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父親所傳授的隱遁之術,雅彥和佑太勉強逃離了瘋狂的妖異手下,可好不容易支撐到了隱村入口,雅彥卻失去了意識。
佑太雖心有餘卻力不足,眼見小少爺因失血和過度使用妖力而臉色泛白渾身發冷,急得他團團轉卻想不出法子,此時不遠處出現了一道人影。
瓶覗一如尋常走在回村的路途上,卻在臨屆入村前看見了絕不尋常的景象。
那名總是一臉溫和笑容的金髮少年如今面無血色,身上那總令瓶覗不自覺目光多停駐數秒的清國服飾染滿鮮血──顯然是那少年自己的血跡。
那只守在少年身旁的狸樣妖異一臉著急,似乎不知所措。
瓶覗腳步停頓了短短數秒,最終,仍朝著昏迷的少年走近過去。
雖然慌張,對於周遭的警戒佑太仍然是有的,一發覺有妖異的氣息接近便豎起了毛旋身迎接--看到的卻是一名白髮人形的雄性妖怪。
等等、這個人是--
「您、您是和雅彥少爺同村的醫生吧!」儘管並非十分確定,佑太仍焦急地問道:「請您救救他,拜託了!」
瓶覗確定自己並未見過對方,此刻一下被喊出「醫生」二字令他下意識有些戒備。
但緊接著聽聞「少爺」二字,伴隨狸妖的急切與懇求,加以一走近發現雅彥傷勢比遠望時更加怵目驚心;當下瓶覗不再多想,腳下影子無聲延展,彷彿逆流的瀑布離開地面,張出人眼直豎般的形狀。
平時為表尊重,儘管取得過守門者同意他仍極少用這種方式移動入隱村,然而此刻情況危急,他甚至顧不得鮮血沾染,扶起失去意識的金髮少年便踏入了那枚「眼」中。
「跟我來。」
身體感受到晃動,似乎被誰抬了起來。
原來失去意識了嗎。模模糊糊地想著,可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不是佑太嗎?怎麼可能......
勉強將其中一眼睜開細縫,入眼的幾乎是一片黑,轉頭時,眼前出現了白色殘影。
「......瓶覗先生?」勉強能夠想到的,只有一個人選。
應了一聲,瓶覗盡量在不扯動到對方傷勢的前提下加快腳步。
想起局裡同僚對受害者總不忘精神安撫的體貼,瓶覗頓了一頓,開口:「你的隨從護送你回來,我在入村前碰見。」
短暫的黑暗來到盡頭,瓶覗扶著似乎就連維持清醒都有些吃力的少年邁出腳步,踏回現實,兩人落腳踩在一片泥土地上。
「你現在安全了,雅彥君。」
他們抵達的是白髮醫生家後頭的溫室藥草園。
拖著一地血跡,瓶覗攙扶他來到溫室一角的木造隔間裡,將雅彥安置到木板床上。
隨從......
雖然意識陷入黑暗中,聞言雅彥還是有些想笑。
這樣是不是有些糟糕啊?
