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
當天的情形,恰好瞥見大辣辣佔據自個床鋪的某人,皺起眉心......煩躁,但不討厭。
決定放過他,不踹。
「Morning.」支手撐在床沿,撈起長軟髮絲撥向一側,俯身向床正中央的男人點吻,打個招呼,蜜色眼眸看不出太多情緒起伏,即使眼前的男人,清晰無比。
「呼…唔嗯嗯嗯、嗯嗯、摁。」反觀影的動作,鍾魁正在打呼,特別在點吻的動作之後他還莫名咀嚼了起來。…大概夢到在吃吃吧。
這副邋遢樣真不是蓋的。
盯著還正在熟睡的臉,連同已經被挖除的那眼些微凹陷的模樣......改天,請人替他裝只義眼也好。
「好吃,嗎?」挑起眉尾,放棄往門外走的想法,坐回床上,伸出手........食指戳戳臉頰,戳戳、戳戳戳、戳戳戳戳........
「摁、嗯嗯?摁!?阿淦!!」忽然坐彈起身的鍾魁嘴角滲出一點血,一看就知道是在身旁人戳到一半的時候連嘴邊肉都嚼下去的緣故。他氣喘吁吁、表情驚恐的張望,最後是定定的看著身旁的影:「……跨三小?!」
「看你。」讓人看,反正也不少塊肉,倒是鍾魁這一起床就精彩慌張的模樣......放過唇角守不住,反正絕對不是自個的錯。
早就默默收回手,這才想起來視線好像清晰得太過,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眼鏡?沒有眼鏡,原來如此。
伸出手,挑起眉,始作俑者絕對是眼前這個白目自大的男人。
「淦…」稍微舔過被自己的犬齒咬破的地方,顯然是有點痛。接著他緊擰著眉間,瞇著赤瞳看向淺淺笑著的人…心情好點了:「看,沒眼鏡多可愛。呵啊…」打起呵欠,另手揮揮將抓了一晚的眼鏡撥到床底下。
......
雖然瞬間有一些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但很快決定放過它,這男人激起太多情緒,直覺性的避免在印象中過度膨脹他人形象,無論或好或壞;也是因為懶得理會眼前這個倉狂至極的男人,下場絕對只有沒完沒了,於是伸手按上床面便要爬過鍾魁而去……撿眼鏡。
這既然要跨過自己去撿眼鏡,那麼對方那足以聯想扭動時的騷勁兒的腰和臀部自然就移到眼前了,這讓鍾魁心情又好了幾分。「怎樣?要做老子的早餐嗎?哈!」說著,大手便往面前的臀側揉去。
讓人用曖昧的手法揉捏臀部倒是沒太大反抗,直到撈到眼鏡為止。
『啪』跪立而起順勢打掉還想往裡面摸去的鹹豬手,戴上眼鏡,垂眸以『你很煩人』的眼神俯視在一旁的男人......做與不做?
現在,不想做.......意外的想法。
「欸!淦!」趕緊收回被拍開的手,鍾魁錯愕帶著不爽的表情看來有些滑稽,赤色的雙眸瞇起上下審視面前的人,鑲環的眉尾挑了起來:「怎樣?你有話想說尼?」要馬解釋,要馬躺下。
「不想,做。」人問自個就答,如此乾脆直接,只是聽見的人是否會覺得自己又不舉還是生病就不得而知......放過它,放過它。
生病?不舉?原因是啥似乎也不重要了,這幾天顧慮對方的身體狀況說實在的也沒那麼堅持要不要來一下的問題... 不過看影這樣直白的表示不想做這倒是頭一次。
「.........」不怎聰明的腦袋一時間找不到其他的問法,只能皺著眉頭不斷上下打量面前的影。
「......」用無言對無言,十分對稱。
只是那一臉『你有病』的模樣,即使視線模糊仍舊用奇妙的電波透過那人的眼睛投射過來,這男人實在.......
