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感到疲累了，也會因夢境的不安而醒來。
從 鮮紅與母親、破碎的布偶與鏡子的自己、白大褂及手臂上細小的管子...。
那些記憶像場洪水似的一擁而上，直讓人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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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異常寧靜的孩子房前，安東尼心中越發不安。薄荷點最近的情況比以前都要不好，而且自那天夜歸後，都沒在他面前出現過。安東尼擔心著，他想的情況是不是已經發生。
「薄荷點，我進來了。」敲敲房門，沒有拒絕，安東尼輕輕推門。房間不如他想的清潔，反而多了不少墨水的痕跡。靠近小床，安東尼坐在床尾，看著床上的孩子不發一言。

床墊因動作而陷落一點，感覺到明顯動作的薄荷點將罩著自己的被子拉下。然後坐起身子，直盯著床尾的人看。「大哥哥......」
未如往常般的喊出名字，孩子內心的複雜也顯現在那張沾著與手有著同樣墨色的臉龐。對某些記憶、對於現在，有著許多如無底洞似的疑惑，使他無法釐清哪邊才是夢境、哪兒才是現實。

「......早安，薄荷點。」看到對方髒髒的臉而頓了頓，隨即又回復過來，溫柔地跟孩子道早安。「要起來了嗎？還是想多睡一會？」

「...早安」看著坐在床上的安東尼哥哥，便把暖暖，但是又冷冷的被子推到旁邊。站在床上，一步步小心的往大哥哥靠近。想知道是有溫度的、還是沒有溫度。
雖然聽見了問話，薄荷點沒有回答，只是將那雙帶點黑的小手貼上安東尼的臉龐。「.........」

接受對方確認般的觸碰，孩子的手還帶著一點溫度，讓安東尼稍稍放心。同樣地也輕輕撫摸孩子沾了墨的臉，那抹黑色也沾到他的手上，隱約的感覺到這抹黑色的意義。
「薄荷點的臉都髒了，要去洗洗臉嗎？」垂頭對人說，那小小的孩子看起來更脆弱。「要是累的話，我去拿個毛巾給你吧？」

在確認完心中的溫度問題後，孩子放下手，一屁股坐回床鋪。「好...」薄荷點看著自己的手、看著安東尼沾上顏色的臉頰，才知道那些星子的黑並未完全的抹消掉。在小聲地回答後，也用力地摩擦雙手。

摸摸孩子的頭，安東尼離開房間，先是替自己洗了臉，然後替人拿了一條泡過熱水，還熱的濕毛巾回來。細心的為孩子抹乾淨臉蛋和手腳，把所有的黑色都帶走，然後拿了一套乾淨的睡衣給人，讓人換下同樣髒髒的衣服。整理好孩子，安東尼才開口說：「現在感覺舒服一點嗎？」

「有溫度，安東尼哥哥有溫度。暖暖的不是冰冰的。所以這是真的。」
在安東尼離開房間後，薄荷點便停下搓揉雙手的動作。直望著手中方才觸碰到的，彷彿還存在著的熱度。似乎感到安心，孩子露出了很小、很小的笑容。
「嗯！」薄荷點讓安東尼抹消所有的墨色後，點點頭答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將手伸向對方的胸膛。

「哈哈，薄荷點是做了什麼夢嗎？」笑道，低頭看看對方按在自己胸前的白淨小手，猜想著對方行動的意思。大人的手按在小小的孩子手掌上，安東尼感受到孩子的溫度，也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薄荷點想聽心跳聲嗎？」

「......是不舒服的夢...」眨眨眼，抬頭對著安東尼哥哥說。「薄荷點剛才以為這邊也是夢呢...以為全部都是假的呢...」但是有了溫度，這裡就不是假的了！
「嗯...這邊會跳的話，就是還在呼吸對不對？」

「嗯，我還在呼吸，心臟也在跳動。」可是人卻已經死了。
安東尼突然想到，薄荷點會不會是跟他們一樣，已經想到那個時候的事。對薄荷點來說，那也許是難以理解，讓人無法相信是真實的一段回憶吧？
牽起薄荷點的手，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對方坐過來，環抱著孩子，安東尼的手包裹住對方的，說：「薄荷點做了個怎樣的夢呢？可以告訴我嗎？」

「嗯......」窩在溫暖懷抱裡的孩子停頓了一下，思索著要怎麼將眼裡所見的那一幕幕說出。同時也疑惑著：
...全部說出來的話，就不會有奇怪的感覺了嗎？
薄荷點在心中默默地想。
「...有一個穿著黑色的薄荷點自己站在白色的雪裡，之後和星星教堂的大姊姊坐在馬車中......黑色的自己跑出去，然後薄荷點也待在以前的家...薄荷點也回去以前的家了哦！雖然那邊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然後...」