雖然並非多麼溫柔的言語,心裡卻因瓶覗先生的話而有些放心了。
「不好意思......麻煩瓶覗先生了......」說著雅彥再次失去了知覺。
從對方由含糊變得悄無聲息的語調中,正在查看少年傷勢的瓶覗察覺他昏過去了。
替雅彥稍事止血,瓶覗持剪褪去他一身染滿血跡的衣袍。
撲鼻的血味迎面而來,伴隨一室藥草氣息雜揉成了一種特殊的氣味,泛著帶腥的甜。
瓶覗以布巾沾水小心抹去血汙還原傷口全貌,找到最嚴重的皮外傷位於少年頸側的割傷,而然頭部遭受的撞擊卻有留下後遺症的可能。
從割傷的形狀以及殘留物,他判斷割傷雅彥的器物已遭鏽蝕。
意識到自己從什麼角度做出慣性判斷的瞬間,白髮的法醫下意識對自己搖了搖頭。
不會的。
佑太跟著兩人來到屬於醫生的藥草園,看著對方動作熟練且迅速地替雅彥清創,讓小狸妖心安了不少。
把雅彥少爺交到對方手中果然是對的選擇。
思及此,佑太開口道:「醫生大人,若是有任何我能幫上忙的地方,請儘管說!」
過去佑太基於自身對雅彥的關心和好奇,不時會下山瞧瞧小少爺在做些什麼,也會轉述給響大人聽。
雅彥身邊有些什麼樣的人,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他並非一清二楚,可也略知一二。
這位似乎是名為瓶覗的妖怪,話似乎相當少,因此佑太主動提出了做為助手的可能。
「請你燒盆熱水,井在溫室外。」
聽對方主動提起,瓶覗頷首,燒水以外又描述了幾種藥草與座落方向,加快救治的進程。
交辦事畢,瓶覗拉開一旁多格抽屜櫃中的其中幾個,取出數枚裝填與標籤各異的玻璃容器。
幾道消毒步驟後,他首先抬高昏迷中少年的下顎確認喉管暢通,將摻含微量罌粟提取物的藥劑餵入少年口中。
隨後瓶覗拿起另外一瓶,謹慎地以鑷夾棉花團沾取當中麻醉劑,小心翼翼地在少年頸側傷勢塗抹。
「啊啊,剛剛是說這幾株吧......」
做為妖怪而存活於世的時間不短不長,可藥草一類佑太從未接觸過,在記下醫生的指示同時也擔心自己可能記錯什麼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小小的身軀無法同時咬著藥草又抓著水盆,因此佑太先將拔好的藥草裝進尚未裝水的盆子中,等接近了溫室的木造隔間時,把藥草放到醫生腳邊,才頂著水盆衝去完成剩下的任務。
靜待藥效發揮期間目光掃視確認狸妖細心幫忙採集來的種類無誤,瓶覗執起工具,首先確認少年毫無知覺,接著處理起雅彥頸側只要再偏離幾許就會造成不可挽回致命傷的嚴重創口。
方才不讓麻藥沾抹手部,全是為了這一刻。
務須精準,訴求俐落,並且全神貫注。一條珍貴的生命交到自己手裡,瓶覗不敢賭上任何偏差。
幸虧凶器並不鋒銳,創口雖需縫合,但傷不致太深;金髮少年一度變得急促的呼吸漸趨緩和後不久,瓶覗剪去最後一抹線頭,完成了處理。
在縫合途中佑太便拖著水盆回到二人所在的木間了,可發現醫生正心無旁騖地進行著工作,佑太連大氣也不敢出,直到對方直起身子抹掉額前汗水,佑太才出聲:「醫生大人,熱水已經拿回來了。」
雖然雅彥仍然十分蒼白,可至少呼吸還算平穩,猙獰的傷口也已完成治療。
較起平時工作更長時間地集中精神維持精細操作,此刻瓶覗稍一鬆懈,雙手、眼睛、以及大腦紛紛傳來疲憊的信息。
這時他才注意到小狸妖的存在,同時聽見對方謹慎地在處理告一段落後才出聲。
「謝謝你。辛苦了。」
瓶覗點了下頭,站在原地休息了會,給自己也給剛忙活一陣的對方一點緩衝時間。
「可以的話,想請託你協助處理藥草。」
等到精神能夠重新集中,瓶覗接著開口,告訴了狸妖採集回來的數項藥草該如何處理,取其根、莖、或葉,擠榨、輾泥、或者切碎。
「好的,請交給我!」眼前的醫生的疲勞肉眼可見,想必是工作了一天回到這兒,接著又有此意外因此特別疲憊吧?
