓶發現沒酒,接著撥弄雜物的動作。
「想喝酒嗎?拖鞋放一放,等等一起出去拿?」
cylma: 「這麼浪漫,那下次一定來。」他笑,自知是個玩笑。
把鑰匙放進口袋,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是胸前的口袋,貼著心臟收好。
「好。」沒有拒絕,把拖鞋的包裝拆開後靠牆放好;牙刷放進浴室,杯子轉了兩圈都沒看到放哪,索性擺在桌上最容易看到的位置。
做好準備之後,站在門口微笑等著克勞德。
klavier_1121: 「好呀,等你來。」嘻嘻笑,站起身往對方走去。
=========拉線
對了一周以上的交流
cylma: 又要開始對新交流了(不要
klavier_1121: 那有什麼問題
將近兩萬字的交流(看word
cylma: 有這麼多喔!!!!!!!!!!!!!!
klavier_1121: 我只有算這串 三串都算應該更多
cylma: ((咳血
我不敢看(想到要今天整理完覺得害怕
klavier_1121: 聽起來超虐
cylma: 這就是,開學前寫暑假作業的心情
klavier_1121: 不過暑假玩得很開心呢
cylma: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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