孩子斷斷續續的說著沒有存在印象的曾經記憶，提到鈴音是怎麼對以前的家大聲哭著說對不起，還有那些儀器的吵雜聲、房間中，穿著白大褂的大人們圍繞的圓、推車、其中一個大人的怒喊、空下的房間。以及最後在床上的自己，與那刺耳可怕的、宣告什麼的聲音。
「......薄荷點很不喜歡那個聲音...」孩子皺著眉頭不開心地說道。

安靜地傾聽孩子的話，把所有的事情都聽進去，安東尼變得越來越難過，同時心也感到疼痛。擁抱孩子的手又收緊起來，把在過去曾經受傷的孩子鎖在懷中，安東尼為人的過去感到心痛。
「那已經過去了。」抵在薄荷點的頭上，安東尼輕聲說：「薄荷點現在不會再遇上那些可怕和難過的事。」
因為一切都已經結束。

「那個不是夢嗎？不是假的嗎？」雖然好像真的，但是那個只是夢吧！因為自己還是記不起來什麼時候有那些事。
薄荷點雖然感到困惑，但心中的不自然感彷彿因有了出口，而緩緩地穩定下來。「......那個夢裡的薄荷點怎麽了呢？」孩子突然問道。

漫長的沉默，安東尼只能看著天真可愛的孩子，卻無法回答對方的問題。薄荷點還這麼小，不能理解也是正常，而安東尼，心底裡也不希望對方明白。
死亡這事實，對人生剛開始的薄荷點來說，未免太過殘酷。
「......不是。薄荷點想起的，就跟你在這感受到的一樣，都是真的。薄荷點，我，和消悰，和在這地方的人，大家都是真的。」組織著字詞，試圖讓孩子能明白。「我們都從不同的地方出生，卻都來到這裡，那是因為......這裡，是我們的終站。」

大哥哥突然安靜了好久，然後才開始說好長的話。「...那也是真的嗎？是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好像沒有非常的驚訝呢...因為自己知道那個本來就是真的了？唔.........
思緒的結在心中鬆開卻又拉扯著，薄荷點細細地努力理解文字及真義。
「嗯？終站是什麼？」扶著擁抱的安東尼哥哥的大手，想知道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字們。

「終站就是完結的地點的意思。每個生命都有開始和結束，而我們的……已經結束了。薄荷點夢中看到的，就是結束的那個時刻。」像是要安慰人一般，安東尼輕輕親吻孩子的額，苦澀的道出不久以前他們才想起的事實。「這個地方的大家都一樣。」

「？」靜靜的聽完話語，孩子不能理解的抬頭望向安東尼，明亮的雙眼帶著滿滿的疑惑。「薄荷點不懂」搖搖頭，白髮孩子輕聲說。
他曉得現狀的真實，也知道並輕易的接受了那夢境曾經屬於自己的一部份。但薄荷點不清楚生命所謂的結束為何還保有著溫度。

「我想也是。因為我也不懂。」看著孩子的臉苦笑，安東尼對自己無法解答孩子的疑問感到無力。
「也許我們過去一直以為人死後會上天堂下地獄，或是會一切消失什麼的都是錯的吧……結果我們都來到這裡。」看著金色的眼瞳，自言自語般說著 ，安東尼知道孩子現在還不懂。也許以後，他就會懂。「可能是命運注定我們要在這裡遇見彼此吧？」

皺了皺眉頭，薄荷點越來越不了解話語中的意思，心中那股對著什麼而有些不滿的感覺又再次出現。因摸不著事物的本質、想不通困擾的疑惑，此刻的心情，就像在森林中時，帶著怒氣丟下皺褶的素描本那般。

「……薄荷點還是不懂吧。」摸摸孩子越來越困擾的臉，安東尼看那眉間的皺褶，知道如果不好好跟人說清，大概會讓人更疑惑。嘆息，猶疑了好一會，安東尼才再次開口說：「我們其實都死了，然後不知為何來到這個地方，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還活著……不過我們的確存在於此，在這刻我跟薄荷點一起，在這裡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至少他覺得這是真實。

「死掉了？但是死掉是不會有溫度的呀...死掉就是...死掉了呀...」專心聽完安東尼說的話後，薄荷點一知半解的喃喃自語著。「唔.......」孩子感到頭一陣陣的痛了起來，雙手抱住自己的白色小腦袋，用力咬著唇想讓疼痛輕緩一些。

「這個呀......我也想不通。反正這裡就是死後的世界，我們是死了的人，以前的身體已經不在了，可是意識卻留在這裡。」皺著眉，安東尼看著抱頭的薄荷點，也只能伸手給人輕撫作安慰。的確如對方所言，都是一些無法用常理去解釋的事，全都讓人無法理解。