佑太也不希望給對方增加更多額外的負擔,照著醫生的指示將需要切碎的藥草處理過後,佑太接著站到臼的邊緣,兩隻後腳牢牢扣著木緣,前腳則抓著杵,奮力碾磨起藥草。
若不是如此此種情況下,這樣的初次體驗或許能說得上是相當有趣。
可現在的佑太滿腦子想的,就是要將藥草按醫生的要求磨好後交予對方處理。
相較於頸側被活生生割開的猙獰裂口,頭部撞擊所致的外傷好處理得多,然而如此靠近腦部的傷害是否造成更深層的影響,恐怕只能等雅彥醒來後才能確認了。
替雅彥頭部完成包紮後,比起最初的神經緊繃,白髮醫生的面部線條原本緩和不少。
卻在目睹少年左手上臂的痛慘傷口時,原本在執行醫治時不該被情緒左右的醫者心頭騰過一閃而逝的怒火。
瓶覗與雅彥雖稱不上熟稔,作為鄰居,這名來自異國的少年妖異對他始終保持著溫和的友好與合宜的禮節。
即便不曾向任何人提起,然而這名鄰居的存在與整個隱村一樣,不知不覺間早已被瓶覗劃入生活的一部份。安穩,平和,或許並不親熱,卻很舒服。
揮開徘徊數秒的走神,瓶覗自抽屜櫃底部較狹長型的抽屜取出幾段木板與潔淨布條,在雅彥上臂傷處進行處理過後,接過狸妖辛苦製出的部分草藥敷於其上,仔細包紮,接著將木板作夾板用,固定少年重及斷骨的傷勢。
三處主要傷口處理完畢,白髮的醫生無聲呼了口氣,繼續著手處理少年身上其餘擦傷、挫傷、與幾處瘀血。
等到結束,燒沸的熱水水溫已經溫緩,瓶覗汲了一些洗去滿手狼藉,最後對著一直靜候一旁的狸妖點點頭,表示療程結束,請他幫忙替昏迷中的少年進行最後的清潔。
「接下來幾天嚴防感染,不出兩個月應該能完全痊癒。」
隨即,瓶覗補充:「不過腦部的傷勢影響無法確切判斷,可能要等雅彥君醒來後,再觀察一陣子。」
「好的,非常感謝您!」佑太趕忙趴伏於地,語氣中不由得帶上了哽咽。
忍住了衝動,佑太起身,看向雅彥後,又將視線轉回眼前的醫生上頭。
「醫生大人,我非常感謝您所提供的幫助,不知道您可否再聽我最後一言?如您所見,很遺憾地,我的體型沒有辦法支撐住雅彥少爺,若要將他搬回住處恐怕是有些困難。不知他能不能暫住於此,或者醫生大人能找別人幫忙我也會感激不盡......?」
佑太知道醫生已經很累了,因此並不希望再麻煩他,可自己實在無法完成搬動雅彥這個任務,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提出一個請求。
也是自己疏忽了,瓶覗搖搖頭。
「雅彥君請留下來吧。」
語調一頓,他探詢:「請問怎麼稱呼?」
「非常感謝!啊,沒有自我介紹真是失禮了,我是佑太,侍奉雅彥少爺的父親!」語畢佑太佑太點了下頭,做為無法鞠躬的替代。
目送醫生走出木間,佑太叼著醫生提供的毛巾跳到了雅彥的身旁。
看著少年樣貌的小少爺,佑太的眼神柔軟了幾分。
終於能好好休息了呢,雅彥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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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非常感謝瓶覗&瓶覗中百忙之中抽空幫雅彥跑劇情/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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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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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公告一下,之後的劇情父親大人也會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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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才要謝謝雅彥中邀約<333 不然總覺得好近鄉情怯啊
看到雅彥受重傷整個 大心疼orz 在醫生的可疑小花園(?)裡請好好休息!
小佑太真的太可愛啦!以狸的型態幫了很多忙,有種又辛苦又……好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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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保抗議
也謝謝神速手雅彥中包容我的烏龜手速QQ 這次可以一次和雅彥與小佑太交流到很開心!!!
期待父親大人幫雅彥報仇QQQQQQ(←
ZI_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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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生的秘密花園(?)一定可以好好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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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覗中什麼時候回來都逮就補!雙手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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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看到瓶覗心疼才心疼的中之真是......
(後媽小佑太真的超可愛的,各種幫忙各種賣萌,全場治療量最高的小神手!
醫生不愧是醫生感覺好專業(人家有練過)叼著毛巾的佑太感覺動作也超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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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醫生一起忙碌想像起來是好萌的畫面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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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的瓶子醫生 & 雅彥、雅彥嗚嗚嗚嗚嗚嗚(拎著蘋果來探病),小佑太真的太可愛了,好想揉揉牠啊XD
wunoAo: 佑太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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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醫生這個好鄰居,不然雅彥就......