伸手,往人的眼睛覆上遮去過分的視線,「謝謝,你。」淡淡的幾乎不像在道謝,說。
「………」這次鍾魁是怔大了雙眼來表達他的震驚,但隨即恢復並咧開平時的笑容手再次揉上對方的身子:「用身體道謝才是禮貌吶,嗯?」似乎不這樣就無法掩飾被“道謝”而有的害臊,這種事情太不習慣,太OOC了。
面無表情的將人的鹹豬手抓住,移開,然後俐落的跨過去翻身躺回原本的位置,背對那個男人。
只要不看,就可以跟平時一樣不用在意,生理上沒有問題,所以是心情上意外地想避開體溫......名為鍾魁的男人的溫度,有點可笑。
對方收起掩住視線的手,再次看到的畫面卻是影的背影,鍾魁動物的本能察覺兩人目前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微妙,他抓扒了後腦上的頭髮,躊躇著該如何打破這個沉默…
「呃、那個…不客氣啦!不客氣!嗯。」
邊回應邊點頭,像是在鼓勵自己回得很好似的,只是說話口氣除去平常的流氓口音外還有著一種青澀不熟練的口吻,畢竟被道謝什麼的,還真的不習慣呢。
那個『嗯』聲尾音未完,自個忍不住的一腳就已經往不需要用眼睛看都知道一臉尷尬的人腰間踹過去,接著軀幹一轉、手一撐、全身一翻,穩穩在床上站起,垂下蜜色的雙眸冷看這男人......透過鏡片。
「吵,噁。」簡單打破剛才空氣中瀰漫怪異氛圍,接著便躍下床,準備出去找找吃的。
「……」再怔,影連貫迅速的手法堪稱一氣呵成讓鍾魁毫無反應空間,直到影都走近門了才從床上跳起來。
「淦尼馬的說我噁!?你說謝謝才噁咧!呃呃噁!」雖然嘴上如此反駁但腳步還是跟上了對方,反正自己穿著一向如此,最多批件外套,跟著出面自然是沒問題的。
根本懶得停下腳步管那男人在後頭叫嚷什麼勁,甚至對一堆ㄜㄜㄜ排列發音完全左耳進右耳出,只覺得非、常、吵,但還是突然一瞬間停下來了,伴隨『碰』的一聲和低頭......撞到門框了,毫無意外的。
「淦!」的一聲是被影瞬間的撞擊聲給嚇到,一看原來是對方慣例的“日行一撞”,翻了白眼跨步往前,另手捉住人的手便逕自做了前導者:「馬的,跟在林北後面啦!」
「......」無語,但沒有反抗,就這樣讓人手抓著往外走,因為有點意外。
這男人也會表現照顧人的一面,非常意外。
「你是鍾魁?」蜜色眼眸透過鏡片散發一絲不信任和一抹疑惑......上次也是,真的太過意外,不太習慣。
這男人從來除了下半身思考之外就只有床上的表現令人滿意......粗暴、原始,但不算沒技巧。
餘下的那支眼白了一會,轉頭一臉“白痴噢”的表情斜視身後的人:「阿哪某咧?某哩西逃卡哢丟趴代ㄏㄧㄡˇ?」
不管對方可能會聽不懂的以台語吐槽那個撞了很多次極可能出事代腦袋。
「......」聽得懂,但不想聽懂,只能無言。
想想,有些想法既然無法用言語表達,那只能使用行為讓對方明白自個心意......迅速伸出雙手,捧上鍾魁頰側,緩緩靠近。
『咚──』有點可愛的聲音,但是畫面......額頭碰額頭,用力的。
「你,才壞掉了。」忍住暈眩的痛,蜜色雙眸瞇起冷淡的發話,然後直接繞過對方身旁,此刻不走等一下就走不掉了。
「淦...!#@%&^%...!!」那確實是不小的衝擊,幾乎把所有他會的敢罵的所有髒話都飆了一遍,然後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才睜著充滿血絲的那支眼瞪向影離開的方向。
「哩嘎哇蹬來──」和著充滿怒氣的咆嘯,追著出門。
...看來,待會沒先在外面打上一場,他們是不會好好回來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