疼痛著，是哪兒在痛呢？是悶悶的心？還是沉沉的頭？
此刻是為了話語而不安？還是因不明白真相而感到徬徨？
薄荷點放下摀住髮的雙手然後沉默著，依然不肯放棄似的在心中為所有訊息找出答案。「......死掉了...是不是就不能回去洛姆了？」

「嗯......也不是。即使死了，我們還是能回去，只是方式有點不同。」話一說出口，又迎來薄荷點等待的眼神，安東尼握上對方的小手，說：「薄荷點在醒來後有沒有看到一把鎖匙？」

「鑰匙？唔...沒有...」搖搖頭，沒有任何的印象。薄荷點的目光此時卻像是被什麼吸引似的，直望向倚著睡床的小櫃子上，和白色花兒放在一起的，帶著墨色的鑰匙。「是那個嗎？......」

「上面有一個號碼吧？就是這個了。」放開懷中的孩子，讓人伸手去取下鎖匙。就如同他碰到鎖匙時一樣，薄荷點應該也會瞬間意會到這鎖匙所指向之處。「你想的話，我和消悰都可以跟你一起去。到了那裡就會明白了。」

一拿起桌上的鑰匙，清晰的影像便突然閃入孩子的眼中。薄荷點對手裡的鑰匙與那又消失不見的畫面感到疑惑。
「為什麼上面會有數字呢？這個是薄荷點的嗎？」將鑰匙的黑色擦乾淨後，對安東尼哥哥說。「要去哪裡？去...那個突然不見的地方嗎？」

「那是屬於你的號碼。」安東尼用手巾給人擦擦手，讓人握好鎖匙後，把人抱下床，讓人站好。「去到那個地方，找到跟號碼一樣的書，薄荷點就能......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嗯嗯！」點點頭回應道，薄荷點握緊了手中的鑰匙。
為什麼要拿鑰匙去找書呢？找到書之後呢？有什麼會出現嗎？那個地方是哪裡？......
儘管在腦中想了非常多的問題，孩子依舊一個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跟在安東尼旁邊。

帶著薄荷點來到消悰房前，叫醒裡頭的人，安東尼板著臉，簡單地只說：「薄荷點想起來了。」然後等待對方的反應。

「......」看向門板，消悰默默起身，打開房門。看了下安東尼旁的薄荷點，消悰看向安東尼，雙眼緩緩眨了幾下。「要一起去？」

「嗯，薄荷點一個我有點不放心。」低頭看看有點疑慮的孩子，安東尼又看回另一人。「你要一起來嗎？」

「......嗯。」看著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孩子，消悰離開房間，將房門闔上。摸了摸薄荷點的白髮，消悰才再看向安東尼。「走吧。」

和大哥哥們一起走在街道上，一起去那個突然不見了的地方。握在手裡的鑰匙涼涼的，安東尼哥哥說上面的數字是屬於薄荷點的。這是什麼遊戲嗎？找出書本上的數字的遊戲？還有這個鑰匙是誰給薄荷點的呢？
前方的一切在沉默思考的孩子眼裡悄悄的變化著，像站在日與夜的交界點般，這個薄荷點不知曉的世界，引領似的為孩子開了某扇窗。
即使迷惑不解，過去依然為過去。但不可抹消的，是那 過去 始終存在的事實。

三人在前往圖書館的路上都很安靜，安東尼突然有點擔心，薄荷點在看到寫了自己人生的書時，會有什麼感覺。那本書，才剛要開始。
「是這裡了。」領人到門前，讓同行的人先行。

「為什麼要來圖書館呢？」一直沉默著的薄荷點抬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那個不見的地方就在裡面嗎？」

「對，我們要來找一本書。」向人伸手，帶人走進無人的圖書館。「我和消悰都有一本書，薄荷點你也有一本，只有你能看的書。」

「鑰匙上有編號，薄荷點照那數字找吧。」指了指孩子手上的鑰匙，消悰輕輕摸了摸孩子的白髮，讓人能安心一點。

「嗯嗯」點點頭，孩子將手裡的鑰匙握得更緊。安靜的圖書館此時讓人覺得有股陌生的吸引力，三人順著那往下的、不斷旋轉著的階梯，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至前方只剩一片平坦時，腳步才停了下來。
「這裡也是圖書館嗎？」甫一進入，諾大的藏書空間便在眼前展了開來，薄荷點拿著鑰匙不由得驚訝道。「那是...數字...嗯...」

看著前方書櫃上的編號，薄荷點很快的就知道那與手中的鑰匙有關。
他帶著期待的在有著號碼的木櫃中奔跑穿梭，想找出那本與鑰匙相應的書籍。
終於，他找到了自己的書。
將比起其他書籍來說，不是很厚的書本從不高的書架上拿下，孩子有些開心的對人晃著自己的發現。

「很厲害呢！這麼快就找到了。」讚賞的說，安東尼看人找到了書，心中莫名的緊張。他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麼，也許他看書當日，消悰的感受也是一樣。「薄荷點想在哪裡看書呢？」

「可是這個打不開...」薄荷點把書抱在懷裡，手依然抓著鑰匙。「嗯...在這裡看！......這個是誰送給薄荷點的呢...是新的字典？」孩子想起在與叔叔生活的那段期間裡，對方也有送給自己一本搭配解釋灰色圖像的字集。

「把鑰匙插進上面的鑰匙孔。」指了指上面的鑰匙孔，消悰輕輕眨著雙眸。「先找個地方坐著吧。」揉了下孩子的白髮，讓人不要太著急。

「嗯嗯！」了解意思的孩子點點頭，便在離書籍的擺放位置不會太遠的地板上直接坐下。「......」鑰匙擱在一旁，將書籍也平放在地上，薄荷點一下、一下的摸著鑲嵌在書封上的鑰匙孔。
突然有些猶豫。
「......薄荷點要打開書本了！」白髮的孩子拿起鑰匙，轉開那道隱藏著所有的鎖。

原本紋絲不動的書籍，在解開的剎那間，便能夠翻動與閱讀。書頁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由艱澀與簡單的字詞交互組合成的句子。因為無法了解真正的通順句意，這使薄荷點看得迷茫與有些許走神。即使上面紀錄的文字在在說著與自身息息相關的事。他的記憶與來到Zero的所有事情。
「好多字......」

「薄荷點坐過來吧，我讀給你聽。」在人旁邊坐下，安東尼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對方坐過來。抬頭，對消悰說：「你也坐下吧。」

坐在人一旁，看著那被打開的書，什麼也沒說，消悰只是靜靜垂下雙眸。

『要是不要打開這本書就好了。』
如果在以前，還是 “一個人”的時候，薄荷點很肯定自己絕對會這麼說。
雖然現在並不一樣了，他不再是獨自一人，他能夠鼓起勇氣面對。
但觸碰傷口依然是件讓人無法高興的事，而且有些殘忍。
從一開始的期待，到故事漸漸的步往屬於他曾經最想隱藏的那一部份時，孩子默默的哭了出來。

眼淚啪噠啪噠的一滴滴打在書頁上，薄荷點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不斷的擤鼻子、啜泣著。
孩子知道書本上全是自己的過去，無論是開心的、痛苦的甚至於放棄希望的。一字一字的都記載在灰白的薄紙中，無法否定的、也否定不了的，他的生命。
在迎來終章之後，並非是結局。薄荷點聽著接下來在ZERO中的每一天。

逐頁逐頁的，讀出孩子的過去，出現在薄荷點生命的每一刻，這感覺跟看自己的書是完全不同。他為孩子的過去感到難過，也覺得遺撼，然而他亦無法改變些什麼，只能在能做的範圍內，讓人過得快樂舒心。
所幸的是，跟薄荷點的人生相比，在zero的日子無疑比較和平安穩。
「接下來，是最後一頁了。」聲音變得有點沙啞，安東尼在翻頁之前，替哭泣的孩子抹淚。「薄荷點，接下來的要聽清楚。」

「嗯嗯...」試著讓不穩的心平靜些，低下頭的薄荷點發出細細的聲音應道。

翻頁，慢慢的，把最後一頁的文字讀出，安東尼讀得特別慢，只怕孩子還沒明白就離開。
「我們會在這裡等你的。」懷中的孩子突然消失不見，安東尼看向身邊的消悰，臉上寫滿不安。

『 回去了之後呢？回去了之後要做什麼？』
在還沒釐清字裡行間與心的話語之前，薄荷點只是看著一切變的透明。
『 只有一個人會看到自己、只有少少的時間可以說話 』
他是回來了，回到那原本的世界。卻不知道自己最想見的人是誰。
「...不在這裡」早就不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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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哇 謝謝安東和悰的陪伴;;;;;;;; 其實在對噗時 一直被裡頭的氣氛弄得有些激動;;;;;然後薄荷點回去的地方是以前的家;;;;;;

不用客氣 最後點點的話虐虐的…

anthonyp: 嗚嗚;;;;;;心真的酸酸的;;;;;;;;

等點點回來 消悰來做好吃的

zero_asuti: 嗚哦哦;;;;有好吃的;;;; 點點說他要滿滿的蘋果蛋糕、蘋果杯子蛋糕、蘋果派(ry、不要任何青菜((

不要青菜

不可以不要青菜

anthonyp: 點點依舊對青菜難以下嚥(#

zero_asuti: 窩已經能想像點點的表情惹www當青菜端上桌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